【田丹彤：你同意了？明晚十二点，你去C区花信街409号住户旁边的小巷子里等着就行，会有人来接。】
【田丹彤：早点来啊，千万别迟到了！】
【田丹彤：一定要来啊，敢放我鸽子要你好看！】
田丹彤大概是一直守在智脑前，消息发过去不到十秒就收到了回复，字里行间满是迫切和急躁。
姜殊看了懒得回复，循着记忆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最便宜的营养剂喝下。
这营养剂齁甜，甜得她眉头狠狠抖了两下。
不过饱腹感确实不错，饥饿感瞬间消失不见。
喝完营养剂，她又随便翻出一套衣服拿着进了卫生间。
外面放在书桌上的智脑不停响起消息提示音，姜殊洗完出来一看，全是田丹彤发来的轰炸消息。
【田丹彤：看到了回个消息啊！】
【田丹彤：人呢？？你又干嘛去了啊！？回消息啊！】
【田丹彤：？？？？？？？】
……
……
姜殊歪着脑袋，一手用干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回消息：“哦。”
【田丹彤：……你他吗干嘛去了啊，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就不能回我一下吗？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田丹彤的愤怒。
姜殊看了一眼，又不回了。
尊重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不想回。
将头发吹干，姜殊端正地坐在书桌前，点开智脑看了看。
半透明屏幕散发的浅蓝光芒倒映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精神病院严禁病人接触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平时也就在护士的陪同下看看电视看看书，还被严格限制了时间。
智脑像是手机电脑的结合体，但要更加高级，姜殊挺感兴趣，就是有点卡。
毕竟当初买来才花了1000左右星币，最便宜的那款，还是二手货，能用都不错了。
半透明屏幕上闪烁着不少消息，全是群聊。其中以[六中闲聊群]的消息最多，全都是围绕这次的检测结果而讨论的。
姜殊看默默窥屏看他们聊天。
[咱们这一届好像觉醒了十三个神眷者吧？比上一届多了三个呢！]
[神眷者那么少，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我知道你很烦，但你先别烦，让我先烦。]
[同学们，有兴趣做个问卷调查吗？（问卷链接）]
[这啥啊，普罗帝国第三任帝王的名字？普罗帝国是哪本小说里的？还有这个，普罗3172年发生了一件什么大事……]
普罗帝国，现实中帝国的名字。
姜殊歪歪头，点进了这条链接，按照脑子里继承的记忆一一填上提交。提交完不到一分钟，就有人申请添加她为好友。
姜殊同意了，对方上来开门见山的提问。
【你猜我猜不猜：二殿下的全名。】
【生姜：洛夫·安德御】
【你猜我猜不猜：ok，进论坛，都是自己人，有什么问题可以论坛上问，大家互帮互助早点通关游戏。】
论坛门槛同样设置了几个有关现实世界的问题，回答正确后才会跳转到论坛界面。才进入这游戏不到一天时间，论坛的关注人数已经破了五十万。
首页上飘满了帖子。
【家人们，你们都是神眷者吗？为什么我是个普通人啊！】
【我是神眷者，觉醒了火系异能，我该不会是天选之子吧？】
【浅浅分析一下这个游戏世界。】
【怎么样才能通关，也没告诉我们啊？】
【……】
姜殊瞳孔微微放大了些，随便逛了逛。
这一逛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眼皮开始打架，困倦乏意控制不住，她才关掉智脑关灯上床。
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手端放于身前，睡得端端正正。
-
时间在田丹彤每个小时发十条消息的轰炸下来到晚上。
姜殊喝了支营养剂便轻装上阵出门，来到了田丹彤说的那条小巷子。
凌晨十二点，外面几乎没了行人，只有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和霓虹灯依旧亮着，偶尔头顶会飞过一辆架小型的巡逻飞行器。
姜殊慢悠悠地散着步走到小巷子。
巷子位置颇为偏僻，里面放着两个大型垃圾桶，散发出阵阵酸臭味，隐约还能看到几个人影蹲在巷子里。
“最后一个来了。”
听见脚步声，蹲守在巷子里的人纷纷探出个头。
一共有五个人，三男两女，田丹彤不在其中。看见姜姝年轻稍显稚嫩的面容，他们眼里皆是闪过一丝讶异，不过谁也没多说什么，又缩了回去。
气氛沉默的有些压抑。
姜殊却适应良好，也没好奇为什么田丹彤没来，自顾自找了个位置站着，垂眸盯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看。
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巷子外面响起一阵很小的哨声。
听到哨声，原本在巷子里安静等待的几人动作迅速的往外跑，姜殊愣了一下，也跟着追了上去。
街道口停着一辆飞行器，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飞行器入口处，朝他们挥了挥手。
刚刚还不说话的几人现在笑得比盛开的鲜花还灿烂，围在面具人旁边，表情谄媚：“大人，咱们现在出发吗？”
面具人没回答，唯一裸露在外的眼睛如同锋利的小刀般，在每个人脸上扫过。被看到的人总是下意识收起笑容，躲避眼神碰撞，唯唯诺诺。
唯有姜殊不躲不闪。
面具人看了姜殊好几眼才收回目光，淡淡地开口：“上来吧，今晚清理的地点有三处，你们两人一组，最好是一男一女，组你们自己分，到了地方会让你们下去等，装备在里面记得换上。”
说完他转身进入飞行器。
姜殊走在最后。
飞行器内部有点乱，堆积了不少杂物，正好空出了六个空位。而座位后面还有一片空间，放着个大箱子。前面这几人上去后径直往大箱子走，轻车熟路的从箱子里拿起一套白色衣服往身上穿。
这是和后勤清理人员专用的防护服，能够有效隔离感染源，保护自己。
姜殊观察了两秒，默不作声地拿起防护服穿上。
衣服恨重，穿上之后行动会受到轻微影响。
防护服换好，接下来就是分组问题。
个子较高的男人直接就选择了姜殊，半透明的头套下，高个男人看过来，笑着露出一口泛黑的大黄牙。
姜殊微微蹙了下眉。
她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神。
但她也没说什么，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扭头望着窗外开始发呆。
面具人回到了驾驶室，飞行器缓缓启动上升至半空当中。
透过窗户，能够清晰地看到苍穹之下的屏障，在夜色下光芒更显耀眼。如墨般浓黑的夜空没有月亮，连星星也不复存在，黑得像是深渊。
飞行器速度很快，眨眼间就飞到了高楼密集的闹市区域，最后越过C区，径直来到AB两区的交界处。
这里的高楼和环境明显要比C区好得多，从C区到B区时还经过了一道检查。
一台台仪器分布四周，仪器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组成一个个半透明网格，至上而下，每个人或者飞行器都要经过这网格。
穿过网格时，姜殊明显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
她当时眼神动了一下，不过又很快发起呆。
飞行器在一处幽静的别墅区停下，面具人让他们先待在原地不要动，自己对着智脑飞快操作了一番。
约莫等了半小时左右，面具人才重新走回来，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对他们说：“行了，跟我来吧，东西都带好啊。”说完便转身离开。
姜殊看着其他人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从座位底下拿出个似乎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袋子，跟着往外走。
走出飞行器，一行人跟在面具人身后进入别墅区，来到一栋别墅前输入密码，进了别墅，在别墅里坐着电梯通往地底下。
姜殊发现这别墅地底居然有二十多层。
还真没看出来，这里这么的别有洞天。
电梯在负五层停下，面具人开口道：“这里去一组人。”
“我们去！”选择姜殊的高个男人立马举手示意，说着从电梯里出去，回头冲姜殊咧嘴笑了笑，声音有些闷：“跟我一起走啊，小妹妹。”
姜殊眼神动了动，没说话，抿着唇捏住袋子踏出电梯。
面具人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最后深深看了眼姜殊，关上电梯门。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头顶亮着刺眼的白光，将走廊照得很亮很亮，亮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姜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站在原地没动。
高个男人见状又嘿嘿笑着说：“小妹妹，你怎么不动啊，是走不动路了吗，需不需要哥哥抱你进去啊？”
姜殊依旧没理会，慢吞吞地向前走。
她是懒得说话，但高个男人却误以为她是胆小怕事，眼神变得更加恶心黏腻，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过想起自己的事儿没干完，又忍了下去，只时不时说两句下流的话。
……他真的好烦。
姜殊眼里浮现出些许烦躁，双手放在身前捏了捏手指，控制着心底的燥郁。
医生说过，不能让自己被不好的情绪影响。
但他真的很烦。
姜殊略显苍白的唇瓣紧抿成直线，一向温吞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走廊尽头有一间开着门的房间，房里的器材都被毁得七七八八，而地面上躺着两具被分尸的，奇形怪状的尸体。
它们的体型很像是人，但身上却长满墨绿色，还分泌出白色不明液体的鳞片，脑袋倒三角形，一张嘴占据了整张脸，没有眼睛和鼻子。
姜殊还是头一次瞧见这么奇怪的东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就是异种？
旁边的高个男人已经轻车熟路的开始弯腰，将尸块装进带来的袋子里。
姜殊见状也动了起来。
这活儿看起来挺轻松的，跟捡垃圾一样。
正想着，她却瞧见高个男人捡尸块手臂时，那断臂的手指似乎动了两下。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歪着脑袋仔细瞧了两眼。
……好像真动了。
高个男人一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眯着眼笑了起来，手里还拿着那断臂：“小妹妹，怎么这样看着哥哥啊，是不是想让哥哥来帮你？也不是不行……”
“手动了。”姜殊打断他的话，戴着头套，声音显得有些喑哑。
高个男人愣了一下：“什么？”
姜殊直直盯着那断臂：“你手里的手，动了。”
高个男人表情立马变了，下意识就想撒手，然而那断臂已经捏住了他的手腕，锋利的指甲破开防护套，狠狠刺进了男人的血肉之中。
他连求救的话都没能说出来，身上的皮肤在一瞬间变得黢黑无比，双目充血，表情狰狞可怖。
姜殊隐隐感觉有点不妙，正想放下手里的袋子去找那个面具人，然而变异发狂的男人已经大叫着扑了过来。
扭曲的脸在她墨黑的瞳孔中急速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