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开萍的话要美化太多，从她嘴中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盛饮清只能找幸萱萱，这么久以来，幸萱萱从未说过小黑的事情，盛饮清的心沉了沉。

    当着刘开萍的面儿，盛饮清拨给了幸萱萱。

    此时，幸萱萱刚刚交班结束，人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看到盛饮清突然来电有些莫名其妙。

    “走啊吃饭去吧。”身边的同事看她坐在椅子上不动，喊她。

    幸萱萱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吧，我有点事。”

    她刚刚入职基地，已经两天没回去了，外面闹的严重，但是对基地没什么影响，封闭式的管理让她消息有些滞后。

    “阿梀，怎么了？”幸萱萱摘下帽子扇着风，更衣室里没有开空调，和隔壁舱房连接温度很高，坐了一会儿她就有些出汗。

    盛饮清开着扩音，“你现在在哪儿？小黑在你身边吗？”

    幸萱萱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小黑，有些心虚，“我在工作，小黑不在我身边，我把它关家里跟我姥姥在一起。”

    盛饮清看了一眼刘开萍，问，“你知道小黑和刘开萍，就是我邻居之间有什么矛盾吗？”她怕幸萱萱不知道刘开萍是谁，专门解释了她的身份。

    幸萱萱那边呼吸一下子就放轻了，隔了几秒她说，“你邻居家的小孩偷过小黑。”

    当时将军死后小黑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幸萱萱当时只觉得对不起盛饮清，根本没有察觉的小黑的不对劲，只当是小猫离开了家应激了，专门带着它回到盛饮清家。

    “我在开门的时候收到你的消息，小区的物资你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收，我去楼下带着小黑不方便，原本想着就在三楼，没成想回来小黑和它的别墅就没了，要不是我去隔壁敲门，小黑，小黑就跟将军一样了。”幸萱萱说的气愤，“你不知道她家的小孩有多坏，拿着剪刀对着小黑的眼睛，差一点小黑就瞎了。”

    幸萱萱话只说了一半，她不知道刘开萍他们也在，隐瞒了小黑不对劲的一部分。

    小孩确实把小黑从别墅里拖了出来，并且已经得手了，幸萱萱找到小黑的时候，它的眼眶是空的，但是没有流血，一些粘稠的东西在伤口处涌动着，为此她跟刘开萍大打出手，小黑始终没什么反应，直到，幸萱萱带着小黑离开的时候，她震惊的发现小黑又长出了一颗眼珠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相信这一切。

    可这就是真切的发生了。

    盛饮清看向刘开萍祖孙俩，刘开萍缩了缩脖子。

    沉津示意盛饮清问幸萱萱现在小黑在不在家。

    幸萱萱这次回答的快，“我问问我外婆。”

    “问什么问啊，就是那只死猫。”刘开萍小声嘀咕，“你们赶快把那只死猫处死，我看你带着枪，你是不是社区的人，我跟你讲这个猫真的不能留，黑猫本就是邪物，你们是没有见到，这只猫盯着人看的时候可吓人的了，眼珠子都发红，它可肯定也是变异了。”

    眼珠子发红什么的是刘开萍编的，为的就是加重自己说话的筹码，但是那只猫邪性是真的，家里门窗紧闭它无故出现又不见了，说不准真的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

    盛饮清个小贱蹄子，养的杂毛也邪性，说不准她也是，刘开萍的视线转移到盛饮清身上，情绪还没表现出来，就听见她问，“楼上那小孩是不是来过你们家？”

    整栋楼里只有刘开萍跟小黑有仇，楼上那两户人家深居简出的，小黑不太可能主动上门寻求麻烦，唯一的解释就是楼上的大眼蛙不知因何原因跑到刘开萍家，恰好小黑也在，被激怒的小黑给抓伤了。

    说到楼上，刘开萍心虚地别开眼，“我们跟楼上又不熟，他来我家做什么。”

    沉津：“楼上的变异了，目测身上有抓伤，变异的源头可能是那只猫。”

    他这么一说，刘开萍瞬间慌了神，“变异？不可能的吧。”

    她伸出手，手掌上缺了两根手指，又去抓小孩的胳膊，对着上面的血痕颤抖。

    “你，你骗我的吧，猫，猫怎么可能，不不，我也被猫抓伤了，我们不会变异吧。”

    盛饮清冷笑，“可能你现在已经变异了，要不你进屋检查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长出第三只手，当然也可能是长出一对小翅膀，谁能说得准呢。”

    “你家的小孩这么爱给小动物开膛破肚，那你可要看好他了，万一有什么问题都没地方报仇的。”

    刘开萍：“……”

    幸萱萱的电话很快就回了过来，“小黑在家，刚刚在家里乱窜掉泔水桶里了，外婆正在给它洗澡。”

    “不可能。”刘开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叫，“它不是掉泔水桶里了，它是从下水道爬上来的。”

    “真的，我没说谎，它真的就是从下水道里爬上来的。”

    “……”

    幸萱萱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奇怪，“小黑怎么可能爬进下水道里去。”下水道再狭窄也不能让一只成年小猫在里面乱窜，刘开萍这话说的毫无道理。

    “我联系张鹏程让他去找猫，你们两个人在家里不要出门。”沉津说，随即他的眼睛看向小孩，“你家的小孩是不是发烧了？”

    要说之前刘开萍说不定还能顺势卖惨一波白、嫖药物，刚刚听了盛饮清的话她不敢承认了，在这个节点上真的太敏感了，万一他们察觉到不对把他们当成异化者怎么办？

    刘开萍摇头，不能这样。

    “我们没事，他是热了。”她说，“小孩子火气旺，热了出汗很正常。”

    沉津不信，刘开萍将小孩紧紧搂在怀里抵制他们靠近，“我们家孩子怕生，一会儿我给他擦把脸就好了，不用去医院，我们会好好配合你们的。”

    小孩在她怀里脸憋得发红，刘开萍死死的捂住他的脑袋就怕沉津将人给带走，这时候楼内并不能排除除了大眼蛙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异化者，沉津也不敢贸然离开。

    “社区巡逻的人已经过来了，短时间内每家每户都要隔离，你先回去，等人来了再说。”他对盛饮清说，“301户情况特殊，我会让张鹏程直接带他们去医院的。”

    他公事公办，刘开萍不想去也没得理由，她手上还缺了两根手指呢，表面敷了一层药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血液渗透纱布沾染了衣服，衬衫上斑斑点点的，这样发烧与否都不重要了，光流血都能要她半条小命。

    刘开萍抱着孩子起身，“我们不去医院。”

    “这都是小伤，抹上药就好了。”

    “去了医院不知道还会被坑多少钱，你们别想骗我。”

    “你的脸都惨白惨白的了，不去医院在家等死吗？”盛饮清看着她黄里透白的脸，短发被汗水黏成一缕一缕的，她感受不到一样。“你不会真的变异了吧，舱室城有很多异化者在变异之前就跟你一样，你是不是现在感受不到疼啊?”

    刘开萍不接话，盛饮清躲到沉津身后，“异化者的变异千变万化，有很多在初期是没有反应的，这种最后变异百分之九十都是五级异化者，会有一定的变异特征但还是有理智的，你。”

    “小贱人你在胡说什么，”刘开萍别开脸冲她喊，“我早看你个小王八蛋没安好心，我们变异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少在这里诅咒我们。”

    “猫！”她怀里的小孩刚喘一口气，紧跟着大喊，“猫流走了。”

    “什么东西？”

    盛饮清和沉津看这祖孙俩越来越诡异，后背有些发凉。

    刘开萍捂嘴不及时，小孩喊了一声，“猫是从缝里爬进来的。”

    “什么缝隙？”

    “就是那个。”他手一抬指向了被封好的窗户。“小猫咕噜噜的，我去抓它，抓它，它跑了。”

    “它可以缩小？”

    这么小的缝隙，猫就算真的是水做的也不能就这么挤进来吧。

    盛饮清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发现有几条格出来的窗格缝隙里木条没有打磨圆滑，上面还带着尖刺，尖刺上挂着几缕猫毛和血迹。

    “你家的猫。”沉津看着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窗格缝隙，出于嘲讽心理道，“给它申请个变身专利吧，不能让它变得这么不明不白名不正言不顺的，你觉得怎样？”

    盛饮清：“滚。”

    -

    活久了什么都能见着。

    张鹏程身为沉津的助手大事小事都忙过，自诩为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但是跟在沉津身后，每时每刻总有刷新他世界观的事情发生。

    比如现在，沉津让他去通缉一只猫。

    “什么叫做这是一只高危猫？猫再高危能高危到哪儿去？吃人啊。”周广辰经过探头瞄了一眼，在同情张鹏程的瞬间立刻站在他这边帮忙谴责沉津，“队长这是觉得你不快乐了准备找一只小猫让我们开心开心？”

    张鹏程调了几个人，又顺手找了个纸壳子，对其他人说，“老大说这猫抓伤过人，可能存在变异状况，让我们小心。”

    “是不是一只黑猫？”祝常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全副武装顺嘴问了一句。

    “怎么，常爷，你是见过？”

    祝常一手提着他的收音机一手拿了块眼镜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听到他们好奇嘿嘿一笑，“见过倒是没见过，只听说前不久有个小区的住户被一只黑猫给抓走了眼珠子，家里的小孩也被抓伤了，凶得很。如果是这个，你们要小心呐，不过话说回来，这种猫也不多见，搞不好还真是同一只。”

    “是吗？这么凶？”他们原本还觉得全副武装地去抓一只猫有些大材小用了，现在看来还是安全第一。

    “不凶，沉队也不能让你们去抓它啊。”

    祝常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