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宋浣清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嵌在冰层之中,无法动弹,灵脉之中传来的阵阵寒意唤回了她为数不多的意识。

    脸上传来了温热粘稠的触感,一道道慌张的呜咽声传入她的耳中,这道声音她记得,是阿银。

    意识之中,宋浣清艰难地抬起手,发了狠地将手指戳穿了冰层,与此同时,现实中被冰晶包裹的人儿,长睫微动,凝结在睫毛上的冰晶掉落,在空中散发着莹莹微光。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错愕了一下,随后看着惊喜不已的阿银,她忍着身体的不适,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小叔叔,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了。”

    阿银眸中的担忧却迟迟不退,她透过它的眼睛,看到了她此时的模样,长发没有束缚地胡乱披着,成块的冰花凝结住了她半边身子,脖颈,躯干,肢体。

    宋浣清艰难地用手撑起半边身子,自嘲道:“怪不得身体这么重。”

    阿银低低叫了一声,将脑袋凑近,tian舐着她脖颈处的冰花,用脑袋蹭了蹭她的额间,这是它固有的安慰方式,宋浣清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随后她从乾坤带中取出了先前从医师手中要来的药丸,看着看不到头的出口,脑中想起那医师的医嘱:宋小姐,这药是速成药,只能短暂地帮你压制体内的寒症,而且存在不稳定的副作用,兴许你的病症在之后会加倍反应,请想清楚后服用。

    她没有迟疑,取了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如那医师所言,这药只能短暂的帮她压制身体的不适,她能感觉到那些碎冰在她的灵脉死角盘踞,如一条条蠢蠢欲动的毒蛇,意图将她剥皮拆腹。

    宋浣清一边拿着干净的帕子拧去头发的水渍,一边问阿银道:“小叔叔,你知道秦暻丞跟阿福去哪里了吗?”

    阿银的眼神逐渐古怪了起来,低低叫了几声,像是说什么,奈何宋浣清听不懂,收拾好东西,便让它在前面带路。

    阿银领着她从一处拥挤的溶洞爬到了另一处洞穴,她的脚刚落地,就感觉到了从骨子里出来的刺骨冷意,这个冷不是物理的,她看着满地白色的蛋,唇抿得紧紧的,这儿明显是某个大型灵兽的栖息地,而且还是它的繁育期。

    她屏气,轻巧地跟在阿银的后面,然后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蚕茧面前,坚韧的蛛丝裹成了圆茧,只露了脑袋,想必是为了维持食物的新鲜度。

    她将手指放到阿福的鼻下,呼吸强健,想必没有生命安全,让她犯难的是,这么多蚕茧,她没有找到秦暻丞那个蚕茧,莫不是这个灵兽将他先下肚了,不应该啊,有阿福这个行走的肉块在,秦暻丞就跟营养不良的小鸡崽一样,换她是灵兽,定是会晚些吃的,算了,还是先将阿福救出来再说吧。

    宋浣清这般想着,手中已经祭出了匕首,朝着圆茧劈下,连一点划痕都没有出现,她不信邪,想要继续,手刚抬起,就被一条蜘蛛丝给缠住了手臂,吊了起来,看到了一只独眼蜘蛛正一脸凶狠地看着她,收着蜘蛛丝将她往身前带。

    眼见着一人一兽的距离越发接近,宋浣清“害怕”的收了手中的匕首,那匕首垂直掉落,眼见着即将落地时,她的脚尖一动,轻轻一个横踢,将匕首送到了左手中,随后重重朝着独眼蜘蛛的那只巨眼刺去。

    独眼蜘蛛一个吃痛,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将她甩了出去。

    “风盾。”强大的风力形成漩涡盾牌,缓解了她的身体掉落的速度。不等她调整好姿势,那独眼蜘蛛发了狠似的扑来,巨大的眼球渗着血,可怖的紧。

    “小叔叔!”宋浣清想要唤阿银帮忙,余光却瞥见,阿银被另一只独眼蜘蛛缠上,那头独眼蜘蛛体型比她对上的这只还要巨大,嘴上还长着尖利的巨齿,与她眼前这只应当是夫妻。

    在她分身之际,那只母蜘蛛的蜘蛛网已经如同渔网般朝她铺张开来,眼见闪躲不及,她掐了个口诀,周身的灵力滔滔不决涌现,淡青的灵力裹着风力形成了小型龙卷,将蜘蛛网悉数撕裂。

    数十道风刃在漩涡之中朝着母蜘蛛的眼睛射去,一时间,窄小的洞穴中弥漫着母蜘蛛凄厉的尖叫声,与阿银缠斗的公蜘蛛,救妻心切,将薄弱的后背暴露了出来,被阿银的利爪撕裂成了数片,吞入狼腹。

    与此同时,宋浣清身形微动,如风般闪到母蜘蛛的身后,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晶核之处,一刀刺下,蜘蛛的□□溅了她一脸。

    摸索间,她寻到了母蜘蛛的晶核与毒囊,没有多想,将其整齐切割了出来。她在阿福的那个蚕茧上头,捏爆了毒囊,粘稠发黑的液体从她的手心滴落,圆茧软了下来,她将阿福扯了出来。

    “宋、宋小姐?我这是在哪啊!”阿福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圆润的身子如同弹簧一般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大喊着:“少爷呢?我家少爷呢?”

    宋浣清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将他被独眼蜘蛛猎捕食物分泌的芬芳气味给引诱,被诱拐到蜘蛛屋的事情告诉了他,至于秦暻丞,她也没有头绪,这个洞穴太大了,就算有别的地方,也是有可能的,问题就在这儿,在这儿找一个人不是易事。

    眼见着阿福踌躇快要哭了,撕心力竭地叫着秦暻丞的名字。

    “少爷,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我对不起家主。”

    “……”不至于,真不至于。

    宋浣清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老泪纵横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虽然她也担心秦暻丞的安危,但是更疑虑的是,秦暻丞既然不是被独眼蜘蛛的气味所引诱,那么他到底是感应到了什么,她的脑中浮现出了那张化魔后更加妖艳绝伦的脸,脑中飞速闪过什么,但没有抓住。

    见阿福暴虐性的砸着独眼蜘蛛的蛋,她没有阻止,就是他不砸,她也是准备清理掉的,独眼蜘蛛不是该出现在外围的灵兽,若是放任其生长繁衍,恐会对外城居民造成生活上的影响。

    见阿福的拳头上沾了蛋液,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阿福,你可有你家少爷的贴身之物。”

    阿福下拉着脸,苦兮兮的说:“我家少爷都死了,你要这玩意儿做什么?呜呜呜,我可怜的少爷啊!”

    宋浣清有些烦了,没好气的说:“……你要是再不给我,就留着给你家少爷当衣冠冢吧!”

    阿福听后这才收起了眼泪,拿着乾坤袋,摸摸搜搜老半天,最后脸色奄奄的掏出了一条裤衩子,看到宋浣清瞪着眼睛,欲骂又止的模样,阿福赶忙解释道:“少爷的衣服都拿去洗了,这条还是我之前懒得洗,想丢的,你别跟我家少爷说。”

    阿福的眼睛满是真诚,气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秉持着有种比没有好的想法,她掐着兰花指小心翼翼的捏着裤边放到了自己的面前,耳尖染上了一抹红晕。

    她在修罗届,曾见识过一些前辈,以物寻人,为了效果,通常采用的是贴身之物,所以裤衩子这种东西,的确算是最适合的物品之一。

    但是那法子她只见过几次,虽记得步骤,但是并没有用过,不知道成功的概率有多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宋浣清这般想着,运起了周身灵力,掐了个口诀,面前的裤衩子拆分重组,成了一条长长的红绳,停在了空中,宋浣清咬破了食指,将血液滴下,那红绳像是有了意识一般,缠上了她的食指,另一端飞了出去,宋浣清感觉到了另一段传来的力感,知晓是术法成功了,她朝着阿福和阿银招呼:“往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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