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暻丞想要问清楚她话中的意思,但是宋浣清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多做纠缠,扯过话题,寻问他想让她做什么?

    一说到这,秦暻丞也来了精神,眸子亮了亮,侧身在桌子的另一侧取了崭新的宣纸,与毛笔一并推到了她的面前,呲着大白牙对她说:“请姐姐帮我写一篇三千字的检讨。

    “???”

    “姐姐不会是写不来吧!”

    “嗯,写不来,另请高明吧!”

    宋浣清拔腿就要跑,却被秦暻丞给拉住了袖子,见他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好似正在撒娇的大狗狗,但她只想一把巴掌拍他脑壳上。

    想是这般想,她还真下不去手,将人打坏了,秦老家主怕是会亲自上门,来寻她问罪。

    宋浣清觉得替他写份检讨也没什么不妥,到底是第一世家,与之交好,有利可图。

    这般想着,她半推半就的坐到了秦暻丞的身侧,问了该如何写,侧重点是什么,待听到某人那些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日常后,她嘴角微抽,只觉得这三千检讨算是轻的,换做是她,怎么着也得让他跪个三天三夜的祠堂。

    几桩罪行下来,宋浣清忍不可忍的问道:“你好端端去扒少城主的裤衩子作甚。”

    “他当街抢女人。”

    “你不是也说了,那姑娘是在卖身藏父?”

    “只卖一个,他连那姑娘的娘亲都要一并带走。”

    秦暻丞说这话时,语气里有些气愤,引得宋浣清侧目看他,她是没想到未来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帝,少年期还是有人情味的。

    只这一桩,可无法掩盖他那些上房揭瓦,关门撵“狗”的罪行,宋浣清拿着笔半托着腮,有些苦恼。

    想了又想,最后在秦暻丞的催促下,落了笔,思绪生花间,成千上百的字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笔下,宋浣清的字,清雅娟秀,与她的长相如出一辙。

    她放低了姿态,将悔恨跟歉意给写了出来,但秦暻丞那些虽有些鲁莽但不失仗义的举动被她侧重写出,表明不会袖手旁观,但日后会妥善处理。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宋浣清便收了笔,将那张检讨书递了过去,双手环胸,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秦暻丞接过,看罢,撇嘴啧声道:“怎么将小爷写的这般憋屈。”

    宋浣清闻言,当下拉下脸来,阴恻恻地盯着他说:“就你干的那些破事,在我府上少说也得挨板子,你若是看不上我写的,诺,笔给你,自己来。”说着一把将其夺过,作势要撕。

    秦暻丞见此,上前想要夺回,一个越步,将人擒在身下,正欲说些威胁恐吓的话,让宋浣清服软为他重写。

    就在此时包厢的结界有了松动,门帘被掀开了。

    来人是藏书阁的侍从,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中年男子,那人着一身墨色暗纹锦袍,腰间别着镶嵌着玉石的缎带,玉冠束发,眉眼冷峻,给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一大一小两双有几分相似的丹凤眼面面相觑,宋浣清能感觉到压着她的人此时全身绷紧,不敢动弹半分,似是石化了般。

    她硬着头皮将他推开,盘腿坐在地上,乖巧的垂着眸,几分钟后,前一刻还在张牙舞爪的秦暻丞顶着一头包活像是个受气包般站在了男子的身侧,被强压着高傲的小脑袋,跟她连声道歉。

    宋浣清有些局促,连连摆手只是闹着玩的,她自是认得眼前人,平日与娘亲参加大型宴会时,时常会遇到,眼前之人便是秦家现任的家主秦君昊,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依旧是墨都待嫁女子们向往的香饽饽。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秦暻丞的眉眼与秦君昊如出一辙,有些许不同的是,秦暻丞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不似秦君昊那般锋利尖锐。

    她前世不是没有与上位者打过交道,但是多少还是会有些局促不安。

    秦暻丞几乎是被人半压着带走的,连着被带走的还有她写完的那张检讨书,秦暻丞走前,瞥了她一眼,让宋浣清没来由有些心虚,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她又没干什么,心虚什么。

    等人一走,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拿回羊脂白玉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方才秦暻丞给她的那块玉佩她还没有来得及还他,思索再三,她还是收进了自己的钱袋里,想着日后有机会再还他。

    绿萝见到宋浣清身上的狼狈,担心的一直问出了什么事,被宋浣清三言两语的搪塞了过去。

    出了藏书阁找了家成衣店,换了一身行头才回的宋府。

    房中,宋浣清拿着戚白那取来的府中流水,正在细细揣摩,天知晓她爹听到她要学习宅院琐事时有多震惊,直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话不咋好听,但是还是与她好好科普了学习心得。

    她看了许久,方才看懂几点,那些数字在她脑中如金星般晃动,让她头疼不已,为何每月花销这般大,只进不出,好些年都是亏损状态了,也就是宋家家底丰厚,还能耗得起。

    她有些苦恼的将账本往眼前一丢,有些发愁的托着腮,胡思乱想,想着什么来钱最快,然而脑中出现的法子,均是与墨都律法相驳的玩意儿。

    修罗届无规则束缚,而现在可不一样。

    她苦思冥想之际,绿萝抱着一东西,急急忙忙进了屋,那不可言说的臭味,打断了宋浣清的冥想,她一脸懵然的看着出现在屋中的绿萝,看她手中抱着黑不溜秋的一坨,她嘴角微抽。

    见绿萝抱着那一坨东西朝靠近,宋浣清一个激灵站起身,想要退步,却忘了身后便是书桌硌的她腰窝疼,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还不忘伸手阻止绿萝上前。

    “绿萝,你拿了什么东西过来。”

    小丫头一脸懵然,看着她顿了顿说:“不是小姐您让我替你寻只瘸腿狗来吗?”

    闻言,宋浣清朝那一坨玩意儿看去,恍然大悟,但是这味是真的冲,宋浣清有些嫌弃的用手朝着自己的鼻子扇了扇风,试图将那销魂的气味赶出自己的周围。

    绿萝有些委屈,以为宋浣清是在嫌弃她,嘀咕道:“奴婢寻了好几个买主,才买回来的,谁知道它腿瘸了,跑的也不慢,一头扎进了臭水沟里,奴婢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它拽回来的。”

    小丫鬟声音一颤一颤,听的宋浣清有些心虚。

    她连连摆手表示没有嫌弃她的意思,好言相劝的哄了几句,小丫鬟这才笑开了花,淤泥浸染的白皙脸蛋,咧嘴笑时,能瞧见亮白的牙花。

    宋浣清被逗乐,方才因为账本产生的不愉,此时烟消云散。

    绿萝将自己和狗一并洗干净后,又抱了进来。

    她见宋浣清拿着绣花针,对那条瘸腿的狗,上下笔画着,绿萝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将狗护在了怀里,圆目微睁,有些紧张的问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小姑娘的眼神显然是觉得她要做什么不得了的坏事,虽然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宋浣清不忍她伤心,扯谎道:“我这儿有一块玉,需要用狗血开个光,不会害其性命,你且退下,莫要坏了我的好事。”

    绿萝听后,犹豫的确认了一遍,这才讪讪退下。

    待绿萝走后,屋中只剩下宋浣清与那条狗。

    狗狗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低低叫了一声,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在哀求她放过它。

    宋浣清举着绣花针的手一顿,前后下去几次,还是没有下去手,她不满地嘀咕道:“干嘛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似是听懂了宋浣清的话,那条小狗舔了舔的她的手背,尾巴摇的飞快,宋浣清撇了撇嘴,手中的绣花针最后还是放下,还是寻些让她下的去手的癞蛤蟆来吧!

    待绿萝带着水果重新进来时,就瞧见宋浣清在躺椅上休息,那条被她带来的小狗睡在她的脚边,狗腿上还绑上了绷带,上面系了个不怎么美观的蝴蝶结。

    绿萝轻手轻脚地将将水果盘放在桌上,弯腰去逗弄那只小狗:“我就说吧!我家小姐人美心善 ,你跟了我们,定能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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