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出了了串串店已经是晚上九点,穆子琛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警察打来的,说是他的一位红颜知己,此刻正在楼顶闹自杀,非要他过去,白薇笑道快去吧,别真闹出人命了。

    “我让司机过来接你”穆子琛道

    “夸张,总共回家也不到两站路,你走吧,我溜达着回去,刚好消消食”

    穆子琛又伸手要叫出租,结果出租到了,却被白薇把他强塞了进去,快走吧,人命关天,别磨磨唧唧的”

    穆子琛只得顺从的给师傅说了地址。白薇一个人街道上溜溜达达的走着,大概天气太冷了,路上行人很少,连路边摊上也没几个人,老板们都坐着聊天。

    穿过了幸福巷便是绿杨桥居的西门了,白薇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巷子壮着胆子走了进去,这个世界上不管什么人胆子再大,也总会有那么一两样害怕的东西。对于白薇来说最怕的大概就是这个桂花巷了,好像那黑漆漆的空间,总给人无限遐想。白薇脚下快速移动心通通直跳。从,每一根神经都是紧张的。虽然学医的人是应该无神论的,自己有是会拳脚的。奈何早年间的香港恐怖片看多了,总是有些影响。

    紧张的情绪,让她甚至没有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后脑勺便挨了一棍。再次醒来,是在一张欧式的大床。屋子里目所及皆偷着一股爆发后庸俗的奢华。除了她手上那串妈妈替她求的佛珠,和身上穿的衣服,已经身无长物,她不知道自己是被绑架亦或是其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猛地起身,头上的一阵刺痛。提醒着之前她的遇袭并不是梦境。

    白薇在脑子里过电影一样把自己有可能得罪过的人回忆了一遍,却实在捋不出一丝线索。正在她兀自想的出神的时候。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真是不好意思,手下人不知道轻重,以这样的方式把您请了过来”

    “请?”白薇指了指自己额头,愤怒的道“你管这叫请,你们可真有礼貌?”

    “所以我说手下人不知道轻重,才向您道歉?”那人看着彬彬有礼,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

    “所以呢?”

    “所以,我觉的作为一个大夫您应该去看看你的病人了”依然干净利落

    “病人?什么病人”

    “去了,就知道了”

    白薇愣了一下,反抗道:“我不去”

    “去不去不是你说了算的”一个武大三粗的男人,粗着嗓门,瞬间从腰间拔出枪,冷冰冰的枪口抵在她的脑门上。白薇心里虽然有气,但是此刻可不是逞强斗狠的时候。君子已经立在围墙之下,除了妥协,她别无选择,出了房门他才发现门边竟然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守卫。很庆幸自己刚没有一时冲动,卸了身后拿枪逼自己就范的男人,然后逃跑,不然此刻估计已经到了阎王殿了,她在心里暗暗的想着此刻可能所在的地方,但是毫无头绪。

    她被他们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那间屋子比之前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奢华。紫檀木的床上躺着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青年男人,此刻双目紧闭,瘦削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他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差点磕到了床沿。”白薇回身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然而始作俑者丝毫没有一点愧色。甚至还带着一丝傲慢。朝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枪。白薇有点阿Q的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生命诚可贵”,暂且看在枪的面子上原谅了他的。

    白薇将少年的手取出,换着手搭了脉。许久之后,回头“准备后事吧,治不了”

    “连你的一起吗?”中年男人再次开口

    “宫斗戏看多了?治不好病杀太医,你真拿自己当皇上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觉的医者父母心,你应该拿出你们标榜的悬壶济世的职业道德来”

    “我就是个大夫,肉眼凡胎,你拿我当神仙呢,吹口气就能救活一个濒死的人?再说了什么父母心,你回家用枪指着你父母谈孝吗?”

    “那你要怎么才肯治?”

    “放我回家,我可以跟我我们医院的大夫会诊”

    “不可能,如果他可以见人,我们就不用大费周章了”

    “通缉犯?”白薇漏出一丝八卦的表情

    “这么小能犯什么罪?”此时男人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没好气的道。

    “那不一定,现在的社会,五六岁还有杀人的呢,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人之初性本恶”白薇继续作死

    “你救还是不救?”男人话锋一转,直奔主题。

    ”能力有限”白薇正色道

    “前几个月新闻还报道你救了一个植物人”白薇这才恍然,原来今天的遭遇,竟然来自于几个月前的那次病人的热情。这个世界还真是祸福难料。古人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还真是条真理。

    “病和病不一样的,你应该知道的吧”白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认真的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救不了他,我不介意把你做成某棵树下肥料,”

    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让她真的很是无奈,思忖一番还是觉得这么大好的年华埋在土里也太可惜了。尊严这玩意是毕竟基于生命的,道“算了,看在你这么诚恳的面子上,我试试”

    “那可以让这个蠢货,把这玩意从我头上拿开吗?要是走火了,我就真治不了了”白薇看了看身后,有些气恼的道

    “老三把枪放下,带她到小药房去挑她需要的东西”那叫老三的缓缓放下了枪

    “我可以给家里报个平安吗?我爸妈年纪大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白薇忽然停住回头试探的问道

    那中年男子思忖了一下“我需要请示一下”

    “好,我等你消息”白薇亦不多言,转身跟着老三下楼。

    出了小楼她才发现,这个地方不是一般的大,一幢幢异域风情的建筑加起来得有七八栋,每个楼前都有荷枪实弹的守卫,绿化带里面堂而皇之的种着火红的罂粟。白薇大概能猜到自己所处的位置,能这么种植这东西加上这些带着些宗教色彩的建筑,白薇心里不禁一阵悲鸣看这样子,大概率是已经过了边境线了,老三带着她兜兜转转,再一个隐蔽的小楼前停下,他将手放在门前的一个电子屏幕上,大概五六秒后,门缓缓打开,白薇忙紧随其后跟了进去,老三再一个白墙上像之前一样比划了一下,那面墙变成了一道门,这个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药房,,白薇扫了一圈最起码也都有五六十平方,摆满了各种药品和器具。大概都是为上面那个活死人备的。老三拉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是中医用的银针,脉枕。  看着倒是格外眼熟,白薇回头还不等开口,后面那老三已经说话“从你们医院偷出来的”

    “偷?”第一次见人把这么卑劣的行为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白薇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顺手的事情,我拍我们新买的不好会影响效果”他一脸得意,好像立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功似的欠揍样子,让白薇恨得牙痒痒。

    “无耻”白薇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

    “你快点挑别墨迹”白薇在心里问候了一遍他们家祖宗。拿了针和脉枕上去到了那个少年的房里。

    走到少年床边,早有人将一把凳子。放在了床边。此时白薇也静下了心。重新又仔细的将少年的脉又摸了一遍。许久之后写了一个药方。交给了中年男子。又道:“我前面给你说的,想给家里报个平安”

    “我请示了没有通过”

    “那我不治了“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那你杀了我吧”

    “那太便宜你了,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不是只想要一个死人的”男人依然是那种很斯文的语气。

    “所以呢”白薇道

    “你刚才去的那个小药房后面是一个器官室,当然在那之前,你得经过很多我们认为划算的方式,把我们因为你而浪费的人力物力赚回来”

    这些年虽然白薇一心只专注自己的职业,但是奈何家里有个警察,还有尹晓彤那种八卦小喇叭,给她宣传各种案例。她自然知道这个“器官室”和“赚”在里面的含义。

    也不再挣扎,既来之则安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吧,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全力以赴”

    “好,全力以赴,流氓而已,还在这里咬文嚼字”

    “你说什么”被骂的没有出声,反而是老三暴跳如雷,又将枪顶上了她的脑门。只是不到十秒只听“咚的”一声金属坠地的声音格外响亮,老三此刻两条胳膊都垂了下来,枪瞬间落在了脚下。

    那人朝外面拍了拍手,瞬间一帮荷枪实弹的人就挤满了屋子。

    “你把我怎么了”老三愤怒的叫嚣。

    白薇迅速捡起抢上膛,抵住他的脑袋,威胁对面的中年男人,“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他”

    “老三你放心去,家里我帮你照顾”那中年男人戏谑的眼神从她面前飘过,看着老三。那老三闻言瞬间停止了了叫喊。眼睛一闭做出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

    失了筹码的白薇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下去,再抬头已经是一副笑脸“我开玩笑的,他总是拿着破玩意指我,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的您说对吧”

    说着将老三从地上拉了起来,那老三抬了一下胳膊,又恢复如初了,白薇也将枪还给了他。那老三待要发作被对面的中年男人瞪了一眼悻悻的向外走去,走前还不忘朝她瞪了一眼。白薇也瞪了回去。

    “你以后就住这个房间方便照顾病人,我会让他们帮你在这个屋子里搭一个床,你放心,如果你治好了他我会放你离开的”

    白薇没有理他,这种一言堂的总拿自己的话当圣旨的人跟他说什么都是白说。除了认命此刻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那药方让他们拿回来,我得添一味药,刚才没有写全。”

    那中年人打了个电话,一刻钟后,老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他刚才写药方,她接过迅速提笔在上面添了十斤燕窝?”

    老三虽然是个大老粗,燕窝还是知道的:“你要这么多燕窝干嘛”

    “我给你讲医理,你听得懂吗”白薇冷脸,不出意外换来老三一个狠狠的“哼”字。

    “以后她写的药方照方抓药就行“

    ”她下毒怎么办”老三不服

    “她的人品是有人拿生命保证过,况且我相信一个从小在医书里泡大的人,应该不是只学了医理而不学医德的”男人盯着她坚定的道

    白薇愣住了,她不知道那个用生命保证她人品的人到底是谁,她确实有很多朋友,但是她实在想不起来能一边把她高高捧起,一边又把她狠心推进火坑的人到底是谁,那个人是故意还是无意,是受了胁迫还是有意为之,他的脑子里此刻天人交战一片混乱,直接引发了头痛。她不禁捂着头蹲了下去。

    “是这样的,对吧”对面的中年男人没有对她的一切动作无动于衷,执着的要听到他想听的答案

    白薇抬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一脸的桀骜不驯的道“你不用激我,不用道德绑架我,我脸上也没有写圣母两个字,说不定哪天下毒也说不定”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只记住一点,他是你的保命符,他好你便好,他有什么闪失,你就去陪葬,以后你就住在这个屋子方便照顾病人”

    “男女有别这道理你不懂吗,我住在隔壁不一样能照顾吗”白薇反抗,但显然反抗无效,那中年男人冷着脸说了句:“我以为大夫的眼里除了病人是不该有男女之分的”,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白薇就这样开始了和一个年轻男人“同居”的生活,并且被赋予了一个新的身份66号,号是白薇选的,带了点迷信的色彩。李哥带着皇帝御赐有功大臣一样的口吻,给了她可以选号的殊荣。大概是说因为他能救人才给她这份荣耀。白薇听着这话的时候想杀人的心都有。老三说这里的人都是根据来了后顺序排号,她已经算是特殊了。白薇无语的送了个白眼给他。后来熟悉了之后,老三偷偷说这里原来的66号因为没有完成某项任务,已经被安排去了阎王殿。白薇不由得一阵恶寒,她也曾经偷偷打问过老三这里的位置,被老三警告“知道的越少越好,凡是对这里熟悉的人都是埋在这里地下的死人”白薇便很识趣的没有再多问。她常常想家想父母,想苏南星,想那些曾经熟悉或者不太熟悉的人和事,想想他们在干什么,是否也是这样想她,发疯的找她,每次想到这些她就开始崩溃,崩溃到了峰值她又强迫自己镇定。师父说人就这一辈子,只要有命在,就不应该轻易放弃。她靠着这个信念在崩溃自愈的反复中一天天沉默。就像芭蕾舞者脚上的茧,越积越厚,她的心里也逐渐长起了一个厚厚的盔甲,她慢慢明白这种饮鸩止渴的心理迟早会将她逼入绝境,继而将这条命丢在这里,成为这里没有名字的孤魂,在为了不让自己疯掉她开始找人聊天,偶尔逗逗老三,说起来老三从第一天暴躁的对她永强被她徒手卸掉了胳膊之后,就没有再对她表现过太大的敌意,白薇心想果然恃强凌弱就是最原始的人性,除了老三她的另一个倾诉对象便是床上的病人

    老三好像是故意报复她一样给她弄了一个所谓的床,切实就是扩大的狗窝。还美其名曰,现在都流行睡狗窝床。白薇也懒得计较,看的出来他们将这位小少爷照顾的挺好,据说躺了一年了,连褥疮都没有长,白薇的工作每天就是主要就是给少爷扎针,熬药,白薇特意为她研究了一种药浴。时间久了他慢慢的了解到点皮毛,这位躺在床上的是某个大老板的儿子,至于是谁的儿子,她还没有搞清楚,这孩子好像是被什么人逼着跳了悬崖。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每天也只能凭着一口气吊着,说死还有气,说活着又是丝毫动弹不了。那个中年人姓李,大家都习惯叫他李哥,好像是这个男孩的父亲有什么大恩于他,所以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替他勤勤恳恳的打理着什么生意,外加照看这个半死不活的少爷。而老三是二十岁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机缘跟了这个李哥,甚至成了他的忠实追随者。

    每天工作完成后她也会精心给自己煮一碗燕窝粥或者早上或者晚上,吃腻了又将自己能想到的精品滋补产品加在药方里,让老三去买。

    某天终于被老三无意间看到他话那么大价钱买来的燕窝,没有进入他们少爷的口,一股脑祭了她最讨厌的这个女大夫的五脏庙后,暴跳如雷的呵斥她:“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喝我们少爷的补品”

    白薇也不生气,耐心的安抚:“不要生气嘛,我给你分些,我给你说《本草纲目》上说燕窝入肺主气,汝肾滋水,入胃补脾,补而不燥.男性吃燕窝可以起到去除肺燥,以及滋养肺脏的作用。而且燕窝中的多糖抗体、维生素等,还可以增强男性免疫机能。男性吃燕窝可以使仍皮肤光滑、有弹性、可以有效地减少男性的皱纹,因为燕窝中含有胶原蛋白。男性吃燕窝可以帮助迅速恢复精力,增强身体的抵抗力男性吃燕窝可以协调内脏器官营养的补充和运动,有效预防疾病,降低胆固醇。”

    “看你平常面色萎黄,唇色暗淡,还经常有些咳嗽,那方面估计也有些力不从心吧”白薇有些放肆的笑道

    气的老三恨不得把袜子脱了塞她嘴里“你才不行”

    “我不需要行啊”白薇挑衅的道,仗着自己手里有牌,李哥对她多有宽容,白薇常常有恃无恐的逗一逗老三,就当是给这无聊的生活加点色彩。

    “你。。。。你。。。。你”说着老三又要去拔枪

    白薇忙正色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不信我给你号号脉,我要是说的不准你把我崩了,行不行,我跟你说我可是一片丹心为你,你不要不识好人心”见老三的脸色稍有缓和白薇又道“你过来,我跟你说,我在我们那里可是方圆几百里有名的小神医,我的号可是多少人排都排不上的,我今天免费给你看怎么样”

    老三已经放下了抢,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白薇忙趁热打铁:“你不信我还不信姓李的吗,我要不是很厉害,今天也不能在这里了”

    老三思忖了一下,迟疑的走了过来,将手递给了白薇

    “晚上睡觉总是出汗,感觉呼吸不畅,尝尝感觉有点疲累,行房时间短,总是力不从心”白薇摸着他的脉一顿讲解

    老三感觉她说的好像她当时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样,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虽然是说中了,但是有几个男人会承认这个:“你。。。。你。。。。。少胡说,什么蒙古大夫,你那名声指不定花钱买来的”

    “我跟你说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蔡桓公当年就是因为不听医生的最后把自己拖死了”

    “什么扁鹊,谁是蔡桓公”老三道

    林白薇忽然想起,自己又对牛弹琴了,也懒得解释,随口编道“我邻居是个大夫叫扁鹊,他二大爷叫蔡桓公”

    “难怪李哥说你是医药世家学出来的,好家伙,连邻居都是大夫”这思维,果真是只能当个五大三粗的打手。白薇翻了个白眼

    “妹子那你说哥这个咋治”老三低声道

    “倒也不用太在意,问题不大,看见这东西没”白薇举了举手里的装燕窝粥的瓷盅“以后我给我煮一碗给你煮一碗里面加点枸杞,保你一个月后生龙活虎的”

    “真的?”

    “骗你干嘛”

    “那我去给李哥说一下,不要到时候觉得我像贪污的一样”

    “一个流氓原则性倒挺强”白薇小声嘀咕,

    老三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是应该跟你李哥说一下,别让他误会你”

    “你别狡辩,我听见你说流氓了,你以后能不能尊重我点,好歹我也是有枪的”

    这带“火药”味的威胁,真是让人无语,不过白薇一向奉行识时务者为俊杰,忙谄媚的道,竖起OK的手势“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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