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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寿宴

    国公府的寿宴,比韩越想象中更加热闹非凡。

    他一介小吏自不敢失礼,于是早早带了贺礼登门拜贺。

    那门前的仆役看他眼生,但看了他的请柬之后,还是客气将他带入了正堂。

    张老国公满面红光,一身祥云瑞鹤锦袍,老当益壮。他携夫人谢氏端坐于堂前,受一众亲眷同僚相贺。

    “下官韩越,恭祝国公爷福寿延年,喜乐安康。”韩越上前敬拜。

    本以为只是礼节应酬,却不料国公爷与夫人对视一眼,皆上下打量了韩越,继而笑盈盈与他道谢。

    “原来你便是韩越,想当年你会试之时,老夫还曾审阅过你的答卷,甚为惊叹。”

    “国公爷过誉了,下官不才,谢过国公爷当日赏识。”

    张国公笑意愈发和蔼,“今日家中宾客众多,不便叙话,来人,请韩大人先行入席。”

    国公夫人更是不住点头,眼神里十分满意。

    韩越先行随仆从前往男客宴席之处。

    来不及细品一盏清茶,便闻听前院贵客至,众人纷纷起身前往。

    昊衍帝与张皇后俱一身常服,下了御辇,并肩走入内堂。

    众宾客家仆跪拜在外,直至内侍官高声呼了“免礼平身”,才敢垂首而立。

    “陛下有言,今日乃国公寿辰,朕与皇后同来祝寿,众位卿家无须拘礼。诸位大人,都请入席吧。”内侍官高声说道。

    众人齐声谢过,纷纷前往后院入座。

    韩越本尾随众人准备离开,却被一位内侍拍了肩膀。

    “韩大人,陛下有请。”

    韩越不无震惊地看着那内侍官,继而拱手随他前往内堂。

    内堂之中,自是少帝与皇后端坐主位。

    而张国公携夫人安坐左邻,其下为族中胞弟张耿年夫妇等人,另有数位男女公子坐于后方席位,俨然一副家宴之相。

    韩越行了大礼,少帝笑着让他起身。

    张凌坐在二哥张霖身侧,这样的氛围,她忽而有些局促。

    “二哥,陛下怎么把他寻来了?今日不是说,只是伯父想要见上一见,适才拜寿的时候,伯父伯母不都已经见过了吗?陛下这是何意啊?”张凌微微侧身,小声发问。

    “我哪知道。”张霖悄声回应,“莫不是皇后娘娘向陛下说了什么?”

    “八字还未一撇,阿姐怎么就跟陛下说了……”张凌顿感十分尴尬。

    “快住嘴吧你。”张霖忙噤声。

    可他心中也是打鼓,这陛下不会是打算当众赐婚吧?

    韩越着实有些尴尬,这在座的都是张氏一族亲眷,自己居于此处实为不妥,可是陛下不允,自己也不能离开,这种境遇,竟不知如何应对了。

    “韩越,今日在座的,皆为皇后族中至亲,朕也是受皇后所托,特意召你前来,与他们见上一见。你无须拘束,当是寻常家宴便可。”

    寻常家宴,韩越可不敢真的这么想。况且若是家宴,他一个外人在此,愈发不合时宜。

    “微臣遵旨。”韩越还是应下了。

    “陛下。”张霖见他神情紧张,忙站起身来为他解围,“韩大人官居礼部,想来诸事繁忙,对小生的家人尚且不识。前日我与韩大人在诗会上曾有一面之缘,不如就由我为韩大人一一介绍家中族亲,日后也可权作知交好友。”

    “还是阿霖想得周到,陛下当是忘了,妾家中长辈,不常在宫中行走,想来多数韩大人都是认不得的。”张氏皇后眉眼温润如春水,柔声开口。

    “皇后提醒的是,是朕思虑不周了。”昊衍帝顺水推舟。

    张霖施礼站于厅中,含笑为韩越一一引见,“这位是今日老寿星,也是在下的伯父,这位是伯母,想必韩大人已经见过了。”

    韩越跟随他的介绍再行施礼。

    “这两位是在下的家父,家母,家父任职兵部,想必就不用为韩大人多言了。”

    兵部尚书张耿年,韩越自是熟识。只不过兵部向来看不惯礼部的作派,除却在朝中偶有会面,韩越这等官职,自然与张尚书也并无交集往来。

    “这两位是族叔,叔母,叔父往年常奔波在外,今年难得前来相聚,想来韩大人是觉得眼生的……”

    张霖这般的详尽务实,韩越心中愈发不安。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是前来拜寿,怎地好像是来认亲了?

    “这后面在座的,皆为在下族中同辈,这两位是在下堂兄,素来在京中守备营驻守,这两位是族叔家的堂兄,堂姊,除却他们几位以外,在下尚有一位兄长在外为官,未能及时赶回家中,而这一位……”

    张霖在家中妹妹的面前,故作停顿了一下。

    厅中众人皆会意,对视而笑。

    张凌顿时埋下头去,面上绯红,艳若周身桃花裙。紧张之下,竟忘了与韩越见礼。

    “这是舍妹,年纪最幼,素来受家中诸位长辈宠爱,礼数不周,让大人见笑了。”张霖见自家妹妹如此不争气,只得笑言为她解围。

    “公子言重了。多谢公子代为引见,韩某荣幸之至。”

    韩越悄然细看了那张家幼女一眼,赫然察觉,她竟是那日诗会,坐在张霖身侧之人。这张氏幼女传言果然非虚,扮作男装混入男子诗会,这等行径,怕也只有她一人做得出。

    今日张氏一族摆明了有相看之意,又有陛下皇后在场,简直是将他架在了篝火之上。

    诗会之后,严家两位公子风头正盛,可张家却并未与严家攀亲,想来是因为两家素来政见不合。

    可若非这张家幼女风评不佳,这等好事,断也不会落在他这等无名小卒身上。

    但他自己人微言轻,今日若是当面回绝,必然是与张家结怨,韩越一点点握紧了手指,极力在心中掂量措辞。

    “韩越,皇后母族中,唯有这位妹妹尚待字闺中,今日既已见过,不知你以为如何?”昊衍帝倒是先耐不住少年心性开了口。

    “臣……这位女公子貌若芙蓉,温雅娴静,自是……”韩越满心皆是回绝之意,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少帝的发问,不由涨红了脸。

    张霖闻听此言却是没能忍住扑哧一笑,普天之下,怕是只有这一人,会以温雅娴静来形容自家妹妹。

    张凌暗暗瞪了自家哥哥一眼。

    张耿年亦是轻轻咳了一声,被夫人陈氏幽怨一瞥。

    “陛下如此问话,倒是让韩卿家不安了,今日初次相见,想必他们二人亦是十分难为情,不如日后让他们多加了解,想必定然是一桩良缘。”皇后掩面一笑。

    “朕只当都是少年儿郎,自是率直果敢,没想到这二人还是这般躲躲闪闪,罢了,今日就当是朕心急了。”昊衍帝放过了韩越。

    “欸,此事实该怪老夫心急,今日设宴请了韩主事前来,而吾等一众长辈在此,少年人定倍感拘束,待开宴之后,老夫便让人为他们这些少年人在后院单独设席,也好让他们多多熟识一番。”张国公为官多年,自是精明,一语正中少帝下怀。

    “还是大哥想得周全。”张耿年观那韩越一表人才,越看越心生欢喜,对兄长的安排很是赞同。

    “国公说得是,年轻人是该多与同辈中人来往,来日我朝才会有更多栋梁之材。”昊衍帝点头称是。

    “陛下容妾先行告退,妾这就遣人去后院妥善安置。”国公夫人谢氏会意起身。

    “韩大人请先行入座,前日里皇后娘娘赏下几团金丝贡茶,今日老夫特命人烹制,请大家一同品鉴。”张国公令人奉上新茶。

    “娘娘赏下的茶,父亲向来是不肯轻易拿出示人,今日我等小辈,可是沾了陛下娘娘的光采,能尝一尝这御茶。”国公府长子拱手笑道。

    “兄长惯会取笑他人,余可记得,父亲收藏的茶团,兄长私下可偷偷吃了不少,父亲还曾责罚兄长抄书百遍。”

    皇后一言既出,满堂尽笑。

    张氏一族其乐融融,韩越坐于其间,暗起思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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