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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怜我白玉玦(三)

    二人正说着,到底秦婉柔担忧半晌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刚替昆玦斟满酒,忽闻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隐隐约约传来李凤娘急匆匆地招呼:“哎哟欸我的魏世子诶!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就往里冲啊?您看您来了也不说一声,凤姨我好出来迎接您呐!”

    秦婉柔听见这声音顿时变了脸色,而昆玦兀自从容吃着酒,微地挑起眉峰。

    半个时辰前,平襄侯世子魏晟得信,今日秦婉柔终于能下榻迎客,他当时就带了亲随二话不说直奔凤栖楼。

    一路气势汹汹地进来,又直上凤仪阁,李凤娘连着楼里的小厮拦也拦不住,魏晟更是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她,“让开!李凤娘你若这次还让我见不到婉柔姑娘,我便当真把你这凤栖楼拆成废墟!”

    李凤娘眉眼惊跳,心知这种事眼前人可未必干不出来。

    “别啊魏公子!你看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婉柔这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魏晟截了去,既恼怒又狠厉道:“上回你凤栖楼在众目睽睽下拂了本世子的美意,叫本世子在整个元安城都丢尽了颜面!你知道高国公家的那小子怎么笑话本世子的吗?!本世子还没治你的罪呢,你还敢拦我!”

    “这......”

    李凤娘脸上也犯了难,这魏晟乃是平襄侯府世子,早就想见秦婉柔一面,屡屡求见屡屡不得,可一次两次的便罢了,次数多了,这位京畿霸王可再没那么好的耐性。

    魏晟见她神色有所松懈,立马又换了张脸道:“李凤娘,本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上次的事便罢了,不过看在我是真心想见婉柔姑娘的份上,今日我就再在千金之上再加一倍,只为见上婉柔姑娘一面,你看如何?”

    他揣着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斜睨着李凤娘,果不其然李凤娘听得是两眼放精光,看了看身后的凤仪阁,便拉过他到一边低声道:“魏公子你也知道,我家婉柔那可比不得一般的乐姬,今日我李凤娘就看在魏公子如此诚心的份上,便答应公子,不过我可有言在先!我家婉柔向来卖艺不卖/身,就算魏公子是平襄侯世子,也需守着些规矩,万不可再想上次那般!”

    说罢,便狡黠地笑着递了个眼神给他。

    魏晟知趣地点点头,然阴戾的眼中却暗自涌上一股难掩的贪婪。

    李凤娘原以为秦婉柔这个时候定在阁内梳妆打扮等候迎客,却没想到秦婉柔就在门后同昆玦对酌,更将她与魏晟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秦婉柔听得心惊胆战,眼底又如何掩得了凄惶,上回魏晟闯入她闺房那如狼似虎的模样,李凤娘又不是没看到,眼下却终究因为银钱还是把她给卖了。

    她眼里闪过愤恨,闪过惊惧,闪过厌憎,却终究无奈。

    眼见昆玦视线落在她脸上,她只能勉力地笑笑。

    “好了好了本世子知道了!凤姨你休得再要啰嗦!再啰嗦我便把你这凤栖楼给你掀了!”

    魏晟等得早已不耐烦,说罢便一掌推开了凤仪阁的大门。

    “叮咣”一声大门敞开,没等魏晟一脚踏进屋内,映入眼帘的,却是秦婉柔正与昆玦对坐着吃酒,好不悠闲自在。

    不过瞬息之间,便见魏晟阴沉了脸色,他认出了昆玦便是上回带走秦婉柔的那个男人,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一句:“李凤娘,这是何意?”

    “这......”

    李凤娘亦是大惊失色不明所以,她也不知何时自家这凤仪阁竟凭空冒出位俊俏公子来,她可一直在凤栖楼里左右逢迎,未曾得见有昆玦这样一位相貌非凡的公子进门,若是有,就凭他这气度跟一身锦绣穿着,她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又岂会瞧不见?不由得一时语塞,忙看向秦婉柔,用眼神急问着她。

    而事已至此,秦婉柔只能镇定自若地扫了扫二人,轻轻放下酒杯,心中虽十分厌恶,然面上还是笑着柔声道:“婉柔见过魏公子。”说着便朝魏晟起身行礼。

    她不行礼还不要紧,一见她竟还不慌不忙地朝他行礼,魏晟阴戾的眼中更是火大,他本就身形削瘦,生得狭眼高颧,细皮嫩肉一张白面,眼下五官几乎扭成一团,一双狭眼不住在昆玦身上扫量。

    “婉柔呐,这位是?”

    李凤娘眉眼狐疑,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昆玦,很是焦急。

    秦婉柔看了看昆玦,又转过头对着李凤娘嫣然一笑:“凤姨忘了吗?这位便是婉柔的朋友玦离公子,那枚月华珠便是公子所赠,公子方才刚来凤栖楼,凤姨又在罗香姐那里,故而还没来得及知会凤姨,还请凤姨跟魏公子见谅!”

    此言一出,果然李凤娘听得眼前人便是相赠月华珠的公子,不由得大吃一惊,看着昆玦锦衣华裳气度非凡,样貌尤其俊美,一看便知其绝非寻常人家。

    李凤娘眼珠子转溜得极快,忙就变了语气,道:“哎呀呀,是凤姨我疏忽了,疏忽了!是呢是呢,是玦离公子来了,都是凤姨我招待不周,没瞧见,该打,该打!”说着便一拍脑袋。

    跟着又转向魏晟迎了个逢迎的笑脸,赔礼道:“魏公子你看,今日婉柔姑娘已经有客相待了,您还是改日再来吧!这次不能怪婉柔,都是凤姨我的错,下次一定叫婉柔好好为魏公子弹奏一曲,陪公子好好聊聊,是吧婉柔?”

    李凤娘忙向秦婉柔递了个眼神,秦婉柔也微微颔首,盈盈笑道:“凤姨说得是。”语气里却暗自讥讽。

    李凤娘小心翼翼看着魏晟,不停地呵呵赔笑,她自然知道凭魏晟这样的身份跟其惯常的性子,自然不会说几句好话就善罢甘休,但眼前同秦婉柔对坐的可是她眼中更大的肥肉,就是冒着得罪平襄侯世子的风险,她也要把这条大鱼钓到手。

    果然魏晟并不不吃这一套,当即恼羞成怒地一把拂开李凤娘,愈发阴戾地盯着昆玦,狠狠一啐:“去你娘的下次!老子来你凤栖楼都多少回了,回回都说下次,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一个卖艺的乐姬也敢这样羞辱我!本世子是什么身份,你们又是什么身份?!别说是见她一面,老子把她抬回去做妾都是抬举你们了,今晚她只能陪我一个!”

    魏晟这一番话几近咆哮,李凤娘佯装一副心惊胆颤的模样,心中却盘算着先慢慢将其安抚,同时也生怕他当真恼羞成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便立马紧紧抓住他手臂,笑脸直道:“魏公子息怒,魏公子息怒!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不是!”

    “你给我滚开!”

    若是平素秦婉柔不肯见他便罢了,而今她却陪着别的男人,且还是上回那个,眼看着秦婉柔心都扑到人家身上了,魏晟如何不怒火中烧,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只恨不得将昆玦千刀万剐,就是丢去喂狗,他平襄侯府自也能将事情压下去。

    魏晟一把将李凤娘推开,冲进凤仪阁里欲掀了昆玦二人面前的案几。

    不过一瞬,李凤娘反应未及,只见魏晟还未碰到案几便被倏忽间起身的昆玦一脚踢到了门外。

    事情发生之快连就在一旁的秦婉柔都未反应过来,昆玦高大挺阔的身影不过在她眼前一晃,那魏晟就已倒在门外。

    而后一瞬二人反应过来,秦婉柔舌桥不下惊骇极了,李凤娘更是面无血色倒吸一口凉气,而昆玦立在门前只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魏晟,一边还拍了拍衣袖,闲庭信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魏晟撞到栏杆上十分吃痛,凤仪阁外闻听此般动静后一瞬涌上许多来看热闹的,李凤娘跟着魏晟随身而来的亲随慌忙将他扶起,却被他一掌推开。

    只见他紧紧捂住胸口,眼中骤然腾起一股怒火,仰首冲着昆玦怒喝道:“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是何人,竟敢如此对待本世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凤娘也有些慌神,何曾料到昆玦竟是个有身手的,魏晟本就出身武家身手不赖,却还是被昆玦一脚踢飞。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凤娘不知如何是好,昆玦却只是轻挑了眉梢,忽对着魏晟鄙夷地笑道:“知道,你不就是平襄侯那个老贼的养出来的小贼嘛!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不过......你可知我是谁?”

    “你!”

    寥寥数语听得魏晟怒火中烧,可眼观眼前人眸光锋利的眼神,魏晟虽还恼怒却不由得仔细想了想,眼前人竟敢叫他父亲平襄侯为老贼,不仅如此还敢反问他知不知道他是何人,他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此人是比自己父亲平襄侯官还大的人?

    而同样有此疑问的还有李凤娘,昆玦这番话一出,她看向他的眼神几乎是愈发惊喜。

    魏晟眼里恶狠狠地剜着昆玦,却还强装镇定地怒道:“凭你是谁!胆敢辱骂我父亲,如此狂妄!我平襄侯府在这元安城里说一还没人敢说二的,你且报上名来,我定叫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昆玦挑眉扫了他一眼,不屑地冷哼:“呵!你父亲平襄侯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知我是谁?不如你叫他亲自来好了。”

    他眼眸低沉地看着他,嘴角笑意微冷,魏晟闻言眼中迷惑更甚,昆玦却懒洋洋地又道:“如何?敢还是不敢?”

    且不论昆玦是不是真的身份比平襄侯更了得,但叫自己的父亲来勾栏瓦舍替自己收拾烂摊子,与人对质,更何况平襄侯那般贵重身份,这样的事情实在教凤栖楼里一众看热闹的人纷纷窃笑了起来。

    魏晟狠瞪了周围人一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犹冲昆玦阴戾地咬牙切齿道:“你等着!等我回去收拾一番,定叫你好看!”

    “呵!收拾一番?收拾什么?换身衣裳,梳妆打扮后再来见我?”

    昆玦盈盈一笑,周围人听了笑得愈发厉害,连秦婉柔都忍不住掩面。

    满堂讥笑,魏晟脸色倏忽便涨成了猪肝色,眼中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抓住身旁的亲随欲起身再同昆玦动手,却见昆玦目色倏地阴寒:“我看你还是别来了,否则......只怕你平襄侯府是怎么被夷为平地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为何,一贯嚣张惯了的魏晟在看见昆玦这般眼神后,竟倏地心惊胆寒。

    他惊骇又疑惑地捂着胸口,却还是站起身,神情阴鸷地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昆玦自然是时恭候,便见他怒气冲冲地逃了。

    事至此,一众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散了,片刻,凤栖楼里又恢复了喧嚣热闹的模样。

    昆玦敛却眼中锋芒,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凤娘一眼。

    李凤娘刚堆了笑脸想奉承他两句,却被他径直略过,转身进了凤仪阁,信手将门带上,将她拒之门外。

    李凤娘吃了个哑巴亏也不好发作,心里却开始细细思量起昆玦究竟是何人,为何他说话竟如此肆无忌惮,对那魏晟的态度简直蔑视。

    她心里审量了一会儿,细细回想昆玦的外貌乃至衣着打扮,加之上回那颗月华珠,思索到最后,料定他必是权贵中的权贵,一边又觉虽是如此,但他方才出手实在太过直接,没有半点余地,这下彻底得罪了魏晟那个纨绔,那魏晟又是京中一霸,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怕自己的凤栖楼是不得安生了......

    想到这里,李凤娘直摇了摇头,只盼昆玦最好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能压过那魏晟叫他不敢滋事,否则还不知往后她这凤栖楼里要被闹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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