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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气(大黄蜂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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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CP大黄蜂,HE,吵架梗。

    全篇大量女主视角,近乎接近于一个原创故事。

    《故乡》人物客串预警。

    搭配BGM《太阳》食用更佳。

    祝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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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大黄蜂,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孩子气了?!”

    忍无可忍地将帆布袋扔到地上,霏莱尔怒不可遏。

    多日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怨气,此刻都尽数施展于她的眉宇间,在那片本该平静舒缓的祥和之地上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后者明显不知道要怎么来应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翅膀型的车门无措地上下扇动了几下,最后却也只好垂下头雕顶部的触角,调低了收音机的音量轻声唤她:“霏莱尔……”

    “收起你那副可怜小狗的模样,”抗拒着那段由对方特意录制后保留在词库里的专属发音传入耳中,霏莱尔尽可能地侧开目光不去看他,“不是每次犯错都能够通过示弱来得到对方原谅的!”

    “大黄蜂,我们是恋人,是平等的个体!你得学会尊重我!”

    “我-当然-尊重-你啊-!”小侦察兵极力地为自己辩解。

    可这话却让霏莱尔的怒火又往上升了好几个度,她扬起捏在手中的手机,将屏幕上大喇喇的“10:37am”怼在对方的光学镜前。

    “这就是你尊重我的结果?”

    霏莱尔难以置信地质问:“在明知道我今早上有个重要会议的情况下,还擅自关掉我的闹钟!拦截我的电话!让我一觉睡到自然醒?!”

    是的,因为男友偷偷关掉自己睡前专门设置的十几个催命闹钟,并且拦截掉所有领导同事的紧急来电,从而导致她完美错过公司今早那场定在八点半的新品发布会,让她,以及她的团队近半年来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这件事,霏莱尔气炸了。

    而且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等她终于手忙脚乱收拾好自己,提着东西准备火速赶往现场试图做些弥补的时候,对方竟然还理直气壮地堵在门口,全然不顾她的心急如焚,只知道让她留下来,陪他一起出去度假。

    度假?

    还度假?!

    哈。

    听到这话的霏莱尔简直气笑了,她近乎疯狂地冲大黄蜂竖起拇指,讽刺道:“你可真是好样的。”

    然后在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就果断把包扔了出去,歇斯底里地朝着对方发泄愤怒。

    只是怒火承受者本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面对女友各种前所未有的谩骂,他虽然嘴上不断说着“对不起,别生气”,但实际上挡住去路的巨大身子却愣是没有挪动过半步。

    霏莱尔从来没有哪次像此刻这般痛恨过自己与大黄蜂的体型差,别说与之抗衡了,就单单用这以吨为单位的体重放在那里,都是她绝对撼动不了的。

    “……”

    “……”

    所以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直到最后时间悄然流逝,项目汇报一事再无任何可待挽回的余地,她这才重重地垂下手臂,彻底死了那条拼命挣扎的心。

    “你赢了。”

    主动后退一步结束这场令人绝望的拉锯战,霏莱尔整个人都被莫大的无力感所席卷。

    她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再开口已然染上了哭腔。

    “是我高估自己了。”

    “我原以为你只是心智有些幼稚,并非完全地不懂事,只要稍加引导,总会有成熟的那一天。”

    “……”

    说到这里霏莱尔顿了顿。

    “……但事实证明。”

    “你就是永远长不大。”

    “永远自以为是。”

    “永远无理取闹。”

    …………

    不得不说,女孩直言不讳的发言的确有些伤人,饶是对外界恶意一向不在乎的大黄蜂听后都忍不住觉得火种抽疼。

    尤其是当他的目光从地面扫过,发现本该吊挂在帆布包上的姜黄色蜜蜂挂件因为主人的暴力行径而滚落在自己脚边时,他眸间的细小零件仍旧是局促地缩了缩。

    可尽管如此,面对中央处理系统里反复跳出来的“清洗液喷射预警”,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了关闭。

    没有像当初听闻山姆不带他一同上大学时那样,轻易地让自己哭出来。

    毕竟。

    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撕掉那张标签。

    那张名为“孩子气”的标签。

    故而他缓了缓情绪,一边小心翼翼地试着伸出手去触碰爱人,一边绞尽脑汁地想要构思好理由重新解释。

    但问题就在于,他芯里越是着急,这广播系统就越是紊乱得不听指挥。

    到了最后只拼拼凑凑地截出一句:“请你相信-我都是-为了我们,不对,是为了你……为了让你-不要难受。”

    “……不要难受?”

    默默然躲开那只靠近的金属手,霏莱尔极度冷漠地强调道。

    …………

    “托你的福。”

    “我现在难受得想死。”

    …………

    *

    就像从不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会特别严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亦是如此,争吵前能有多亲密无间,争吵后就能有多疏远隔阂。

    霏莱尔庆幸于大黄蜂在听到她说出“想死”两个字之后,终于停止了那牛头不对马嘴的狡辩。

    虽然她有点好奇对方脸上为何会突然出现一种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惊恐的表情,但介于当时还在气头上,这种想法也仅仅只在她的脑海里晃了一下就被扔了出去,并没有花费过多的心思去进行深入研究。

    相反的,趁着那家伙愣神的功夫,她干脆利落地捡起包,绕过他,摔门而出。

    与屋内压抑令人窒息的氛围不同,户外清爽的微风很快就让方才短暂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霏莱尔站在大街上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刺眼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直射过来,晃得她不得不抬起手加以遮挡,眯着眼小心地打量。

    然后她撤回目光,拽着肩带把帆布包往身上甩了甩,准备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始处理某人因一时任性而捅出的大篓子。

    尽管在点开通讯录和收件箱之前已经做过了心理建设,可等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真正正视那些或质问或看戏的声音时,她还是不由得心头一震。

    无数看不见形体的压力正一点一点的,郁结成沉重的石块,堆积在她的胸口,令她喘不上气。

    她闭着眼做了一次深呼吸,旋即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般拨通电话,率先向领导解释她何故会缺席。

    理由无非就是“身体不适、迫于无奈、甚是可惜”等等。

    在得到领导平淡得没有一丝丝起伏的“通情达理”后,她又在团队小群里郑重地向每一位队友表达了歉意。

    比起老板的坦然接受,同事的怨气显然要大很多,各种愤懑指责的字眼从聊天界面上跳出来,有些人甚至还直接采用语音的方式来宣泄不满。

    霏莱尔默默听着,对此照单全收。

    不过这还不算,最后是她百般承诺今后必定会想办法赔偿大家的损失,那群喋喋不休的谴责家才勉为其难地停止了对她的人身攻击。

    而等这一切做完,她立马将手机锁屏,正面朝下地扣在了座椅上,望着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彼时红日已经被一大团簇拥着的云彩所掩藏,天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霏莱尔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兀自心想。

    …………

    感觉要下雨。

    …………

    *

    女生的第六感一向很强,果不其然,到了傍晚,随着天边的一个炸雷响起,大雨很快便倾盆而至。

    没有带伞的霏莱尔只好拿包顶在脑袋上,狼狈地往家的方向跑。

    不过这样的说法实际上还不算准确,与其说那是家,不如说那只是她临时租住的出租屋。

    毕竟大城市的高昂房价可不是她一个月薪寥寥无几的小小打工人可以染指的。

    所以当她抖着手打开门,将客厅的灯点亮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她还是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被雨打湿的发梢尚在滴水,黏腻的衣料贴在皮肤上带来了强烈的不适感。

    她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思来想去也只找到一个名为“五味杂陈”的四字词汇。

    大黄蜂的消失固然让刚刚经历过一番激烈争吵的她避免了尴尬,但同时也加重了她在这片陌生土地上的流浪感。

    好似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与这里耀眼的灯红酒绿建立起一点点的联系。

    她就像一位行色匆匆的旅客。

    只是因为碰巧。

    才有幸与一座城、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而现在,楼道口的风刮来,吹得霏莱尔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沉思良久的她终于清醒过来,抬起脚往门里面的世界迈了一步。

    随后关门。

    落锁。

    *

    淋雨后没有及时洗澡并更换衣物的后果就是,霏莱尔光荣地感冒了。

    潜伏在身体的病毒大军很快就占领了繁衍高地,与长期驻守在那里的免疫细胞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

    她的意识一整晚都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游离,头疼欲裂的同时,熟悉的梦魇也再度来袭,几次将她僵硬的身躯压制住,却将她飘摇的思绪带回到年少时期。

    重温那些叫人恨不得永远埋在土里,让其与大自然一起发烂发臭的伤心记忆。

    直到第二日的闹钟响起,霏莱尔才堪堪从循环往复的折磨中苏醒过来。

    清晨细小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刚刚好照亮了她眼角的泪痕。

    她喘着粗气,试着抬了抬手。

    还好,能动了。

    又试着探了探额头。

    也还好,没有发烧。

    故而哪怕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让人舒坦的地方,霏莱尔也还是强撑着起床洗漱,准备出门上班。

    只不过介于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不适,她做事的速度和平日里根本没法比,才翻出一身合体的衣服套上,就已经到了临近打卡的时间。

    没办法,她只好慌慌忙忙地带好必备物品,先掏出手机预约好的士车,这才捎上一片吐司面包往楼下跑。

    好在司机师傅是个很守时的人,等霏莱尔冲下楼,他已经安静地等在了路边。

    霏莱尔二话不说窜上后座,叼着面包口齿不清地和对方确认预订信息,而后便拉上安全带,从包里翻出眉笔,开始捣鼓她那还未来得及描摹的眉形。

    事实上在日常生活中,霏莱尔算不上是一个精致讲究的年轻女性,她对妆容唯一的倔强,也只在于让自己在工作时看上去是一位可以委以重任的职业女性。

    所以只要是工作日,她都会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全妆状态,那些价格不菲的小玩意小心思,总能带给她一些自信的力量。

    然而很不幸的是,就在今天,就在刚刚,因为司机先生转弯时没有控制好车速,碾过一处水洼,车身发生剧烈的颠簸,从而导致后座上的霏莱尔手一抖,勾画至一半的眼线骤然脱离了原本路线,放肆地往天灵盖的方向奔腾而去。

    呼吸凝固的某人:“……”

    “呃……不好意思,小姐,方才那处转角实在是太狭窄了,您没事吧?”许是注意到霏莱尔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僵硬动作,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地开口。

    “……”

    你觉得呢?

    …………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默念出一句,霏莱尔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火,平复了下涌上胸口的怒气,强颜欢笑道:“没事。”

    回应她的是司机先生讪讪的笑容,以及对方明显更加谨慎的驾驶技术。

    霏莱尔叹了口气,认命地掏出湿纸巾收拾残局。

    同时一边擦一遍想,为什么往常大黄蜂送她上班的时候就不会像这样。

    路还是那条路,方向还是那个方向。

    但无论是她画眉毛、描眼线、涂口红,还是喝滚烫的牛奶、吃碎散的零食,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整个乘车过程,都平稳得令人称奇。

    …………

    哦对,说起这个,因为刚才那个猝不及防的颠簸,我叼在嘴里的面包还掉了。

    …………

    霏莱尔心塞塞地补充,她看着滚落在脚边沾染上泥水的早餐,默默把剩在嘴里的一点点面包皮咽了下去。

    *

    紧赶慢赶地到达了目的地,霏莱尔顶着一张勉强还算看得过去的脸走进了公司大楼。

    沿途路过办公大厅,即便她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有无数强烈的视线正盯着她的后背。

    霏莱尔难受地耸了耸肩,先去了老板办公室销假,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工位。

    同小组的队友都坐在她附近,好几次对视上都忍不住板着脸要开口,但大概是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漂浮的步伐,又悄悄埋下头采取了终止措施。

    唯独离霏莱尔最近的那位男生,他斜着眼反复打量了一下霏莱尔的全身,最后视线定格在她脸上,诧异道:“你还真的生病了?”

    还真的生病了。

    也就是说,一开始大家都默认为她是在装病。

    她的确是在装病,至少在那场大雨到来之前。

    但也许是为了惩罚她撒下的谎言,老天爷非常好心地让她“一语成谶”了。

    所以霏莱尔点点头,用逐渐厚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然后她就看到,男生嫌弃地瘪了瘪嘴,迅速从抽屉里翻出一枚口罩戴上了。

    “……”

    无语至极的霏莱尔暗自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开始整理凌乱的办公桌面。

    期间视线不经意扫过那张放置在显示屏旁边的相片,黄色科迈罗的身影占据了照片大部分的空间,而车上的女孩比着剪刀手,笑靥如花。

    霏莱尔呼吸一滞。

    随即伸出手,轻轻地把相框倒扣下来了。

    *

    接下来的一周霏莱尔都过得十分痛苦。

    吃了药却不见效的病症,完成一项但还有无数项排队等着的工作任务,从吵架那日开始就消失无踪彻底失联的男友。

    无论哪一个单拎出来,都足以让霏莱尔头疼欲裂。

    感冒和工作她还尚且能理解,但大黄蜂那臭小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谁才是站理的一方,他有什么资格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甩那么长时间的脸色给我看啊?!

    过了盛怒期后本来想找个台阶给对方下,结果发了消息却迟迟得不到回复的霏莱尔如是想。

    她看着手机界面上显示出来的“未读”标志,只觉得才压下去没几天的火气又在蹭蹭地往上涨。

    最后她索性直接把对方拉进黑名单,并且发誓谁要是再主动联系那只狗崽子谁就掉光所有的头发。

    这对于一个天生发量就不可观的秃头少女来说,的确是一个非常恶毒的诅咒。

    就这样又过去了半个月,终于从重病中挣脱出来的霏莱尔完美地恢复了战斗力,并且还毛遂自荐地向领导申请加入当晚的加班大队,通过工作的方式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甚至在同事们陆续完成任务关电脑回家之后,还哼哧哼哧地敲动键盘,借着夜晚亢奋的劲儿,把她和大黄蜂的分手信都写好了。

    结果当她很是满意地将稿子打印出来装进包里,准备美美下班回家的时候,方才走出电梯将一楼那条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公司长廊纳入眼底,霏莱尔心里立马就慌了。

    走廊的感应灯早就坏了这事儿她知道,但问题就在于,以往她加夜班半夜回家,无论有多晚,都会有一束光从走廊一侧的落地窗里照射进来,在黑暗中为她开辟出一条明亮的路。

    而今天,灯光不再,路也不再。

    只有她独自一人站在寂静里,胸腔里是震耳欲聋的心跳,手心里是擦拭不尽的冷汗。

    *

    “喂,醒醒。”

    被迫叫人从午休的睡梦中拉扯出来,霏莱尔徒一睁开眼,便见同事站在她桌前,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面无表情地道:“把那次新品发布会的计划书发我一份,老板让我写分析报告。”

    “……嗯?”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霏莱尔尚且还处于刚才的梦魇里。

    那日硬着头皮、打着手机电筒穿过漆黑长廊的经历让她好几天都没能好好睡觉了。

    每次一闭上眼,她就会回到了那个让人浑身颤栗的空间里,怎么都走不出来。

    因此精神严重衰弱的她实在没能立马明白这话的意思,下意识反问道:“可……我们团队不是没有做项目汇报吗?”

    “那也得留个备份啊,万一你们把它投到其他的什么公司……”同事说到这里扬起手比划了一下,“……嗯,你懂的。”

    “……”

    懂。

    霏莱尔当然懂。

    同业竞争嘛。

    当初入职时署下大名的竞业协议可不是白签的。

    …………

    “赶紧的,发我邮箱,老板催着呢。”

    看看表又催促一遍,同事没再久留,匆忙地转身离开了。

    没办法,霏莱尔只好起身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而后迅速回去,将自己的常备u盘插进电脑里。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新品发布会前夕,她就提前拷贝过项目计划书的电子版。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等她把移动硬盘的文件夹打开,顺着目录一一搜寻的时候,竟然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份小小的文件。

    霏莱尔不信邪,在搜索栏输入了文件的名字,结果却是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直接懵逼了。

    反反复复地检查了数遍,最后愤然地得出一个结论——大黄蜂那小子当日不仅关闭了她的闹钟,拦截了她的电话,而且还删除了她的项目计划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霏莱尔抓狂地在心中呐喊,捏着鼠标的手背甚至还冒起了青筋。

    她不明白。

    对方究竟为何要害她至此,他们之间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至于要这样置她于死地吗?啊?!

    气红了眼的霏莱尔一时间恨不得冲到汽车人的基地里将某侦察兵斩首示众,好几次点开蓝诺斯上校的联系方式就要摁下去。

    不过她最后还是忍住了,不因其他,只因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抓紧时间想其他办法将项目计划书交出去。

    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大人,她不得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理智地回想自己当初究竟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放置过这份电子文件。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船到桥头自然直。

    霏莱尔最终在云网盘里发现了那份文件的备份,欣喜若狂的她终于恢复了一点正常的心跳,忙不迭把文件下载下来,打开邮箱,找到同事的ID,把文件发送了出去。

    等做完这些,她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放松身子往椅子背后靠去。

    同时想着进都进来了,干脆顺手解决一些未读文件,便开始漫不经心地逐个浏览。

    紧接着。

    在她的目光轻轻扫过一份名为“体检报告”的邮件时,猝不及防地愣在了原地。

    *

    傍晚门铃骤然响起的时候,卡塔帕还在纳闷,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更没想到打开房门一看,日理万机的好友竟然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地就出现在她家门口。

    甚至手里还提着一瓶喝到一半的啤酒。

    “……霏莱尔?”

    卡塔帕不确定地唤,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随后她就看到,对方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小嘴一瘪,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直接上前一步撞进了她的怀里。

    *

    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儿扶进屋子里坐下,卡塔帕递出去一整包纸巾,耐心地倾听着对方的酒后吐真言。

    霏莱尔抱着酒瓶子断断续续地述说着,好半天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描述清楚。

    最后实在说不动了,便又灌了口酒精,擦擦嘴角的水渍安静下来。

    “所以你们分手了?”

    卡塔帕总结道。

    霏莱尔摇摇头。

    确定那日他们两个无论谁都没有说出这句话。

    “那就是在冷战?”卡塔帕又问。

    霏莱尔想了想,再次摇摇头。

    与其说是冷战,还不如说是不了了之,毕竟自那日一别,双方还未就此事发表过任何意见,更何况中途她还主动找对方说过好几次话,只是对方都没有回复她就是了。

    卡塔帕不解道:“那你难过什么?”

    …………

    是啊。

    我到底在难过什么。

    难过我即便把大黄蜂的联系方式拉出黑名单,也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吗?

    …………

    霏莱尔的思绪因为好友的话而四处翻飞,直到数分钟以后,才重新落回到地面上。

    “大概……是在难过我还不够了解他吧。”

    她盯着酒瓶子里所剩无几的液体喃喃道。

    “难过我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解释。”

    “听他说。”

    “之所以不让我参加新品发布会,甚至怂恿我辞职出去度假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那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体检报告。”

    “我太笨了。”

    “笨到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该去看医生了”

    “我为什么要对他说出‘托你的福,我现在难受得想死’这种话啊?”

    “明明他只是希望我健康快乐而已……”

    说到这里,霏莱尔顿了顿,又准备喝一口手里的酒。

    但这次却被卡塔帕眼疾手快地拦下了,她把瓶子从对方手里抽走,放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既然你都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就更不应该喝酒了。”

    作为好友,卡塔帕深知霏莱尔玩命儿工作背后的缘由,更知道她为了留在这里,留在大黄蜂身边,究竟顶住了多大的压力。

    女孩的心智同她一般成熟,懂事得不禁让人心疼。

    而且与她不同的是,霏莱尔一边在生活里扮演着合格的大人,一边还要小心地呵护着爱人可贵的童心。

    尽管这份童心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天真无邪。

    …………

    “而且卡塔帕你知道吗,我居然不止一次地冤枉过他。”

    沉默过后忽然想起些什么,霏莱尔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东西放在沙发上,呈现给卡塔帕看。

    后者看了很是不解:“两个……u盘?”

    “是两个一模一样的u盘。”

    霏莱尔加了个定语补充道。

    “你别看我平日里是个完美主义者,但其实我也经常会忙得晕头转向,产生很多我以为做了但实际上并没有做的错觉。”

    “要不是他联通我的各项电子设备,实时查阅我的工作邮件,还为我准备了备用u盘,只怕我早就在无数次的工作失误中让老板骂得狗血淋头了。”

    “等等,”抬起手打断这段说辞,卡塔帕有个问题,“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这些是他做的?”

    霏莱尔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的,是昨天,我碰巧打扫卫生的时候在沙发底下捡到了这个u盘,”她指了指左边那只,“然后我打开后就偶然发现,前两天我一直苦苦搜寻的文件竟然正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

    “为此我特意将这两个u盘里的数据都翻出来一一地进行了核对,最后发现每一份被我标注过重要二字的文件,其实都提前被一个相同的IP地址操作过。”

    “那个IP地址就是大黄蜂?”卡塔帕恍然大悟。

    霏莱尔点点头:“对。”

    “所以说你前两天没办法及时找到你想要的文件,实际上是因为你自己粗心大意拿错了u盘,而并不是对方偷偷地进行了删除?”卡塔帕顺着思路往下猜。

    霏莱尔纠正道:“准确的说,是他明明已经事先为我准备好了正确的u盘,结果却由于我扔包的动作而掉落在沙发底。”

    “嘶——”

    卡塔帕听到这里倒吸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所以他其实早就撕掉了孩子气的标签了对不对?是我一直站在强势者的角度把他当做幼儿来看,才会忽视掉他那么多的付出。”

    这么说着,霏莱尔的脑子里闪过大黄蜂每每早晨送她去上班,途径那个窄小的转角时,总会小心地控制着车身不要出现任何颠簸甚至是倾斜。

    闪过深夜加班结束,透过长廊照射进来的那束光,如果仔细望去,便能发现发出光源的物什实际与汽车的车前大灯并无不同。

    闪过工作一天疲惫归家,打开门发现屋内灯光明媚,亮黄色的机器人正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光学镜,用磕磕巴巴但喜出望外的嗓音对她说:“你-回来-啦!”

    …………

    随着往事一帧接一帧地从记忆放映机里掠过,霏莱尔才冷却下去没多久的眼眶再次泛起热度。

    “都是我活该。”

    卡塔帕皱眉:“什么?”

    霏莱尔自暴自弃地往后一倒,脑袋落在扶手处的靠枕上。

    “活该人家不理我,活该我孤独终老。”

    说完还抬起手臂盖在眼睛上,摆出一副忧郁失恋的凄惨模样。

    这下卡塔帕算是听懂了,她后知后觉道:“不是,你难道不知道吗?他们出紧急任务去了呀,差不多得一个月,都不能与外界联系的。”

    “……”

    “……”

    “……哈?!?!”

    *

    这场令人发笑的闹剧最终以醉鬼翻身睡去而告终。

    卡塔帕实在没那力气将人从客厅扛到卧室,没办法,最后只好抱来被子给霏莱尔盖上,并且关闭窗户,确保晚风不会趁虚而入。

    “孩子的心思很单纯,如果他喜欢一个人,那就会全心全意地对她好。”

    视线穿过沙发椅背落在不远处,那面悬挂了全家福的墙壁上。

    卡塔帕细细地描摹着照片里小女孩可爱的面容,仿佛忆起些什么,忍不住浅浅地勾起嘴角,自言自语道。

    “更何况。”

    “或许他们并不是孩子气。”

    “他们只是想要把自己最单纯的一面展现给他们最爱的人。”

    “……”

    “你说对吧?”

    “迪莉娅。”

    *

    收拾好桌上的残局,将好友擦鼻涕的废纸以及散发着恶臭的啤酒瓶单独找袋子装了拿到屋子外面去丢。

    十五的月光最是皎洁,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把卡塔帕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从放下垃圾盖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屋子跟前的大树下,正停着一银一黄两辆跑车。

    卡塔帕竖起食指对那辆跃跃欲试的科迈罗嘘了一声,叮嘱道。

    “小点声儿。”

    “她睡着了。”

    END

    【彩蛋】

    “啪”的一声把工作牌丢在办公桌上,霏莱尔叉着腰大声地对着桌子那头的人宣告:“辞职!”

    正在审阅合同的老板笔下一顿,掀高眼皮看她:“又抽什么风呢?”

    “你管我呢?赶紧的,签字。”

    把辞职申请拍在老板面前,霏莱尔没什么耐心地催促道。

    老板顺势扫了一眼辞职理由那块,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老板和同事都是傻逼,老娘实在是干不下去了”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大逆不道的发言。

    “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你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对方讥笑着讽刺她。

    然而霏莱尔却极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能做的多了。”

    “比如?”

    她眨眨眼:“比如和喜欢的人一起去拯救世界。”

    …………

    …………

    将大大小小的东西搬进科迈罗的后座,霏莱尔带上车门,钻进了前面的副驾驶,边扣安全带边道:“走吧,bee!”

    随着欢呼声一并出现的,是少年青春洋溢的全息投影。

    “我们要先-去哪里呀-霏莱尔?”

    大黄蜂激动不已地问。

    “都行,看你。”

    “真的-吗?!”

    “当然!”

    “那我要-先去-巴黎!”

    “OK,没问题,出发!”

    “出发!”

    “……”

    …………

    与此同时,汽车人基地里。

    医官大人翻阅着由大黄蜂发来的,署名为“宝贝霏莱尔”的体检报告,眉间线路都蹙在了一起,怀疑自我地道。

    “普神大人。”

    “她到底是怎么活到二十五岁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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