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从矮树丛缝隙间探去,阿那云看到陈清词已经爬上来,同北辽军汇合,乌泱泱大群迅速撤离。

    阿那云钻出来,甩了甩酸痛的四肢,抬步往流影山走去。

    见到大群士兵由大道向四面山岗扩散,阿那云扯住路过的一名军官打问。小军官上下打量阿那云,立刻认出那身副统领镶金黑色武官服,福至心灵,萧凛统领掘地三尺要找的人似乎近在眼前。

    “德摩大人?!”小军官殷切望向阿那云,试探着开口。

    阿那云点头嗯了一声。

    小军官眸光大盛,挥手大声呼唤在近旁搜寻的那些小兵。

    “大人,弟兄们找您快找疯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请随小的去见统领吧,他一直在等您。”小军官召集下属,有些急切的催促阿那云。

    阿那云不知道小军官是生怕被附近同僚发现,抢走功劳,还以为萧凛等急了,赶忙跟随众人回去。

    城防军在流影山下开阔地带原地扎营,战场上的尸体和刀枪剑戟已经被清理掉,远远望去,一座座帐篷散发出明亮的火光,巡营士兵举着火把在营帐之间穿梭,戒备森严。

    阿那云视线转到流影山,秀丽山岗仍然火光冲天,城防军对此置之不理,想必没有扑灭的打算。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一道挺拔身形撩帐而出,朝阿那云大踏步而来,人未到声先至。

    “阿那云·德摩,你擅自行动,久不归营,该当何罪!?”

    阿那云微诧,不禁顿住脚步,骤然发现萧凛面如寒霜,极为难看。

    一时间,心念电转。

    知道自己会被兴师问罪,开口却没有辩解之词,而是举起手掌要萧凛看,略带委屈地说:“你看,流血了……”

    她垂着脸蛋,却忍不住抬眸,像个小姑娘似的,有些怯怯,那眸中映着火光,澄澈透亮。

    虽然只是合作伙伴,但名义上萧凛已算自己丈夫,此时此刻,阿那云允许自己稍微软弱几分钟。

    萧凛看着阿那云脏污鲜血横流的手掌,突觉心脏被刺了一下,再也讲不出一句重话。

    “怎么搞的!”萧凛瞪了她一眼,向前靠近,小心翼翼握住那只手腕,将她往营帐里带去。

    军医进来清理伤口,用浸酒的小刀挑出伤口里面的小倒刺。

    战场刀剑无眼,即使身为主帅,受伤也是常有之事。过去阿那云能忍受住,以为今天也不过司空见惯。可当军医的刀尖挑开皮肉,尽管已经很放轻,明明不可能比前面那么多次疼,可阿那云还是抽气连连,而且不争气的哼出声。

    萧凛坐在案子后面处理军务,眼睛盯着文件,但注意力却放在阿那云那里,心不在焉。

    最后,萧凛实在忍不住,豁然起身。动静有点大,带翻满桌文件,哗啦啦掉地上

    阿那云和军医诧异的望向他。

    萧凛直接跨过满地文件,转出书案大步上前,夺过军医手里的刀子:“没用的东西,下去。”

    军医连滚带爬溜出营帐。

    萧凛撩袍坐在军医的位置上,抓起阿那云手腕托到眼前,他的手腕极稳,迅速精准,扎进挑出,须臾白布上沾满小木刺,而阿那云却一点都不疼。

    手法确然好过军医。

    随后,萧凛用温水把伤口边沿血污清洗干净,撒上金疮药取来布条包扎。

    他冷着脸扎出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好了。”萧凛说道。

    阿那云惊奇的举起手掌晃了晃,蝴蝶结两根翅膀灵动的上下颤动。

    “幼稚。”萧凛出言嘲讽。

    阿那云把手掌举到萧凛面前,“你才幼稚,幼稚鬼,正常男人谁会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玩意!”

    萧凛一噎,正想说不然就重新包,就听阿那云说道:“不过,我喜欢。”

    萧凛看向她,只见阿那云伸指碰触那蝴蝶带子,更觉幼稚。

    但确实取悦了他。

    唇角微微勾起,萧凛没说话,起身重新去换盆清水,把另一只手也洗干净。

    旋即传饭。

    小兵用托盘端来两大碗肉盖饭。

    军营大锅饭没那么精细,有菜有肉,熟了就行,上至长官下至兵卒,行军打仗大家都这么吃,没有谁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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