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

    灵药台,独孤晚晴无奈地摊了摊手,对面前的两个男人道:“我即便是有驭颜膏,也有驭颜术,但我不是萦涟,治不了你们。”

    裴卿半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那丫头何时能回来,再不回来我没脸见人了。”

    独孤晚晴摇摇头,“听说跟着蔺梧去下界了,蔺梧都没回来她肯定也回不来,你要是怕丢人就躲在家里别出去。”

    她丢给裴卿和梵渊各一瓶药,“止痛的,效果不错。”

    梵渊速速将药涂在了伤处,痛感一下就减轻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妖龙焰可谓是仙界的天敌,上次大战若不是这龙焰,哪里容得了妖龙一族如此肆无忌惮。”

    独孤晚晴有些焦虑,“我琢磨这妖龙焰百年之久,也仅仅只研制出来止痛的药,能彻底克制妖龙焰的东西,我从未听过。”

    裴卿道:“裴暮远倒是不错,能想出无妄火种,我们这次倒是不必再像以前那般狼狈。”

    梵渊叹了口气,“这次没用无妄火种就是一个教训,我们还是低估了妖龙一族,黑魔龙的实力又有精进。”

    说着,几人都满面愁容,妖龙一族的确是一个祸患,这么多年来能打入仙界的就数妖龙一族最强横。

    裴卿和梵渊离开灵药台后,独孤晚晴认真研究起面前的驭颜膏和驭颜术。

    她的面前还铺着一个卷轴,卷轴缓缓打开,羊皮材质的纸上刻画着一些药材和它的用途。

    这是独孤晚晴从神界所得,之前特意去神殿找的,为的是研究清楚驭颜膏里的成分。

    卷轴上都是一些罕见的驭颜药材,是仙界没有记载的东西,可谓是弥足珍贵,她看完了还要还回去的。

    姜浔野匆匆地走了进来,“师尊,我听说妖界有一味奇药,可白骨生娇颜。”

    独孤晚晴抬头看来,“妖界?”

    “是,就在妖界,师尊要不要去看看,或许就是驭颜膏里的一味药呢?”

    独孤晚晴再次看向卷轴,上面有几味药材模糊不清,但仔细看药材功效的介绍,隐约有着几个字:白骨生新颜。

    “浔野,你随我去一趟妖界。”

    “是,师尊!”

    还在采烛楼修炼打坐的桐君忽然脑子里一震,一道来自仙界的讯息传了过来。

    “妖龙来犯,速回仙界!”

    桐君腾地站起来,将绿绮琴收好速速下楼,仙子回界可从正门进,无需穿过虚妄海。

    桐君唤来一只小仙鹤朝仙界的大门处飞去,她的御兽术还没学好,只能使唤小仙鹤。

    衡奇看着桐君的身影远去,沉声自言自语:“终有一日,我们也要从正门进。”

    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他身旁,夜天也望着桐君远去的方向道:“他们以为虚妄海封得住吗,笑话。”

    衡奇朝他看来,“怎么样了?”

    夜天满眼不屑,“仙界那一群废物,去之前我还高估了他们,连无妄火种都没舍得用,差点没被烧死。”

    衡奇冷笑一声,“龙焰是统御天下的存在,凭他们几个小仙也想抗衡。”

    狄龙不知从何处蹦了出来,指着苍穹:“龙女的目标,是神界!”

    衡奇和夜天一齐瞥了他一眼,那一眼颇有一些自求多福的意味。

    “小白龙,我劝你从现在开始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龙女找到。”

    “衡奇你别咒我!”

    狄龙刚说完自己就慌了,心里真的琢磨起来哪里可以躲藏。

    他来到采烛楼前面的环水河,蹲在地上朝河底看去,“时间之境快结束了。”

    狄龙一边为龙女即将回来而高兴,一边又怕自己小命不保。

    南靖国,宣威将军府。

    萦涟化身女将军,此时正在演武场练剑。

    身边的女婢匆匆跑来禀报:“将军,冯君和萧君又闹起来了!”

    蔚尧将刀放回架上,神情颇有些不耐烦,“回去看看。”

    女婢赶紧带着人返回将军府主院落,祠堂前,正室夫君萧亦正跪在那里。

    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在默默流泪,见着蔚尧回来,冯溪蓝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

    “将军,萧君欺我辱我,还请将军为我做主!”

    冯溪蓝把脸抬起来,露出脸上一道略微破了皮的红痕,“这是他划的。”

    蔚尧朝跪在地上的男人看去,他生着和蔺梧一样的容貌,比身边的冯溪蓝好看多了。

    萧亦低着头,声音沉静,“我不是故意的,是萧君自己凑上来的,将军明鉴。”

    冯溪蓝冷声:“不是故意的你跪在这里请罪干什么?”

    萧亦冷眼朝他看来,“是你逼我跪的,我没错。”

    “将军,你看他,一副死不认错的样子……”冯溪蓝委屈得又要哭起来了。

    蔚尧最受不了这两个男人整日里争来斗去,她没什么耐心,只道:“你没伤着什么,去拿药涂一涂就好。”

    “将军就这般维护他?”冯溪蓝不满,扯着蔚尧的手不让她走,“自从我嫁进来,他就给我脸色看,这将军府里从未消停,今日将军还是要继续包庇他吗?”

    冯溪蓝把俏脸一扬,“我不服,将军,你可别忘了,我爹爹三日前才把玄甲军交给你,还有三路金戈军,你都不想要了吗?”

    冯溪蓝是有底气的,他本不该嫁给别人做侧室,是他喜欢蔚尧,哭着喊着要嫁过来的。

    因为冯家的权势,他硬是和蔚尧的原配夫君成了平妻,如今的地位已经不在原配之下了。

    面对冯溪蓝的逼迫,蔚尧懒得再周旋,直接问:“你想如何处置他?”

    冯溪蓝指着他的脸,“给他脸上也划一道。”

    萧亦抬头朝她看来,眼中惊恐,因为他猜到,蔚尧肯定会这么做。

    冯家的权势是她梦寐以求的,冯溪蓝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兵马,权力,能让她成为南靖国威风赫赫的将军。

    果然,蔚尧对女婢道:“取匕首来。”

    “不准!”冯溪蓝拦住了女婢,“将军,用你的九州戟划,否则他以后还敢欺负我。”

    蔚尧愣了一瞬,“冯君,那样他会没命的。”

    “我不管!将军你要为我做主,我与他是平妻,他并不高我一等,做错了事就要认罚。”

    萧亦红了眼眶,他定定地看着蔚尧,“阿尧,你当真要这么对我……”

    蔚尧沉默了片刻,冯溪蓝马上就抽起了鼻子,“将军不为我做主,我就去求父亲,总不能让我受这么大的委屈。”

    “拿九州戟来。”

    女婢的惊了,“将军,那可是九州戟,杀人用的。”

    蔚尧沉声:“去拿。”

    女婢低着头:“是。”

    冯溪蓝眼中还有泪,但却十分得意地看着萧亦,“萧君,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萧亦冷冷地勾了勾嘴角,“阿尧,我当年嫁你时,萧家亦如现在的冯家般高高在上,可惜,萧家没落了,我帮不上你了。”

    他没有再说,眼眶一直红着。

    他的小厮匍匐在他面前,不敢说话,只有默默掉着眼泪。

    女婢拿着九州戟来了,冯溪蓝指着萧亦那张好看到让他日夜嫉妒的脸,“重重地罚他!”

    蔚尧被她的声音吵得头疼,两个男人她一个都不喜欢,越看越烦。

    他接过九州戟,一眨眼便从萧亦脸上划过。

    萧亦的左脸上被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但九州戟上还干净得发亮。

    冯溪蓝终于笑了,揽着蔚尧的腰扑在了她的怀中,“我就知道,将军是护着我的,我会在父亲面前为将军美言,将来,整个南靖都是将军的。”

    蔚尧办完了事,拿着九州戟快速离去。

    小厮这才敢趴到萧亦面前哭得撕心裂肺,“公子,她这般对你,她不是人!”

    萧亦还没他哭得厉害,只是无声掉了几滴眼泪,利刃划开皮肉的痛楚连续不断地传来,他痛得几乎喘不上气来,但心里更痛。

    “子实,你说,她当年娶我,是不是没有半点情谊?”

    小厮哭得声音都哑了,“她是个畜生,公子,我们离开将军府吧。”

    萧亦无声地冷笑,拖着残破的身子回了自己屋里。

    有大夫前来叩门:“萧君,将军叫我来给萧君用药。”

    小厮子实把门拉开一条缝,没好气得看着大夫,“我们公子要死了她也舍得来问吗?”

    大夫:“将军亲自叫我来的,还请让我进去给萧君瞧瞧。”

    子实担心自家主子的伤,正准备放大夫进来,里面却传来萧亦的声音,“不必了,你去回禀将军,我自己有药。”

    大夫没有理由在这里杵着,于是去回禀将军了。

    子实关上门,心疼地看着主子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忍不住又哭了,“公子,这就算好了也会留一道疤。”

    萧亦无所谓地道:“她终究是不会再多看我一眼的,有疤没疤都一样。”

    子实又气愤起来,“将军不过就是贪恋冯家的权势,她想要兵马,从前我们萧家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时,她也是对公子很好的。”

    萧亦的心里像堵着口气,“她爱的始终是权势,和我无关,如今她爱的东西在冯溪蓝那里,自然就不待见我了。”

    被九州戟划过的伤口好得很慢,几日过去了,还能看见豁开的肉。

    冯溪蓝一脚踹开了萧亦的房门,怒道:“你给我从将军府搬出去,不要让将军再看见你!”

    子实护在了萧亦面前,挺着胸膛面对冯溪蓝,“冯君莫欺人太甚,我们公子都这样了,你还想干什么?”

    冯溪蓝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推到地上,“带着你们的东西滚出去住,将军看不见你就不会想着你了,以后只有我和将军琴瑟和鸣。”

    看着冯溪蓝气急败坏的模样,萧亦忽地笑了,“冯君,可是将军没碰过你?”

    这句正中冯溪蓝的痛处,他又怒摔一件玉器,“关你何事,你快滚出将军府!”

    萧亦还在笑,尽管一笑脸上的伤口就剧烈地疼,但他依旧忍不住。“子实,收拾东西吧,他的意思就是将军的意思,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

    子实巴不得走,麻溜地去收拾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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