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不行,如果只是这点片段,根本不足以给他定罪。即使他直接接触过凶器,但轻而易举就可以辩驳,而且没找到作案动机。

    工藤新一的拼图缺失太多,拿着几张照片也摸不出完整头绪。

    视线穿过聊得火热的两个女生,他一眼看到玻璃门里在柜台边观察屏幕的目暮警官。

    他们在看监控?不管了!必须抓住机会,不然会被他逃脱嫌疑!

    “目暮警官!这里有线索!”

    工藤新一举着手机往甜品店跑,却被警员拦住。

    “欸欸欸?!小朋友不能进去!”

    “拦住他!”

    “目暮警官!”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在大呼小叫?”目暮十三还在头疼模糊不清到基本没有价值的监控,转头就看到工藤新一在警戒线处叫喊。

    工藤新一先声夺人,在目暮警官二度赶人前举高手机,左右摇吸引他的注意:“目暮警官!这里有线索!”

    “新一!”毛利兰不赞同地喊竹马。

    怎么可以未经允许把别人的手机拿走呢?

    “工藤君!”千木穗倒是不介意沉迷“游戏”的工藤新一拿走手机,她只是担心洛托姆会和工藤新一闹着玩。

    洛托姆天性淘气,只有她这个主人能压住,离她太远她担心洛托姆会对工藤君做恶作剧。

    两个女孩也钻进警戒线,其他警察见没拦住工藤新一,索性让他的同伴一起站过来。

    目暮十三蹲下身看工藤新一放大的照片:“哦,线索?”算了,好歹是工藤老弟的孩子,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发现。

    这个手机的像素非常优秀,自拍照主角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到,每一根发丝都在暖融融的灯光里镀上了一层金边,纤毫毕现。

    它在市面上绝对难得一见,甚至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但目暮警官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手机可比监控舒服得多就开始观察工藤新一指出来的细节。

    一连串照片划下来,是一个人的连贯动作——行木增起不小心碰掉被害者的叉子,抽出新叉子,把新叉子给被害者。

    目暮十三皱眉不解:“这个......”这有什么特别的?

    鉴证科的警员走过来,将装有塑料叉的透明证物袋交给目暮十三,附耳低声和目暮十三说了几句话。

    “你说什么?!”目暮十三大惊,拿起证物,再看看照片,不可置信。

    其他东西都没毒,确证被害者死于这把涂毒的叉子。可这些餐叉都是密封的一次性可降解塑料叉,甜品店私人定制,独一无二,可以说不存在提前准备的可操作空间。

    即使一对照,确认行木增起更换的叉子是凶器也无济于事。因为包装袋是被害者亲手拆开的,而包装袋外部并没有检测出氰.化.物的存在。

    嫌疑人完全可以辩解自己只是随手一拿,更何况比起关系复杂的另外三人,他并没有杀人动机。

    难道真的是有人恶意投毒?他们要把其余的所有叉子都送检吗?

    “叔叔,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呀?”工藤新一见目暮十三陷入思考怪圈,跑去嫌疑人那边询问行木增起。

    “啊?我?”性格看起来有些怯弱的男人愣了一下,挠脑袋回答,“我只是高桥的同事,今天碰巧遇到,热情友善的他邀请我吃点心聊天......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

    他叹了一口气。

    诚里娜和场稻杨荣都不反驳,他们还在互相敌视。

    两人都对彼此不假辞色。

    呵呵,开什么玩笑啊。

    工藤新一暗中抽搐嘴角,几乎控制不住露出死鱼眼。

    这是装都不想多花力气装了吗?

    心情原本很好的“我”带着女朋友,结果遇到喜欢女友闺蜜即我前女友的男人坚持跟着,“我”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热情邀请同事拼桌吃点心?

    还以为是被拉来当见证者的倒霉蛋,这么一说凶手果然是他。

    接下来只要......

    工藤新一转身跑回收银台,爬到监控摄像头前面,竟是旁若无人般开始拉动录像,准备往前回顾店内监控。

    这下轮到目暮十三嘴角抽搐加露出半月眼——新一君,你是不是忘了你只是个国中生,我们才是办案的警察。

    他把造型独特的红色手机还给千木穗,去抓反客为主的工藤新一。

    回到千木穗手里的洛托姆在主页上显示一行字:[滴滴,“缠鼻象”说,今天的甜品店温度比平时高。]

    千木穗不设防地念了出来:“今天的室内温度更高?”那头刚刚还想做恶作剧的家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度更高?原来如此!

    工藤新一还在围着柜台转圈,和目暮十三打哈哈,躲避他的无情铁手,无意中听到千木穗的这番“自言自语”,恍然大悟。

    紧急刹车,他自信地对目暮警官说:“目暮警官,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只需要看一看监控就可以!”

    现在这个季节,大部分店铺还不需要热空调,特别是甜品店,无论是为了节约电费成本还是有冰柜在低温运转等理由都能让老板选择关闭空调。

    只要关上门,室内温度足够让顾客坐在这里慢慢享受食物。

    现在想来,他能在干扰下很快闻到苦杏仁气味确认被害者的情况,不是因为嗅觉灵敏,而是因为室内气温已经舒适到氰.化.物分子相当活跃的程度。

    早晚温差大,那么监控要调到中午之前。

    “是吗?”目暮十三将信将疑,但反正破案已经陷入了僵局,听一听也无妨,总归是个思路。

    三个嫌疑人被一齐控制在柜台这边,相对弱气的行木增起站中间隔开一对男女。

    警察团团围着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看他们如何分析。

    让一个孩子来破案未免荒谬,可这是那位“警方老朋友”的儿子,警员们大多心态良好,甚至良好到有些随波逐流的意味。

    两个女孩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等待,窃窃私语,千木穗劝毛利兰再吃点甜品,可以让心情变好。

    虽然她处在状况外,只以为被害者是暂时性昏厥,那只“猪头宝可梦”在守护主人,警察叔叔在破案是谁捣乱惹事。

    但新朋友的不安还是能看出来,于她而言,能哄朋友开心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新交的朋友在旁边安慰自己,毛利兰很快就重新展露笑颜,重重一点头,也和千木穗分享起各种有趣的事情转移彼此注意。

    单纯想让新朋友也不要害怕。

    趴在死者身上的“猪头宝可梦”突然呼出长长一口气,听不懂的零碎呢喃传进千木穗的耳朵。

    洛托姆尽职尽责担任翻译的角色:[是妹妹,哥哥,哥哥还没回来,没见过她哥哥......]

    哥哥?妹妹?

    千木穗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成语句的翻译,一头雾水。看向猪头“宝可梦”时,发现它不在那里了。

    应该自己是回到大叔的精灵球里了吧。

    不懂就要问,千木穗和毛利兰说一声就拿着手机去问与被害者同行的那三个嫌疑犯。她想着他们隔那么远,而且又没有洛托姆做翻译,肯定没听到“猪头”宝可梦说了些什么。

    说不定警察叔叔他们也需要这个。

    天然热心的千木穗径直跑过去,被隔离嫌疑犯的警员拦下,她垫脚举高手机——就像工藤新一刚刚那样,挥一挥手,道:“叔叔,你的妹妹在等你回去?”是这个意思吧?

    这只“猪头”应该是昏睡大叔和她女朋友一起养的陪伴型宝可梦,她这个外人也不清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场稻杨荣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疑惑一瞬便事不关己转回脸,不耐烦地继续等待调查。

    “妹、妹......”

    行木增起捏紧拳头,有些隐忍地低头,似乎在忍耐什么。

    作为女性,不在“叔叔”这个称呼内,诚里娜原本也不在意,可察觉到身边男人的反应,某种属于女性的直觉促使她刹那间回忆起某个关键,禁不住脱口而出:“是你?!你是禾子的哥哥?”

    疑问句的语气在落地时已然转为笃信,女人赶紧往目暮十三那边挤,被警员挡住也不放弃,声音都因为害怕而变得尖细起来,令人听了连连皱眉:“快抓住他!他就是凶手!我不要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他会杀了我!他会杀了我——!!!”

    “凶手就是你!”工藤新一正巧在监控里看到了需要的画面,再结合女人此刻尖嚎出的信息,最后一片拼图终于被补上了。

    他露出自信到仿佛天然有光的表情,伸出手臂,直直指着低头的行木增起。

    行木增起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工藤新一,哪还有先前怯弱的半点模样。

    唔?为什么这么激动?

    女人的话又细又尖,语速又快,千木穗还在云里雾里就被警员拉了出去,连带被吓到的毛利兰也一起被送出甜品店。

    “好啦好啦,接下来可不属于女孩们能听的话题了。”家里有一个撒娇精女儿的警员笑眯眯把两人送到门口,担心小姑娘听太多晚上会害怕,况且尸体还在那里摆着。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一会儿的功夫就有思路了。

    *

    凶手第一次来店里是在早晨,当时他还戴着口罩和毛绒帽,借口天气有点凉且自己身体不适,请求店员小姐调控空调温度,店员小姐同意了。

    店员小姐再从后厨出来时,凶手已经离开,还偷偷带走了一把叉子。同时,已经适应室内舒适气温的店员小姐也自然没想起关闭空调。

    那种纸袋装的一次性叉子并不值钱,都不必刻意上锁,就算发现有人多拿了一只也不会在意。

    就像餐厅的纸巾一样,凶手只要在吃蛋糕的时候自然多抽一只就行了。特别一提,他当时戴着口罩和毛绒帽,第二次,也就是现在再来已经取下了,没有刻意记人长相的店员自然不会记得现在为嫌疑人之一的他。

    行木增起冷笑一声:“监控这么模糊,你凭什么确定是我?”

    工藤新一也不怵他,继续阐述自己的推理。

    之后,凶手就在附近商场找个卫生间用氰.化.钾处理叉子,还有用电夹板重新封口,顺便丢掉药瓶。

    凶手在之后随便买点东西装作逛街随时准备“偶遇”今天会来吃点心的被害人,当被害人去吃甜点后假装路过看到被害人并故意做出要进去吃点心的样子,被害人自然会客套邀请拼桌。

    被害人在室内越吃越感到闷热,便会脱掉薄外套。凶手同时拿开购物袋挪动位置,假装不小心碰掉受害者叉子,趁机用抽取新叉子的动作做掩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涂毒叉子。

    最后,凶手借口去门外抽烟,等被害人中毒身亡,听到尖叫骚乱再回来。

    “——因此,所有的提前准备只是为了这家店专有的印花叉子,还有自然地拿出毒叉子。”

    “至于证物,可以去他家或者购物袋所属的商家卫生间寻找。”毕竟这么短的时间还不会清理垃圾桶。

    行木增起深深叹一口气,再说话时,只有被揭露的颓然:“我认罪。”

    他讥讽地瞥一眼诚里娜:“原本下一个就是你。”

    行木增起叙述原委的语调很平静,但在场人都能听出他压抑在平静表层下的深深悲痛。

    兄妹俩同父异母却不约而同选择离开窒息的家,相依为命长大,后来身处异国也依旧感情甚笃。妹妹被闺蜜抢了男朋友,争执之下悲伤跑掉,结果情绪失控没发现转弯的大卡车,被卷进车轮当场死亡。

    在外地的哥哥最后一个得知消息,差点连妹妹的丧事都没赶上。他只能怀着仇恨查出罪魁祸首再蓄意接近,找时机报复狗男女。

    有关小细节,比如为什么能清楚今天受害者会来吃甜品,还是妹妹告诉的。

    即使男友工作的公司附近有这家口碑不错的甜品店,但沉浸在热恋期的女孩子还是定期为男友悉心烘焙他喜欢却难在此买到的甜品......这种事就是点点滴滴都想要和至亲分享的甜蜜日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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