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纪术跟时昔按着上一年的约定,除夕夜里一起放了烟花,而新年的到来,也使得车今数回了自己家。

    初一时昔备好了好酒去了白爷爷家里,这年的白思洛没有赖床,像是专门等着她来的。

    三人一起在小屋里呆着也不觉拥挤,白爷爷照看着炉子里烧的正旺的炭火,虽然没有地暖那样舒适,但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暖暖的温馨感。

    看着白爷爷因为高兴说话间有些咳嗽,时昔忙问他的身体情况。

    可他却推说是小毛病,不影响,叫她们不必太在意。

    可时昔却知道,白爷爷最后就是因为心衰没有及时治疗去世的。

    这也成为了白思洛一生的心病。

    趁着他出去的片刻,时昔提醒白思洛,说了老人身体很容易出现不好的状况,话里话外都是让她找时间带着爷爷去医院检查一下。

    白思洛当然是听进去了,毕竟这个世上,她最在乎的人就是把她拉扯大的爷爷。

    她可不想爷爷真的有什么事。

    只是时昔这次准备好的红包,白思洛是怎么也不肯收下了。

    时昔见她态度强硬,便也没在坚持,只是临走前再次出声告诫她,如果有急用钱的情况,一定要记得找她,因为她们是朋友,叫白思洛千万不要没钱还瞒着不告诉她。

    白思洛点头答应了,虽然她并没有想太多,毕竟最近又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手头的闲钱还是有攒下不少的。

    要开学前,纪逢生又是一顿叮嘱,要时昔在他不在的时段也要不吃寒性的东西,还有少吃外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对奶茶要节制。

    时昔听话地点头答应,等纪逢生收拾好东西提着行李箱进了机场后,她转头拉着纪术跟车今数就去买了白思洛工作的店里超大杯的奶茶。

    但并没有碰到白思洛。

    为了庆祝重新得到奶茶自由,时昔大手一挥,给纪术跟车今数也通通都安排上了每日的奶茶。

    紧接着她就收到了白思洛的求助,果然不出她所料,白爷爷在这时候身体就已经出现心衰的苗头。

    提着东西专门去看了在医院躺着的白爷爷,时昔陪着白思洛一起把现阶段要交的钱一一支付。

    然后给白思洛一张绿色的银行卡,跟她说了密码。

    “你下次直接刷这个卡就行了,不够了再找我要。”

    白思洛手里拿着卡,人却有些思绪不宁,听到时昔追问,两人坐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长椅处,慢慢交谈。

    “我最近……在医院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时昔安静地听着她讲话。

    “是一个长得还挺好看的大叔,他对我很好,我看着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我们明明才遇见没几天,这……太奇怪了。”

    白思洛看着远方,叹了口气。

    “可是只要跟他相处着,我就没来由的觉得他亲切面善,对他很容易生出好感。这种好感来的莫名其妙,我一边心不安,一边又不太想远离他。”

    “他是不是心脏有些不好?”

    时昔突然的问话,让白思洛蓦然停止了倾诉,看着时昔的眼神有些惊诧。

    “你怎么……”知道

    时昔却只是推说,“哈哈,我就随口一说,好巧。”

    白思洛不太相信,但也没非要时昔说明。

    反正……时昔一定不会害她。

    两人一同回了白爷爷所在的病房。

    时昔呆了挺长的时间,陪着白爷爷聊了会儿天。

    直到快下午四点的时候,她才离开了医院。

    那人就是白思洛那个自出生起从没见过的父亲。

    看来两人距离相认不远了,剧情里本该是某天男人在街上心脏突然发病晕倒,正好让休假日下班回家的白思洛碰到及时救助,两人才因此相遇的。

    等到被送到医院的男人被救醒后,见到白思洛的模样一下子就怔住了。

    因为,白思洛的长相肖像其母,遇见了个跟初恋年轻时一模一样的孩子,怎么能让他不在意呢?

    尤其是这个女孩跟初恋一个姓氏,名讳里还有个关于他的字。

    思洛,白思洛。

    他根本止不住不往那一方面想,立马找人调查并出手收集了女孩的DNA跟自己的做了匹配。

    若是男人清清白白,那跟白思洛相认便是皆大欢喜,可他家里已经有个名正言顺的亲生的孩子了。

    白思洛的身份,是私生子。

    也正因此,本来对家人十分渴望的白思洛,心里十分抗拒跟着男人认祖归宗。

    所以时昔没有多说什么,她没有立场给她决定,这种事还是得靠她自己想通。

    开学有一周后,时昔在星期三的下午课间时候被主任找去了办公室。

    里头还站着雪离意跟另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原来下一周,各大高校商量好了准备派出自己最优秀的学生进行同台竞争,是学生之间的比拼,也是学校之间的比拼。

    高三级不参赛。

    而高一高二文化生各选出了三人,艺术生仅三人。

    高二的名单果不其然就是自己跟车今数和白思洛。

    时昔看了雪离意跟那个女生,想来他俩就是高一跟艺术部过来领通知的人。

    待主任说明了具体事宜跟要注意的事项后,时昔便拿着三张通知单离开了办公室。

    雪离意快步追上了她。

    “你为什么见到我总是很少理我?”

    没有客套,没有怨怼,雪离意说话很认真,他看起来像是真的对这件事有很大的疑问。

    “这不是手头还有事嘛,我当你也赶着要回去给人发通知呢。”

    “可是你对白思洛不是这样的。”

    这次说话是对她掺着些怨气了。

    “哪有?”

    “你明明说过的,你会跟我做朋友,要跟白思洛一样的。”

    雪离意不只一次想控诉时昔骗人了,明明就没有把他真的当朋友,就连说话也是,超不过五句她就立马抽身离开了。

    明明对着白思洛,是完全不同的。

    “那不行。”

    “为什么?”

    时昔真不明白为什么纪术跟雪离意总爱斤斤计较,非要在这点上比来比去的。

    “她是女孩子,你是男的。男女有别,我们现在就是正常的朋友,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亲密,那就是越界,那就是不正常的朋友了。”

    “你……还性别歧视?”

    “……”

    时昔因为赶着要送通知,加上雪离意有的时候思维跟其他人很不一样,她跟他说不通,也就懒得再说,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身后,雪离意没有再追上来,只是在原地站了好久。

    他知道白思洛很在乎时昔,在那个她处境很不好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时昔这个人的存在。

    谈及时昔的时候,白思洛总是很开心,明明是一直被人欺凌的不幸者,却在那种时候表露出那么幸福的神情。

    她说,拥有好的友情和亲情,够她能撑一辈子。

    雪离意没有亲情,或者说,他所拥有的亲情让他恶心。而朋友,也从没有过。可白思洛却对他说,她在心里把他当朋友的。

    于是朋友这两个字,占据了他原本如白纸般的生活。

    与白思洛认识越久,他便对友情越发向往跟好奇。

    可是在白思洛身上,他没有感受到友情会带来的幸福感。

    那种旁人拥有还时不时展现自己的宝贝而自己看不到摸不着,只能靠想象的感受太难受了。

    正巧,刚好那时他跟这个白思洛十分重视的人,这个名叫时昔的人正式认识了。

    于是他把希望开始寄托在了这个人身上。

    他渴望她能送给他像白思洛说的那种珍贵的感情,所以他对和时昔成为朋友十分上心。

    可是后来他们明明也成为了朋友,雪离意却依旧没有感受到白思洛描述的那种感情。

    他真的不明白。

    甚至因此对白思洛还产生了一点怨气。如果不能让他体会到,那为什么要把这个词塞进他的心里呢?

    让他这么惦记,却无计可施。

    心情不好的时候,身上那些地方总是格外磨人,雪离意将衣服往下拽了拽,向四周扫过一眼,确定没人注意后,这才离开了。

    隔天,时昔给雪离意送了一本书:《男女关系的界定以及友谊如何长存》

    雪离意本来很开心时昔送他东西,但试着看了看,越看越是眉头紧皱。

    真是什么人都能出书了,一派胡说八道。

    但想想毕竟是第一次收到朋友送的东西,他就还是妥善保存了起来。

    ……

    要去联考的前天晚上,那个男人在陪同白思洛吃完饭后,将DNA匹配结果放到了她面前。

    白思洛从来没想过,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会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在她的面前?想问他为什么丢下母亲跟自己?……可最终,她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

    “……最近学业繁忙,明天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也没去看男人的反应,她第一次这样不礼貌的转身逃避。

    脑海里想起跟爷爷的对话。

    “爷爷,我……我爸爸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爷爷他在提到这个人时总会冷着脸,明明他是个那么爱笑的人,可是只要提到这个人,爷爷的表情总是格外僵硬。

    “念念,你只有爷爷。以后别提这个人了。他以前不会出现,他之后也同样不会,你就当那个人跟你妈妈一样,生下你就死了。”

    想着爷爷的叮嘱,白思洛心里乱作一团。

    想跟时昔吐诉,但打了不少字,最后挑来挑去也都全删光了。

    毕竟明天要联考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去打扰时昔,影响她明天的状态。

    可白思洛自己却失眠了半夜,第二天去学校时,人看着很是消沉。

    问她她也不想说话,于是在去联考的车上,时昔就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好好补一会觉。

    不然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别说发挥好了,就是能坚持考完都是个悬念。

    白思洛靠在她的肩上,紧闭着眼,感受着那股熟悉且令她安心的气息后,发疼的眼睛慢慢安分,不过多时便已睡熟了。

    时昔还以为是现场笔试,到了地方才发现是现场抢答。

    艺术生那边她不清楚,因为两拨人是分开竞赛的。

    题目的类型也是随机,总共一百道。

    抢答若未答对则丢一分,答对记两分。

    未抢答则不计分。

    白思洛起初答题的状态还不错,可后面就有些吃力了,毕竟那些题目的确很刁钻,而她这段时间学校医院两头跑,加上昨晚还失眠,精神状态真的很不好。

    她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后面也就没怎么急着抢答题了,反正有时昔跟车今数在,她相信他们。

    也是经此一遭,时昔更加深刻地了解到了车今数的学识积累。

    怪不得他谈及知识时总是风轻云淡,侃侃而谈。

    碰上的题目大多很是刁钻,它考察的不是各个学生平日里对学习的常规科目的掌握程度,而是人看的书有多少,课业的拓展进行了多少,又记住了多少。

    时昔对往复的考试知识的确掌握足够,可对课本以外的,便是相当不熟了。

    毕竟这上面又不可能考她看过的闲书小说。

    开始她还能抢到自己能搭上的题,可在差不多44题后,几乎便成了车今数的个人秀。

    也有人不死心抢答,可答不上就是答不上。

    时昔争取到了39分,白思洛拿到18分后就停下了答题。

    而车今数一人就拿到了104分。

    这头名自然是非盛临莫属,不过也有人站出来质疑,毕竟这些题目根本不是学生学识范围内的。

    而车今数却能说出这么多道题的正确答案,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考题。

    而且,车今数还是盛临校长的孙子。

    这些私语自然没有掀出什么浪花,几乎在有人说完话后的第一时间,就被裁判凉凉地嘲讽了。

    “我竟不知道咱们本省最有名的五所高校一同商构的考察内容,竟有人对五所高校的信誉这么质疑。”

    底下的人悻悻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个裁判也来头不小,也不是能随便得罪的角色。

    “与其造谣别人,不让趁早回去多看点书,一天天的,就知道丢人。”

    其实其他学校大部分的人,都还是能接受的,因为盛临很少有让出第一的时候,对于盛临学生的优异表现,大多数人都是早有预料。

    结束后,三人准备往艺术部比赛的那个地方走,路上白思洛的肚子开始发声。

    “咕咕咕”的声音很明显。

    时昔看着白思洛一脸尴尬的表情,眉头一皱,“你今天早上没吃早饭?”

    “出门太急了。”

    实际上,在爷爷住院后,白思洛这段时间吃饭作息十分不规律,但这种事她是不可能这个时候向时昔说明的。

    “你们俩先去吧,到地方了坐着等我,我背包里面有带吃的,等我去取。”

    他们的背包都放在车上。

    车今数说完话后,时昔点了点头,就拉着白思洛往前走去。

    艺术这边倒没有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考题,就是常规的上场表演打分。

    不过美术生就不用上台了,他们在隔开的位置上在规定时间内作画,最后上交到台上展示。

    雪离意看见她俩后就走了过来坐到了一块。

    白思洛问道:“是我们已经来晚了吗?”

    雪离意摇头,“画是已经画完了,展示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

    “你画的什么呀?”

    雪离意这次却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放在了台上。

    上面提到了他的名字。

    大屏幕上是整幅作品的样子。

    通体是黑暗的,只有一点点的光亮。上面大体能看出来是一个分不清男女的人跑步的身影,可是姿势却很奇怪,尤其是离光越近的地方越是扭曲。

    最直面的只有一个感受,好像如果不尽力去跑向光里,就再没有机会了。

    但要是真的解读起来,就有很多的猜想了。

    比如那光代表的是安全吗?还是比身后的阴影更危险的地方呢?可如果感受到了身体的异处,为什么这个人还要那么努力地奔向光里呢?……

    “艺术果然还是太高深了。”白思洛看不太懂。

    尤其是听见雪离意得了第一名后,白思洛更加惊奇了,又逮着那画一直瞅,可等到车今数拿来吃的了,她依旧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别看了,乱画的。”

    要是没听见得了第一名的消息前,白思洛肯定相信这是乱画的。

    一旁的时昔同样也没看出什么意思来,她先前的世界与现在的这个世界里的东西有的相同,有的则是从未见过。相较而言,她还是喜欢原本就会的丹青跟古琴之类的东西。对于这个画作,她看了两眼也就没再多看。

    等到临近结束,四人一起上了校车返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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