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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房东阿姨自己住的房子就在温夏隔壁,她听见了这边传来的争吵声,依稀是个男人,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她听的不是很清楚,再加上自己在忙着做饭,便也没太上心。

    等她和丈夫吃过饭,她在厨房刷碗时,门口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

    家里就她一个人了,丈夫吃完饭出去工作了,可能是忘记带了什么东西又回来了。她擦了擦手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过几面之缘的脸。她记得是隔壁丫头的朋友,她经常来找隔壁丫头,久而久之也与她打过几次照面。

    “阿姨,温夏住的那屋您有钥匙吗?”女孩看起来还挺急的,气都没顺过来。

    她愣了愣,反应了几秒“有的,在我保险箱里头。”

    女孩浅浅松了口气“阿姨能给我开个门吗?我打她好几个人电话都没接……”

    房东心底暗暗升起不详的预感。“坏了,我刚刚好像听到她在和人吵架。”

    她边说边跑去屋里的保险箱翻钥匙,门外的安芸心急如焚。

    两个人打开房门的时候,温夏倒在一片血泊中,唇色苍白,没有了一丝生气。

    被吓极了的安芸站在门口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冲到了温夏身边抱起她。

    跟在身后为安芸开房门的房东阿姨也被吓到了,其实她早就隐约看出温夏的状态了,她之所以还愿意把房子租给她,是觉得她可怜。

    没想到,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在今天发生了。

    她颤抖着手拨通了120,挂断电话后在房中找着能包扎的东西,最终找到了一条毛巾,她和安芸配合着把温夏的伤口包扎起来,两人心急如焚的等待着救护车。

    安芸哽咽着喊她的名字,企图唤醒温夏,但怎样都徒劳,怀中的女孩依旧紧闭着双眼。

    “阿姨,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安芸感到无助,温夏明明是最怕疼的人,以前学校组织体检,她抽血时都畏畏缩缩的,如今却有勇气用锋利的刀刃割向自己……

    房东阿姨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从何处开始安慰。

    安芸想起方才房东阿姨说温夏屋里传来了争吵声,她立即让房东阿姨抱住温夏,她在房间中寻找她的手机,企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若是能发现些什么,现在报警应当还来得及。

    窄小昏暗的房间中,一台太过老旧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安芸寻着个光源看去,是温夏的手机。

    女孩抬起手想要去拿,凑近时却又愣在原地。

    手机下压着一张纸,安芸耐着性子瞟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字体,越看越不对劲,直到看到最后那几个字——重度抑郁……

    怎么会,温夏怎么会……

    她竟丝毫不知。

    温夏从未同她说过啊……

    浓浓的愧疚席卷安芸的心头,她若是能早些发现,温夏就不会这样做了。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至近,安芸颤颤巍巍地回到温夏身边,看着她因疼痛而皱紧的眉头,不知不觉竟落下了泪。

    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温夏的脸色并不好,抬进救护车的时候面色苍白,安芸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好冰,记忆中温夏一年四季的手都冰冷的,安芸有时夏日贪凉,总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额头。

    温夏那时候便很少笑,总是淡淡一张脸,那时同学们都不同她玩,安芸作为新同学转进来便发现了这点。坦白来说,安芸最初愿意同她一起玩,大多是因为觉得她可怜。

    她干什么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因为不合群,班上总有人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

    她们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温夏,只是因为她不会出声,她不会告老师,在他们最过分的时候,她也只会趴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流泪,就连抽泣声都很小……

    温夏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安芸拿着她的手机试图给她的家人打电话。打开通讯录的那一刻,安芸更加泪流不止了。

    通讯录里存住的电话号码少得可怜,她颤抖着手拨通了温夏舅舅的电话,却迟迟无法接通……

    手术室里的女孩如今生死未卜,她似乎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对她好的人总是相继离开她,这么些年来,她似乎已经一个人走了很久很远的路了。

    安芸那一刻有些无助,下意识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丘原星的电话,从小到大她一向如此,遇到困难她下意识的求助丘原星。

    电话迟迟才被接通,那头的丘原星不知在哪,周围的声音嘈杂得很。

    他走出ktv包厢门,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

    “咋了?又遇上啥事了我的大小姐。”

    隐隐的哭声通过嘈杂的电流传达入耳,丘原星下意识紧张起来。“怎么哭了?”

    “你……你快来中心医院,温夏自杀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丘原星在头脑中思索了很久很久。

    温夏?自杀?

    丘原星愣了好久,他与温夏自从高中之后就再也没再见过了,这些年偶尔听安芸提起过温夏,他也没多问,所以他实在无法将记忆中温软的女孩与自杀联系在一起。

    “你别哭,我马上来。”

    安芸很少会哭,他知道安芸把温夏看得很重,所以他匆匆挂断电话,跑回包厢拿车钥匙准备赶去医院。

    安芸一个人在那该会是多么无助,他要尽快赶到医院才好。

    包厢里坐了许多人,大多是海城里有名的公子哥和大小姐,众人看丘原星一脸紧张,便猜到刚刚接的应当是安芸的电话了。

    圈内最近有传闻说他们两在过几个月要订婚了,听闻安芸和丘原星自小青梅竹马,这桩婚事也算门当户对,故而已经有不少人等着喝他们的喜酒了。

    “阿川,我先走了。”

    他对着坐在孤零零坐在里边的周淮川说。

    “好。”他没问丘原星什么事,但这般模样,约莫是安芸出事了。

    此时的周淮川,一个人坐在包厢的角落抽烟,没有人敢来吵他,包厢内有唱歌的、打牌的、喝酒的、刷手机的,各玩各的,人声鼎沸。

    走到门口时,丘原星回头望了一眼周淮川。

    他在纠结要不要跟周淮川说,温夏出事了。

    但他并不确定,周淮川还记不记得温夏。

    透过嘈杂的音乐,丘原星站在门口喊了句“阿川,你还记得温夏吗?”

    在丘原星话音响起的同一时间,包厢里有人喝醉摔倒了,碰倒了桌子,打碎了桌子上的一堆酒瓶。

    丘原星的后半句被酒瓶声和尖叫声淹没在人群中。

    “谁?”

    周淮川没听清那个名字。

    他手中的烟快燃尽了,丘原星透过烟雾看清了他略微疑惑的脸庞。

    算了,他应当是不记得了。

    丘原星没再多问,摇了摇头示意没事,随即拉开门走了。

    周淮川看着丘原星离去,有些不解,但也没追问。

    一顿吵闹后,包厢内的其他人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他们都知道周淮川讨厌喧闹,这样的场合很少看见他,今天能来是因为做东的人是自己的表弟,关系还算不错。

    周淮川十分从容的坐在角落,任由他人偷偷看他,似乎这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杯酒下肚后,他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外套,朝自己的表弟使了个眼色后离开了包厢,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与迟疑。

    走到ktv门口,司机已经在等他了,逃离喧闹后的周淮川闭上发涩的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

    他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司机。

    “除夕夜那天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都快一个星期过去了,周淮川都没接到电话,他记得自己留了名片给她的。

    “那个姑娘大年初一大早上就走了,护士说人没事,就是些皮外伤。”

    周淮川松了口气。

    “医药费和赔偿金你明天去公司找财务报销。”

    “周总,我只支付了医药费,并没有支付赔偿金。”司机小哥顿了顿“我以为她会找您要赔偿金的,你当时不是留了名片吗?”

    周淮川沉默了,莫非是自己漏接了电话?

    他翻了翻自己的手机,并没有发现未接通话。

    再次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戴着口罩的脸,她的头擦破了,额头上全是血,只露出了一双黑漆漆的杏眼。

    熟悉感再次席卷心头。

    这双眼睛,他一定见过。

    思索良久,拨开层层记忆的云雾,回忆似藤蔓般瞬间蔓延至他心头。

    记忆中那双黑漆漆染了血的眼睛和婚礼上那双遥遥望着他流泪的眼睛重合在了一起。

    她是谁?

    为何总带着口罩?

    为什么总是偷偷看他?

    回忆疯狂生长,周淮川的心头一闪而过一个名字。

    ……

    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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