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真相

    司湉湉万万没想到,这事一个晚上就解决了,她赶上了最新的瓜!

    溧阳长公主府的失窃是内鬼干的,驸马的侄儿坚守自盗!

    为什么一个侄儿有这个胆子呢?

    这就不得不说到长公主,长公主下嫁后,生育了两女一子,但是儿子不幸夭折,所以驸马就没有了男嗣,但是驸马又拒绝纳妾,所以他的母亲常常叫驸马的侄儿来往。

    这意图实在是很明显了,但是驸马也不是个傻的,他又不是那雄才大略的,能过得好都是因为尚了公主,有那么大脸让侄儿天天在公主面前晃,往公主的痛处踩吗?

    所以虽然是母亲的意思,他也只让侄儿见自己,没有让他去内苑见公主。

    公主呢,也是明白这个心意的,所以投桃报李的,偶尔也会见一见这个侄儿,赏点东西什么的。

    这个侄儿就有了一种错觉——公主认可他做嗣子了,并常常以此自居。加上驸马把一些不重要的事务交给了他料理,他就更是把公主府的财产看做了囊中物。

    三年前他被设计赌输了六百两银子,慌忙之下要补这个缺漏,又不敢叫别人知道,刚巧公主的小女儿出阁,府中又例行修缮,所以他打着胆子,趁乱偷盗了一切小件不起眼的收拾和这张地契,悄悄变卖把此事平了。

    更有意思的是他甚至在庄子附近又找了一个村子,低价收购了菜蔬送到公主府,所以这个供应没断掉,一时半会也没人发觉。

    “可这是怎么发现的?”小喜奇道。

    “这就没传了。”彩明抓了一串葡萄,作为讲故事的报酬,撂下这句话就闪身出去了。

    司湉湉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是所有吃瓜人都想知道的,这都过了三年了,怎么抓出来的?

    好在没多久卓翊就回来了,司湉湉刚想去问问,就看见跟着他的还有一个中年管事打扮的男人,两人显然是正在交涉什么,于是就在门口站住了脚。

    但卓翊已经看见了,他匆匆勒马,跳下来抓着缰绳,看向司湉湉打了个招呼。

    “司姑娘几时回来的?”

    “昨日刚到,不想就遇上了你办事没回来。”司湉湉简单回复了,好奇的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后面的男人身上。

    “这是我家里的管家。”卓翊草草提了一句,明显没有深聊的意思。

    管家却哀求起来,“少爷——老爷和夫人也是为了少爷着想,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

    话未说完就被卓翊打断了,“好了,此事我自有定夺。”

    管家一脸的惆怅,转脸看向司湉湉,“司姑娘,你也劝劝少爷吧,老爷夫人就少爷这一个儿子,难道能不为他好?”

    司湉湉突然被点名,一脸的莫名,你们家的事,为什么让我劝?这也是我能参与的吗?我只是一个房东啊!

    见状,卓翊直接出言打断,言语中隐含警告,“好了,方伯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会告知家里。”

    解决了这一茬的事情,两人才聊起了案子,这次还真是和卓翊有关系。

    在卓翊干巴巴的讲述中,他汇集了各方信息,确定了地契是在公主府丢失,然后和大理寺一起盘问了公主府的下人。

    之后毫无意外的得知,仓库里的东西都是不常用的,除了定期的除尘整理,平时不会有人进去,管事娘子也能作证每次除尘她都会陪同,所以没有下人能是指藏匿东西夹带出来。

    然后他就要了一份近五年开库的记录,理所当然的发现了那位郡主出阁的记录异常,像他们这种人家,婚嫁是大事,嫁妆的准备也很漫长,绝对不可能在出阁当天还需要开库取东西,但是偏偏记录上就是显示开库取物品做二小姐陪嫁。

    再经过又一轮的盘问后,当天的细节逐渐浮现,据说是表少爷(下人跟随的是公主的视角)不小心损坏了一个木雕摆件,担心表妹因为这个瑕疵不渝,连连道歉,然后在一个管事的安慰下,得知库房有差不多的摆件,这才做下了决定开库换摆件。

    至于库房附近的细节,那就没有了,当日太忙了,只有那个管事陪表少爷去换了摆件,根据管理记录的账房回忆,登记和还钥匙前后不超过半个时辰。

    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可疑,但是卓翊又回忆起管事娘子,管事娘子深受信任,她本身就掌着库房钥匙,那账房那里存的钥匙是给谁用的?他相信这类钥匙公主那里一定是有整套的备份的。

    管事娘子据此透露,公主府的库房不止一处,这里是不太常用的库房,一些印鉴文书、大妆用的礼服首饰、常换的摆件,是收在内库房的,驸马也在书房旁边有一个小库房,所以等闲用不上这里。

    但是正是如此,这个库房就不甚分明了,驸马那边也是可以用的,账房的钥匙就是给驸马的人用的。

    卓翊又问了那个管事的信息,毫无意外的得知是驸马的管事,之后就很不客气的提审了管事,这管事倒是想强撑,但是公主因为小小几十亩的庄子丢了面子,正是恼怒,听说提审了管事,直接抄了家,当即找出一些管事不该有的物件。

    管事手脚不干净暴露,但是又无法说出地契的信息,大理寺认为这里面还有蹊跷,于是又调查了三年前管事的动作,那位郡主是远嫁,驸马不放心就派了管事跟随,这对新婚夫妻在城中住了三日,立刻就动身了家,管事一跟就是四个月才回返。

    这样一来他就完美的错过了地契出手的时间,虽然也可能是委托他人出手,但是管事一家子都在公主府,哪里来的人手呢?

    所以卓翊直接怀疑上了那位表少爷,这位表少爷的经历是经不起查的,原本都尉里就有各家子弟,不成器的更是多数,他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那位表少爷就是三年前那段时间开始低调的。

    这种年轻的纨绔太知道彼此了,没有一点挫折,那是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怎么好端端的就低调起来了?这太不正常了。

    所以没有多少犹豫,卓翊和一干大理寺的人员就堵上了这位表少爷,他硬撑着不肯走,他的祖母也帮腔,因为没有拘捕的文书,卓翊只好诈他去认地契的买家。

    那一瞬间表少爷的紧张被大理寺看在眼里,更确认了他有问题,虽然不能拘捕审讯,但是他们第一时间通知了长公主,长公主直接派人把他接出来,就在公主府让大理寺审讯。

    这样的年轻人诈一句都藏不住表情,哪有扛得住的,很快就痛哭流涕的承认了,一五一十的交待了贿赂管事和偷盗的过程。

    原本他是不想动地契的,但是这个库房粗苯的东西多,那点首饰也是公主实在不喜欢的,档次也不高,所以他凑不够六百两,只能找其他的小东西。

    他当时并不觉得这个四十亩的地有什么,还是去交割的时候听说庄子在供公主府的果蔬,这才慌忙拿着多卖的一点钱,找上了附近的村子采购,堵上了这个篓子。

    为了不出问题,他还伏低做小装了不少时日,接过了这部分的工作。

    说到最后他哭得凄凉:“除了堵上那个窟窿,我是一两银子没挣到啊!这三年里菜蔬的钱已经是填了我自己的例钱了!”

    当时长公主的表情很是精彩,似乎怎么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东西,让她丢了个大脸。

    “那庄子现在算谁的呢?”司湉湉很好奇,这么个贫瘠的地方,扯了几家的官司。

    “这还有待查证,恐怕有得磨了。”查不查的不要紧,关键是怎么给出一个合适的交待,管家不就是为这个事来的吗?

    要是长公主和国舅,那还要纠结一下站那边,但是现在长公主明显和这块地没关系了,那就只剩下怎么给国舅留脸面了,但是拿着一份真假不分的地契就要立新契,这真的没有问题吗?

    司湉湉也领悟到了一点,这块地之前是没什么价值的,但是现在各家都在抢地,其实也是为了展示实力,从官宦人家注意面子就知道,有些架子是必须撑起来的,别人家都有,就你们家没有,是不是你们家不行了?消息不灵通了?

    国舅没能抢到大块的地,反应慢到要收购小地块,这本身就很让人异样了,皇后不可能不给家里递消息,那国舅反应这么慢,就属于个人素质的欠缺了,如今事情又闹成这样,要是不能拿到这块地,再得到一个体面的解释,恐怕承恩候府的面子就要彻底丢了。

    “中间买地的到底是谁?现在还没有消息吗?”司湉湉缓缓摇头,感慨着,“这就是档案管理不健全啊!倘若每一笔交易进行的时候,能把前后的资料都放在一起,这来龙去脉不就很清晰了?再者这些地也是上税的,哪一年交了,什么人交的,这些放一起有变动不久一目了然吗?”

    卓翊试着想了一下这个办法,“那人手就不够了。”

    “我就是随口一说——”司湉湉放下了手里的扇子,“我的庄子修整好了,改明儿你有空带你那些朋友去玩啊~”

    卓翊是知道一点她的庄子的,当即就是拒绝,“那些斯文东西,皮猴们玩不来。”

    司湉湉看向卓翊的眼神颇有几分诧异,绕着他转了半圈,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想不到你还会说促狭话啊!平日里多正派的一个人啊!那等我这块地弄好了,请你们去打马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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