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满说罢,司徒深点头一笑:“殿下既然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司徒家定会全力相助。”
这司徒氏的家族里各个生得相貌非凡,与司徒泽不同的是,司徒深好像从来都是翩翩公子的形象,而且总是让人感觉到一股温柔之气环身,没有丝毫令人不适之意。
“那就好,希望你不要食言。尽快布置。”姬满饮了最后一口酒,看着这酒庄附近的游龙街,不觉多停留了一会儿。
“殿下若是喜欢这里的街市,鄙人可以陪您好好逛一逛。”
司徒深见她有些流连忘返,于是朗月风清地开口说道:
“这些,可都是你司徒氏开设的商街?”
“是。”
“呵,果不其然,司徒氏家大业大,在上泾布满龙头生意,这几年内,在南荒境内,将整个南境的经济都带动了起来。所以这回,让你们帮忙,本殿的要求,应该也不算过分。”
姬满许久没像平常百姓这样游街,上一次,还是跟那渣男同游,此时回想起来,还怪觉得糟心的。
两人游街不知过了多久就至了傍晚,天边的暮色很快就拉下帷幕,暖红色的霞光让人浑身舒散了许多,姬满本来想趁此机会休息一会儿,就见到那路边有人偷抢市民摊位上的器械。
那是一处铁匠铺子,几个身披戴甲之人,居然公然围堵为难一个铁匠家的老板,抢夺了刀剑和淬炼好的兵器直接转首跑人。
“光天化日之下,竟也有人在本殿眼皮子底下这般大胆!”
她向来都是不会袖手旁观之人,看见这般作势,狠厉地操起腰间佩戴的刀,就冲上阵去。
“少主,我们要...跟上去么?”
站在司徒深身旁的手下,见势很快就低声询问道。
“上去看看。”
“少主,可是那些人都身着盔甲,全副武装的,最近南荒闹刺客,也报道有北地之人南下侵入南境之内,这些人想必......”
“不要管那么多,她身上还有旧伤,势必要护她周全,跟上去就是。”
司徒深在不远处盯视着这一切,见到她和那些人起了冲突,眉眼之间眉心狠狠一簇。
姬满向来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这点为人之上很是容易吃亏,那些人对她嚷嚷着:“真碍事!你要是有本事就来追啊!”
说罢,便操着那些兵器拔腿就跑了。姬满自是不会放过他们,跟着追了上去。
“跟上去!”
司徒深责令着手下之人也随着那些逃兵追了上去,没多一会儿功夫,一群人就进入了敌方的领地。
傍晚,光线暗淡将人影都看得不很真切,那些敌贼将兵器给带回了敌营里,司徒深在背后对姬满唤道:“二殿下还请留步。”
姬满也意识到了不对,不能再深入对方营地里,那些敌贼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把握,让她一追而上,就是看准了自己有军营这座大的靠山,才放肆而为。
“看这军营,不像是我们南境之人,这军帐上面,雕刻着北地的标识,很明显,他们这一大窝人,就是北境潜入南荒的那队势力。”姬满分析道。
“没错,二殿下还是谨慎为事较好。不要惊动了对方。”司徒深语气平静,但也能听出一丝担忧。
“如今皇姊率军就是为了击退这些乌合之众,既然是南荒镇北大军的敌人,那他们便也是我们的敌人。”
“那些追拿我们的人!他们就在那边!”
很快,从营帐里传来了几声嚣响,矛头很快就指向了他们之边,对方这回不再是什么三五成众,还是带上了一小批人,一同朝归来时的方向进发过来。
司徒深见他们来势冲冲,只用一瞬的功夫,就捂住了姬满的口鼻,将她揽入了怀里,躲到了一处大树干之后。
男人身上无时不散发着的带着花香的鼻息近在咫尺地传来,覆盖住她周围的一方空间,姬满睁大双目,手指不觉扒住他修长劲力的指头,待到那群人远去之后,才被他松开。
“二殿下,刚刚还真是有惊无险,鄙人冒昧。失礼了。”
姬满被解除束缚后,狠狠地呼了一口新鲜空气,刚刚那不经意禁锢住她的举动,着实有些暧昧男女授受不亲,让她目前面色微微地带了些潮红,很快就说:“刚刚你其实不必捂住我的嘴,我也不会失声惊叫,实在是多此一举了。”
“没想到这帮敌贼,在本土南境之内,竟然也能这么嚣张肆意,把这里当成他们的家乡了吗?”
“北地向来行事粗鲁鲁莽,以他们的行事作风,最是逞能称快。”
“我观察他们的兵力远远不止这些,不知皇姊那边能否应付得过来......”
“殿下不必担心,在兵力支援这件事上,司徒氏会倾注一份大力。”司徒深望着她言重道,“殿下现在安危最重要,请让鄙人和手下先护送您回宫。”
姬满这才舒缓了一些眉头,朝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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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林之处的赤卫营,此刻氛围已经紧急严整待发了起来,驹光过隙,南下的北地军队已经逐步逼近,大战也就此交集,很快便会爆发一场战火。
自从上次和敌营太子交手之过,姬缪觉得对方实力相较于来说,主要靠的就是兵力上的优势。
如若是单打独斗,敌营未必能够比他们拥有胜算。
不过人力上的优势,也不容小觑,他们此战,只能以少敌多。
“今夜,便是最好的时机,南下的镇北军会迎合我们,将他们四面夹击,一举歼灭。”中军帐内,女人清厉的声音响起,手指向提前布好的地图,“卢孝,你率领千人在南处的山地内埋伏,而我和另外的千名赤卫营精卫则在北处于正三品都护薛漪汇合接应。”
“是,主上,我会带着兄弟们倾尽全力而为!”
卢孝恭声禀道,而后领军前往南处的山地范围内提早先做埋伏。
姬缪转身看了看伤重刚刚复原到能正常行步的男人,说道:“你尚且刚能正常行走,此次交战,不得上战场,等到时候,记得跟在本殿身后,本殿会好好护着你的。”
谢昭听她语气里惯有的逞能意味,有些撇嘴,但没有多作计较。
“如若可以,我能帮你多杀几个人。”他指了指那边的弓箭和箭筒子说道。
“好啊,不过你现在在北郊皓月国人眼中,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箭靶子,若是让他们发现你,恐怕本殿到时候会护都护不住你!”
“你也太瞧不起我的实力了。”
谢昭在帐内拾起那把弓羽,直接上手在她面前露了两手,弓箭拉满,箭矢射出,回回都是正中中军帐内的靶心,没有一丝疏漏。
“在这里你可以安心施展功夫,就当是舒展舒展身体,可到了战场上,你未必能这么有功力,还是安心听从本殿的指示才行!”
“好,我自是会听从姬将军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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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戌时,山间的光暗得快,很快就不见云际边太阳的踪影,天边的颜色灰蒙蒙的,惟靠着火光的柔亮,照耀着一方天地。
卢孝遵候姬缪的命令,提早在南处的山地里做好了埋伏,就等着敌营逃由此地。
等到天际呈现出发黑色,林间惊风,一嗖嗖凉风袭来,数道羽箭直接有力地射上不高的山丘顶上,直接就射中了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弟兄们的面前和身上的盔甲之上。
他们只派数千名精卫埋伏于此,为首的精卫首当其冲,对方精明算计,提早料到了他们会在此埋伏,所以防固兼备。
“卢将军!他们发现咱们了!有人从山脚那边儿冲上来了!”
发生这些举动,确实是他们兼顾不周,不过那些人却也精明,卢孝他们藏得隐秘,他们又是如何知道他们精准的方位的?
照理来说,他们先前一直是按兵不动,也没有暴露自己的位置,很快便教他们发现了精确的方位,着实有些过于蹊跷了。
来不及顾虑那么多,卢孝起兵布阵,让众人先应付迎奔过来的兵力。
就在这时,周围的兵全然将刀枪指向了他的身体。
卢孝眼色大惊,呼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远处很快便传来一阵笑声:“卢孝,我劝你现在就束手就擒,也就只有你,一直愿意忠心耿耿地做那女人的走狗!”
来人,正带着一抹熟悉的口音,卢孝睁眼不可置信地朝声音那边眺望过去,就见到密探靳苍的身影。
“靳苍?!”卢孝眯着眼睛望着他,见他身着敌营统一的盔甲,显然是叛变的节奏,“弟兄们同生共死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然做了那敌军的叛徒!”
“卢孝,如今北地大军压境,你觉得凭借这南荒小国的兵力,真的能够拿到一丝一毫的胜算吗?!还是你被那女人张口就来的鼓吹糊涂了脑子!”
“也对,她向来重用你,你我同年同月同日入军营,而你如今已是三品武将,而我,不过是被她随时遣用派用的一枚可丢可弃的棋子,你以为我这些日子潜伏在敌营之内是如何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