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初遇

    东京的一个小公园的花坛草坪里,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正眼角通红的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扎着两个小小的可爱羊角辫,白净可爱的圆圆小脸蛋上写满了无措与害怕,对偶尔路过的行人置若罔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来到东京旅游就和妈妈在一个庙会水泄不通的人流中走散,任她相对比较胆大此时也是充满对未知的惶恐。

    就在她来到一处干净的空地上蹲在地上不断酝酿着想要放声大哭时,身后突然传出的一道声音止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在地上玩泥巴可不好哦,很不卫生的”

    扭头起身一看,发现一个陌生的小男孩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正好整以暇地看向自己。

    刚刚的悲伤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打断被下意识忽略了,转头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仿佛在掩饰什么一般,连忙用不太熟练的日语否认。

    “谁,谁玩泥巴了……我才没那么幼稚呢”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

    小男孩听到她蹩脚的日语时眼睛闪过一丝疑惑,接着开口询问。

    “你不是日本人?”

    我点点头,然后作出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模样转过身子蹲在地上,假装若无其事地数着蚂蚁。

    “原来是这样,那你肯定是和家里人走丢了,不然也不会放任你一个小孩子在这里玩的”

    见状小男孩一副了然的模样,然后蹲下身子扭头看了旁边的小女孩一眼。

    “我能听懂一点点,还有,我不是小孩子,今年过完生日我都九岁了”

    小女孩不满地嘟着嘴,整张脸看起来像一个圆鼓鼓的馒头,对面人见此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

    “那你知道警察局在哪吗?”

    闻言原本还志得意满的小女孩立刻像一颗霜打后的茄子一样变得蔫巴巴的,接着看向对方的眼神不由得带了一抹希冀。

    走了半天本就又渴又累的女孩以蜗牛一样的速度行进,原本走在前面的小男孩也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经过三条街道和四个十字路口才远远望到一栋标志性的白色建筑,而小女孩说什么也走不动了,盯着旁边一家冰激凌店铺有些许出神。

    “想吃?”

    小男孩好脾气地笑着开口询问,面前的人仿佛什么想法都写在了脸上一般。

    “切,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撇了撇嘴,尽管这样说,然而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瞟到了旁边的透明橱窗。

    “那就当做是我想吃好了”

    张了张口刚准备说些什么打断对方,就看到面前的人说完就走进店里没过一分钟拿出两个甜筒冰激凌,然后递给了自己一个。

    轻轻啃了一口上面的奶油,甜丝丝冰凉凉的,然而其中又夹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刚咬了几小口,还未来得及品味扭头便发现旁边的人已经吃的连脆筒都不剩了,原本内心突然升起的感激和温暖瞬间变成了无语。

    “那个,谢谢你了,小刺猬”

    小男孩刚想说没什么,在听到最后一句称呼时眉眼忍不住弯了下来,好脾气地反问。

    “我哪里像刺猬了?不过……唔,你这么一说发型的确有一点像”

    “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认为吗?我觉得超像——”

    小女孩望了他的发型一眼强忍住笑意,然后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没再说话,假装不经意间转移了话题。

    “那个,天快黑了,我们还是赶快到警察局吧”

    对方没再理会她,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她一眼是否跟上,看的她不由得有些心虚和懊悔,他这是生气了吗……果然妈妈说的对,随随便便跟别人起外号是很不好的行为,可谁让自己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嘛。

    “小哭包,说起来,你是怎么和你妈妈走丢的?”

    女孩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时脸上出现一抹无语,亏她还在猜测对方是不是生气了,没想到这家伙压根没放在心上,还有那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人家都是叫小女孩小可爱、小不点,到他这里就变了味儿。

    “我有名字的,叫铃泽……”

    话还未说完眼角便瞅到警局门口站着的一个女人背影,顾不得继续和对方争辩连忙迈着小短腿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刚一进警察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冲了上来一把将小女孩抱在怀里,然后紧张地上下打量看看是否哪里有受伤。

    “妈,我没事,刚才是有当地的一个小男孩把我送过来的。”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见状拿着记事本走了过来询问女人是否还需要帮助,她便松开了怀里的小人儿和对方交谈着什么。

    “太好了,那你有没有好好谢谢人家?”

    听到妈妈询问,呆在一旁的我这时才回想起来还未来得及和刚才的小男孩道谢,跑到门口却发现对方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着身后还在不停向面前的警员开口道谢登记笔录的女人,几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向来时的路走了过去。

    不死心的我跑到了街道拐角,刚好经过一个路边篮球场,球场四周被绿色的铁丝网包围着,外面种了不少灌木绿植,走近这才发现刚才那个熟悉的人影旁边站了三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陌生小孩。

    其中一个孩子怀里抱着篮球,脸上浮现一丝疑惑。

    “仙道,不是说好下午一起来球场玩的吗?怎么来的这么晚”

    “路上遇到一点事情耽搁了,抱歉”

    没有注意到绿色的铁丝护网之外站着的人影,留着一头尖尖发型的男孩似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我们赶快开始打吧,不然时间晚了回去我妈又该说我了”

    另外一个没说话的男孩突然出声,接着将球抛给了旁边的小孩。

    离得远的小女孩双眼一眨不眨地向里面望去,日暮时分,远方天空的云朵都被涂上了一层赤金晚霞,尽头的夕阳给面前的篮球场洒满了余晖,将空地上几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场上其中的一个头发尖尖的小男孩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容,运球后轻松将一个篮球投到了面前的篮筐里,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向地面后的篮球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又仿佛是敲进了着她的心里。

    恍惚产生一种错觉,连阳光似乎都对面前的男孩格外偏爱,整个人被温和的夕阳光线包围住,他跑到哪里,光就跟到哪里,用轻的只有一个人才能听到的语气喃喃道:

    “原来……他的名字是叫仙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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