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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颗小雀斑

    躺在污地上的小辛巴身旁,是它拥抱了舟茉十多年的胳膊。它身下被一丝皮肉连接的,是曾时常在舟茉身上欢跃的双腿。

    它不中用了,无法再给她带来快乐了。

    当要永别时,她恐慌的脸上拼命挤出发抖的笑容。她用它小小的校服,将残肢与躯干捆绑,把散落的棉花塞回它身体。

    与此同时,周末半跪在躺地上的“假面唐僧”身边,像提西瓜瓜把一样抓住他头顶的头发。瞬时间,那用啫喱捯饬出来的背头变得狼狈不堪,细长眼变成了吊起的眯缝眼。

    “学长,我只是开玩笑而已。”高个颤颤巍巍道。

    “噢~只是玩笑啊。”周末冷笑,像个笑面虎。他用砖头尖角处一下一下地在高个脸上划动,“要不你陪我玩玩,也让大家笑笑?我给你刺个王八怎么样?我还是挺会画画的。”

    周围传来稀碎的劝阻声,却无人敢上前阻拦,反而都往后退步。

    当尖端戳进高个皮肤那一刻,他下巴颤抖得厉害,额角疯狂冒汗,眼角挂着的水珠不知是泪还是汗。他连忙抓住周末的手腕,乞求道:“哥,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了,别别别——等下老师就来了!”

    “现在知道错了?没用!!!”周末怒吼,拽着高个的头发用力摇晃,仿佛要将头皮脱离头颅,“老子这学上不上都无所谓,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他的眼神如鹰一般犀利,鬓角处的青筋暴起,紧咬的牙关跳动着。持砖的胳膊绷得僵硬,刹那间,高个脸颊上已冒出点点红色。

    刚要继续往里使劲时,周末感觉到后背的校服布料被扯起,微微摆动着。身后传来舟茉抽泣声:“疼——疼——”

    周末回头,仰视倒抽气不止的舟茉。她那双湿润泛红的眸子和微微颤抖的唇,看得他胳膊瞬间软了,但高个未能逃脱他的掌心。

    “疼——”他的衣服被舟茉拽得更紧了。

    “真的很疼。”高个突然委屈。

    他捂着被划破的脸,嘴角抽动。

    “疼——”

    舟茉想继续说,双唇开开合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口。她搂着小辛巴,不停摆头,很痛苦。

    周末感知到她要开始挠皮肤惩罚自己时,他立马起身,将砖头扔到一边。他控制住她的胳膊,眉头被愧疚揪起:“是小辛巴疼,对不对?”

    被理解后,舟茉觉得更加委屈,心里酸到发颤,她忍不住嘶喊:“疼!疼啊——”

    “我知道,我知道。”周末温声哄着,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用手背擦拭掉她眼角的泪。

    同时,周末脚边的高个已爬起身。他掸裤子上的灰时,嘴还不忘犯贱:“神经病,不就个破娃娃么。”

    他说得小声,但被周末听见了。

    说时迟那时快,周末的左臂从舟茉头后方绕到正面,手掌蒙住她的双眼时,他一言不发地对着高个腹部用力一踢,把他踢飞了。瘦得跟根签子似的高个正好落在了篮球柱旁,哐当一下,碰到了头,他疼到五官错位。

    舟茉眼前一片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受到周末手臂在扯动的时候,四周传来惊恐声。

    她见光时,眼前只有周末温柔的笑脸,他弯着腰说:“我们回去好不好?”

    舟茉抿着唇,发出丝丝鼻腔音“嗯”。

    每一届高三的学生,上体育课时,只要完成了任务,大多都会直接回教室自习或借此睡觉。高三学生不需要下课集合再解散,似乎成了不成文的约定。

    路上,舟茉紧跟在周末身后,贴得很近。他往哪挪动,哪怕是分毫的距离,她也跟着移位。

    到教学楼门口时,周末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比他影子还黏人的舟茉。他稍往后退一步,她立刻跟上,两人始终只间隔两个拳头的距离。她垂着头,缩着肩膀,紧紧地圈住小辛巴,遮挡它的破口。

    周末嘴角含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便说:“我要去更衣室拿东西,你要跟着——”

    去吗?

    话还没问完,舟茉就已点头。

    调转方向后,一直保持同样动作的舟茉,盯着周末的脚步一同前行,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迈进了男生更衣室。

    他们就像两节连接的火车车厢,火车头周末绕小圈掉头,又把她带了出来。

    “你看看这个,确定要进去吗?”周末指着门牌,“没准待会儿里面就会突然冲出来一个裸\体\怪兽噢。”

    舟茉躲在周末身后,露出一只眼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她摇摇头,面对墙壁站着,恰如在面壁思过。她的耳廓跟烧红的炭似的,烫得慌。

    等待的过程中,她开始数数,快数到100时,耳边响起轻快的脚步声。

    “这个给它穿上吧,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它受伤了。回去后,你爸妈也不会发现,你偷偷给它做个手术就好了。”

    舟茉侧头看去,周末手上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胸口处有一个史努比刺绣。她见他穿过这件衣服。

    “谢——谢——”她忍不住掉下眼泪。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没有保护好小辛巴,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它痛苦的样子,更不想让爸爸妈妈因此而担心她的病。

    “没事的。”周末顺了顺她的背,耐心等待她宣泄完。

    舟茉知道分寸,她用袖子拭掉不停往外冒的泪水。

    她给小辛巴穿上了周末的衣服。他的衣服很大,它现在就像一个晴天娃娃。

    如果……她穿上的话,会是一条裙子吧。

    *

    兴许是因为体育课情绪波动大,又跑了步,午休的时候,舟茉能明显感觉到肚子在绞痛。

    她拿起玻璃瓶,想去接热水敷小腹的时候,周末一同起了身,说他也要去接水。没等舟茉开口,他已拿着她的杯子去接水了。

    庆幸的是,在这时而升温到30度的天气里,他给舟茉递来的是稍烫的热水。

    一整个下午,舟茉软绵绵地待在教室里。

    最后一节班会课时,她趴在桌上,面色发白,疼得冒汗。

    这会儿,坐前桌的白兔递给她一张字条。

    白兔: [是哪里不舒服吗?]

    舟茉:[没事的。等下就不和你们去吃饭了,我不饿。]

    白兔:[是痛经了吧。]

    舟茉的嘴角向两边扯,点头应了。

    白兔:[那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带吃的和布洛芬。]

    舟茉做出“谢谢”的口型。

    下课后,周末和年曈并不好奇舟茉为什么不去吃饭,白兔也没主动提及。

    等教室基本上没人的时候,舟茉走向饮水机,换了一瓶热乎的水。她像是踩在棉花地上,双腿打颤。

    待人流往回走时,白兔和周末先回来。周末还未进教室,就被隔壁班的人扯走,去闲聊了。

    舟茉抱着小辛巴,埋着头。突然,一股暖意在舟茉耳边划过。她抬头看去,是透明餐碗装着的皮蛋瘦肉粥。

    “周末说,粥水里,你第二喜欢的是皮蛋瘦肉粥。”白兔像个吃瓜群众看着当事人。

    舟茉点头。

    她双手捧着粥,它的温暖直达心间。

    “年曈去医务室拿药了,吃完粥之后过一段时间再吃药。”

    话一落下,白兔见舟茉的脸更红了,还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补充道:“放心,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去拿而已。”

    舟茉并不觉得来月经是羞耻的事情,她很清楚这是反应生理健康程度的现象,是性与性之间很纯粹的区别,但,有时也是联结,属于性\隐\私。

    她一想到这方面就很容易脸红,是单纯的害羞。害羞与羞耻完全是两回事,保守也不等于封建落后。

    医务室离教学楼不远,年曈腿长,很快就回来了。他是直接把药递到舟茉手上的,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别说舟茉,白兔都怔住了。

    他站在白兔座位边,先是对舟茉说:“她已经退烧了,不用吃这个了。她在班上和你关系好,我想肯定是给你带的。”

    舟茉信了。

    而后他弯下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白兔的马尾,在她右耳边低喃着:“这么惊讶干什么?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是和你这个女生在一个家里生活了十年,一些女性常识我很清楚,能不知道你们女生之间在打什么暗号?”

    白兔一时语塞。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本子,在右边疯狂扇风。

    年曈直起身子,吹出一声轻快且俏皮口哨后,回到了座位。

    见舟茉拿着勺子一直拨动粥面,未曾吃下一口,他的眉尾一挑,透着玩味:“舟茉,我有个谜语题,你要不要听听看?你不用告诉我答案。”

    舟茉心想,她现在也做不了别的事,听来解解闷也行。她便应了。

    “刚刚在食堂吃完饭,兔子说要给你带点清淡的东西,周末立刻说去粥铺档口看看吧!到了那后,兔子还在纠结要给你买什么的时候,周末就已经点了一碗绿豆汤,他说你最喜欢的就是绿豆汤。”

    年曈看了眼也在听的白兔,“兔子说你吃不了凉的。周末很自信地回答,我知道啊,所以我点的热的啊!兔子摇头,很无奈地说,绿豆汤再烫,哪怕是100度,它也是凉的。因为,绿豆本身就是凉性的,寒气重。我作为旁观者可看得真真的,周末那黑脸啊,一下就变得黑红黑红的了,羞得哟~”

    最后,他意味深长道:“你想想看,这个题的谜底是什么?”

    经过年曈一番传神地转述,白兔再仔细一琢磨,似乎是听懂了。她用手中扇风的本子掩着下半张脸,笑而不语。

    而意识到自己被逗趣了的舟茉,立刻一勺接一勺地闷头吃粥。

    想到今早周末问她要不要喝绿豆汤后,改口说有热的。上体育课的时候,他盯着她的肚子看。中午他给她接了热水,正中下怀。

    他总是能把她看得透透的,哪怕她什么都不说。

    *

    吃了止痛药后,舟茉觉得身子轻松不少。

    下晚自习后,她和周末往小吃店的方向走去。

    每天回去时,一到公交车站,周末会像早上那样问她:“坐公交吗?可以做末班车。”

    今晚有些不一样,他在公交车站止步,再问:“你确定不坐吗?很晚了哦。”

    舟茉依旧摇头。

    之后,便如往常那样。一路上,她安安静静地听周末说话,哪怕是她听不懂的事情,她也觉得很有趣。

    他搓着脖子,突然道歉:“今天让你看到我粗鲁的一面,是不是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舟茉不停地揉小辛巴的衣服:“帅!”

    到了小吃店时,早已打烊的店面还开着。每天这个时候,周末还要帮父母准备第二天的食物,并且清理店铺。

    两人告别后,周末又转身。站在店铺光亮处的他,向处在昏暗街道上的她走来。

    他愣在她面前好一会儿,才说:“我最近总是拒绝你的好意,你难道不生气吗?”

    舟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很肯定:“从不。”

    周末笑着叹气,眨动地双眸显得疲惫:“明天还是5点20开门。早点回去吧,晚安。”

    “晚安。”

    舟茉看着周末拉下卷闸门,才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住宅小区时,她照旧向保安大爷问好。

    大爷则会立刻通知她父母,说她已平安进小区。等她走远后,他会向小区外的那人报平安:“小伙子,她已经回家了,放心吧。”

    今日他多问了一句:“我年纪大了,不太懂你们小年轻了。你每天这么偷偷送小姑娘回家,她都不知道,你图啥啊?”

    “图……身体健康,能减肥。”他是笑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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