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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颗小雀斑

    不知怎么回事,这一片城区已停电一个多小时了也没来电,年曈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让白兔早点歇息。

    白兔摇头:“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年曈没拒绝,只是说:“你……待会儿一个人在家,能行吗?”

    白兔犹豫了,脸上若有所思,随后若无其事道:“为什么不行,我又不怕黑。”

    年曈耸耸肩,没再追问。

    “好吧。”他撑着沙发缓缓起身,向房间走去,“那你给我讲故事,我能睡得快点。”

    “好。”白兔十分乐意。

    她端起茶几上立着一根蜡烛的小盘子,跟随他的脚步走去,而后将其稳妥地放在床头柜上。

    “你想听什么?”月光下,她的指尖像是在扫弦弹奏一曲温柔乡一般,在披上银辉的书架上甄选着。

    昔日,年曈对故事书总是挑三拣四,需要白兔试读很多本才能做出抉择,而今日他却十分随意地说:“随便。”

    白兔只好选择了他最爱听的《彼得兔》。

    相比故事书的选择,更奇怪的是她才读了不到两分钟,刚才还很精神的年曈已经没了反应,看起来睡得很香。

    他睡觉的样子总是那么乖,喜欢怀中抱着一个枕头。

    之后,她便吹灭了屋内所有的蜡烛,将手电筒放在他的枕边后,才安心离开。阴森冰冷的气息从自家门缝泄出,她并不害怕鬼,而是恐惧灰暗里的人。她从入门到关门,再是窝在苏红的床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十分急切,甚至里里外外的门都忘记锁了。

    兴许是身上卫衣的甜味安抚了她紧张的心绪,警惕且挣扎着的眸子被困意打败。

    不知怎的,她又睁开了眼,此刻的她竟是从自己的床上醒来。烈阳穿刺紧闭的窗帘,射在洁白的床单上。她推开窗户透气,眼下明明早已入秋,可屋外竟如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般火热。

    这会儿,从玄关那传来开门声。她心想门锁了,年曈肯定打不开门,于是伸着懒腰向玄关走去。当她看到大门已敞开,并且有个老男人摇摇摆摆地站在玄关时,她顿时脸色煞白。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死——”她惊恐道。

    “你个贱蹄子,我是你爸,这是我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白福永眼神涣散,汗臭夹杂着酒臊味的身体向白兔扑去,“快让爸爸看看,白白嫩嫩的小兔子有没有好好长大,爸爸好久都没和小兔子亲亲爱爱了……”

    没等他说完,白兔早已躲进了房间,并反锁。

    她思绪如麻,此情此景几乎是在重播那热得变态的夏天,不同的只有她的躯壳与大脑。她的力气仿佛停留在了小嫩芽的年纪,那么小那么无助,抵抗不了白福永的破门而入,反抗不住他的侵\入\欲\望。

    迟迟等不来那年的小年曈,她只能用尖叫宣泄狂躁,让绝望蒙蔽双眼。

    仿佛间,她成了扎根在沙漠上而非绿洲上的一颗小流苏树。偶然经过的探险者,因好奇心而自私地摘下一簇白花,扒下一层树来吸取红色的树汁,历尽风险带到村落,向无知的村民炫耀。

    人是那么的可怕,他们哪怕是顶着死亡的风险,也想来这无垠之地一探究竟。你取一枝我摘一朵,小树只有那么小,他们很快就失了兴趣。他们似乎知道流苏树不仅善良还坚韧,便让它赤\裸\着身子,任它被一粒粒风沙、碎石侵蚀。

    它几乎快干枯到失了生趣时,不知从何方来了一带着香气的天使,为它浇上了一捧甘露。他轻轻摇晃它的主干,试图让它的根部更加牢固,还在它耳边温柔呼唤。

    好熟悉的声音啊,它得活着,一定要仔仔细细、分毫不差地看清天使的样貌。

    “兔子,你还好吗?”

    白兔眼前只有模糊的轮廓,嘴边的声音细碎:“天使长得真好看。”

    借着月光,看清楚床边坐着的人是年曈后,她不受控制地抱住了他,将心中无尽的委屈哭诉出来:“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年曈看不见,只觉身体被束紧,凭直觉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只是做噩梦了而已,那都是假的,我一直都在这里。”

    “梦,对,只是个梦。”白兔环视着苏红的房间,试图说服自己。

    稍微清醒一点后,她赶紧松开年曈,不好意思道:“你不是睡着了吗?”

    “装……你以为我睡着了而已。”

    白兔现在心里拎得清。他清楚她是不会在他家留宿的,所以之前会问她一个人在家行不行。他装睡,是料到她会害怕,趁他还清醒时让她赶紧回家休息,她真的害怕的时候,他才能及时出现。

    这让她更加难为情了,心里不是滋味,自责自己真是个麻烦精!

    “对……”

    不起。

    “停!不准说。”

    年曈旋即打开手中的手电筒,将光线对着白兔的唇,像是审讯室里的警官那样严肃:“不是你的错,不准说对不起,知道了吗?”

    白兔轻咬下唇,乖乖点头。

    “我没事了,你早点回去睡觉吧。”

    “你确定?”

    “……”白兔摇头,此刻,因恐惧而紊乱的心跳还未平复。

    她思忖着,让年曈在母亲房里睡不合规矩,于是说:“那你去我房间睡?”

    年曈没有回应,他起身离开房间前,温声道了句:“晚安。”

    虽然知道年曈在这个家陪着她,可她就是睡不着,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发呆,脑中划过千思万绪。

    他在她的房间能睡好吗?不知道;她的床够舒服吗?便宜货;床单被套是什么时候换的,会有异味吗?真尴尬;房里是否有不能让他看见的秘密?没有吧……

    不行!她得去看看。

    结果,白兔一开门,被门边的一大块黑影吓了一跳,惊叹道:“你怎么坐在这里?”

    年曈倒是泰然自若:“万一你又害怕了,这里听得清。”

    他是真心的。

    “这家这么小,我房间离这里也就几步路。”白兔想拽年曈起来,但他纹丝不动,“你不休息好,明天会头痛的。”

    年曈抓住她的手腕,迅速起身,接连一个反身,将她抵在墙边。他再次打开手电,对着白兔的头顶上方,散落的光线包围着她,同时映出他脸上难以藏匿的别扭:“你懂不懂啊!你怎么能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睡你的闺房啊!”

    白兔被逗笑了,他的混混形象与纯真的思想格格不入。

    她顺着他说:“对,你教训的是!但你总不能一晚上坐地上吧。”

    于是,年曈气鼓鼓地窝在沙发上。

    白兔给他拿来枕头和被子后,便回房了。她辗转反侧,又蜷缩着身体,身上如安眠香的甜味已淡却。

    *

    幽暗的客厅里,年曈躺下又坐起,很困但睡不着。

    这会儿,他耳边响起开门声。他吸吸鼻子,确认轻盈的脚步与他的距离。当他闻到浓郁的散发着奶香的桃子味时,他疑惑道:“还不睡?”

    “睡不着,出来坐坐。”白兔坐在沙发上,“你不也没睡。”

    “坐会儿就能睡着?”年曈不动声色地向白兔靠近,又远离,又凑近。

    白兔缩在沙发角落,拽着被子边角盖在腿上。

    她漫不经心落下的一句“也许呢?”,不停地在空中扩散,罩住了恍若一鼎香炉的客厅。

    一炉两香。截然不同的两种香气,在炉中回转,碰撞。香气正浓时,它们选择糅合在一起,难分彼此。

    新香的香气恰到好处。

    刺眼的白光在年曈眼前缓缓摆动,右边耳鬓时不时被细软物搔过,阵阵发痒。他艰难地睁开眼,似乎已经来电了。偏头看去,白兔居然枕在他的肩上。视线向下,她眉头紧蹙,面色苍白,身体瑟瑟发抖。

    他将手掌覆在她的前额,烫得烧他的掌心。看着客厅里敞开的窗户,兴许是吹了一夜晚风,加上昨天情绪波动大,让她发烧了。他连忙把她抱到床上,用被子裹紧她的身子,让她发汗。等她清醒一些,便让她服下退烧药。

    “我已经和老师请假了,周末这两天你就安心在家休养。”年曈安抚道。

    高三的惯例,周六通常是需要上课的。

    “好。”白兔张嘴、抬眼都费力,声音更是虚无缥缈,“你还不去上课吗?”

    “你是笨蛋吗?我要是去上学了,谁照顾你啊?”

    比起病痛,白兔心里更是难受,又让他为自己费心费力了。

    “对——不——”

    “嘘。”年曈将食指抵在唇前,“病人要少说话多睡觉。”

    白兔没再说话,微笑着回应。

    到了下午,白兔脸色依旧惨淡,不见回春,好在体温已经开始慢慢下降。看着她这副模样,年曈实属不敢想象她当时被那浪荡子骚扰时是有多痛苦。此时,他牙痒难耐,是时候找猎物磨磨牙了。

    转眼间,书桌上的老式剪刀映入眼帘。

    “我去把你的书包拿回来,然后给你买吃的。你先一个人好好休息,睡一觉我就回来了。”为了让白兔少动身,他把自己的手机留给了她,“有事找我的话,你就用我的手机打你自己的手机。密码你还记得吗?”

    “记得。”

    以防万一,年曈取消了手机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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