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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再忍忍

    门“嘎吱”一声开了,带进门外下弦月的薄薄月光和门外灯笼摇摇晃晃的光线。

    凉风破门涌入,吹散了油灯熄灭飘出的呛人烟灰。

    石荼撑起眼皮,抬头朝门口望去,一个披着玄色麒麟纹披风的身影,步履轻盈而来,月光在身周描绘他姿仪修雅的轮廓。

    是陆振,他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蓦然安下了心,石荼放松肩膀,又枕回自己的胳膊。

    王伏利立马弹起来,伸直了手臂将匕首冲着来人:“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陆振勾起唇角,拿出火折子,拔开盖子吹燃,点亮桌上的油灯和烛台,瞬间照亮他玄色麒麟纹披风下蹀躞带佩挂的的银剑。

    “你的家人都睡得很死,我没有惊动他们。”

    王伏利握着匕首向窗边慢慢走去,预备翻窗逃走:“你们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她了。”

    陆振抽出剑砍向他的右手,将他手中的匕首打掉,扭转剑刃拦住他的去路,逼他退到屋子内侧的墙边,语气轻缓:“别怕,我一个人来的,我们二人谈就好,不必惊动外人。”他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形容委顿的石荼,再转回来盯着王伏利,眼神凛然,“你给她下的什么药?”

    王伏利向后躲着剑锋,背后蹭到了墙,脚下踩到了墙根洒的滑腻的油,连连摆手:“寻常的迷药罢了,公子派来的人,我怎敢下毒药呢?”

    “好。”陆振放下抵在他喉头的剑。

    王伏利紧绷的面皮稍稍放松,正要开口再说些软话,腹部传来剧痛。他一点点将视线移下去,银刃闪着冰冷光芒,利剑又进了两寸从他背后刺出。他躬下身,攥住剑,抬头怒视陆振,愤然道:“我都说了你们想要的,你竟然……”

    陆振语气轻蔑:“谁叫你一定要帮我的敌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呢?”言罢抽出剑,挽剑甩去血渍,收回剑鞘。

    王伏利张口要喊人,陆振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他的嘴,抽出小刀划破了他的喉咙。

    石荼试着站起身,双腿使不上力气,只好扶着桌子,勉强转过一半身子看着他的玄色背影,问:“公子是怎么醒过来的?曹荣去找别的大夫了?”

    陆振“当啷”一声扔下小刀,转身走到她身旁,眼中烈火般的杀气褪去,语气委屈:“本来昏迷了好几天,眼看快要死了,听说你嫁了别人,一下子把我气活了。”

    石荼被烟呛得咳嗽两声,道:“我们还是快走吧,一会他们闻道这烟味该醒过来了。”

    陆振解下玄色披风,罩在她身上,驱散了从门外吹进屋的寒风。

    “还能站起来吗?”他轻声问道。

    石荼右手撑在额上,微微摆头。

    陆振拾起地上石荼的匕首放入怀中,再拿起桌上的油灯,走到床帐边,手一松,灯中火跌落在浸满油的被褥上,火苗腾空窜天,一霎那吞噬了整座床帐。

    满天火光映清楚白道袍上金线绣的仙鹤纹路,清癯轩昂,陆振走到她身侧,道一声:“失礼了。”

    他俯下身替她理好披风,右手穿过她的膝弯,左手环住她的后背,将她一把抱起。

    大概是身后大火燃烧升高温度的缘故,石荼似坠入温泉般,无力靠在陆振胸前,听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熟悉的檀香抵御大火飘散来的烟尘。起初她还担心陆振刚好又有伤病能不能抱稳,没想到他走起来十分稳健。

    陆振一面向外走,一面低下双目看着她,道:“你脸这么红,他在酒里真的只是下了迷药?这深更半夜可不好找大夫。”

    石荼将头往下埋了埋,道:“你中毒都攒起经验来了,不是你中的特制迷药,过了这么久才起作用,不过是普通的迷药罢了。”

    陆振跨出门槛,柔声道:“已经没事了,石侍卫好好睡上一觉吧。”

    他身后的火焰已烧上房梁,画栋飞甍噼啪烧成黑色化为灰烬,红光映天,连同石荼身上的玄色麒麟纹披风被火光照成橘红,那双眸子还是像浓浓夜色般幽黑。

    火在干燥空气中从一间屋子蔓延开来,越烧越旺,仆役被惊醒,奔呼救火,宅院内上上下下慌乱成一片。

    最后一瞥,是他火光下的清俊面容和凝望前路的眼神。石荼合上眼,安稳昏睡过去,头偏倒在他怀里。

    “抱歉,又让你冒险了。”

    声音温和,如同二人沐浴的皎洁月光。

    石荼睁开眼,屋外仍是黑夜,屋内四盏油灯亮着,陆振守在床边看着自己。

    陆振见她醒来,上前半步,道:“你睡了一整天,要不是医师说没事,我……”他一时高兴把心里话说了,又急急刹住,转身去倒水递给石荼。

    石荼接过水,对上他深情似水的目光,令她不可抗拒地只想沉沦其中,不由地慌了神,慌忙移开视线。她按着昏沉的前额,回想着模糊的记忆,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你好像,好像杀了王伏利,还放火了?”

    “我不是什么心软的好人。”陆振面如冠玉,唇边浮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床边的灯照亮他左半边的面庞,另一半沉在黑暗中,右眸晦暗。

    冰冷语气令石荼心中浮起异样波澜。

    对,这才是真正的他,平日的外表温润如玉不过是富贵人家的规矩礼仪,本质上,他根本不是什么好哄骗拿捏的纨绔,丞相那样手握权柄的奸臣,怎么可能有好对付的傻孩子?自己要是真被勾引了去,等他厌弃了,抛弃自己不过和他昨晚丢的那把无关紧要的小刀罢了,恐怕到时候除了同归于尽也没有别的办法,还是小心着远观吧。

    石荼正拼命转移着念头,陆振开口道:

    “除非是对你。”

    他说话时将脸微微偏向石荼,笑意实了几分,升高的颧骨落上灯辉,连同右眸也明亮起来。

    石荼一怔,下意识张口要反驳这句话的真实,想起徐正的事来,又无从驳回,只好低头喝了两口水,转了转手中的杯子,装作内心毫无波澜地随意问道:“公子是怎么好起来的?”

    “就是喝了两天你那个排毒的药。”

    石荼走前给曹荣写了一个排毒药方,让他灌陆振喝下试试,那药方不过是寒霜坞里寻常祛毒补身的药物,难道王伏利说的是真的?只是会昏睡几天的毒药?这也太奇怪了,好不容易盼了四年之久的复仇,终于等到陆振离开京城到了他熟悉的地方,秦岩就这样用无害的迷药?

    她想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疑惑看着陆振:“就这么简单?!”她前前后后谋划忙了好几天,问题竟然轻轻松松自己解开了。

    陆振看她一脸失落的样子,道:“你也不是白去一趟,至少神不知鬼不觉替我浇了油,不然王宅也烧不了那么快。”

    他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勾起笑盯着她,道:“还是说,你没能英雌救美遗憾得很?”

    “公子没事就好。”她正经回道,接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记说重要的事,“王伏利说了,他是去行商路上遇到逃离韩城的秦岩,秦岩没有说自己的去向,也许会去宣城,他最爱去那的盛澜酒楼,我们明天便上路找找吧。”

    “好。”

    *

    十月初五,陆振一行人到了宣城盛澜酒楼。到了当地才知道,说是酒楼,其实是勾栏院。

    牡丹等一众姑娘热情招呼着陆振和男装的石荼二人在正中的戏台边坐下,上了茶水瓜果。

    牡丹在石荼身边问道:“二位客人是刚来宣城?”

    “是,我们兄弟二人初来乍到,不知你们这的酒什么最好喝?”石荼见陆振完全不搭理姑娘们,为了扮得更像客人,揽过牡丹,搂着她的肩。

    “什么酒不重要,人选对了,什么酒都好喝。”牡丹的纤纤玉手搭上石荼肩膀,一路滑下锁骨,被石荼一把捏住握在手里。

    “讨厌。”牡丹拍开石荼的手,瞟了两眼陆振,“还是小官人热情,不像你哥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你哥,是不是不喜欢女的?”

    石荼犹豫了半天,见陆振也不开口,只好道:“他有隐疾。”

    陆振正想解释,转念想她是不是不想自己亲近别人才这样说,心中暗喜便也不开口了。

    牡丹见陆振方才视她们若寻常草木,视线转换到石荼身上就目光灼灼,恍然大悟:“没想到你这个小伙子长得秀气还是个……那你们可来错了地方,我们这没有小倌,找小倌得去春丽歌苑。”

    “春丽歌苑在哪?”

    陆振突然咳了两声。

    牡丹笑道:“你哥好像果然感兴趣,春丽歌苑就在城南华子街上,小官人陪完了我再去。”

    石荼应着,吃了两口干果,问道:“你认识一个叫秦岩的人吗?”

    身后一个姑娘道:“前不久好像来了这么一个人,陪过黄归姐姐。”

    石荼立马扭头问牡丹:“黄归是谁?”

    “黄归是我们这歌喉最好的歌姬,你要请她啊,得花大价钱,她才会出来唱一曲呢。”牡丹环顾店内,只有零星的客人,“今天生意不好,不知道哪个客人能请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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