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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更让众人难以置信的是,大老板把人“抢”过来不说,还直接将对方揽住,丝毫不避讳亲昵之态。对面模样隽秀的男子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攥紧了手掌!

    一群人站在街道边,脚步僵直,动也不动,却都忍不住探头去看。

    就见大老板神色冷峻地朝那男子说了什么,随即搂着那女子走了过来,扔下一句“你们今天都先回去休息,我和女朋友处理些私事,明天再继续开会”,便丢下呆若木鸡的一群商务人士,站在数九寒天里张了张嘴。

    直到周晋言带着她到车上,手机猛地“叮叮咚咚”响了好几声,南宁回过神来,猜到是朋友们发来的消息,大概能猜到都是在说什么,她没有点开去看。

    手撑在车壁上,揉了揉太阳穴,南宁心绪复杂,“你怎么会来这里?”

    周晋言半搭在方向盘上,没有开车,半晌,低沉嗓音响起,拢在南宁耳边,“我来找你。”

    “......”虽然半是猜到,但这话被这人亲口说出来还是很有些意料之外。南宁知道有的人会为了一段感情反复衡量,但他周晋言从来不属于这个范畴。

    他根本不必,也应当不会......又怎么会?

    肩上突然被热度覆住,南宁一顿,回头看去,落在脸侧的手指恰巧从她颊边划过,薄茧带起颤栗,两人俱是一震。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怎么也没想到过这人会说的话,竟然真的从他嘴里说了出来,南宁一时恍惚。

    她今天头一回认真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在此之前即便知道对方对她抱有情愫,南宁却没有太当回事过。

    只因她从小到大见过太多这样的男人,他们当然是有爱情的,但比起爱情,于他们而言,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周晋言更是责任深重的一人,她看得出来他在背负着什么。

    所以再知道一切后,南宁选择抽身,这样的人,她自觉沾惹不起。他有他要做的事,她何必去添乱?

    而南宁也从来没觉得对方会再追来。

    她定定看了周晋言好一会儿,最后扭开头去看窗外,“周晋言,我这下真是不懂你了。”

    她自诩擅长洞察人的心思,却几次三番被他的做法弄得不解。有时候南宁会想,这次结束这段感情的那种少见怅然,是不是就来自于此。

    难得碰上一个不是那么轻易被她看懂的人,难得遇到些挑战性。而如今他跑到京城来找她,对她说这样的话,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竟然也生出些想要答应的心思。

    南宁年轻一点的时候喜欢在感情里折腾人,爱看对方为情难受,难堪而不体面,这才让她尝到点惊心动魄的爱情滋味。

    到现在这样的作风已经淡了很多,她却还是保持着些恶趣味。所以即便是意动,从镜中看看周晋言这副冷清模样,她也没有答应下来,只是道,“那你明天来我家做做客。”

    见周晋言倏地看向她,南宁轻一眨眼,“刚好见下我爸,总归你又不忙了嘛。”

    不知道周晋言是什么个心态度过了这一晚,隔天早上在家里吃早餐,南宁才和南父通告一声,“我男朋友今天过来。”

    见到南父失手打翻了一杯豆浆,南宁云淡风轻,“你不是一直想看我找个对象嘛,你们见见。”

    再多的话就是不肯说了,气得南父和她大眼瞪小眼。等南宁回了房间,他却是按捺不住和院里的老朋友通个电话,兴致勃勃地讲了一个小时,嗓门亮得别墅上下都听得到。

    “也不指望她找个什么人中龙凤,带回来给我看看就不错了。”南父大声道,“什么?你们要来?”

    对面显然也是很好奇他闺女这档子事,南父犹疑了下,想着南宁的性子,担心真是怕见了这回就没有下次了。

    这几个老家伙平时谈儿女对象,可把他羡慕极了,这回怎么着也得让他们看看,便道,“那你们晚点过来吃个饭。”

    那头老张挂了电话,对着旁边老佟说,“晚上一起去看看?”

    都是一个大院二十多年的交情,几人都知道老南家这闺女别的都好,就感情上总没个声音,把她爹给急的。

    如今好不容易带了个人回来看看,都是好奇得紧。只不过,大家都是存着看个热闹的心思,没有人觉得南宁这对象能有多出挑,年龄摆在这里,这孩子的性子也太没定数,能有几个过日子的看得上?

    老张和老佟几个这么想着,第二天过去还是带了些礼。

    南父显然是紧张得不行,小别墅里让阿姨全都收拾得一新,摆上鲜花和水果,做了地道的京城菜,就等南宁和她男朋友到。

    看着这阵仗,老佟调侃,“好你个老南,平常我们几个来,就没看你搞这么庄重过。”

    “去去去,我女儿带个对象回来,多不容易一事!”

    听了这话,老张和老佟对视一眼,知道他这是怕好不容易有个女婿苗子上门,别来了一回就给搅黄了。

    “放宽心啊,你闺女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女婿!”老张拍了拍南父的肩,心里却是想,要是让他儿子娶南宁,他的确也是不愿意的。

    大院里主流观念还是传统那一套,南家这闺女有成就是有成就,就是不安生,也不适合在家相夫教子。

    依他们几个合计,适合这闺女的得弱她一头,还得够容忍,估计今儿愿意跟过来的这个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样子。

    “滴——”有车开进了院子,南父连忙披上衣服去看,老张和老佟也马上跟上。

    一看那辆库里南上面挂着的牌照,三人俱是一愣。

    “走哪条关系搞的这车牌,就这么给你闺女了?”老佟笑着捶了下南父,却没得到回应,再一抬头,发现南父此时也是愣愣的。

    许久,他又看了那车一眼,摇头涩道,“这不是我家的牌照。”

    老张和老佟都怔了下,待看到车上跟着南宁一起下来的冷峻男人,更是久久没回过神。

    这气场......不像个简单人物啊。

    不知道是怎么在客厅里坐下的,没人率先开口,最后是周晋言主动打破了沉默,和南父问了好,又跟老张、老佟两人都打了招呼,言谈举止间很是不卑不亢,礼节有度。

    南父一直频繁在打量他,过了会终于是消化完,忍不住开口,“我听宁宁说你是滇省人?”

    周晋言点了点头,“我太爷爷是在京城人,后来随政策去了滇省,之后我们家就一直待在了那边。”

    竟然是外地人,老佟想到那个不是一般关系就能拿的车牌,颇为意外。

    这般想着,他端着茶杯看向这个外形出色得跟个明星似的后生,“小周是做什么的?”

    周晋言看了眼南宁,见她没表示什么,沉吟片刻道,“我现在接手家里的生意。”

    “哦?”老佟摩挲着茶杯。一旁的南父听完周晋言的话,陷入了思索,片刻后细细打量了周晋言的面容,道,“你爷爷是周达年?”

    这个名字令老张和老佟瞬间坐直了身子,待看到周晋言点了头后,皆是心下震动,禁不住又面面而视一眼。

    打周晋言报了来头以后,老张和老佟便再在饭桌上坐不住了,那声“小周”更是没再叫出口。一等晚饭结束,两人就用着托辞先走了。

    南宁看着这两位伯伯急匆匆的背影,有些无奈,“估摸着没两天整个大院都要知道了,爸你怎么把他们请来了?”

    南父心虚地咳了下,“这不是想着你好不容易带人回来嘛......”

    本来就想着有个人带回来给这几个老家伙看看,他也没指望女儿对象多能挣个面子,谁能想到他女儿这么厉害,找个来头这么大的?

    今晚这一场可是让南父脸上有光极了,看着不远处说要给他泡杯茶的周晋言,他凑近南宁,“闺女,这次这个真不错,你要是想定下来,我看这个小周行。”

    南宁瞥了他一眼,“你是看中他家庭吧。”

    “怎么会?家庭条件只是其中之一,我看他谈吐修养都不错,关键是对你好。”其实听到周晋言报了名头时,南父一方面为女儿高兴,一方面又隐隐担忧。

    这种世俗意义上十分成功的男人,在感情里一般不会多么专一,更别提体贴周到了。

    可后面看了他和南宁的相处,南父又瞬间放下心来,这才对南宁这般道。

    南父问,“你觉得怎么样?”

    南宁只淡淡道,“再看看吧。”

    “你这丫头!”南父恨铁不成钢,南宁却在他发作溜之大吉,留下他一个人坐着干瞪眼。

    正如那天和南父的对话,南宁不是个容易在这上面给人承诺的人。

    周晋言也不知道两人如今的关系算是什么样,像是又回到了当时在昆城时候的生活,他们像男女朋友一样相处着,有时各自忙自己的事。

    但即便南宁将他带回家里过一次,她也从来不提更长远的事,不与他聊及未来。

    以往的周晋言会觉得这种若即若离的亲密关系很适合他这样的人,毕竟他总是希望没有牵绊的,可现在却突然感到些失落。

    那日,南宁离去时不留一丝余地的模样始终留在他的记忆中,直到几月后不时从梦中醒来,他都生出一种已经分手的错觉。

    周晋言承认自己在被这段感情折磨,甚至枉顾理智——那几乎是不存在他前二十多年人生里的东西。

    他想,他们其实是多么的相似,都不愿为爱情伤筋动骨,于是总不会百分百投入与坦诚。但如今他已经学着开始,她却不愿踏入其中。

    不……或许曾经她向他递出过试探,而那时候的自己却没有接受……周晋言回想着先前的种种,喉间微涩。

    而再接到岑飞的一通来电后,他更是陷入到种无以复加的痛苦中。

    “你说,南宁就是之前救我的那个人?”周晋言手微微一颤。

    那边再说些什么已经听不清了,挂掉电话的时候他唯一存在的念头就是——去找她。

    这夜下了场大雪,南宁披着浴袍坐在花房旁的阳台上。

    这处阳台用特殊材料的玻璃封闭了起来,可以看见满天的飘雪和萧瑟月光,坐在室内的人却丝毫不会觉得寒冷。

    南宁擦拭着头发,突然看见家里楼下院子外停了辆车,她怔了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再望去一眼,的确是周晋言的车无疑。她看了眼手机,却发现周晋言并没有提前给她发什么消息。

    车里,周晋言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持着手机,迟疑着要不要打这通电话。

    若是她已经睡了……周晋言抬头看向窗外,后视镜照出他的面孔,那上面映出几分不同以往的患得患失。

    这几乎在瞬间令他察觉到自己今晚举止的不理智,他变得几乎不像他,变得陌生而冲动,像每一个陷入爱情的普通男人那样。

    看着这样的自己,周晋言却是笑了一下。也是在这时,他于夜色中看见裹着黑色羽绒服走来的一人。

    她打着把黑色大伞,几乎融在黑暗里,周晋言仍是一眼认出。没有犹豫,他马上开门下了车。

    “你怎么来了?”南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夹杂着风雪。

    这晚下的雪实在太大了,几乎能将花坛里的植物埋个半截,也不知道周晋言是怎么把车开进来的……

    南宁走到他跟前,看他衣着单薄,“你怎么也不穿厚点。”

    这么说着,她取下颈间的围巾,要给他围上,没想到周晋言却拉住她的手,一双眼深深望下来,“不用给我,我想和你说句话,说完我就走了。”

    “……”南宁手里的动作一顿,“什么?”

    “南宁,我们认认真真地谈一段吧?”他的话顺着颈间缠绕的轻柔动作裹了上来。

    南宁睫毛一颤,雪花从上面飘落下来,落到周晋言收回的围围巾的大手上。

    她抬起眸,在这一刻,感到些惊愕,“所以你今晚冒着这么大的雪过来,是为了说这句话?”

    南宁觉得这种做法很傻,而当这件事放到周晋言身上时,效果简直更加。

    可在对上那人的眼时,这话却是一点也说不出来了。

    她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眼神,有种压迫胸腔的分量,几乎在当时确切地让她的心脏收缩了一下。

    或许是被那种眼神蛊惑,南宁在漫天飘雪中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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