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讲过去的事情

    潘塔涅拉和摩拉克斯总是不欢而散的原因,总结一下就是,八字不合。

    毕竟按照原来世界的五行说法,主水与木,同金和土是天克。在提瓦特,这个关系也被融杂了一番,与摩拉克斯过于亲近,反而会让乔辛夷被反噬。

    “这啥璃月最新玄学说法,但我和他关系一般的原因更多是性格与观念上的冲突吧?”听到多托雷和胡堂主瞎掰扯的潘塔涅拉对此解释持保留态度。

    但曾作为操盘手之一的钟离却认可了这个解释。身为众仙之祖,摩拉克斯创造了当今璃月的仙法,也改造过现在方士们所用的术法。关于这方面的细枝末节,自然也谙熟于心。

    “时至今日,这份契约终究是到了尽头。”钟离意味不明地感慨勾起了潘塔涅菈的好奇心。事关自己“苏生”的来龙去脉,她怎么可能不会好奇?旁侧敲击了许久,磨了一个星期的她总算是撬开了石头的一道缝。

    沏好一壶新鲜的云来白毫,潘塔涅菈拉上全家人,与钟离将过去的故事娓娓道来。

    不知你们还是否记得,自己故乡的一些神迹或者无从考据旧闻?

    史书鲜有记录的太古,曾有同样一群处于蒙昧的人,其中一支的首领以黄闻名诸部,曾有与另一支同其纷争不断的部落。故事的开头从以炎著称的首领最终落败开始,起源自一个伟大的决定。

    黄的部落以熊为图腾,但依然落败的,曾也是一个庞大联盟的炎,同样有着自己的骄傲,倘若让其强硬接受对手的信仰,无疑会埋下祸根。可让对方保留自己的传统,黄的尊严也会被质疑。

    存异是当下棘手的问题,求同是必然的举措。这个英杰的创举,为一个新族群的诞生奠定了基础。黄想起了母亲出身的部族——一个以蛇为图腾的部落。结合其他部落的图腾,一个从未出现过的新生命存在出现于黄的手中。

    那便是日后,被称为华夏族的图腾和象征,所有种花儿女的骄傲和心之所向,华夏龙。

    但显然,这些漫长又老掉牙的故事并不是今日的重点。这次真正的主角,可不是炎黄二人。

    隐于这个故事的黄之母,才是这次对话的中心。

    黄的母亲,名附宝,其属有蟜(jiao)氏,此姓因形近后衍生为桥,再简为乔姓,而这,也正是乔辛夷母亲的姓氏。但这份稀薄的血缘到乔的时代,早已能忽略不计。

    但,这份流传至今已经数千余年的血脉,仍旧展现其熠熠生辉的生命力。即便祖先所创造的绚丽辉煌的伟迹,早已泯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但那口耳相传的文化、精神和对于共同先辈的认同,已经盘错交织为一条坚韧且复杂的纽带,维系着每个子孙。身为大母的后代,自然被大母所眷顾。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呼:炎黄子孙。

    ——但本族人更喜欢称自己为“龙的传人”。

    这也是奇迹最初的样子——在生与死的“狭间”,龙裔的求生本能将她带到提瓦特,在岩与海的梦境中生根发芽。

    璃月是水城,更是商港、龙兴之地。天生与水亲近的有蟜氏,与璃月注定缘分不浅。璃月船上的纹样代表黄金,船舶随河流汇集于港口,因此,璃月是一切财富沉淀的地方。

    而璃月的缔造者,尊名“岩王帝君”的神祇,正是货币最初的主人,贵金之主摩拉克斯。依托于岩神微不足道的一缕力量,异世界本已陷入死境的灵魂得以重塑。

    而恰好的是,岩之魔神的权柄,正是公正的“契约”,天然有序,能梳理残损的意识。

    龙,财富,水,秩序,以及与遥远故乡一脉相承的文化内涵,如此相似的净土,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养护那个溃散的灵魂呢?

    唯独可惜的是,岩元素中也带有金“锐气”的一面。倘若让稚子手握利刃,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在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开也格外重要。

    ......

    “喂,说到底,你其实就是在编程吧?”

    潘塔涅菈听到后来再也忍不住了,她看着眼前风轻云淡品茶的魔神忍不住开口讥讽。

    “我并没否定地脉不是大型数据库,而且你也知道,这对我们而言是难得的机会。”一旁的多托雷赶忙拉住她。面对摩拉克斯,她总是会上头,然后办些出格的事情,怎么办?潘塔涅菈毕竟是他最亲近的人,眼下只能是他来劝架。

    “那你当初敢说千里迢迢来璃月,单纯是为了申请地脉使用权限?难怪会被收拾一顿,谁给你的胆子去跟甲方说自己装了额外的程序,活该!”果然,她直接把矛头指向枕边人,又是劈头盖脸地挑刺“平时怎么不见你少要经费,怎么那次就这么节约呢!勤俭持家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双标,让我管账算支出,把你给能的!”

    气上头的潘塔涅菈干脆把丈夫也批了一顿,只字不提对于被安排和当实验对象参考的感想。

    面对潘塔涅拉的激动,钟离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他啜饮一口杯中的茶汤,让其中的韵味再驻留一会,茶香充斥在口鼻间馥郁令人心快神怡,而身边犹如稚子般冲着自己撒娇置气的小辈更是给这场茶会增添了一分奇趣,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还有,谁要你管我?”潘塔涅菈就差没瞪着钟离问了。但刚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这句话不太对劲,泛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而此时,金眸的魔神终于品鉴完杯中的香茗,舍得将茶盏放在桌子上了。他的举止一直都是慢悠悠的,可总是庄谐并重,如行云流水,润物无声,颇为养眼,但就是这样的慢条斯理看得潘塔涅拉牙关紧锁。

    “何为编成?”

    这是钟离回应给潘塔涅拉的第一句话,但却直接让潘塔涅拉愣在了原地,她就像是激动中忽然被泼了冷水的猫,湿哒哒地顿在原地,被自己的这位“新晋”老父亲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自己这个终于安静下来的女儿,钟离眼角微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也知道不能逗弄了,便恢复了平日的正经。

    “契约之外的小动作,我并不在乎,但兹事体大,不容宵小放肆……”目光锁定在潘塔涅菈肩上,钟离的口吻里透着些许警告,“对于怀揣不轨之心的客人,适当的敲打是止损与维护的必要措施。”

    潘塔涅菈侧目,将博士的手从自己肩上拍下,然后在桌下看不见的角落,狠狠掐了一把对方腰间的软肉。

    丢脸都丢到国门外了,给我老实点!

    多托雷轻吭,见好就收的他,并不想因为打情骂俏的行为被对面人给收拾。至于刚才的痛感,约等于四分之一派蒙。

    这些小动作,钟离都看在眼里,见目的已经达成,他便再次开启话题。

    这些信息一开始并不为提瓦特所知,直到某日,璃月一次大规模地脉淤积事件的爆发。未知的知识被地脉加以融合,呈现出与提瓦特以往风貌不同的记忆。

    出现在地脉花附近的既不是魔物,也不是乘机想捞快钱却反而丢了命的盗宝团,而是开始提起的这个故事。这个奇怪的录像由于位置偏远。起初并没有引起当时人们的注意,直到一位远方的客人到来。

    一名风尘仆仆的学者携带着能探测地脉的仪器抵达这里,在经过测试和取样后,他脸上的倦意一扫而空。这个设备与普尔希娜光钉原理类似,但功能迥异——它是为了抽取特殊的地脉能而服务的。其中,启示之花是它主要的探测对象,地脉记录了战士们作战的身影与记忆,平时若能疏通这些淤积点,便能得到他们的战斗经验。

    但出人意料的是,学者本人并非为那些经验书而来,不如说,他正是为了这不同寻常的“记忆”而来,因为这份记忆正是他所编辑的,在刻意的引导下被输送到璃月,然后形成了这一奇迹。

    学者的身份,想必不用多说,正是教令院的放逐者,至冬未来的执行官二席。但此时,对方之名尚未被众人所知晓,其人还在为一个执念而踏上一条禁忌的求知路。

    结果自然是,他不出意外的被发现了。可前来治罪的对象并非常人,甚至本不可能出现于此。此人正是璃月的尘世执政,兼其地脉的掌握者摩拉克斯。他从地脉花出现前就探究到这份异常,按兵不动只是为了引出背后的主导者。在此之前,奉命探路的愚人众先遣队纷纷折戟,多托雷最后不得不考虑亲自动身。当时他还没研究出“切片”,这个行为不亚于送死,被羁押送至岩神面前的学者,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大底气。

    也许是这份能力过于离奇,亦或是神明确实有所谋划,在付出了相对高昂代价后,学者带着一份跨越百年的契约回到至冬。

    “不过我未曾想到的是,你对于生命本质的研究,已经触及‘那位’权柄的一部分,”钟离直言不讳,“当时我阻止你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天理对我等执政也降下的禁令,不可逆转生死。”

    可天理对我们不仁,也休怪我们不义,当初坎瑞亚一事,也算惹恼了摩拉克斯,即便他无法直接给予援助,但遮掩天空的窥伺,还是他力有所逮之事。于是他借助自己的命星掩盖了那个“半成品”,用部分力量在其内部构筑新的循环。

    无心插柳柳成荫,未来他也结下了一份难以割舍的机缘。

    “能体验凡人家庭的亲情,于钟某而言抑是惊喜。后来在一次微雨间的慢步中,我听到一位商人对下属的夸赞,”听到这里,潘塔涅菈察觉到钟离眼底淡淡的疲惫和惆然。“‘你很好地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那么,我的职责,是否也已经完成?”在不久后的一次荒唐戏里,摩拉克斯也知晓了人类内部已有的底蕴,以及稍显不足的短处。

    好在,璃月仍有试错的机会。

    “现在的璃月,你还算喜欢吗?”钟离的措辞间,潘塔涅菈恍惚听见了酸涩的迟疑。曾经的自己并没有被否定,只是她当时并没有领会。

    “再等等吧,再多一些时间去验证这些,”她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毕竟谁都没有下结论不是吗?”干涩的话语掩盖着她的自卑。

    钟离看着神情依旧倔强的女儿,只是无奈地叹气,但他并没有再多强求些什么,魔神的时间足够漫长,让他对任何事都拥有出乎想象的耐心。

    不急,来日方长吧。

    钟离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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