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越泷摇了摇头。

    沈自清沉思道:“谢公子打架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越泷有些疑惑:“怎么说?”

    沈自清张口欲言,随后还是摇了摇头:“你若见了便知道了。”

    越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起身便要出门。

    “江淮彻如何?可醒了?”

    沈自清点点头。

    越泷开门,门前便站着一男子,他手上正端着一些药,正欲敲门,

    他的手背上全是血痕,右脸上也有一道醒目的痕迹,眼神暗淡,在见到越泷那一刹那明亮起来。

    “你醒了!”江淮彻似乎很是开心。

    越泷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这些伤莫不是也受了鞭刑?”

    江淮彻愣了愣,点点头:“阿泷也试过吗?”

    越泷思索片刻,为难地点点头,不过还是补充道:“尝是尝过,但没有你这么严重。”

    “能好吗?会留疤吗?”越泷不禁好奇问道。

    这么好看一张脸,留疤岂不是可惜了。

    江淮彻叹了口气:“谢公子说不知道,不过我不在乎这些。”

    “我在乎。”

    她不禁心中骂道,打便打了,伤也伤了,打脸做什么,不知道有些人就靠脸吃饭吗。

    江淮彻霎时头低了下去,没有接话。

    越泷不禁有些惋惜,她打量着他,这才看到他手中端着的东西。

    “给我的?”她不禁问道。

    江淮彻又抬起头来,点了点头便进屋来,将药一个个摆放好后,他转身笑着说道:“阿泷可有想吃的东西?我下山给你买荷叶鸡。”

    “啊不必!”越泷不禁担心道,她回头看了看双眼发馋的沈自清有些疑惑。

    不是说和她伤的差不多吗,他怎么好这么快,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吩咐一个病人。

    “你好好休息,记得我们还是正事要紧!”

    她将江淮彻推出房门,便要关上,随后她又想起来什么,猛的打开门,对着门口一脸懵的江淮彻说道:“别叫我阿泷,叫我越姑娘!”

    随后便关上了门,她正准备上药,就见到沈自清还傻傻的站在床边,打着瞌睡。

    “你怎么还在这?”越泷问道。

    沈自清反应过来,哦哦了两声,便要离开。

    “你等等。”越泷突然叫住,“你告诉温温,还有……谢凌洲,准备一下,过两日我们便启程前去露水镇。”

    沈自清点了点头,“好。”

    “对了,你帮我去看看温温的伤怎么样了,女孩子不要留疤才好。”

    “姐你放心吧,谢公子医术精湛,不会留疤的。”沈自清无奈道。

    越泷挑眉,看了看门口的沈自清,挑起药来,“那江淮彻怎么会留疤?”

    沈自清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疾步走进来,坐在越泷对面,惊叹道:“你是不知道!”

    “那个刘尚!将血和灵力附在鞭子上,我们到的时候,他的手下还在抽鞭子,一声一声在地牢里极其恐怖!”

    “我们赶到是,那布满倒刺的鞭子上全是暗红的血,还带着灵力,江公子的身上全是血痕,滋滋地往外冒血!”

    “等谢公子将那些人杀了,江公子已经陷入深深的昏迷了,我们这才费了那么久时间才出来。”

    越泷手上一滞,抬头撇了一眼沈自清,冷笑道:“你讲故事真有一手,这么夸张,听着我都有画面感了,可以去做说书先生。”

    “我没有夸张!”沈自清急忙解释,见越泷似乎当是笑话,便叹了叹气,“江公子还叫我守着你,算了,我走了。”

    沈自清垂头丧气的离开,将门缓缓关上。

    门一关,越泷。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眼神中似乎是讶异和愧疚。

    刘尚到底有多痛恨她,才会拿江淮彻出气。

    江淮彻既然受了如此重的刑罚,方才竟一口没说,还能笑的出来。

    就这个心态,她也不一定做得到。

    她将眼前的药瓶翻翻找找,随后看中了其中一瓶,便出了门。

    “姐姐!”巧的是门外步温温正好经过,见到越泷开心叫道。

    “伤好了吗?”

    越泷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的呢?你背后那道伤,可不能留疤。”

    步温温唇角一勾,信誓旦旦地说道:“姐姐放心吧,不会留疤的!”

    随后她看见了越泷手中的药瓶,懵懂问道:“姐姐要上药吗?我帮你吧!”

    越泷听此赶忙将药瓶藏在身后,尴尬地说道:“不必,我的伤也没有大碍,我就到处走走……”

    越泷在步温温疑惑的目光中离开,她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山下。

    她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糖画,几盒糕点便又回到山腰。

    如今夕阳已落,月牙初升,她悄悄来到江淮彻门口,挣扎许久,终于叩响了木门。

    没有多久,江淮彻便开了门,二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都透露着惊讶与慌张。

    江淮彻没有穿上衣,他的胸肌被越泷尽收眼底,胸前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都是些恐怖的伤痕。

    和她那日受的那一鞭看起来是同一种工具,她懂那种触肤之痛,不禁有些心疼。

    她挨那一鞭都疼痛欲裂,江淮彻受了这么多鞭,还附带灵力,不知道怎么撑住的。

    刘尚不管是对她,还是江淮彻,都是奔着杀死去的。

    江淮彻终于反应过来,他砰地将门关上。

    越泷心中不免有些过意不去,愣在原地低着头,心中不安着。

    大概一盏茶后门终于又缓缓打开,这次江淮彻还是一如既往谦谦君子模样,细长的身躯,若不是刚才那一出,越泷当不会觉得江淮彻是个练过的,只会以为是文弱书生呢。

    而江淮彻似乎没有刚才那一出,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温声道:“阿……越姑娘可是想吃荷叶鸡了?”

    越泷没有开口,纠结一番,正打算开口,却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她倏地看去。

    是沈自清和步温温,二人似乎还没有看到越泷,正低头聊着什么。

    越泷不知为何竟有些慌张,推着江淮彻便进了屋,随后便转身关上了房门。

    “越……越姑娘?”江淮彻被推至圆桌旁,有些惊讶。

    越泷回头,尴尬一笑,她走向圆桌,想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圆桌之上,可见到圆桌之上的药瓶后失了神,片刻后朝江淮彻笑笑。

    “你爱吃的。”

    “你下山了?你的伤才刚好!”江淮彻语气中透着一丝指责。

    越泷坐下,将手中的药拿了出来。

    “你受苦了,这些补偿你。”越泷抬头对上江淮彻的眼神,江淮彻看到了越泷眼中的真挚和不容拒绝。

    他叹了口气,坐在越泷对面,露出微笑:“多谢越姑娘了,这个药是给你的,你用吧。”

    越泷撇撇嘴,她似乎还是觉得不够,伸手取出两盒糕点,推向江淮彻。

    “你尝尝,上次没给你买,若是你喜欢,下次还给你买。”越泷抬头满面笑容,有些期待。

    江淮彻愣愣看着越泷,随后又低头看向糕点,片刻后终于拿出一块尝了起来。

    他咬了一半,尝了许久,抬头看向越泷,越泷有些不解,问道:“不好吃吗?”

    江淮彻本想回答,却突然咳嗽起来,他赶忙倒茶,可手有些不稳,茶壶差点倒了。

    越泷见状赶忙接过茶壶,给江淮彻倒了杯茶,递给他。

    江淮彻接过便一饮而尽,平复许久,胸口还是扯疼了。

    “怎么了?”越泷起身上前,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她不禁拍了拍江淮彻的背,江淮彻抬头勉强看了越泷一眼,摇了摇头:“没事。”

    越泷停下手来,二人没有话说,场面极其尴尬,她站了许久想想似乎没什么事情,便要跑,说道:“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这几日好好休整,过几日我们便出发。”

    江淮彻稳稳坐直,点了点头,越泷见到后舒了口气,便要离开。

    “越姑娘能否叫沈公子来?或者是谢公子?”

    越泷转身,不解地看向江淮彻。

    江淮彻面色尴尬,回道:“我的背上还有伤口,我……够不到。”

    越泷豁然开朗,她径直走回去,拿起桌上的药瓶,“不必麻烦他们,我来。”

    江淮彻眼睛倏地睁大,愣在原地。

    越泷还不见江淮彻脱掉上衣,挑眉。

    江淮彻这才回过神:“额……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不劳烦越姑娘了。”

    越泷有些不耐烦,她放下药瓶便要去扒江淮彻衣裳。

    “刚刚你都耍过流氓了,现在又装纯情公子了?前面我都看过了背后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江淮彻慌张的捂住衣服,别过头去,脸色越来越红,见越泷还不停手慌忙解释。

    “方才我以为来找我的只会是谢公子和沈公子,没想到是你,冒犯了。”

    越泷听此才停手,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才是那个流氓,不禁停手直身,尴尬地解释道:“你都已经冒犯了,不如让我心里好受些?”

    江淮彻抬头看向越泷,眼神中透露着不解。

    越泷对上他的眼神,一字一句缓缓解释道。

    “我多次欺骗刘尚,刘尚才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我也曾受过鞭刑,我知道很疼,我心里不好受。”

    说到这她又瞥开眼神:“所以我想弥补一下,至少我心里好受一些。”

    二人在原地僵持很久,江淮彻还是保持那个姿势,领口的衣裳死死抓着,大概一盏茶后,江淮彻终于动了动。

    他有些难以启齿,松开领口的手,背过身去:“我……我自己来。”

    越泷退后一步,江淮彻缓慢的开始脱上衣。

    片刻后江淮彻结实的后背又裸露在越泷眼前,背后也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越泷拿起药瓶,指腹取药,轻轻点在疤痕上。

    她的指腹刚碰到江淮彻的身子,他不禁一颤,越泷以为自己下重了手,更加轻柔。

    二人都不再说话,许久无言。

    直到越泷慢慢发现,背后的许多疤痕似乎是新旧交替着的,还有许多已经完全愈合并且留下疤痕的老疤,她愣住了。

    那些疤痕和新疤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那样触目惊心。

    江淮彻似乎感受到她的震惊,问道:“怎么了?”

    越姑娘这才回神,继续上药,不禁好奇问道:“你之前也受过这样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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