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穿失忆

    病娇版本第一章

    一片冰凉与疼痛,少女睁开眼,铺天盖地的暴雨将自己侵蚀。

    眼睛被雨水激得只敢微眯眼,身上有着血,与雨水混合浸染了月白的衣服,全身湿冷刺骨。

    忍着痛微抬头,发现身处山崖滑坡处,泥水伴随着腥臭黏了一整背,眼睛被水冲得睁不开,迷糊地看着陌生的地方,脑子也是一片混沌,迷茫地向前方望去。

    一个少年身着破烂衣衫,一个大胡子男人正挥舞着大刀向他砍去。

    见人被欺负,潜意识地上前拦住了那人的大刀。

    力气太小,只是一偏。

    大胡子男人不放眼里地摸了一把她的下巴,嘴一张一合地说着浑话,她感到一阵恶寒地避开,没注意到少年诧异的眼神。

    最后,她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昏迷前,看见少年趁人不备地砸晕了那人。

    若是她在晚点昏去,她能见到那个少年在人晕后下了死手,脑浆的白色,血的红色,混合黏糊,最后,在一场雨中洗得一清二白。

    贺若鸿吐出一口鲜血,嗜血的眼眸紧盯着倒地的少女,身上的梵纹灼热疼痛,他赐以嘲弄,罪恶的手仍举着碎石砸下,彻底了结了大胡子。

    杀人带来的反噬越大他的眼眸越猩红与疯狂,既已动杀戮,不若再添一笔罢了。

    他的眼里嗜血薄情,痛得倒在血泊泞淖,疼痛到痉挛,却还是颤巍巍地爬行,终于到了女子身边,他抖动着手,正要扭动对方的脖子,却在触碰对方的一刻,身上的疼痛尽数消失。

    这种惊奇的发现让他验证一般松手,疼痛袭来,他再次轻碰女子肌肤,不痛了。

    *

    身上湿冷,但前方却有一股热流。

    少女再睁眼,面前是一团火,她被人怀抱蜷缩着,少女侧头是一张带了一丝混血立体的脸。

    火堆的热光温不热少年冷寂的脸,少年盯着少女的脸鹰视狼顾,这般茫然躺在他怀中。

    这番已经是因他喂了药,没了记忆。

    而失去记忆的少女,仿佛丧失了人天生的警觉反应,此刻感受到威胁,却无动作地问道眼前混合了一丝异域容貌的俊朗少年:

    “你是谁?”

    贺若鸿如同黑玉的眼珠轻晃,玩闹一般道:“好娘子,你又是谁啊?”

    这边调戏玩笑的戏弄,言语看似不识,却每个字暧昧出千丝万缕让人交缠一起,可少女更加摸不着头脑,神情陷入一片迷雾,少年的笑止住了,担忧,委屈,疑惑:

    “你?你不记得我了。”

    少女摇头,少年急色,薄唇轻言:

    “我是贺若鸿,是你郎君,你最爱唤我鸿郎啊?”这中原女子酸溜溜的称谓。

    什么?她和他这种关系?

    少女质疑推开,结实的臂弯牢牢困住,稳然不动。

    贺若鸿怎么舍得,纵使对身上的“梵文咒语”不屑,却也没必要在有了“良药”后自找苦吃。

    少年立体冷峻的脸泛出执拗,眼神凄怜,对她推开的动作表达无声的不满,像一头要被抛弃的孤狼,固执地用爪子死扣住伴侣。

    她看这个身形伟岸的少年一股幽怨,仿佛她是个负心人。

    她逐渐动摇了些,可隐隐约约的一点点记忆给她,也只是雨中睁眼那刻,雨幕中去救这个人未果,这结果是反被救了。

    即使心里有种莫名的特殊的感觉,但或许不是爱人,她仅存的理智告知她,她对这个人没有什么记忆怎会心动。

    少女避开他都神情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贺若鸿听闻不再“怨念”,心疼地将少女抱得更紧,一边说着宽慰的话,一边暗自惋惜,在少女不注意的地方,欣赏地盯着她手上的玉镯想了想:

    不如就谐音少个姓,取名好了。

    “万灵,阿灵,我是贺若鸿。”

    万灵,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配合少年此刻轻抚背的温和体贴,她的心安稳不少,便对人多了信任。

    “这件衣服干了,快换上吧。”

    贺若鸿站起身背过去,万灵脸一红,这个人一直□□着上半身,她刚才迷迷糊糊间是贴着这人的肌肤。

    少年背部线条匀称,只是上面铺满了看不懂的纹路。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贺若鸿背光阴暗中,冷漠阴鸷。

    “日后自都是随你看的,现在快换衣吧。”

    黑暗中,少年的声音与他神情截然不同,浓情蜜意暗含羞涩,果然是一个嘱咐情娘爱惜身体,却不忍过于苛责的好情郎。

    万灵在支支吾吾的反驳中褪去湿冷的衣物,而一块刻着“灵”字的玉佩顺着滚落,她眼疾手快接住,再发现手腕上的玉镯也是一个“灵”字。

    这番的“证实”下,她有些放下戒备,开始对少年有所信赖。

    思考起若他对自己有情,自己却忘了个干净,接下来该如何自处。

    贺若鸿转身便看到这愚蠢的眼神,掉了戒备,茫然无措,愧疚不安。

    呵。

    贺若鸿生平真心实意地笑了,牵过对方的手,如鸠止渴。

    身上再无灼烧的感觉,他目光微颤。

    这是意外的收获,只可惜不知变成死人是否还能有着脱离极致痛苦的奇效。

    活的,真的费神费力。

    熄灭了火光,贺若鸿的目光随之暗沉,黑暗中那条能昭示女子身份的手绢,早在这里付之一炬,如今成为焦物,淹没于草木灰中。

    *

    一路沉默,只余被少年紧握的手温热,不知为何雨停便如此在深夜中赶着走。

    乌云闭月,只见少年漆黑的背影。

    忘记一切都混沌,让万灵没有主心骨,如果浮木被拖,任由其摆弄。

    行至河流,乌云缭绕,月光初现。

    清冷月光,在阴暗中陡然亮起,少年五官凌厉起来,蒙着污秽也遮不住的锋利,犹如挺拔而深沉的山川沟壑。

    这惊人之姿,只是一瞬,随着月闭隐退于夜色。

    万灵的情绪却高起不落,身子轻顿。

    前方的身影半落腰身,轻声宠溺:

    “不怕,我背你。”

    知道少年会错意,万灵却鬼使神差地俯身贴在少年后背,在少年踏入水中,恍然初醒。

    美色误人,万灵心里恼羞得抓狂,咬着嘴唇说了句谢谢,上下唇皮厮磨一阵,被对方眼神执着暗示一般盯着,万灵羞涩艰难地吐出“鸿郎”。

    贺若鸿温柔地“嗯”了一声。

    两人简短的交流,却是空气中一颗炸开的蜜糖,丝滑甜润。

    可少年心中尽是恶浊:死去的东西最好把控,活着的东西,尤其是女人这种物件,如何把控呢。

    他麻木地走着,自出生接触的女人,在他心底都是扭曲模糊的,倒是大梁做质子时,被迫看的那些中原人才子佳人的戏曲杂文,歌赋诗篇给了他些对于女子的启蒙。

    这些诉说着情最动人,爱最磨人。

    女人沉沦,更是死心塌地。

    情爱如绳拴在喉,这些人容易为爱匍匐驯化,他在大梁皇城,看得可太多了,女子被“圈养”,只能如同猫猫狗狗困于爱人情感中的方寸之间,锁在那四四方方的宅院。

    他自出生情感淡薄,连舐犊情深的野兽,都不如的怪物。当时瞧着,无法理解其为此甘愿钳制,但不妨碍学者这些表象诓骗。

    天生无情释放的只有罪恶。

    他人的喜怒哀乐于他无悲无喜,他人的不仁不义自会嗜血啖肉。

    人肉的味道与畜生并无不同。

    只是这次的“驯化”可真太快了,感受到脖颈上贴着的肌肤越发炙热,左后背上心跳得活跃。

    诱饵尚且未放,便已跳进他陷阱的方寸之间。

    垂眸凝视女人不安扭动的小手。

    不是说中原女子,尤其是贵女,最是端庄克己,却也不过如此。

    这种刻在骨子里对情绪收敛的驯养,在此刻却因失忆,在情感上付出得如此轻浮。

    那刚烈守贞呢?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