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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诚一吻

    交往多年,迟也自然知道晏怀桢的爸爸是消防员,也知道他是在火灾中救人牺牲的,但由于不愿过多提及男朋友的伤心事,她并没有细问。

    可她如何也没料到,这件事将她本来设想好的美好生活彻底打碎。

    第一次见家长,到底还是有些紧张,在晏家楼下,迟也拽住晏怀桢的胳膊,缠着他喋喋不休的问起来。

    “阿桢,我这么穿没问题吧,是不是挺邻家小女孩的?”

    晏怀桢笑着拉着迟也在自己眼前转了一圈,最后笑着将人抱在了怀里,毫不吝啬的夸赞起来,“没问题,我们家斤斤人见人爱。”

    “那我今天的妆也还可以吧,不浓吧,我特意整了个伪素颜,就怕阿姨觉得我不正经。”迟也顺势也抱住了晏怀桢的腰,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看着迟也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晏怀桢捏着她的手,闻声让她放松下来,“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妈看过你的照片,对你很满意呢,还说你这么优秀,是我高攀了。”

    晏怀桢一番话,让迟也高悬的心慢慢落了地,两人拎着礼品,手牵着手上了楼。

    等进了门,就如同晏怀桢说的那样,晏妈妈对迟也很满意,一个劲儿的夸赞让迟也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聊起晏怀桢的爸爸后,迟也顺势也说起了自己小时候遇到火灾的事,原本是想着借此拉近和晏妈妈的关系。

    却没想到因此让本来温和的氛围瞬间变得急转直下,先前和蔼的晏妈妈也慢慢拉下了脸来。

    晏怀桢显然也意识到了妈妈神色的不对劲,和迟也对视一眼后,连忙坐到妈妈另一侧,手搭在肩上,面带笑容的询问道。

    “妈,怎么了?不是想爸爸了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然而不等晏怀桢安慰的话说完,晏妈妈猛地抓住了他的手,指着迟也问向晏怀桢,“你知道,当年你爸爸就是为了救她才牺牲的吗?”

    晏妈妈这一句话,宛如一个晴天霹雳,轰得迟也和晏怀桢都手足无措起来,一时之间千言万语都卡在了嗓子口。

    整间屋子都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当中,谁也没有说话,又或者谁也不知道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耳边只有挂钟走动发出的“滴答”声。

    到最后,还是晏妈妈先开了口,她一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闷着声音看着迟也,一字一顿的说起来,“迟小姐,你是个好女孩,但你跟我们家怀桢的事,还是算了吧。”

    迟也只感觉心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可似乎又有点明白晏妈妈此刻的心情,不敢再多说什么,免得更加刺激到她。

    “妈。”晏怀桢脑子里乱的如同一团浆糊,他眼神在妈妈和迟也之间来回打转,显然也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爸爸是为了救女朋友而牺牲的这个事实。

    “今日这饭是吃不成了,迟小姐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如今看着你,只觉得心绞痛的厉害。”晏妈妈闭上了眼睛,脸色也一瞬间苍白了许多。

    晏怀桢一面扶着妈妈,一面看着迟也,最后还是在迟也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开了口,语气认真。

    “妈,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斤斤想要看到的。再说爸爸那个时候,在那样危急的关头还是选择了回去救斤斤,说明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永远会以此为骄傲,我的爸爸是英雄。”晏怀桢起身,他牵住迟也的手,无形中也是在告诉晏妈妈自己的选择。

    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放弃迟也,放弃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

    说到这里,迟也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抿了抿唇角,恍惚了一瞬,才抬头去看江逾白的反应。

    “很荒唐,很戏剧,对不对?”见江逾白一直皱着眉头,迟也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自嘲了两句。

    江逾白看到迟也这个样子,突然心口一阵发涩,如今回想起来都是这个样子,他不敢想象当初的迟也是怎么熬过来的,而那个时候,他不在她身边。

    “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没必要往自己伤口上撒盐。我不希望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看到迟也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儿,江逾白忙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出来,几经犹豫,还是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将纸轻轻放到了迟也的掌心里。

    迟也乖巧的攥紧了手中的纸巾,又吸了吸鼻子认真说道:“其实也说的差不多了,快要结束了,索性就全说出来,也免得憋在我心里跟根刺一样。”

    与晏怀桢分手的原因,除了江逾白,迟也和谁也没有提起过,是以一直藏在心里,都快成心病了。

    见她想说,江逾白也就没有多劝,只抬手将一旁放温了的水递到她手里,而后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架势,“那就说吧,只要说出来能让你轻松一些。”

    江逾白无微不至的温柔,让迟也心里好受了不少。

    然而又有一件事萦绕在迟也心头,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的面聊起和前男友的过往,他就一点触动都没有吗?

    还是说,因为没有感情,因为不喜欢,所以才会不在乎?

    在心里叹了口气,迟也就这么看着江逾白,缓缓说起了没说完的往事——

    晏妈妈对于晏怀桢的话自然是恼火无比的,她理解丈夫的职业,也明白丈夫的职业有多危险,更尊重丈夫的选择。

    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迟也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

    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女孩做自己的儿媳,因为只要看到她,就能够让她想起自己丈夫是为了救她而死的。

    这样的感觉真的太痛苦了,她是一刻也受不住的。

    “怀桢,妈妈不想把话说的难听。”晏妈妈声音艰涩,目光落在迟也和晏怀桢牢牢牵在一起的手上,眼尾开始慢慢发红。

    “阿姨——”迟也感受到晏怀桢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在隐隐发颤,她强逼自己稳住声音,试图以冷静的头脑跟晏妈妈交流,谁料才堪堪开了个口就被毫不留情的打断。

    “迟小姐,请你离开,算阿姨求你了。”晏妈妈说完就撑着沙发站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在门口她又顿了顿步子,语气毋庸置疑,“晏怀桢,过来。”

    晏怀桢没动,他只是紧紧握着迟也的手。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隐隐觉得,若此刻他放手了,他可能就会失去这个贯穿他整个青春岁月的女孩了。

    这个他做梦都想娶回家的心上人。

    看着晏怀桢一动不动的架势,晏妈妈眉眼立刻皱到了一处去,眼看就要发火,迟也本就心怀愧疚,如今更不愿他们母子因为自己吵架,忙勾了勾晏怀桢的掌心,暗示他松手。

    晏怀桢扭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迟也,轻轻摇了摇头,直到迟也轻声开口,“阿桢,去看看阿姨吧,我不走,我就在门口等你。”

    看着迟也强撑出笑意的脸,晏怀桢闭了闭眼,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酸,他给了迟也一个“放心”的眼神,轻轻撒开了她的手,朝着晏妈妈走去。

    卧室的门“轰”的一声关上,迟也靠在晏家的门口,听着里面传出的争吵声,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慌,像是要失去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晏怀桢,我不管你们在一起多少年,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妈,就不要再跟迟也联系了。我要是早知道你是在跟她谈,别说这么多年,一年我都不会同意。”晏妈妈的声音俨然拔高了几个声贝,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和善。

    继而是晏怀桢企图跟妈妈讲道理的声音,“妈,你明明一开始很满意斤斤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让我放弃她,这对谁都不公平的。”

    “公平?”晏妈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爸爸给了她一条命,还不够嘛?我还要再搭上一个儿子吗?”

    “妈,你这个账不是这么算的?”晏怀桢不能对晏妈妈说重话,他只能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换句话说,斤斤是爸爸用生命保护的女孩,如今她又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我走到一起,难道这不是一种缘分吗?”

    “什么缘分——”晏妈妈的怒斥声戛然而止。

    ……

    说到这里,迟也眼眶里蓄着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声音也哽咽的不像话,一个字也再说不出口。

    江逾白默默的递纸过去,将人搂靠在自己怀中,轻声安慰起来,“好了,不要再想了,就到此为止吧。阿也,没有人怪你,也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自责了。”

    “那天最后是以阿姨心脏病发作急送医院收场的,去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回来的时候我就有多狼狈。我甚至都不敢让晏怀桢送我回家,我害怕面对他。”迟也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

    江逾白是不想看迟也这样痛苦的,可是他又明白长痛不如短痛,这根刺势必是要拔干净的。

    “后来呢?谁提的分手?”见迟也神色混乱,俨然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江逾白索性替她问出来了。

    果然迟也眸光微微一颤,就着江逾白的问题醒神过来,“其实说来也好笑,我和他谁也没有正式的说上一句‘分手吧’,可我们就是分手了。”

    “一开始是我将自己困住,觉得自己害死了他爸爸又气病了他妈妈,不敢去见他躲着他。电话我不敢接,他发给我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等后来我想开了,想要去找他,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了,真是恶果自食。”迟也头抵在江逾白胸膛上,毛茸茸的睡衣让她下意识的蹭了蹭,动作看上去极具依赖性。

    “所以这些年,你们没见过面,也没再联系过?”江逾白说话的声音很轻,他看了眼时间后,腾出一只手整理了散落一床的东西,慢慢带着迟也躺在了床上。

    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不然等到零点放开门炮的时候,吵吵闹闹这一夜都别想睡好。

    他的小姑娘是个能熬夜的,可他也是实实在在舍不得她熬夜。

    被江逾白抱在怀里,盖上被子,迟也感受到了十足的安全感,她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在房间里的灯被关上,视野里一片漆黑的时候,迟也嘟囔着回答了江逾白的问题。

    “其实有很多次见面的机会的,只是晏怀桢都在躲着我。”迟也轻微的叹息声在暗夜里被无限的放大。

    江逾白没再说话,手轻轻拍在迟也窄瘦发颤的后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温柔无声的抚慰着迟也的心灵。

    直到耳畔传来一道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江逾白才慢慢停了动作,他抽出原本搭在迟也腰上的手,轻柔的将落在她面上的几缕碎发拨到耳后。

    “新的一年,斤斤你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不要再让过去绊住你的脚步了。”说话的声音放的很轻,似是生怕会因此吵醒迟也一样。

    屋外纷扬的飘雪落在紧闭的窗上,因为屋内开了暖气的缘故,又很快消化成一道道蜿蜒的水流。

    黑暗中,江逾白犹豫良久,还是借着夜色的遮掩,在迟也的额上落下虔诚一吻。

    这是他,第一次亵渎他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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