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你喜欢我吗？”
谢川认真的问着，他的面具在刚才的一片混乱中早不知道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一张俊朗还带着点妖媚的脸就露在外面，李霜一抬头就能和他视线相对。
可李霜只将头埋在膝盖中间，整个人看起来就小小一团。
“之前因为你和江鸾才是我钦定的夫夫，我也不可能打自己脸。所以...”
“所以不喜欢？”
“当然不是。”李霜终于舍得抬头，撞进他的视线。
“至于现在嘛，我失忆的时候也说了。我是...心...悦……”
谢川饶有兴趣的等她说完。
“别说这个了。”李霜偏过脸，脸颊微红。
毫无疑问，她不可能不喜欢谢川。
作为自己创造的第一个角色，在谢川身上她灌输了许多的心血。
谢川身上有一部分十七岁的自己，代表她的理想型，是一直不曾忘怀的存在。
白月光加朱砂痣。
buff叠满。
“可能我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是你可以为了这个世界暂时留下来吗？等故事结束，你就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他说了违心话。
‘你可以为了我留下来吗？就算故事结束也可以留在我身边吗？’
可他不能这么说。
就如李霜所说，他也要为她考虑。
李霜都不觉得自己改变了谢川，可他本人却已经切实感受到她的存在对自己影响到底有多大。
“让我想想吧。临城的事情结束，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李霜再次埋头。
茉莉的清香被风吹进她的鼻腔，谢川小心翼翼的环住她。
李霜轻叹一声，换了个姿势。抬手回抱住他。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本以为是母爱变质成了情爱，现在才发现情爱就是情爱，只是自己不愿意认清。给它套上一层伪装，留一个能安然待在谢川身边的借口。
自欺欺人。
…
一个时辰过去的很快。
众人再次聚在一起。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偌大的云府黑漆漆一片。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今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线索。”
余景在人群中开口。
“行，那就听余景的，你说去哪里合适？”
李霜接话。
平时行动做决定都是众人同意才行。此刻的李霜全然没有给别人说话机会的意思。
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看那边有一处偏殿，适合休息。”
余景笑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那就这么说定。带路吧。”
李霜瞬间拍板。
她答应的实在是太痛快，有点反常。
余景明显也起了疑心：“李姑娘，还要问一下别人的意思吧？”
李霜扫视一圈，点头道：“也是，是我草率了。师父。”
她喊着身边人：“你同意吗？”
谢川戴着面具的时候就是那个沉稳神秘的江前辈。
他‘嗯’了一声，带着高冷。
“其他人呢？”
李霜又看向他们。
众人虽然心有困惑，还是同意。
于是余景便在前面带路。
房门被推开。
屋里更加漆黑，时值盛夏，夜晚尚且燥热。
这屋内却是有丝丝寒意。
因为是余景带路，所以是他一直走在前面。
李霜紧跟在他身后。
黑暗中后面的人只看到灵光闪过。
李霜打了个响指，屋内的烛火被点燃
此刻的余景一动不动，背后贴了一张符篆。
“李姑娘，这……”
苏倾赶紧上前，想要查看余景情况。
“苏公子别急。”李霜示意他安心
“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倾俨然一副担忧模样。
但他深知李霜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能站在原地，望向余景背影的眼神都带着焦急。
“李姑娘直说就好。”
“好，那我就问了。”李霜眯眼：“你还记当年在云府接济你的人是什么模样吗？”
苏倾被她问的一愣，转而深深思考起来。
片刻，他猛然抬头，瞳仁骤缩，嘴巴微张。
“是……是……”
李霜内心了然。
她的猜测被验证。
是秦屿蓝。
接济苏倾的是秦屿蓝。
从很早开始，秦屿蓝就占据了云府。
又或者说，是新云府。
为什么云初弦明明是离家还会选择距离临城那么近的灵镇。
因为云府根本不在临城。
临城。
只有秦府。
秦府应当早就败落了，现在估计连遗迹都不曾留下。
至于那个道观...
不出意外的话，
此刻就在他们脚下。
为什么云府的地基那么高。
是因为下面埋了一座道观。
一座偌大的拥有无数香火的道观。
李霜抬手隔空覆盖上余景后脑，五指微曲，掌心灵光汇聚。
接下来的一幕，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李霜从余景后脑抽出四根钢钉，哗的一声扔在地上。
随着钢钉的拔出，哪里还有什么余景。
那道身影渐渐消散，化为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
苏倾眼看着‘余景’消失，眼里都是不敢相信。
“是傀儡术的一种，用人的头发或贴身衣物做媒，创造一个躯壳，加以利用。”
谢川适时解释道。
“从什么时候换了人的？”
陆祈渊摇着扇子疑惑道。
“我猜从一踏进云府大门就已经换了。那阵雾气正浓，余景回身试图开门，我们距离较远，正好趁虚而入。”
李霜环顾四周。
看起来就是一件普通的屋子，陈设和装饰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李姑娘是怎么发现‘余景’有问题的？”
江鸾问道，这也是其他人想要知道的。
“其实一开始是没有察觉的，毕竟余景一直都是个热爱插话发表意见的，就算有意把我们往他想要的方向去引导，轻易也难察觉。”
李霜看向苏倾。
“若说破绽，在第二次进入幻境时尤为明显。我想，‘余景’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受到第一次幻境的冲击，对第二次幻境一定会带有警惕和恐惧。他很聪明，引导别人说出他想让人说出的话，就连我也中了计。”
李霜默默想到，当时的自己是带着点想和谢川赌气的成分在里面才会轻易的就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轻咳一声，把那些想法暂时扔出去，找回思路继续道：“从幻境里出来时，破绽就更明显了。我们都以为当时的余景对苏倾...”
李霜沉吟，似乎是想不到一个好的词语来形容。
“恶语相向。”
某人在旁提醒着。
李霜看谢川一眼，接着说。
“对，恶语相向。我们都以为余景那样是幻境影响的，其实对也不对。”
“对也不对？”李免忧歪着脑袋反问。
“在那个幻境里，我们看到的是以秦屿蓝视角为主。我们都受到那么大的心灵震荡。但是你们想，在那个幻境里，谁会受到最多的影响？”
“是秦屿蓝！”
李免忧已经学会抢答。
“没错。也只有当她心受到冲击的时候，她的破绽才最明显。”
“那也就是说，李姑娘当时主动问‘余景’的意见也是在试探？”
陆祈渊扇子合起，十分认真的看向她。
李霜点头：“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余景’到底想带我们去哪里。”
“那真正的余景呢？”
苏倾看起来有些心急，担忧之情更是明显。
“这个，恐怕就要问秦小姐了。”
李霜转过身，背对其他人。
明明眼前就只是两把普通的椅子。
“秦小姐，事已至此，你还不愿意现身吗？”
“哈哈哈哈。”
房屋里突兀的响起女子的笑声。
一道黑烟飘来，落在椅子上缓缓幻化成一个人形。
秦屿蓝一席黑衣，和幻境里那个温柔恬静的女子相去甚远。
“李姑娘，你真的很聪明。难怪曾有人告诉我，一定要小心你。”
李霜还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身后的苏倾已经按捺不住，长剑出鞘，雪白的剑身映照着烛光。
“余景呢？”
“这位公子，别急啊。想见你那位朋友，要先答应我的条件才行。”
秦屿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想怎么样？”
陆祈渊作为大师兄遇到事情肯定是不能躲在后面不出头的。
“你们看过就知道了。”
秦屿蓝话音一落，李霜便感觉自己脚下的地板在动。
她连忙撤步，稳稳的落在一旁再次抬眼才发现，自己原先站的地方，居然升起一张冰床。
那上面躺着的，赫然就是已经死去的云初弦。
“难怪一进来就觉得这里温度比外面低，原来是是受到这个影响。”
江鸾出言，秦屿蓝抬眸像是白了他一眼才收回目光。
“我需要你们其中一个人将自己的灵丹剖出来。”
李霜上前一步道：“你想复活云初弦？”
“没错。”秦屿蓝自知骗不过这些人，干脆坦言。
“傀儡术有一种，可以在操控人的基础上让他拥有自己的意识。可云初弦是个普通人，哪怕是做成最普通的傀儡都无法保持太长时间。所以我需要高阶灵修的内丹。”
“你既然已经把余景抓走，为什么不干脆剖丹？”
李霜此言一出，身后的苏倾倒吸一口冷气。
她忍受着背后苏倾难以忽略的目光，继续道：“还是说，你是想指定我们其中的一个人为你剖丹？”
“你是叫李霜，对吗？”
秦屿蓝看着她眼里居然带着欣赏。
“你的思维真的很缜密，比大部分只会用蛮力的修士好的多。既然如此我就直说吧。”
“我想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