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后退一步，心里不太理解这家伙怎么了。
‘我不就说了个没事吗？至于？’
她不知道，她一路拿‘没关系’刺激谢川，尽管她现在没这个意思，在谢川眼里也是划分界限的意思。
发疯的导火索罢了。
“云府偌大，既然迷雾已散，不如我们分头行动。”
谢川说着，眼色不善的瞟了李霜一眼。
“可以。一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碰面。”
陆祈渊眼眸垂着，率先同意道。
“小师妹还没醒，我在这里照看她，诸位小心行事。”
江鸾身边的李免忧确实还没醒来的迹象。
不过看起来没事，现在的李霜才是真的有事。
众人分散开来，谢川一路抓着李霜的手腕，脚步匆匆也不知道他是想去哪里。
“师父，你走慢点啊。”
李霜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都不用直觉出马，现在的谢川几乎就把‘我生气了’四个字写脸上。
但李霜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
就一句没事，就至于？至于？！！！
“谢川，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李霜一句话落地，谢川忽然停下了脚步，阴鸷鸷的看向她。
看得李霜头皮发麻。
只觉手腕一痛，自己就被甩到一处房屋的外墙上。
谢川摘下面具，贴在她身前，抬手将她手臂禁锢在头顶。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如何。”
他声音喑哑：“你要跑吗？”
“你!”
李霜不理解他的心路历程，只觉莫名其妙，无端让人想发火。
谢川一手抓着她两手手腕，修长的手指掐着她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李霜，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这次失忆，我怕是一辈子不会说出‘我心悦于你’这种话。因为你对谁都是一样的。”
谢川眼底偏执尽显，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
“这个世界是你创造的，你一视同仁，那我呢？如果不是因为任务，你会不会选择我？”
李霜眉头紧蹙：“你到底在说什么？”
“是啊，你失忆了。”谢川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是我趁虚而入，是我不自量力。你若是不曾失忆，是断然不可能说喜欢我的。”
“什么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李霜眉头都要打结了，也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没关系，你不用理解。”
谢川抬头，单手覆上她的脖颈，手正抓在大动脉处，只需稍稍用力...
可他不会这么做，他只是吻上去，带着所有不甘。
“唔...谢...”
不知多久，谢川才放过她。
手上的桎梏不减。
他眼底血丝清晰可见，声音带着蛊惑。
“不如，不要这个世界了吧，我们一起死，你说好不好？”
李霜知道，他是认真的。
“警报，警报。检测到角色情绪波动巨大，提前结束惩罚。”
熟悉的机械音响起，警报声响彻脑海。
瞬间，李霜的脑海里涌入许多记忆。
与此同时，谢川再次倾身。
“我凸(艹皿艹)”
李霜暗骂一声，手里匕首翻出。
一击打出。
李霜调转身形落在旁边的空地上，她实在是不想在那个角落里再呆着。
“恭喜宿主，记忆恢复。”
系统的声音自脑海响起。
‘再不恢复，我就要被吃干抹净了。’
李霜站起，白皙的手背抵着嘴唇，眼里带着寒意，手中匕首泛着灵力的光芒。
“你想起来了？”
谢川抹着嘴角。
“谢川，你是不是疯了。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却还要诓骗我。”
“诓骗？”谢川冷耻一声：“你找回以前的记忆，却把最近的记忆忘了吗？”
李霜喉头一哽。
“若说诓骗，也是你骗我在先啊。霜月作者。”
最后四个字从谢川嘴里说出来，割裂感十足。
李霜猛然抬头：“你...”
“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在等。”
谢川瞬间出现在她面前，速度之快，让人反应不及，就已经被困住。
“九世了。”
他抓住李霜手腕。
“你只能是我的。”
眼底的疯狂和占有显而易见。
“怎么会...”李霜不住的摇头。
她忽然想起接受惩罚前自己和系统的对话和自己的猜想。
如果这所以都是谢川和做的，一切就说的通了。
“先前的九个攻略者失败，都是因为你？”
谢川不答，但答案显而易见。
他朝李霜靠近一步，李霜就后退一步。
“所以，系统才会是这个态度。我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你们一手造成的。而你的目的，分明...”
分明就是我。
“我和它做交易。我维护这个世界的稳定，而它...”
谢川再次靠近一步，李霜身后就是冰凉的墙壁，避无可避。
“将你带给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霜浑身都在颤抖。
“没有人能阻止我，我最终会使这个世界崩塌。”
谢川挑起她的长发，动作温柔。
“你从一开始就记得？”
李霜强忍害怕，下意识咽口水。
“不是。那次你和我坦白，我才想起来，却也不多。”
谢川弯腰，贴近她的侧脸。
心里的害怕，和长久压抑的情绪，不停的碰撞，急需要一个出口。
李霜心里的怒气值爆满。
“也就是说你和那个狗系统联合起来骗老娘？真nima的是够了。你找我来想干嘛？为自己的悲剧找凶手？”
李霜恶狠狠的推他一把。
她用了十乘十的力气，谢川顺着她的力被推开。
李霜抬手擦了一把脸：“我告诉你谢川。别说我就是为了任务，就算没有那个任务，我也不可能不管你。你的悲剧是我造成的，我理应对你负责。”
“但现在。”
李霜站直，眼底闪烁的好像是失望，好像是无助。
“我不想管了。”
这么久以来，她自认为对谢川已经是掏心掏肺的好，对系统给出的任务也是尽力去完成。她忍受谢川一切的不完美，将错归咎道到自己身上加倍的补偿。
可是结果呢。
自己一切的悲剧都是从他们开始的。穿越到异世界，整日提心吊胆，没有一个可以真心交付的人。
谢川悲剧，谢川绝望，那她呢，她不绝望吗？
常有人说，作家在创作角色的时候会在他的身上映射一部分自我。作家越是喜欢一个角色这样的现象就越明显。
谢川是个疯子，创造谢川的她又何尝没有疯的那一部分呢。
她将腰上长剑拔出。
“这把剑，是叫霜月吧。”
李霜清晰的记得，自己当年很喜欢这把剑。之后的笔名不只是为了纪念这把剑也是为了纪念这本书，这里的故事。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这个世界释怀。
“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既然如此我就有决定它是否留存的权利。”
李霜看着他的眼眸，退后一步。
“你想干什么？”谢川皱眉。
“干什么？”
李霜将长剑搭上自己的脖颈：“不是想一起死吗？我成全你。”
她微微一笑，眼里都是释然。
“我等着你为我殉情。”
手上用力，只需瞬间李霜就可以永久的离开这个世界。
但她忘了，谢川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叮------
李霜只感觉虎口发麻，长剑脱手，落在一旁的空地上。
“你....”
话未说出口，唇就被堵上。
谢川发了疯，不是亲吻更像是撕咬。
不知是谁先将对方的嘴咬破，丝丝血腥味蔓延整个口腔。
谢川手搭在李霜纤细的脖颈上，那里有一道清晰的血痕。
如果自己出手再晚一点，李霜就会血溅当场。
“够了。”
挣扎许久的李霜终于推开他。
“qunima，凭什么不放过我！”
她的嘴角通红，有丝丝血迹。
“李霜。我...”
“我不想听你说。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我tm就写了一本书，我tm就写了一次虐文。”
若不是手边没有东西，李霜真的很想摔点什么泄愤。
“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一切全部重来。我来补偿你。那我呢，谁来补偿我？”
“你现在告诉我，你和系统都是骗我的。那我之前的努力算什么？我努力所做的一切算什么？！”
“李霜......”
谢川似乎是想靠近她，却还是站在原地。
如何镇压住一个疯子，就是比他还疯，让他害怕。不敢再做过分的举动。
“够了。算了吧。”
李霜好像是累了，刚才喊叫的声音有些大，嗓音沙哑。
“谢川，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她的出现是个错误，想要改变谢川这个疯批的性格让他幸福也好像是失败收场。
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李霜苦笑。
一事无成。
“我...没有骗你。”
谢川好似下定决心般朝她走近几步。
“系统给出的任务是真的。走完故事线，就能拯救这个世界。”
谢川抬眸看着她，眼里带着不舍。
“我知道，你不想留在这里。等最后的故事线走完，你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那...最后你身死。”
李霜也看向他。
如果想让这个世界继续维持，谢川是必然不能死的。
不然就算是完成所有故事，铲除所以阴谋，到最后这个世界都会崩塌。
“我没有想起前九次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切因我而起，我...”
我会在这里一直看着你，守住这个你创造的世界。
哪怕我孤独的活着。
僵持不下中，李霜率先败下阵来。
“好烦啊。”她捂着脑袋蹲下。
李霜一直信奉的是能摆烂则摆烂，遇到事情就躺平。
可是现如今一件很重大的事情摆在自己面前，有关她的未来。
想去死以求躲避问题都被阻拦。
只能面对。
“干脆我再死一次算了。”
李霜说着又从袖中拿出匕首。
谢川连忙夺过，并且扔的远远的。
“你要想死，就先弄死我。”
“啊，那我要怎么办啊。”
摆烂之神李霜第一次遇到了不能摆烂的事情。
她不理解，明明连高考填志愿都能随便选，为什么现在不行。
（李霜随便填志愿是因为考得高，怎么填也差不到哪里去，小朋友不要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