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任务这个计划乃至这个系统都是用来蒙蔽自己的。
那系统的行为就能说清了。
可是如果顺着这个思路去想，那么就会有更多的疑点，这中间残缺地方很多。
李霜抬眸瞥向系统面板。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宿主完全没必要告诉谢川，何苦现在接受惩罚。”
“你不懂。”李霜摆摆手：“我自己一个人完成这个任务太艰难了。”说完，顺势躺在系统空间的地板上。
“江鸾现在明显对李免忧更来电，虽然我不记得这个李免忧在两人的关系里充当什么角色。”
李霜说罢，剜了系统一眼，对这个抹去自己记忆的东西表示鄙视。
“我没有帮手，只能创造一个帮手咯，经此一遭...”
李霜眸中精光闪过：“谢川就会成为我完成任务的最大助力，抱男主的大腿不比自己单打独斗强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霜扬天长笑。
“请宿主谦虚一些，填坑计划书还有百分之五十没有完成。”
“你那个计划书能不能再给我看看，我想知道剩下那百分之五十是什么。”
李霜眼前出现了一个弹窗，点开熟悉的小三角，抿唇看着跳跃的列表清单。
划拉了半天才发现系统这狗东西真的一点没给自己记录，前面的小方块一个对钩都没打。
“真的要这么残忍吗？我现在的处境都已经沦落到用苦肉计获取男主信任了。你这么对待我，于心何忍啊。”
“这个世界的任务并没有那么困难，不需要金手指的存在。”
李霜一阵无语：“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什么时候开始执行惩罚？”
“我们排在了094号位置，目前前方还有86人在等待，请宿主稍安勿躁。”
今天的系统意外的反常，带着一丝丝的人情味。
“这玩意还要排号！”
“看来你们系统是个很庞大的组织啊。”
李霜眼瞳微转，嘴角轻勾，既然发现了破绽就要继续挖掘下去。
“我们系统也是有管理局的。”
李霜点点头表示认同：“也是。但是你们系统不都是人工智能吗？有什么好需要管理的。”
“友情提醒，现在是人工台在为您服务。”
“人工？”李霜一激灵的坐起，围着面板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不同：“那你们人工的任务都是带穿越者接受惩罚吗？”
“当然不止，当一些世界濒临崩塌时，却没有宿主可以完成任务我们就会出动，充当宿主完成任务。”
李霜眯着眼睛：“也就是说，你之前和我说完不成任务这个世界就会被抹杀，是假的咯。”
系统静默。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李霜盯着那面板，目光仿佛能直达面板之后那人眼底。
“反正出了这里你也会抹掉我的记忆，不是吗？我关于这本书的部分记忆就是被你抹去了吧。”
那边不答，须臾后再开口已经不是机械的声音，转而一个成熟勾人的女声。
声音一出，李霜猛然从地上站起，眼里的震惊满溢，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片漆黑中唯一的光源。
面板的微光，打在她脸上，映衬的愈发苍白。
心里的疑问呼之欲出，转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工号001，喻瑾。”
“果然...”
李霜的双手自然的搭在身侧，手心已经冒汗。
眼里多了几分了然。
......
“到我们了，接受惩罚吧，李霜。”
“好。”
...
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醒来时一片茫然，循着本能撑着身体坐起，眼前闪过一大片绯色，肩膀猛地被人箍住。
抬头看去，这人的面庞被一片银白色面具遮去大半，一双好看的眸子盛满了不安和急躁。
下意识伸出手揉着他的眉头，心中围绕着不知名的的情绪，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别怕，我在这里。”
被眼前的人抱住，鼻尖是好闻的茉莉花香。
“李霜......”这人哽着嗓音道。
“李霜是谁？”
继而看了看四周，屋中坐着好几个人，却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也想不起自己是谁：“你们是谁？”
怀中的温度消失，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声音都在颤抖：“你...失忆了？”
李霜眸子雪亮，甚至带着几分天真：“我叫李霜吗？”
众人一片哗然。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江暮朝房里传来声音就都出来查看情况，推开房门就见江前辈瘫坐在地，抱着双眼紧闭失去意识的李霜。
江前辈说是联合比武留下的后遗症，众人都相信了这个说法，又因为不放心都选择在这里等待。李霜昏迷的不算久，醒来却是这副样子，如何不叫人唏嘘。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李免忧上前，声音弱弱的问道。
“姐姐？我年纪比你大吗？”李霜咬着手指关节，含糊不清的道：“我几岁来着？”
“这...”李免忧后退几步，不只是她，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李霜目光扫视一圈活像被雷劈了的众人道：“你们叫什么？”
李免忧眼泪根本憋不住，又不想让李霜看到，只好转过身去，不敢哭出声。
苏倾上前朝李霜行礼：“李姑娘，我是苏倾。”又指着身旁的几位一一介绍。
“至于你面前这位...”苏倾没接着往下说。
“我姓江，名暮朝。我是...你师父。”
谢川咬着牙说出这段话。
李霜笑的甜甜的喊了一声师父，谢川第一次不想应这个称呼。
往常李霜这么叫他，调戏居多，真诚偏少，尊敬完全没有。
现在叫起来却是带了十乘十的礼貌，完全就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李霜微微歪头，看着众人：“你们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是因为我吗？”
众人不语。
“虽然不知道我之前和你们发生过什么，但我除了不记得事情以外没什么感觉，你们不要担心。”
李霜安慰着众人。
李免忧哭的更凶了，大家相处这么长时间的，都把李霜当成朋友，现在这个局面，令人不忍。
“师父，我们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李霜尽管在这样情境下都能保证理智。
“调查事件。”
谢川努力保持平静，溃散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
“那我们接着去调查吧，虽然我没什么印象，但应该不至于拖后腿。”说着又看向众人：“可以吗？”
江鸾点头。
苏倾微笑道：“当然可以。”
余景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团和李免忧一起哭去了，此刻也抹着眼泪点头。
“大家回去准备一下，一刻钟后我们在门口集合。”江鸾道。
其实他们都没什么好准备的，这样说主要是想让李霜熟悉一下再走。
“那我们就先走了，一会见。”李免忧泪痕未干，还扯着嘴角和李霜说。
李霜笑意盈盈的点头。
不多时，房里就只剩谢川和李霜两个人。
谢川低着头，薄唇被他咬的死死的，口腔中泛着血腥味。众人都以为是联合比武的后遗症，只有谢川知道李霜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可是李霜说过不要自责。
一腔情绪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装在心里不断翻涌刺痛着每一个细胞。
“师父。我们也走吧。”李霜喊了一声。
谢川侧过头去不让李霜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闷闷的嗯道。
...
说是调查，但众人此刻除了店小二给的零星的几乎不能称作线索的线索之外一无所获。
“这位云公子，应当就是临城云府的云公子吧。”
苏倾开口。
“师弟知道云公子的来历？”
江鸾长剑佩于身侧，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行头。
“实不相瞒，我从前徒步去苍穹派，路过临城。这位云家还曾施舍过我一些干粮和碎银。之后想要报恩回来过，云家却已经是不复存在了。”
苏倾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余景几眼。
当年的事情余景当然不会忘记，他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就是从临城出去之后患病的。也是从临城开始，他和苏倾的命运才算正式绑在一起。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
李免忧开口问道，这问题其实也是众人都所关心的。
“去找那个道观。”
谢川冷冰冰的开口，这个信息还是李霜失忆之前所留给自己的。
“道观？”余景面上有些疑惑，一瞬之间又恍然大悟：“哦，是因为云初弦喜欢的那个道人是吧？”
谢川应了一声，也没同意他的说法。
“那我们就赶紧动身吧，天马上就要黑了。”
苏倾说着，本着有困难找群众的心理，几人找了个看起来很面善的老大妈，又是一连问了几个人，得到的回答都是。
-----没有道观。
再不知道问了第几个人之后，李免忧泄气了。
这样的结果真的让人不禁怀疑，这个道观到底存不存在？
可是...
众人每问完一个人得到一个否定的结果之后，都不经意的会看向顶着江暮朝身份的谢川。
毕竟这个方向是江前辈提出来的，碍于江暮朝的身份众人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的问着路人。
“这个道观真的存在吗？”
这群人里面，能这样公然开口质疑江暮朝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李霜。
余景这个胆子大的也跟着小声应和：“是啊，这个镇子就这么大，我们也差不多逛了一圈，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
余景对上江暮朝冷淡的眼眸，有些气虚，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