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此时的姜府一派和乐,老夫人盼姜和暖回来和盼星星盼月亮没有区别,自从那日差人去陆府送口信说记挂五丫头,姜和暖当日便打发人来信说明日就回姜府,可让姜老太太一阵激动,心想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亲人那有隔夜仇,原以为这五丫头会因为自己瞒着将她嫁到陆府的事情生气,如今总算可以放心了。

    姜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了,心里算盘打的精着呢?姜余如今可是陆党的人了,同姜和暖的关系可不能生疏了,如今的姜和暖可是她心中顶顶重要的孙女。

    “宝珠啊,你去把东院收拾出来,给五丫头住,这次她出嫁后第一次归家,我想她想的紧,打算多留她住两天,对了屋子里的东西你看看都换下来,去拿了库房钥匙从库房里挑,要记得挑好的,贵的。”

    姜老夫人对宝珠絮絮叨叨交代了不少,宝珠哪里不明白姜老夫人话里的意思,一一应下,拍着胸脯保证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因着老夫人重视,宝珠不敢怠慢,指挥者小丫头并几个婆子连夜将东院收拾出来,就差没扒了房子重建了。

    像当初出嫁的姜和雅回门都没这待遇,这事要传到姜和雅耳朵里,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

    一大早姜府上上下下一干人等都在老夫人院里等着这个回门的姑娘,除了久病在床的吴兰月,自从姜和嘉出事情后,她的病就没好过,三天两头头痛胸闷,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因着她这个不中用的身体,苏姨娘在府里的存在感是越来越高。因着吴兰月身体不好,也不在管家了,以前大房外放时,华京中一应事宜都是交给二房太太处理,眼下吴兰月要养病,苏姨娘本跃跃欲试想掌控管家权,姜老夫人哪里能如她的意,直接一句话将管家权交还给了二房夫人。

    苏姨娘本就心气高,忍了好些时日,早就不想忍气吞声了,找不了姜老太太的麻烦,就想方设法给二房使绊子,二房孙夫人本就是个老实和善的性子,哪里是苏姨娘的对手,已经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孙氏本就性子和善,又素来怕麻烦,去找了几次姜老夫人隐晦的说想交出管家权,都被姜老夫人推诿不应,可愁死她了,今日正好趁着一家人都在,她打算再提下这件事情,管家这半个月来她头发都熬白了。

    只是孙氏还没来的及开口,府里的小厮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陆府马车遇刺,陆相身受重伤,已经打道回府了。”

    “什么?!”姜余站了立刻起身,因着动作太大差点打翻桌上茶盏,今日为了姜和暖归家的事情,他特意休沐一天在家里等着她上门。

    “我的孙婿有没有事情啊。”姜老夫人捂着胸口,一脸担忧。

    “重伤是多重的伤?可有性命之忧?”

    小厮被两人一顿乱问,慌张极了,他也只是得了这个消息,至于其他的细节是一概不知的。

    “小的不知。”

    “哎呀,还不快派人去陆府守着,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姜余急急的吩咐道,小厮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一路飞快的朝陆府赶过去。

    此时的陆府并不见慌乱,下人们有条不紊。只是府中幕僚们皆是面色凝重,守在院外来回踱步。

    “如何?”一向冷静的方知白拉着大夫的胳膊,着急的询问。

    这已经是第三个大夫了,前两个都看不出来这是中了什么毒。

    那大夫惶恐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才学疏浅看不出来。”

    姜和暖站在床边,陆新霁面色如常,先前发黑的嘴唇已经恢复如常,看不出什么异样,她都要怀疑到底是不是中毒了,因为现在的陆新霁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一个看不出来算了,这都是找来的第三个大夫了,这三人在华京也算小有名气的名手,仿佛商量好似的,都说看不出来什么毒,她们要是在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可就太傻了。

    正在这时,陆新霁身边处理杂事的管家宝明推门进来。

    “陛下派了太医过来,已经进府了。”说罢,罗宜带着太医就跑了过来,罗宜是武将,拉着那太医的衣袖,大踏步而来,那张太医喘息粗气,额头冒汗。

    张太医顾不上休息,他是领了皇命而来,在宫里的时候陛下就下死命令了,若是右相大人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用回宫了。

    张太医探了探陆新霁的脉象,一番检查后,沉吟片刻道。

    “此毒名为十日尽。”罗宜听后大喜,“既然已经知道所中何毒那可有解法?”

    张太医摇摇头。“你们有所不知,这十日尽是还有一个名字叫妒后,此毒出自元应帝的淳安皇后,元应帝一生子嗣薄弱,后宫嫔妃经常离奇死亡,这一切都是因为淳安皇后,她自幼通识药理,喜欢钻研医术,机缘巧合之下造出此药,如内服此毒,则陷入昏迷,时睡时醒,十日之后气绝身亡,完全看不出中毒的样子,只以为是突然生了怪病,若是外用,则会伤口嘴唇先是发黑,半个时辰后恢复如常,就如同陆大人这般。”

    “张太医,你说这么多,此毒可解否?”罗宜着急的问。

    张太医摇了摇头,这毒他解不了,但不是全无办法。“淳安皇后死后此毒也随之消失,若说世间谁能解此毒便是淳安皇后了。”

    “张太医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罗宜忍不住埋怨,淳安皇后已经死了,张太医这意思不就是天下无人可解此毒了。

    “非也,淳安皇后出自东郡崔氏,张太医的意思是能解此毒者非崔家人不可。”方知白说罢张太医点点头。

    “正是。”司徒明远能派他来陆府,便可以看出张太医是皇帝的人。如今陆新霁如此得司徒明远看中,张太医对陆新霁一派的人自然毫无保留。

    “居然是东郡崔氏下的毒,我说那些大夫怎么一个个支支吾吾的,根本不是什么才学疏浅,是根本害怕得罪东郡崔氏,谎称看不出来,好置身事外,这些士族自诩清高行事未免太下作了!”

    姜和暖听了这话心道不知道还以为罗宜指桑骂槐呢,你们陆相的手段和那些士族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

    “眼下两相之争愈演愈烈,崔家定然是想除掉右相的,只是我觉得此毒不一定是崔家人下的,这毒指向性如此明显,很容易查到下毒之人是谁?他们为何不选一个一击即中当即毙命的毒药,用此毒反而是留了一线生机,不似崔家人的做法。”方知白分析的句句在理。

    姜和暖也有同样的感觉,她不了解崔蕴枝还有其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统领如此大一个家族,又手握大权,行事不应如此。

    “这就像是明摆着告诉我们刺杀下毒谋害陆大人的是崔氏。”方知白说罢看向姜和暖道。“要想知道是不是崔家人下毒很是简单,劳烦夫人亲自去趟崔府,讨要解药。”

    “我去?”姜和暖以为自己听错了。

    “夫人去再适合不过了,我们去崔府说不定大门都进不去,人家定然不将我等放在眼里,而且夫人同崔公子有些交情能说的上话。”方知白对姜和暖解释道,前面说的还算正常,后面那句有些交情让姜和暖听着有些刺耳。

    “即便不是崔家人指使的刺客,那他们难道就会给解药?崔家人定然是想取他性命,如何会给我解药。”姜和暖的担忧不无道理,崔家人想要陆新霁的性命,怎么会救他呢。

    “夫人你想崔家人难道不想知道谁借此毒在背后陷害崔家兴风作浪,不揪出这个人崔家人能放心?大人毕竟是右相不是一介布衣草民,若他身死定要有人为此事负责,首当其冲正是崔家,知白求夫人一试。”

    方知白说罢便跪了下来,罗宜见他跪也紧随其后,宝明也跟着跪了下来。

    姜和暖扭头看了看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陆新霁,认命般的闭上眼,她想救他的,她不想他死在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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