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陆新霁的出现让姜和暖心乱如麻,不知怎的,她对陆新霁就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惧怕感。

    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着,一夜睡的辗转反侧,之橘起来看了她好几次,以为她夜里起烧了。

    “我没事,你睡吧。”姜和暖对之橘说,她们明日一早就会启程去怀远,她现在巴不得立刻查清这件事情,然后回华京。她睡不着之橘怎么可能睡的着,明早起来两人肯定都没精神。

    “我去给娘子倒杯水。”桌上的茶壶中的水已经凉了,之橘拎着茶壶去客栈后厨打水。

    之橘刚走没多久,房间的木窗不知怎的突然打开,呼啦一声,吓的姜和暖一激灵。

    夜里的风还是很冷的,姜和暖轻轻下床,走到窗边想去关窗,突然感觉眼前一阵银光闪过。

    一黑衣蒙面刺客手握长剑从窗下蹿出来,手中剑直冲姜和暖眉心而去。

    姜和暖还没反应过来,不知哪里飞出来一枚暗器将那人手中剑打偏,本来直冲眉心的剑一偏,姜和暖只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一划而过,接着一股疼痛从脸颊传来。

    房顶上下来了另外一人,将那蒙面刺客踹翻下去,两人缠斗在一起,一阵刀光剑影。

    姜和暖无暇看楼下打斗的两人,她伸手摸了摸右脸,指尖一片鲜红。

    打斗声惊动了客栈其他人,崔蕴枝身旁的暗卫纷纷加入战局,崔蕴枝也提灯出现在楼下。

    黑衣刺客渐渐不敌,被围困到角落,几次想逃都被逼退。

    姜和暖在窗边看着下面,她看得出来,暗卫没下死手,估计崔蕴枝是下了令要活的。

    姜和暖看着立在不远处的崔蕴枝,崔蕴枝似有感觉,一抬头与她对视,她看崔蕴枝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推开了旁边的降香,径直冲入了客栈。

    没多久,姜和暖的房门就被推开。崔蕴枝两步急切的冲到她面前。

    “你,你受伤了?”

    他皱着眉头,崔蕴枝的手抬了起来,似乎想伸手确认姜和暖脸上的伤,但似乎觉得不妥,一时间不知道要将手放在哪里。

    “我没事。”

    即使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比起命丧剑下,破个相也不算啥。

    “我立刻让人请大夫来。”

    楼下缠斗刺客突然将刀横向自己,黑泗早有准备,直接飞出暗器,可没拦住随后刺客脖颈处喷涌出大片血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姜和暖看着那刺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今夜来刺杀她的人,除了陆新霁还会有谁。

    草晖堂的张大夫在睡梦中被拍门声惊醒,心道可能谁家的了急病了,忙穿好衣服拿这药箱去开门,刚打开门,看到两个大汉立在门口,仿佛两尊门神。

    “得罪了。”其中一人说完,抓起张大夫一跃上屋顶,狂奔而去。张大夫只觉得天旋地转,嘴里灌了一路的风。待到客栈,脚步虚浮,险些没站住。

    “姑娘的脸要做好准备,可能会留疤。”张大夫小心翼翼的说,他的头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

    听了大夫的话,崔蕴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张大夫那里不明白,看了看四周带刀的护卫,忙改口道。

    “只是可能,可能,但要是好好养养,好好养养也能恢复如初。”他说的勉强。

    “多谢大夫了。”姜和暖道,刺客那一剑从她右眼下划过,虽然止了血,但还是红红的看起来有些狰狞。

    送走了大夫,之橘红着眼睛一抽一抽的。

    “娘子。”语气里尽是自责。

    “我没事,命不是还在吗?没多大的事情。”听姜和暖这样说,之橘心里更难受了,早知道她就不出去打水了,就在屋里保护娘子,娘子就不会受伤,不对,她根本不应该缠着娘子一起来,如果不是她死缠着娘子要跟来,来的就是之桃,之桃那么聪明,肯定能保护好娘子,这样一想,眼泪又哗哗的落下。

    连平日里不待见姜和暖的降香眼里多了一丝怜悯。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年纪轻轻的破了相,还是个庶女,在家里不受宠,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们先出去。”一直坐在不远处的崔蕴枝开口道,屋内的几人互相看了看,都退了出去,之橘犹豫了一会,也被降香半拉着出去了。

    崔蕴枝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姜和暖面前,姜和暖看他面色凝重,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

    崔蕴枝看了眼姜和暖,启唇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

    “你不必对我怀有自责之心,陆新霁会想杀我也不全是因为你托我查案这件事情,我早在静宁县时就得罪了他。”

    “你放心,不会在发生这种事情了。”崔蕴枝郑重的说。就像对她许下了什么重要的誓言一样。

    “你如此肯定是陆新霁?”崔蕴枝问道,姜和暖点点头。

    今夜定是他派人来刺杀自己,不论是之前在静宁县还是现在自己陪崔蕴枝查旧案,都是在得罪他,他不可能直接动手杀崔蕴枝,毕竟东郡崔氏可不是吃素的,但她就不一样了,看来,这个案子不是那么好查的。但她不准备放弃,陆新霁,你给我等着吧。

    “是我对不住你。”若不是自己让她来查案,她怎么会受到这种伤害。

    “我都说了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已经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崔蕴枝还待说什么,意识到的确很晚了,他留在她房间有些不妥。

    “你好好休息。”

    “嗯。”

    次日一早,崔蕴枝念着她脸上的伤本想休息几日在走,姜和暖自然不同意这样耽误时间,因为张大夫说不能见风,她让让之橘一大早给自己准备了帷帽和面纱。

    崔蕴枝也不在多说什么,很快收拾好,车夫牵了马车来,之橘正扶着姜和暖上马车。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她下意识扭头,隔着层薄纱,看到不远处的街角,有几人骑在马上朝这边来。

    之橘看姜和暖不上马车,顺着姜和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两名看起来像是护卫的人。正慢慢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娘子?”之橘轻轻唤了一声。

    姜和暖慢慢收回目光,上了马车。

    崔蕴枝身旁的护卫都紧盯着那慢慢靠过来的男子,黑泗眯着眼睛盯着他们,那两名护卫双手带的护腕和昨夜刺客手中的一模一样。可见来人连遮掩都不愿意做,就差没拿着刀大喊就是我昨日刺杀的你们了。

    “崔公子。”来人正是陆新霁,他似笑非笑的冲崔蕴枝打招呼。

    崔蕴枝毫无反应的看着他,收回了目光,丝毫没有要和他打招呼的样子。

    陆新霁抬腿下马,黑泗的手已经朝腰间探去,陆新霁却朝姜和暖的马车走去。他伸手想去掀开车帘。被崔蕴枝抓住双手。

    陆新霁眉头一挑,颇为不耐烦的看了崔蕴枝一眼。

    “崔公子真有闲情逸致,外出查案,还美人在侧,好不快活。”

    “陆大人慎言。”

    陆新霁想收回手,奈何崔蕴枝抓着他的手没有要放的意思。崔蕴枝虽说不会武功,但从小锦衣玉食,人养的很好,姜和暖在静宁县初见陆新霁的时候觉得四个字就能形容他苍白无力,看起来骨瘦如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像是随时都能晕过去一样,虽说现在的陆新霁比以前看起来好了不少,两人虽说都不会武功,但单纯比力气陆新霁还真拧不过崔蕴枝。

    陆新霁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崔蕴枝身旁的黑伍左手也已经将刀抽出了半寸,仿佛下一秒两方人马立刻就能打起来。

    “陆新霁,怎么,今天屁股还疼吗?”马车里传来姜和暖调笑得声音。

    她昨晚那一脚刚踹在陆新霁的屁股上,左右她已经被陆新霁列入追杀名单了,横竖都已经将他得罪死了,也不在乎这多刺他这一句。

    姜和暖的声音刚落,陆新霁有些沙哑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怎么,姜小姐的脸难道不疼?”陆新霁刚说完,崔蕴枝捏他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崔公子走吧,不要与他计较了。”

    “姜小姐这么不待见我,不过恐怕这一路你时不时的都能见到我。”

    “陆大人知道就好,你非要做那惹人嫌的人我有什么办法。”

    陆新霁当然不是说着玩的,他这一路就跟着崔家的马车后面去怀宁,路上歇脚也都离他们不远,就跟那烦人的苍蝇一样,老是围着你转。

    崔蕴枝与姜和暖在在一处茶棚休息。

    “你说这陆新霁是被皇上赏识的?”

    “嗯,皇上不知怎的与陆新霁相识,想直接授予他官职,当时朝中大臣不少反对,皇上将他放在大理寺,他上任第二天,就抄了两位大臣的家,直接先斩后奏,夷其三族,朝中在无人说什么。”

    “他这样做!没人拦他?”

    “拦?他这就是要杀鸡儆猴。”

    姜和暖面色凝重。崔蕴枝看到后以为吓着她了,忙放下手中茶盏道。

    “放心,我会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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