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宁县

    因着冬日雪大路滑,走的格外缓慢,之桃没怎么坐过马车,路上吐了好几回,姜和暖倒是没什么事情。

    “你怎么比娘子都金贵。早知道带之橘出来了。”芳妈妈不快的看着之桃,看她的样子别说照顾姜和暖了,姜和暖可能要反过来照顾她了。

    “实在对不住妈妈了,我没坐过马车。”

    “没事,吐出来就舒服了,等过几天适应了就好了。听二哥说丽阳那段到清城的水路可能因着结冰走不了了,咱们一路都要坐马车过去的。”

    听了姜和暖说的话,之桃脸都绿了,觉得胃里更酸了。本来想着在忍忍等到走水路的时候就好了,没想到这一路竟然都要坐马车。

    姜文义身旁的仆从过来对姜和暖说。

    “五娘子,二公子让我来告诉姑娘说看这天可能还要落雪,前面三里地就是静宁县,咱们在县里住一晚,明日在出发。”

    “好。”姜和暖面上看不出什么,答应了下来,心里却忍不住想,这姜文义也真是,走走停停的,今个要下雪,明个要下雨的,本来应该都快到许州郡了,结果现在还没出会州郡。难道他这样拖拖拉拉的,就不用去清城了吗?

    入了静宁县,姜文义找了家客栈。小二殷勤的迎了出来。小二笑吟吟的,姜和暖看他额头上一块青紫跟被谁打了一样。头上带顶小帽子,不过没遮全。

    “客人住店?”

    “嗯。”

    “那快里边请,外头天冷。”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姜和暖又看到他露出的手腕也有一片青痕。

    现下刚过年,客栈生意清冷,不止这一间这个时节的客栈大都如此。没什么事情很少有人外出,姜和暖路上遇到的大都是贩货的商户。这些货夫很少住客栈都是随便哪里一凑合。

    “福子,兴业从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吃的油头大耳的。

    “没见着少爷人。”

    “这混小子,你晚点时候出去找找。”

    “哎掌柜的,马上就去找。”被叫福子的小二连连称是。说着带着姜文义和姜和暖继续往大堂柜台走过去。

    里面坐着一个年轻人,很瘦,病态的白像没见过太阳一样,他眉梢细长,眼里还有血丝,唇无血色看起来有些瘆人。但是长的挺好看的,一白遮百丑嘛。

    他面前放着帐本。握着笔的手很细,骨头都看的清清楚楚,偶尔还止不住咳嗽两声。待靠近了,姜和暖闻到一股草药味。

    姜文义和他说好要几间房后,递钱过去的时候,姜和暖看他伸手接钱的胳膊露出的细细的手腕上也有几条伤痕。心下好奇,难道这客栈老板是个脾气不好的,喜欢打人出气?

    另外一个小二带着姜和暖先去了二楼的房间。

    “刚才收账的那位是?”

    “哦,是我们老板儿子。”小二回答道。

    房间挺大,不说布置的多好,但很干净。但一大就显的房间冷飕飕的,再加上北方的冬日比在南方的华京要更冷冽一些。

    芳妈妈先去问小二要了炭火来暖暖屋子。

    姜和暖站在二楼楼梯旁边的过道上等着姜文义。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姜和暖扭头看去,却没看到姜文义,楼梯上先上来两个护卫装扮的人,那两人瞪着姜和暖看,跟在两人身后上来一位公子。姜和暖看到那两个护卫瞪着自己本来是想转过身去的。待眼角撇到那穿着一身青衣的长袍公子,头就转不过来的。

    就是那种让人呆愣在地的长相和风华气度。芝兰玉树,光风霁月。

    那男子径直从姜和暖身边过去,仿佛都没看到她。

    看看自己身上翠色的斗篷,大家都是一个色系的,怎么人家穿那么好看。原来这世间真有那种嫡仙般长相的人,眸如流水,鼻如远山。

    妈妈,我恋爱了。

    待人走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涌入了姜和暖的鼻子。姜和暖猛吸一口,做了三次深呼吸。继续等姜文义上来。

    姜和暖想起前世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什么是男神,就是那种你看一眼就觉得这辈子和你鸡毛关系都没有的男人,刚才过去的那人就给了姜和暖这个感觉。

    姜文义带人上来后,看到姜和暖现在过道那里。

    “五妹?你怎么不在房中。”

    “二哥,我想与你说些事情。”

    “那我送你回房。”

    姜和暖点点头跟着姜文义去了自己的房间。芳妈妈已经把炭火生好了,屋子里已经有了丝丝暖意。见姜和暖和姜文义进来,芳妈妈带着之桃退了出去。

    “五妹要说什么?”姜和暖一路都安安静静的,突然说有事情要和他讲,他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

    “二哥知道,尤婆子是老夫人的人吧?”姜文义点点头。

    “二哥咱们这一路的事情回头回了华京尤婆子都会和老夫人说的。”姜文义也不是个傻子,姜和暖话说到这里,姜文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脸上浮现出几抹怒色。颇为不平的说。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怎么不让大哥去,就咱俩小辈,小辈也就算了,我是庶子,你是庶女,到清城指不定受人家什么白眼呢?”他话里话外藏不住的怨气。

    “二哥心里知道就行,万万不可在外面说。”姜和暖顺着姜文义的话宽慰了他几句。平日里在府里很少与前院的人有接触,但这一路上姜文义还是挺照顾她的,很有当哥哥的样子。

    “我知道,你也早点休息吧,明个一早我们就赶路。”

    姜和暖点点头,送了姜文义出去。

    天快黑的时候,姜和暖要之桃去要些热水,之桃去了好久也不见回来。正要让芳妈妈去看看的时候,之桃黑着一张脸回来了。

    “就没见过这样的!”

    “怎么了?”

    “客栈里的小二说,二楼另一位客人要热水派了手下就守着厨房,烧开一锅抬走一锅,先前就听说他们用热水把那客栈屋里屋外都擦了两三遍了。不知道要这么多热水什么用!而且他们这客栈也不行,我在那厨房看到烧火的柴火看起来都湿漉漉的,耽误人的事情。”

    客栈就住了两队客人,除了她们自己,姜和暖想着就是在楼梯旁边遇到的那些人了。

    “罢了,说不定是哪个娇气的贵人。随便打些凉水过来洗漱吧。”

    “天这样冷,凉水怎么行。我再去看看,能不能匀一壶出来。”

    “不碍事,左右明个就重新出发了,你没看到另一群人栓在院子里的车马,别没事惹了人家,一盆热水而已,凑合就行了。”

    姜和暖估摸着另一对人马就是今日自己见到的那名看起来颇为华贵的公子了,看起来就大有来头的样子,还是不要惹事生非了。

    见姜和暖这样说,之桃也不说什么,去打了盆水端了进来,冷水刺骨,激的姜和暖一个哆嗦。就这样勉勉强强的洗漱好,姜和暖就上了被窝。想着姜文义听了自己的话,估计接下来的路程会快一些。

    而隔了好几间屋子的另一间客房。两个穿的比姜和暖还好的貌美女子,正往木盆里倒水。

    “这静宁县小地方,买不来乌金炭。今晚就要委屈公子了。”

    “阿魏胡说什么呢?别说乌金炭,你就是去前头许州郡府也很难买到银丝炭,更别提乌金炭了。”

    “公子鼻子金贵一点也不能熏劣炭。”

    两人将水倒好,屋里慢慢起了层层薄雾。榻上一个男子乌发还没绞干,手里拿着一卷书。湿漉漉的搭在半敞着的衣袍上,露出大半个锁骨,一派好风光。

    第二天姜和暖刚穿好衣服,芳妈妈就急匆匆的过来告诉她,可能今日走不了了。

    “为何?”

    “真倒霉!这客栈昨个夜里死了人,知县已经来了。听说什么昨天在客栈里的人都有嫌疑,事情没查清楚前不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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