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直到走进器材室，余乔的声音始终没停过。
宋年心里也是苦哈哈，还是坚持安慰着余乔：
“好了好了，搬一次就可以啦”
器材室因为位置朝阴，晒不到太阳，进去的时候能感受到些许阴凉。
这让人心头的浮躁稍微退去一点，余乔也总算是安分下来。
她环视了一遍屋内，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扭头对着宋年说：
“我们搬体操垫吧，省时省力”
宋年也同意这个想法，随手拖了个体操垫出来。
“哗啦——”垫子落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得赶快点了，人越来越多了”宋年压低声音道。
余乔抬头看了眼，发现器材室多了好几个班的学生。
她们没敢再继续呆下去，余乔接着体操垫的尾端，小心翼翼的躲着人群，跟在宋年的后面。
13.
因为刚刚在外面晒了那么一会儿，宋年出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眩。
这时，一位男生急匆匆跑了过来，猝不及防的，宋年被他撞了一下肩膀。
一切发生的太快，只感觉到肩膀的疼痛，她闷哼一声。
眼前一黑，宋年踉跄地退后了几步，在即将失去平衡倒地时，她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了她。
她终于得以喘口气，等她站好，那双手又收了回去。
宋年转过身去，刚想道谢，抬眸一看正好对上那人的目光。
狭窄的走廊里，男生插着兜，因为身高原因，她不得已仰望对方。
林乐言那双淡漠的眸子此时正凝着她。
宋年心头跳了一下。
耳旁的话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一切，都好像球场那一瞥一样，时间又一次暂停了。
愣神片刻，她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谢谢”话音刚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林乐言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错愕。
宋年眨了眨眼，却发现他还是那副居高临下的表情。
“有没有事？”余乔的声音打断了她，她回头就看见余乔担忧的神色。
殊不知，她回头的这一会儿，林乐言眼帘微低，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喉结滑动了一下。
“没事吧？同学”刚刚那个撞了她的男生也走了过来，语气带着歉意。
因为有关校草，原本行走的学生都纷纷停了下来。
他们绕着宋年等人围成一个圈，甚至有的人被挤了出去。
“……没事”
宋年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观望，尴尬了起来，下意识扯了扯余乔的衣角。
她的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林乐言的视线。
于是他抬头对着人群冷冷的说道：
“你们堵在这里干什么？”
莫名的，学生们感觉心头一股压迫感，有些学生已经低头走开。
见人群没有一开始那么密集，宋年松了口气。
她也知道，这归功于谁。
她对林乐言又道了一次谢，这一次，她看见了林乐言那黑如潭水的眼眸和纤长的睫毛。
“谢谢你”
不知道有没有人夸过他眼睛很漂亮。
宋年心想。
林乐言‘嗯’了一声，表情冷若冰霜。
宋年感觉他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她并没有在意太久，转身和余乔直接离开了。
等到了拐角处，她又停下来，回头望过去。
林乐言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
她就此与他视线交错。
他没想过宋年还会回头，纵使是这样，他依然无动于衷
俩人就这样隔着几米的距离对望。
一秒，两秒，三秒……
谁都没有躲开。
宋年被他盯得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
而在余乔即将发现他俩的情况时，林乐言这才慢悠悠地收回视线。
14.
余乔看了眼面前人来人往的走廊，又看了一眼六神无主的宋年。
“你刚刚在看什么？”
宋年抿了抿唇，强行压下心里疯狂冒头的情绪。
“没什么……我们走吧”
余乔没有注意到她言语间的不自然，看了一下腕表，抬头严肃道：
“时间不多了”
她们没再继续聊下去。
余乔这次和宋年互换了位置。
“待会再被人撞了就麻烦了”余乔是这样解释的，宋年倒是无所谓。
15.
临走之前，宋年又用余光瞟向林乐言刚刚站的位置。
空无一人。
意料之中的结果，宋年垂眸，指尖因为收紧力气而有些泛白。
16.
出了操场之后，余乔欲言又止。
“刚刚那个，是林乐言吧？”
她显然憋了一路，犹豫半天才说出。
“你知道吗，他刚才一直在看你”
她语气中参杂着明显的震惊。
宋年原本还魂不守舍，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清醒了。
但不过几秒，她又觉得不可置信。
他怎么可能会一直看她呢？
“没有吧？”宋年弱弱的开口，内心却期望着那个相反的答案。
“我不可能看错的”余乔见她这副不自信的样子，声音反而更加坚定。
宋年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余乔是不会骗她的。
可是……他又为什么会一直看她呢？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宋年想来想去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17.
体测过后，转眼间就进入了紧张的期末氛围。
宋年最后还是选了全理。
原因无他，她理科成绩比文科成绩好。
还不是一般的好。
不管是初三还是高一，她的理科作业一直都评为班里的模范作业。
余乔多次追问过她，到底是什么促使她学下去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兴趣，又可能是天赋。
反正这些现在来讲并不重要。
18.
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如果没有备考这项任务的话。
不过。
她在课间刷题的时候，偶尔能听见隔组女生的八卦。
“我就说，林乐言他果然是选理吧”
“怎么帅哥都选理呢？”
林乐言，这个名字如影随形地贯穿了她的高一。
不管在哪里，她总能听见和他有关的消息。
她把这些现象归咎于他是校草这个身份上。
可现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是在每次月考后，下意识的在成绩排行榜上寻找他的名字。
还是每周的升旗仪式上，下意识的瞄向他的身影。
又或者，是总看见他孤身一人时，内心下意识的苦涩？
这些表现，真的只是单凭这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的吗？
她被这些问题困扰了许久。
直到余乔问她为什么去食堂老是点茄子焖面这道菜的时候。
她才如梦方醒，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他迷蒙的感情——
茄子焖面，是林乐言经常点的一道菜。
还是从她多日的观察而知。
说到底，一切都是寻有可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