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失望的女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身后跟着的一群男的，这会已经愣在原地了。
他们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包厢里的两个人能搞到一块去，明明之前看两个人都没什么。要是他们早知道，肯定会帮忙拦着，遮掩一下啊。
他们这样的想法也不能责怪，某种程度上来说人之常情。许多人知道朋友这种事的时候，第一反应估计都是会这样。
女人看到印着口红印的杯子时更是怒火中烧，
“还嘴对嘴的互相喂酒了是吧？”
她忍不住拿起杯子往两人身上泼去。
媛真这会已经从安静身上下来，站在了旁边。安静看到飞来的酒水立马挡在她的前面，酒泼了他一身。
“hana，够了，不关她的事”。
偏他这种维护的姿态让hana更不爽，更是想一个杯子砸过去。
申冬甲立马伸手捏住了她的手，场面一时间也是有点滑稽，他一只手捏住哈娜的手，另一只手还在握着媛真的手。
Dok2和朴縡范、郑基实等人使着眼色，暗示着快想办法啊。
两人眼神反问他，你有什么好办法，目前那么尴尬的局面。
倒是beenzino小声地说了句，“要不你们谁假装一下是她的男朋友，告诉哈娜是她误会了”。
这个办法绝，一旁的loco、elo等人听了都觉得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吗。
李星禾看着被申冬甲牵着的媛真，却是一下子想起了之前那次在club，冬甲哥搂着媛真腰的事。
他眼神看向媛真，媛真刚好也看了过来，他眼神示意要不要他帮忙过去把她带出来，却见女孩狡黠的冲他眨了眨眼。
媛真从刚开始就没有说话，主要一开始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感受着女人不停的眼刀和骂声，媛真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有女朋友啊？
还被当场抓包，闹得那么难看，没意思，她在心里想到。
眼看男人就要控不住场的样子，媛真想还是她来吧。
“欧尼，你误会了。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跌倒，冬甲哥扶了我一把，我那会刚准备起来，你就进来了，所以误会了。”
反正他们进来的时候，他俩已经亲完了，而且那会她的确准备起身，这么说也说得通。
主要她的声音丝毫不见慌乱，完全没有睁眼说瞎话时的心虚，还有条不紊的，一下子就容易让人产生信服。
申冬甲看她的眼神都格外不同起来。他在想，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看起来长得温柔文静，内里却是隐藏的叛逆和诱惑，就连说起这种鬼话来，眉头都不皱一下。
哈娜当然不相信，她又指着有口红印的酒杯问怎么回事。
“那个杯子是我喝的，冬甲哥的杯子是另一个”。
本来包厢肯定就不会只有一个杯子，酒瓶旁边的确还有另一只杯子，里面也斟了酒。
两个最大的问题都说得过去，哪怕哈娜心里再不信，脸上都好看了不少。
媛真有心再让大家体面点，她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那一群男人，说了句，“而且我有男朋友”。
她冲他们使了眼色。
没想到的是，这群男人也没用。
“我是她男朋友”。
朴縡范和郑基实异口同声地说了同一句话。
媛真无语了，一群还想着帮忙打圆场的男人也无语了。
这一下子就让哈娜笑出了声，她话有所指又带点讽刺地说，“原来你那么受欢迎啊”，她又看向申冬甲，“就是不知道你是第几个”。
媛真本来也有点烦了，但想着好人做到底。
她眼睛一闭，随手在朴縡范和郑基实之间指了下，睁眼发现指到了朴縡范。
她就在众人的眼光中，走到朴縡范身边挽上他的手，“这个是我男朋友”。
而后，她看向郑基实，“我的确很受欢迎，基实哥是我痴情的爱慕者，随时等着上位想当我的男朋友。”
一下子成了媛真舔狗的郑基实：？？？
gray和dok2、loco他们已经在很努力的忍住不笑了。
倒是看了一大出戏的海率忍不住问了crush，“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男朋友啊？”
媛真下一秒就在朴縡范吃惊的眼神中直接亲了下他，“这下欧尼觉得没问题了吧？”
其实某些时候，女方心里也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女方会装傻来维持现状，所以只要表面上过得去，可能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回去的时候，是朴縡范送她回去的，郑基实和李星禾也坐同一部车。媛真坐在副驾驶，他俩坐后面。
想起刚才的事，几个男人都有点欲言又止，还是李星禾和她熟点，直接问了，
“你和冬甲哥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就只是一个吻而已，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后面会……”
媛真自己还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呢。
其实他们都是欢场常客，这种事也见怪不怪。
朴縡范倒是笑了下，他的确没怎么把这个事放在心上。
“你啊，人不大，搞出的阵仗那么大”。
今晚的事如果有个好事的传出去，估计都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那这也不能怪我啊，我还是未成年呢，你们怎么不去说冬甲哥？”
媛真也不客气，直接就拿他们之前说她的话说了回去。
几个男人一下子有点沉默，她这话没说错，她是未成年，the quiett看起来更禽兽点。
突然开始下雪了，看着窗外飘零的雪花，媛真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
她按下车窗，伸手去接雪花，她的头发没有扎起来，风吹乱了她的发，她回眸一笑。
“你们快看，下雪了”。
雪花随着风飘落在她的鼻梁，还有她的手腕，她笑得很漂亮，单纯的为下雪而开心，温柔的眉眼像莹莹生光的珍珠，温润而细腻，她总有她的姿态，哪怕此时是少女的天真。
只是雪花的白对比她手腕上的淤青看的着实难看，三个男人都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郑基实和朴縡范说了声，“等下路过药店的时候停一下吧”。
媛真还有点不懂，“去药店干嘛？”
李星禾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傻子，你手腕上的痕迹不需要涂点药啊？”
媛真这才低头看了眼，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药是郑基实买回来的，他上车就直接对着前面的人说，“把手伸过来”。
媛真乖乖听话，想着反正有人帮自己上药。
李星禾和郑基实一人帮她涂一边，因为想着要让这淤青散开，两人涂完药后都使劲给她揉了揉，把媛真疼的直呼“疼疼疼，小力一点......”
看她疼的眉头、脸蛋都皱起来的样子，朴縡范忍不住笑了，搞得媛真没好气地瞪他。
“不大力点帮你揉，你这淤青怎么散的开？”
郑基实弄完后，没好气的弹了下她的额头。
媛真也不恼，他没用多大劲，而且还很耐心地告诉她，哪个药外用，还给她买了头晕的药。
媛真不由得感叹了句，“基实哥，你真好”。
说起这个郑基实又有点来气了，“是啊，毕竟我可是你的痴情爱慕者呢，随时等着上位当你男朋友，不积极点怎么可以？”
他语气里带点嘲讽，的确在想着女孩那个时候是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鬼扯出那些话。
一旁的朴縡范也有同感，刚想开口，媛真就看着他，“你这个“正牌男友”要被比下去了欸”。
朴縡范立马就接，“那我现在不是送你回家了吗，要不你就立马把我甩了，让基实哥上位”。
反正大家都是口上花花嘛，谁不会。
李星禾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们笑，临末插了句，
“那冬甲哥怎么办？”
媛真眼睛都不眨，“那要不等我真的和冬甲哥有点什么了，让他也叫你一声师傅？”
“哈哈哈哈哈......”
郑基实和朴縡范一下子笑喷了，这样星禾会被拉出去打的吧？
李星禾也没忍住上来揉了她的脑袋。
送她到家的时候，临下车前，媛真和他们几个说了谢谢，
“今天不管怎么说，谢谢哥哥们了，kam sa mi da”。
男人们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都摆了摆手。
不过朴縡范还特地叮嘱了句，“以后自己一个人少往夜店去”。
“知道了，再见啦，我的男朋友”。
朴縡范一下子又被她逗笑了。
下车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凑到车窗前，轻轻敲了下，
“情人节快乐，诸位”。
她潇洒地做了个飞吻，蹦蹦跳跳地走了。
车里的三个男人脸上都闪过笑意，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才开车离开。
*
很久以后，有人问过媛真初恋是什么样的。
媛真犹豫了很久都没能回答上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谈了一天的恋爱也是恋爱。
可是当想起那个人拿着红玫瑰站在她家楼下等着她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初恋应该是在大雪纷飞的夜晚，手里拿着红玫瑰在等你的少年。
漫天的雪花洒落，两人之间就隔着几步，在这飞雪中相望，距离是那么近又仿佛那么远。
“你回来的太晚了”。
郑在泫当然看到了她从别人的车子上下来，但看到她的一瞬间，眼里还是滑过了惊喜。
“可你还在等我”。
柳媛真笑了，恍若这夜初降的雪，洋洋洒洒，填满了他的心。
她走到他面前，轻轻拍落他衣肩上的雪，
“等很久了吗？”
出乎她意料的是，郑在泫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少年俊秀的面容一瞬间绽放笑颜。
“没有见到你的时候，觉得时间很难熬，可是见到你的那一刻，又觉得那些时间过得太快了......”
包括那些紧张、羞涩又暗含期待的心情，我都没有来得及整理好，你就这样的出现在了我面前。
谁说他不会说情话？而且是接二连三的蜜语甜言。
“我喜欢你，情人节快乐”。
他把手中的红玫瑰递给了她。
媛真刚伸手接过，都没来得及说话，他就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男孩眼底跳跃的火焰宛如雪夜里张扬的红玫瑰，要在冬夜点起一把火，温暖她。
他不像那次在商场见面时的霸道，听到她说谈了恋爱后就吃醋地吻了她，而是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问的珍重又肯定，“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话说出口后，他舔了舔嘴唇，虽然有掩饰，但媛真看得出来他在紧张。
媛真突然想到，上次她和他说自己过年的时候谈了场恋爱，对方没有问她后续就直接亲了她。
“话说我上次是不是有和你说，我刚谈了场恋爱？”
“嗯”，郑在泫低下了头，睫毛颤抖掩盖了眼睛里的情绪，
“所以，你是要拒绝我吗，你刚刚是从他的车上下来吗？”
明明告白时炽热的余温还未淡去，他在这一刻却已经觉得有点冷了。
“呵~”，只听女孩突然轻笑了一声，“傻瓜”，短短两个字却是带上了一丝缱绻。
“听到你告白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很开心，想着你终于把这个话说出来了。之前和你去漫画屋的时候，你的眼神......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包括上次在商场亲我的时候也是，所以我总是在想你真的喜欢我吗，如果喜欢为什么一次也不说？”
“就像那次在学校里给我牛奶的事，明明上一秒还和我kkt聊着天会给我分享牛奶，下一秒放学的时候和你说再见，你却只对我冷淡地点点头，我当时就觉得，你的心情怎么和天气一样啊，说变就变......”
她絮絮叨叨着，话还没说完，男孩的吻就来了。
这是带着雪味的吻，沁凉又温柔。
他忍不住把她亲了又亲，“抱歉”，他自嘲一笑，
“其实是我太爱面子了，因为习惯了女生先和我告白......所以，你要”
拒绝我三个字，他却是怎么样都不想再说出口。
“我想我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一直站在外面太冷了，媛真也有意卖关子，话故意停了，拉着他往楼道里去，他乖乖地跟着她走。
楼道灯亮起的一瞬间，他听到她说，
“其实我的恋爱只持续了一天时间”。
她的眼里有流光在闪烁，她看着他，像是某种鼓励。
少年再次把她抵在了墙上，就像在商场时那样，亲密地吮吻着，彼此冰凉的手拥抱着对方温热的身躯，吻里诉说着欢喜。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情人节是你的生日啊，可是快到十二点了欸，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可是我觉得我已经收到了礼物，你是我的女朋友。”
“胡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她开始耍赖。
“真的没有答应吗？”
“没有”
......
她说一次没有他就亲她一次，仿佛要把她亲到说答应为止。
“好好好，我答应就是了......”
媛真怕了他，真像个亲吻狂魔。
郑在泫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把自己当作情人节礼物送给你，而你是我的生日礼物”。
情人节出生的男孩在情人节和女孩告白。
他的小拇指勾起她的小拇指，两人的手就这么晃啊晃，“所以要去我家里坐坐吗？”
她拉着他的手准备上楼，却突然听到他问，
“那今晚可以不走吗？”
她回头看他，两人都舔了下嘴唇，仿佛想偷吃禁果的人在做最后的犹豫。
他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某些变化。
媛真突然忘了，以前是谁和她说过，青春期的男孩子是很容易激动的。
她搂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悄悄说，
“我家里没有套套，要去买”。
话音刚落，她就见到他的耳朵红了，媛真一时间还觉得有点好笑，
“说要过夜的人是你，怎么这会耳朵还红了？”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吧。”
他的声音不大，还夹着一分羞涩。
原来真的是要把整个人都当作礼物送给她啊。
两人就这么在冰天雪地里手牵着手出去了。
刚刚牵手的时候，郑在泫就有点发现，
“你手上的淤青是怎么弄的？”
媛真大致把事情和他说了，没有隐瞒她去夜店的事，就连安静的部分也直言不讳。
郑在泫听了倒也没有说她什么，只是点了点她的鼻子。
“你啊，长得看着乖，实际哪里都不乖”。
无论是上课看小黄漫、逃课去漫画屋，还是未成年去夜店......
媛真听了直接就说，“如果乖的话，今晚怎么还会答应留你过夜？”
郑在泫听了就笑了，也是，而且他喜欢的就是她不乖的样子吧。
“以后无聊想去夜店玩的时候就找我吧，我会尽量让你觉得有趣起来的。”
他没有直接说让她不要去，而是通过这种话委婉的和她说。
媛真蛮喜欢他这样，凑到他面前亲了亲他的脸，说出让他眉开眼笑的三个字，
“谢谢你，男朋友”。
去买套的时候，媛真没进去，站在门口等他。只见他从商店出来，脸上的笑容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媛真还特地取笑了句，“有那么高兴么？”
郑在泫笑着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大衣口袋里装着套套和她牵手的感觉很特别，就像会让人心跳加快的隐秘期待。他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点什么，有点害怕，又忍不住激动，整个人都要躁动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转身看她，因为这种亢奋的情绪，他生平第一次体验，他希望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她也在同样地期待他。
媛真却在想着这副身体应该是第一次，她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和他说，“我怕疼，你等下轻点”。
男孩心头的燥热还未褪去，又因为她这一句话重新陷入了柔软。
她是，他的女孩。
当浴室里升腾起一片水汽时，两团白色在互相的玩闹、嬉戏，缠着，裹着......一片白色还可以在另一片白色上作画，让它变粉、变红，伴随着水流律动，而后落在床上时，又彻底地融为一体.......
分不清是谁叫的多些，又是谁缠的紧些，也许一会在上脐橙得酥麻腿软，一会在下又呜呜嘤嘤，让人直招架不住，只愿化在一起。绞缠的水渍打湿了洁白的床单，就像两片黏腻不可分的白，汩汩而流的春泉......
他们在雪夜里，互相成为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