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用他们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毕竟邓桑桑和她的朋友们,基本都是进不了厨房的人。
而反观沈轶臻和他的朋友们,个顶个的都是厨房高手。
这会儿陆莘和苏宪立正在厨房捣腾,而邓桑桑和林允琪则因为不会炒菜在一旁打起了下手。
“要把我做的西红柿蛋花汤摆在中间!”这会儿,几人已经炒好了十多个菜,正在摆盘,只见邓桑桑端着自己那盘西红柿蛋花汤挤在几人中间,指挥起来。
“摆在中间怕到时候我们寿星会吃吐!”苏宪立调侃起来。
“……”
邓桑桑佯装踹他,“你小子真是好不了一点!”
沈轶臻大概是八点半回来的,提前打电话刺探过军情的邓桑桑直接提早一步熄了灯。
“咯噔——”清晰的开门声。
“3、2、1”邓桑桑指挥着。
“生日快乐!”四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Walked along the season of dream
All aloween
Oh i’m iween
We finally got the wish
cross the fields ao sky
And we could fly
I the loss
I mapped tot how it’s ephemeral
But I keep g on”
……
依旧是四年前的那首歌,依旧是四年前的那个人。
四人推着从场务那借来的小车,车上是燃着蜡烛的蛋糕,随着歌曲的进行,他们把沈轶臻引到了餐桌前。
最后歌曲唱了大概两分钟,接着便是几人的祝福。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跟四年前一样,这首歌的名字叫如愿,希望沈轶臻在以后的生活里都能如偿所愿!”结束时,邓桑桑这样说着。
晚上许是几人都来了兴致,这酒一瓶接着一瓶。
特别是林允琪,闷哼哼地窝在那儿,没说一句话,只是不停地灌着酒。
十点,几人结束。
苏宪立因为明天下午还有戏份直接回了岸江。
而陆莘本来是想跟他一道走的,但奈何——
“琪琪喝醉了,这儿就属你喝得最少,最清醒,要不麻烦你送一下她?”
“就当是朋友之间,帮一下忙。”
邓桑桑这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这话确实在理,陆莘也不好推脱,于是应了下来。
“她家住在乔里2-23幢-11号院。”许是不放心,邓桑桑又叮嘱着,“一定要给她安全送到家昂!”
“嗯。”陆莘倒没多说什么。
等几人全部走后,邓桑桑这才跟沈轶臻谈论起来,“你觉得他们俩……”
说着挑了两下眉,神情只能用猥琐来形容。
“……”
沈轶臻顿了顿,“陆莘是个非常执拗且顽固的人。”
说着又补了一句,“只要是他认定了事情,没有一件是可以改变的。”
邓桑桑想到了一个多月前陆莘跟自己说过的话,“你是说那个去米兰的女孩子?”
“嗯。”沈轶臻应着。
邓桑桑皱眉,“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苏宪立、陆莘和我,我们三个在一定程度上很像。”沈轶臻停顿了下,随后盯着邓桑桑,一字一句地开口,“只要是认定了的人和事,都不会改变。”
邓桑桑霎时面色一红。
于是她撇过脸去,岔开话题,“钱包给我。”
沈轶臻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把钱包递给了她。
“生日礼物!”只见邓桑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钱包,说着抽出旧钱包里的东西,准备装进自己新买的那个包里面。
物品被一一取了出来,连带着一张肖像画和一张照片。
这张肖像画邓桑桑还记得,那是四年前自己夹在沈轶臻钱包夹层里的。
至于照片。
那应该是高中时自己的证件照。
霎时,邓桑桑看向面前的男人。
只见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倏地红了起来。
这一刻,邓桑桑好像突然懂了些什么。
“给。”只见她若无其事地把新钱包递给沈轶臻。
就是那嘴角压不住的笑有些显眼。
沈轶臻接过,也没说其他话。
两人一阵沉默。
“明天,有时间吗?”沈轶臻忽的开口。
明天是周日,她下午刚跟林允琪约好明天两人一起去玩密室逃脱,但——
“有时间!”邓桑桑咧嘴笑着,“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所谓重色亲友,天经地义。
沈轶臻顿了顿,“那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可以吗……”
“没问题!”邓桑桑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去民政局都行!
她暗自嘀咕着。
……
邓桑桑倒没料到,沈轶臻说的那个地方是喜家园。
也就是书楷的孤儿院。
四年前,邓桑桑曾因找沈轶臻在外面远远张望过一眼,但从来没进去过,这是邓桑桑第一次进到孤儿院的里面。
一个房间里摆着几十张婴儿床,里面的婴儿出生几个月不等,却因家庭、唇裂、智力、畸形等等各种原因被遗弃在了这里,在他们最脆弱最弱小的时候。
而稍长一点的孩子大多瘦瘦弱弱,胆怯地避在一旁,不愿与人交流。
让邓桑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一个叫苏楠的孩子。
听保育员说,他不过十岁。
可那眼里的静默,却突然让邓桑桑想到了一旁的沈轶臻。
五年前她刚认识沈轶臻时,他的眼神也是这般冰冷,性格上更是孤僻,不爱与人言语。
她不禁想到,沈轶臻小时候,是否也如苏楠一般。
只是几分钟的简短画面,却冲击着邓桑桑,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而后,沈轶臻带着邓桑桑到了一间小院落。
给两人开门的是一位莫约六十岁出头的太太,她生得和善慈祥,简单的粗布麻衣却显得整个人都很精神。
“臻臻来了!”一看见沈轶臻,她便咧起嘴来,带着眼角的皱纹,显得越发慈祥。
“嗯。”沈轶臻轻点了下头。
“这还是你第一次带朋友过来。”许是太过好奇,那位太太不禁多看了两眼邓桑桑。
“您好,我是沈轶臻的朋友。”邓桑桑介绍起自己,“叫邓桑桑,您可以叫我桑桑。”
“你好,我是这儿的院长。”院长的眼角弯了弯,“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听到这,邓桑桑的老脸忽的一红,她突然有种丈母娘在夸自己的感觉。
“谢谢。”邓桑桑低着头,轻声道了句谢。
“不用客气。”院长说着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臻臻,要到时间,你先过去!”
“至于桑桑,就跟我一起吧!”
“好。”应下后,沈轶臻又侧头看了眼邓桑桑。
见状,院长不禁调笑起来,“放心!弄不丢你的人!”
话语毕,两人脸上都是一阵潮红。
在沈轶臻走后,院长把邓桑桑带去了一间幼儿教室。
她说今天是周末,孩子们都从学校回来了。大多志愿者也都会选择这个时间段过来。
今天,这是邓桑桑第一次觉得,原来五音不全也是一种优点。毕竟她靠着杀猪般的歌喉逗得全部孩子都呵呵直乐。
在这里,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是两个多小时。
邓桑桑结束后,下一个志愿者接着她的班。
“臻臻小时候,就是最孤僻的那个。”此时,两人正闲散地走在院落中,冷不丁的,院长突然开了口。
“看出来了。”邓桑桑回想起五年前刚认识沈轶臻的时候,“刚认识他那会儿,我还以为他只会说'嗯''啊''哦'呢!”
“他从小就是这样,孤僻得不愿意让任何人接近。”许是回想起了过往,院长的眼眶有些微红,“准确来说,是孤儿院的孩子大多都这样。”
“其实在这的孩子只有极少一部分是真正的孤儿,大多数都是因为家庭原因或者身体残缺而被遗弃,臻臻就是。”
“书楷极少下雪,我记得臻臻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那天,书楷就下了场大雪,那会儿他不过三个月,唯一跟他有关的是他上衣口袋里装着的那张字条,上面写着沈估行三个字,我想那大概是他的名字。”
“所以,沈轶臻是您给起的名字?”邓桑桑侧头望向院长。
“嗯。”她轻点了下头,“估行二字我听着总像孤单前行的感觉,于是自作主张地给他换了个名字,取作轶臻,轶是卓尔不凡,臻是幸福美满,我期许他能成为一个不凡的人且获得幸福。”
院长顿了顿,随后看向邓桑桑,“如今看来,我好像祷告成功了。”
“往后的路,就要麻烦你,替我照顾他了。”
听到这话,邓桑桑不禁一怔。
“虽然这孩子看着冷面,但是心思很细腻的,同时也很顽固,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人和事,都不会改变。”院长顿了顿,“也请桑桑多给他点耐心。”
说着又补了一句,“可以吗?桑桑。”
……
回去路上,已经是傍晚,落日的余晖飘洒在两人身上,仿若一幅绝美的画卷。
邓桑桑侧头看向一旁的沈轶臻,不禁回想起自己回答院长的那番话。
【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这次,下次,次次。】
“沈轶臻。”
“嗯?”
“以后你要是再来这儿,一定要记得叫上我。”
“你不觉得压抑吗?”
“不会,我很开心!”
因为我想看看以前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