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青一知道江沪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来送一趟江汲。
江汲说前些日子他还打电话问过她。
多半是真有点事。
出电梯，她拿出一封厚厚的红包递给江沪。
“恭喜，一点心意。”
江沪看了眼鄢青一轻飘飘带过的亿点心意，想摇头，一半又停下来，无奈笑着接过。
江沪一家子其实都是高个，他妈妈是北方人，一米七出头的个子，他爸爸虽然没有超过一米八，但也差不了多少，在申城算是个高个了。
江沪本人也是一米八几快一米九，只有江汲一个长到一半没长了。
“随了礼我是不是还得再还你顿饭啊？”
虽说年少的暗恋没有端上台面来说，他再见鄢青一还是有些别样的情绪，说不上是喜欢，倒有些莫名的低情绪。
就好像又看到曾经那瓶明明触手可及却注定不属于自己的矿泉水一样。
好在成年人能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藏下一些不想表现的内容。
“有什么事还要一顿饭才说的清啊？”
“你怎么从小到大都跟人精一样？”江沪走去车位边，没开门。
他这个位置能看见鄢青一的客厅，但是因为楼层过高，看上去也就只能看见反光的落地窗。
“墨益之前和我打听过你，好像是知道你回来了但还没联系上你的样子。”
墨益，鄢墨益。
鄢青一的堂弟。
一点没做到叔叔婶婶对他的期望。
“他找我有事？”
江沪欲言又止，看着鄢青一理所当然的模样，又叹一口气：“你们是亲堂姐弟吧？没事不能联系一下吗？”
他拉开车门，补充：“你之前在国外不会也没和他们联系过吧？”
鄢青一想起自己刚出国时恢复的那两封邮件，否认了这个问题。
“好吧，不过看墨益当时的语气没多少着急，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有空记得联系下他就行。”
“好。”鄢青一答应得很好，却丝毫不掩饰敷衍。
江沪摇摇头上车，鄢青一似乎永远是这样，一张明明是乖顺的笑脸，却从眉眼到嘴角都写着理直气壮地敷衍。
吴虞趴在落地窗前和江汲一起看着下面。
其实他不太关心下面的那个人和他小姨是什么关系。
都两个孩子的爹了，他小姨看上去再不着四六也不至于插足别人婚姻当小三吧，还是厨房里这个比较让他在意。
但江汲一看电梯下去就草木皆兵一样趴去窗户前，人还没走出来就一直大声碎碎念。
——“完了完了，让这个男的逮到独处的机会了。”
——“不是你哥吗？”
——“和一一在一块的时候暂时不是我哥。”
“天呐天呐，出来了！在说什么呢？笑这么开心？！一一你别被他骗了啊！”
——“小姨不至于。”
——“你是不知道我哥的心思有多重！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我擦，要上车就赶紧上啊？怎么还有那么多话好说啊江沪！”
吴虞从落地窗上收回手，侧过脑袋去看在厨房劳作的池厉。
池厉穿着围裙——浅蓝色的花边围裙，从他的视角看去只能看见他宽厚的肩和收窄的腰，脖颈弯曲出一道有力的弧度，有些细碎的短发随着切菜的动作轻晃。
鄢青一只会做一些洋人饭，家里根本不可能存在围裙这一选项。
更别说还是这种可爱风的围裙了。
鄢青一慢悠悠晃回来时就被江汲抓住前后拷打了一顿，她视线飘去半开放式的厨房，正好对上也同样看过来的池厉。
后者一身黑，唯独胸前系着她选的蓝色花边围裙，看上去别有一番恶趣味。
“我去帮你学长，你来吗？”
鄢青一陡然提问，打断江汲的施法，她呆了一下，给出鄢青一意料之中的答案。
要想江汲做饭，房子能给她炸掉一半。
“冰箱里有饮料，零食柜里有零食，给吴虞和小胖拿点吃吃。”
鄢青一光着脚，三两步绕进厨房里，借着墙体阻拦的阴影，和池厉补上了见面吻。
“刚刚看我的眼神什么意思啊？”
她微微垫着脚尖，手指塞在池厉身后围裙的蝴蝶结上挂着，并未完全抽离。
池厉因为她的动作也没法继续动手，两人就这样贴着说悄悄话：“当着男朋友的面和其他男人走了，没一句交代，你说我该有什么眼神？听江汲的意思这个男的对你还没那么清白。”
“吃醋了？”鄢青一笑开，因为她手一直扯着那个蝴蝶结带子，这下抽身靠在料理台上围裙也被弄得松散散的，半开不开地挂在池厉身上。
罪魁祸首倚在台子上，不帮忙翻来捣乱，还笑着欣赏池厉吃醋的模样。
“嗯，然后你怎么做？”池厉让她欣赏够了才伸手重新系了围裙，抄起菜刀继续切菜。
池厉的厨艺很好，好到能做千丝豆腐那种极其要求刀工的细菜。
就他的话来说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身体不好，他爹是个酒鬼赌鬼，他不学做饭就只能饿死，能有现在这么高大的身材全是小时候自己一点柴火一点米饭喂出来的。
后来有了弟弟，池行航小时候特别挑食，他得变着法子学一些新奇的菜给他吃，所以厨艺就像那么回事了。
“今晚出去住？”鄢青一歪头笑着问。
她还是穿一身弹性的吊带长裙，站正不动时就跟普通修身长裙没多少区别，但如同此刻这样懒散倚着，右腿就能从高开叉的位置露出来，明晃晃亮在他眼前，那两朵鲜艳的玫瑰攀着向上生长。
“让江汲带小孩？”
“十二三岁了还算什么小孩。”
鄢青一偏头看他微微弯着腰切菜，腰背躬出一个很有力的弧线，实际上也确实很有力。
酒店。
鄢青一和池厉从玄关吻去床前，一路也不知道是谁在较劲，总之二人吻得互不相让。
她被池厉抵在墙上，他的膝盖顶进□□，即使是被禁锢的姿势，她也甘之如饴地仰起头接吻，没有丝毫气势上的示弱。
直到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开始攀升，池厉微微拉开些二人几乎成负的距离，房间里没开灯，鄢青一呼出的热气直直打在他脸上，同样，他也抑制不住地轻喘。
他眯着眼，看见鄢青一有些迷离的双眼。
“洗澡吗？”池厉问她。
“一起？”鄢青一的手不知何时搭上他的腰带，安静的酒店里响起“咔哒”地轻响。
池厉下一瞬横抱起鄢青一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