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9

    白璎摆烂了。

    她不当魔后,公仪敬也拿她没办法,代魔后执掌魔宫事务这等对魔界女子来说是全家荣耀的事,白璎听完:“哦。”

    她毫无任何兴趣。

    她也不愿意一直哄着公仪敬,□□就算了,发脾气还得像个奴才一样顺从她,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今天只唯恐这人让她去床上,周楫还在,被他听到动静实在噎得慌。

    公仪敬大氅落了一层雪,她也看到了,但没向往常那样替他拂。

    公仪敬只得自己解了:“你那刚剥的葡萄,是给我吗?”

    白璎:“对,有剧毒,赶紧吃。”

    她很明显在耍脾气,公仪敬并未生气,自己拈过一颗葡萄,只让白璎与他一同坐在庭院中。

    白璎勉强坐下,不看他,只问:“你今日就没别的事务处理?”

    魔主单手揽住她后腰,手掌向上拖起她,分开白璎双腿让她环在腰间:“处理过了,十日没好好看你了,今晚不走,以后也不走,你可愿意?”

    白璎难看的一扯嘴角,拦着他手不许乱碰,眼神有点飘:“……随意,您随意。”

    她好像听到冰格那块地砖被顶得突突作响。

    所幸魔主并未看到背后的动静,只反问:“怎么,不欢迎我?”

    白璎真怕周楫脑袋一热冲出来,扬起下巴示意去看不到丁香花架的书房:“石凳太硬,我不舒服,进屋说。”

    男人笑起来,抱紧她却没去书房,径直进了寝屋将她放在床榻上,一扯床幔,脱衣压住她。

    白璎瞪大眼,看着纱帘外大开的窗户,用手抵住男人胸膛,痛苦地摇头拒绝:“外边太亮堂,我难受,白日宣淫真不要脸。”

    魔主按住她:“这里只有你我,不必纠结脸面。”

    风拂过床幔,掀起小小一角,白璎却吓得大眼。

    周楫不知什么时候从地砖下跑出来,直挺挺站在窗外,死一般盯着她被男人按在身下,脸色铁青地捏紧拳。

    白璎胸口剧烈起伏着,用衣裳盖住上半身,拒绝道:“不想要,我有点儿难受,先不要……!”

    但公仪敬并没放过白璎。

    “不准装病。”

    “我蕴养了你十年,你就该报答我十年,你有什么隐疾我都知道。”

    ……

    白璎闭上眼,只期待周楫赶紧跑了,别看到她和魔主亲热,又发疯干傻事。

    不知过了多久。

    魔主声音在她头顶朦胧:“阿璎,起风了,你累了一下午,要吃点什么?”

    “我不冷,不要走!”她唯恐男人离开,匆忙抱住他结实的脊背,将他的脸勾过来,“你不要走,我说不许你就不许走。”

    冥冥之中,她感觉窗户也在咔咔作响。

    魔主朝窗外看去,吓得白璎立即吻住他:“你留我在你身边,亲密的时候却分心,不许看外边的野女人。”

    魔主细细瞧着她,忽然笑了声,用力道证明他的选择。

    ……

    风停了,窗外一片寂静。

    白璎开始感觉疼,但她不确定周楫到底走没走,若是他还在听墙角,听到求饶又冲出来与魔主自不量力,那可真会死透了。

    其实……白璎啧了声,说不定人早就走了,这人来救她大概率只是出于良心有亏,男人的良心这东西比床上欢愉的激|情都持续的短。

    偏偏公仪敬还在耕耘。

    娴熟的养花人放肆探索着花荫。

    白璎皱起眉,试图推开魔主:“我难受,你让我歇一会儿。”

    ……

    “主 ,我累了。”

    “……真的累了。”

    “我腰酸,想起来缓一缓。”

    白璎终于得以翻身,一把拉住被风吹起的床幔,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向外敲了眼,下巴骤然一痛,男人的脸顿时在她眼前放大。

    “阿璎,你在看谁?”

    白璎从头顶凉到心底,面上但淡然:“没有,您老不信任我,又多想了。”

    魔主神情似笑非笑,仿佛白璎的说辞是孩童的鬼话,手中力道更重,见少女面露痛苦唇色越发惨白,他才松手:“你很能忍,怕哭声招来你想保护的人,怕我杀了他。”

    白璎喘着气跌倒在床,压抑着心头恐惧强装自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魔主松开她,冷嗤一声:“你瞧着。”

    他起身就向外走,白璎从背后抱住他也被无情甩开,撞到了床角的雕花架子,硌得后腰剧痛,长时间的肿痛和闷痛叠在一起,她浑身酸软,眼睁睁看着公仪敬推开窗。

    一切安好,外边风平浪静。

    等白璎穿好衣服追出去,男人已经掀开了丁香花架下的冰格,见她出来后公仪敬皱眉,解下外衣给她披在肩头:“结界外下雪了,莫受凉。”

    白璎一言不发,跟着他在庭院转了一圈,连一只蚂蚁都没搜罗到,周楫八成早就跑了,才扬起头来:“你怀疑我藏了个奸夫,床上了一半都疑心病犯了要捉|奸?”

    魔主:“怎么,你就喜欢那小子看着我们亲近?”

    一想到那种场景,白璎一闭眼:“您可真有趣,我走了。”

    她确实感觉冷,又冷又累,不想理睬索求无度的男人,自己先一步回去,从轩窗外看去祭坛的傀儡送来一摞奏折似的东西,男人翻了几页,当真就走了。

    没有转身,更没有知会一声他要去哪里。

    白璎一时无言,明明一盏茶前这人还在故意折腾她。

    真是拔()无情。

    她刚穿好衣裳,衣扣一直,她正上方的屋顶突然落灰,她一抬头,周楫掀开几片瓦,小声叫她:“阿璎,魔主走了,你快…穿好衣裳我带你逃出去。”

    白璎拉衣襟挡住布满胸口的吻痕,只觉得厌烦:“我穿好了。”

    就算相隔很远,她随意一看周楫,还是能看到青年的脸红得和煮熟的虾子一样。

    ……他肯定什么都看见了。

    周遭一时无言,谁也没有动。

    半晌后周楫跳下来,递给她一粒药丸:“这是我……我执意来找你,敛源师叔祖让我带给你的,我觉得你现在需要。”

    他远远抛过来,白璎单手接住,手染上一股淡淡的灵药香,药盒子有封印,确实是老人家的气息,白璎打开盒子,珍珠大小的白丸旁还夹了一张纸条,写明了功效。

    这药丸只一个作用,吃下去后能隔绝魔息,维持体内最纯净的灵力运转,副作用是一旦魔物侵袭她就会产生排异反应,至于什么反应,头晕还是吐血,就得看魔息的轻重了。

    白璎仔细看完,了然一笑:“确实很实用,替我谢谢师叔祖。”

    她上下端详一番周楫:“被公仪敬揍进墙里的伤好了?”

    “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周楫朝她走来,目光停驻在她裸露的脖颈片刻,挺拔的身影有些摇晃,“你还是……不愿意与我一起走?”

    唯恐隔墙有耳,白璎直接拒绝,态度冷硬:“说多少遍了,你给我滚。”

    “可他走的时候分明有怒气,你陪着他那么久,牺牲那么多,他竟然连一声告别都不与你说。”

    白璎:“那你也滚。”

    “……”

    周楫:“好,我走。”

    他当真转身就走,气息消失在结界外的风雪中,白璎站在高处,青年已经沿着他来时钻的地道离开了。

    走吧。

    随便了。

    白璎摇头,拿起手边的镜子。

    周楫不知道,公仪敬把她锁在这一方小小的结界中,只给她一面八方镜通晓外界,镜子里面,正好照出给她送餐食的后厨景象来。

    一个紫色的妖娆身影站在厨房,面容鄙薄地指点,指使得厨娘团团转,趁周围人不注意,她迅速在一道汤菜倒了些粉末。

    白璎:“……”

    哟,下毒呢。

    不多时婢女便来给她送餐,那道辈下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虾汤也在,传菜侍女稳稳将汤煲放在桌中央,躬身道:“仙子,请用。”

    白璎拿起筷子,多问了句:“主今晚来吗?”

    婢女摇摇头:“奴去问过了要不要添菜,主殿那边的人说不用,杂务繁忙,祭坛和护法坛又在争。”

    那白璎不敢吃东西了,她想要的效果是当着魔主的面吐血,她要扮可怜,不是真被毒死。

    门外却有人通传,说圣女坛有人来,想和她说说话。

    白璎刚夹起一筷子菜,五六个高挑美艳的女人围在一张桌子上,浓烈的脂粉香立时包围她。

    其中一位蓝衣女端详她片刻,笑起来:“紫姐姐果然说得不错,白仙子素衣淡雅却不减美丽,眉眼也漂亮极了,瞧这精致的小脸蛋儿,我都喜欢呢。”

    黑衣女子也跟着夸:“怪不得我们一起被选中做魔宫的妃子,却又全部被赶出来,原来是主不喜欢我们这些妖艳货,就喜欢小白这样的,我们赶紧学她穿一身浅淡衣裳,说不定主就喜欢我们呢。”

    “就是,怪不得主从来不踏入圣女坛一步,十年只抱着白姑娘的尸体摸,我还以为主变态呢。”

    白璎不理他们,自顾自吃没被下毒的菜。

    她不理人,这几位圣女也没走的意思,笑吟吟与她搭话:“小姑娘,主让你侍寝,能受得了吗?”

    “……”

    “瞧她脸红了,哈哈阿朱别问了,一看白姑娘就受不了,她刚醒不久,身子骨这么瘦弱,在床上肯定一晚能晕好几回。”

    “别说她了,我以前有个相好那玩意就大,每回都弄得我□□,听说主还比他雄伟呢,白璎肯定受不了。”

    “这等好福气我却享不到,实在是难受。”

    其中一位哼了声,桌上气氛微微变了。

    白璎眼睫颤动,向门口看了几眼,喝了一口虾汤。

    刚入口她就觉得这菜和没下药的菜色味道不一样,透着一丝苦涩,逍山弟子都会学药理,她仔细尝了尝,勉强分辨出鹤顶红的味道来。

    她肠胃开始疼了。

    看着她喝下一大碗汤,那些女子交换过眼神,起身就走:“实在无趣,白璎一句话也不肯与我们说,紫圣女输给她伤心得好几日都不与我们说话,赢过她的女人也不过如此,木头一样。”

    白璎肠胃已经开始绞痛了,柳眉一挑嘲道:“我没请你们来,一群脂粉洗了掉三斤的东西,都滚出去!”

    “你脾气还挺大!”

    看着就不好惹的黑衣女子气坏了,伸出尖利的长指甲掐住白璎,高高扬起手,“你以为得到主的宠爱就能做魔宫的女主人吗,休想!魔域还没轮得到修真界的女人来命令我们!”

    魔不会掩藏情绪,讨厌就是讨厌,看不惯白璎就是看不惯,能忍着坐一顿饭的功夫情绪压抑已经到了极限,从护法坛那儿得知主居然有让白璎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统治后宫的想法,这些围绕在魔域权力中心,早就仰慕公仪敬的女人们气坏了。

    她掌风很重,在巴掌即将落到白璎脸上时,另一道更冷厉的掌风将她挥开。

    女子惨叫一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衣服头发都乱了,呕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其他人吓坏了,看清来人是魔主后,跪了满地哭着认错。

    “主我们错了,不该擅自叨扰白姑娘,求您放过我们。”

    白璎镇定地坐在桌前,看公仪敬略慌张的走近她。

    公仪敬连一丝眼神都懒得分给那些女人,他托住白璎脸蛋,细细凝视许久,见她好好的才放心。

    “把这些女人都关进地牢!”

    “阿璎,你有么有事?”

    白璎想说没有,可下一瞬,她一张口就吐出大摊大摊的血,眼前视线宛如涟漪般逐渐模糊,腹部的剧痛疼得她额头全是冷汗,她似乎想起什么,惊恐地看向饭菜,却不受控制地撞翻茶壶,昏死过去。

    “阿璎!”

    冥冥之中,向来镇定的男人慌张急促地呼唤她。

    可白璎已经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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