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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许见岁的兼职工作适应的不错,上班第一天的午休时分仍是精神气足,恨不得用三分钟料理完吃喝拉撒,好继续回到工位上挥洒汗水。

    旁边的钟雅婷倒是神情自若,无喜无悲的,她凭借长期混迹于某瓣小组里的经验,已经对社畜生活不抱有希望,只把工作当成人生的一种历练。

    暑假工也是如此。

    两人坐的桌子靠近楼梯口,许见岁虽然视力不好,但还是远远就看见了悠悠走上来的陆里,单手插兜,仰着头,目不斜视,像是对周围充满漠视与不屑。

    没办法,陆里长的过分优越,拽王气质浑然天成,到哪儿都该是人群的焦点。

    许见岁伸长脖子挥挥手,陆里没反应,反而是紧随其后的周树先朝她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牙。

    “欸,陆里,你朋友在那儿呢——”周树抬起胳膊撞了撞旁边人的肩膀,刚想指给他,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呢,陆里就准确地找到了方向,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他摸摸脑袋,狐疑:这是早看见了?

    许见岁和钟雅婷坐在一排,对着楼梯口,陆里面对面走上去,离桌子还有几步便看见了上面摆放着的七八个碗碗碟碟,有红有绿,荤素搭配,看着还是现点现炒的。

    陆里估计着这价格,问:“你们这是来打工还是来倒贴钱的?”

    许见岁:......

    她努努嘴:“这不是想着你们训练辛苦了,一起吃点好的,明天后天大后天可就不会有这种待遇了。”

    陆里不太明显地勾了勾嘴角,没说话,也没坐下,就这样直直地望向许见岁。

    许见岁不懂,但仰着头和他对望。

    一旁的钟雅婷眼睛从手机上离开,便看见这么一幅场景,莫名其妙着敲了敲桌子:“快坐下啊,杵着干嘛,还要让我们点头哈腰把你们给请上桌啊。”

    说完手里的手机又震了两下,于是再次低下头去,单手按着键盘回消息。

    后方站着的周树先迫不及待了,倒不是他想占两个小姑娘的便宜,这几天他在减重,过分控制饮食的后果就是见不得肉,更何况是这三大盘黄灿灿的红烧、醋溜和爆炒。

    他眼睛冒着光,推了推挡在前方的陆里,示意他快坐进去。

    陆里虽然看起来抽条,但结实,没被推动,站在原地瞟了一眼座位。

    这座位是单向的,他先进去就得往里走,给周树让出一个位,这样的话对面就会是钟雅婷……

    于是陆里摸了摸后脖颈,往前一步,蹲下来系了个鞋带,再起身,周树已经从他让出的那缝空隙里挤了进去。

    他抽出张纸巾擦擦手,同时屁股无比自然地挪过去,坐在了腿旁的塑胶椅上。对面的许见岁把筷子递了过来。

    “可饿死我了,”许见嚷嚷着拍了一下旁边低着头的钟雅婷,“别回消息了,你不也没吃早点,不饿吗?”

    “饿呀,”钟雅婷拖长语调,回完最新的一条消息,把手机锁屏倒扣在桌上的同时还不忘抱怨一句,“等人等的都饿过了,不是11:30结束的吗,你们怎么这个点才磨蹭到餐厅?”

    钟雅婷和周树不熟,话里带着“你们”,但控诉的眼刀子只飞向了斜对面的陆里。

    陆里却是没接收到,脑子里只盘旋着“没吃早点”四个大字,准备挑饭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朝对面问:“怎么不吃早点?”

    “起的晚呗,赶不上。”许见岁塞了一嘴的玉米,话语含糊不清。

    “哦,”陆里点头,贴心给出解决办法,“以后和我一起来,保证让你有时间吃完八大碗。”

    “还是不要了吧……”

    周树在边上大快朵颐,还向钟雅婷解释了是王海讲解动作拖了时间,这边说完,那边就听见陆里说要上人家姑娘家去敲门提供叫醒服务,耳朵直立立竖了起来。

    “你们……两家……很近啊?”

    许见岁和陆里坐的位置头顶有一扇窗,被打开了一缝,两人坐在日光下,映的周身明亮。男帅女靓,这么一看还是挺配的。

    难道是恋爱关系?

    他默默咬下一口瓜。

    “近呀,”许见岁不知道周树已经把她和陆里配成一对,正儿八经地对他说明情况,“我们三一个院子的,不过雅婷家现在换了豪华大别墅搬的有些远了。”

    “好好说话啊……”钟雅婷不满这酸味,左手弹了许见岁个脑瓜崩儿,“我不是让你暑假去和我住吗?你去了吗,你去过吗?”

    许见岁:“我不是怕打扰到叔叔阿姨嘛。”

    “我爸我妈在不在家你不知道啊?”钟雅婷话到这,原先缩回的手又再一次伸了出去,掐住许见岁的脸侧的肉提了提。

    许见岁给她甩开,眼珠子转了一圈,而后目光落在正低头吃饭的陆里身上,狡辩:“我也不能把陆里独自扔在那老破小里吧,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钟雅婷斜瞟了陆里一眼:“你想着人家,人家说不定还不想要你呢。”说话的调调有些损。

    “怎么会,”许见岁揉了揉脸颊处,被钟雅婷掐过的地方有些微微发烫,可能是红了,脚下踢了踢对面的人,“你要不要我?”

    陆里应该是习惯了两个姑娘这样打闹开玩笑,先前都是不闻不问也看不见,埋头夹菜,这下两人同时提到他,周树才见他抬起头来。

    “要啊——”陆里用纸巾抹了抹嘴,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又在许见岁得意的露出小酒窝时,话锋一转,“要了我也养不起啊。”

    这是在说自己吃的多!许见岁冷下了脸,把陆里面前的小炒肉扒拉到了自己这边。

    一旁观望的周树却是觉得这氛围不错,小打小闹,热热闹闹的,闷了两秒,了然点头:“哦,青梅竹马啊……”

    “嗯……可以这样说吧。”许见岁心里不爽,但嘴上没否认这段感情。

    只是陆里和钟雅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拒绝与否认。

    他在这时也吃饱了饭,放下手中的筷子,问起兼职适应的怎么样。

    钟雅婷摇头说挺无聊,不再多提。

    许见岁眼睛亮亮,看起来挺满意:“挺好的,我负责那片游客不多,领导和同事人也很好,我早上的时候还陪着一小男孩去找了他的小手表,小孩一边走一边掉眼泪,和我说那是他妈妈昨天才给他买的礼物,祝贺他期末进了前十,最后你猜是在哪里找到的。”

    她话多,有了个话茬就能独自一人语不间断,也忘了自己刚刚还在生气陆里嫌弃她,这时又邀请对方参与进来。

    但陆里还确实认真听了,抿着嘴真的思考起来:“洗手台?”

    “你怎么知道?”一下被猜中,许见岁震惊。

    陆里:“他这么宝贵这手表,洗手的时候肯定会摘下来吧。”

    许见岁赞同,想说你这小脑瓜转得挺快,但怎么就不见用在学习上呢,但话在嘴边溜了一圈儿又给憋回去了。

    年前陆里还拿了一个奖牌,许见岁被闪的两晚都睡不好觉,估计是用在滑雪上去了,她也不想自讨没趣提起这茬。

    一桌子的菜被吃的差不多,周树最先抬起筷子,也最后一个放下筷子。

    许见岁见他意犹未尽,便问:“要不我们再加两个菜?周树你还想吃什么?”

    周树没来得及开口,便被陆里抢了话去:“别加了,你这狂吃一顿三天就白饿了。”

    于是,两位男生很有风度的收拾了垃圾,而后四个人一起往场馆走去,在小广场的圆弧前分别,各自往左往右去。

    周树依依不舍地望了眼两女生的背影。平日里他和陆里两个人同出同进惯了,还不觉得冷清,今天这突然热闹后又安静下来,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转过头往左望去,陆里一张侧脸依旧冷酷,像座冰山,看不出心情。

    “欸,”周树问,“你那两个朋友怎么不进我们馆?”

    陆里想了想,给出一个可行性极高的建议:“如果王教练愿意的话就能进。”

    *

    这次冰雪城招聘的暑假工有四个工种:安全员、售票员、租赁服务员和游客引导。

    岗位选择时,许见岁在租赁服务员和游客引导犹豫了一下,而那位负责招聘的刘经理见她简历上特长写了“英语”一项,便让她面试现场表演了一个情景模拟,纯英文的。

    许见岁高中的时候参加过不少演讲比赛,经验是有,但这种既考验临场反应能力又考验表演力和亲和力的,她还是第一次上,有些紧张,模拟结束,手心已经冒了汗。

    她脸皮厚丢不丢人的还好,可她怕尴尬到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不过刘经理倒是很满意的样子,面上依旧带着笑,还给许见岁鼓掌,说口语够流畅,也没什么口音,鼓励她再放开一些。

    “我看游客引导挺适合你的。”岗位安排时对方一锤定音。

    刘经理说冰雪城里来的外国游客不少,许见岁可以就这个机会好好锻炼锻炼,为以后职业生涯规划打下基础。

    只是晃悠了两天,外国游客确实见到有三四个,不过中文比她说的还溜,还知道上东广场南门边上那家地道的海鲜粥逢周五晚不开门,周一早上的鲜虾最大只。

    许见岁:……

    此外,临近暑假,小中学生渐渐增多,几个没有小升初、初升高压力的年级已经陆续放假,燥热的南方城市,大家一涌而进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里。

    许见岁在换岗的这两个小时里,已经为三位去卫生间的妈妈照看了小孩,替两个小姑娘拧开了饮料瓶,并协调了一场关于男孩子用粉色滑雪鞋是否有失男子气概的争端。

    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围绕在中间的这感觉,比跑两场八百米还累,她开始深深怀疑这份工作的性质。

    中途抽空接了杯水,许见岁找了个背靠柱子的空位喘口气,长椅的另一端坐过来两个小女孩,和她背对着背。

    女孩A:“你想好报哪个班没?”

    女孩B:“当然是报吴哥哥的班呀。”语气理所应当。

    女孩A:“你前两天不还和我们教练说要续班的吗,怎么说变就变。”

    女孩B:“我前两天不是没看见海报吗,怎么知道吴哥哥又回来开班了,作为他的忠实粉丝我当然要支持。”

    光明正大偷听讲话的许见岁,喝水的手一顿,反应过来两个女孩口中的“吴哥哥”是吴柏安。

    不愧是她男神,这魅力无限啊。

    女孩A:“我看之前带过我们三节课的那个哥哥也挺帅的,你怎么不当他粉丝。”

    女孩B:“谁?”有哪个帅气的哥哥是她没记住的。

    女孩A:“我记得叫陆里来着。”

    于是,正准备起身的许见岁又轻轻坐了回去。看一眼时间,允许自己再摸鱼两分钟。

    女孩B:“他呀,他又不开班,只是临时带我们。”

    女孩A:“他开班你去呀?”

    女孩B:“不去。”拒绝的斩钉截铁。

    女孩B:“跌倒了只会让自己站起来,也不会说点好听的话鼓励鼓励,比老杨还凶。”

    老杨是她班上的数学老师。

    深有体会的许见岁点头如捣蒜。

    女孩A:“别啊,老杨年纪大又头秃,陆里哥哥好歹还帅的突出。”

    女孩B:“长的帅又不对着你笑,有个屁用!”

    许见岁:......

    现在的小姑娘,看问题有够深刻啊。

    两个小姑娘又说到了暑假作业很多,计划着这次收假前一个周就开始写,许见岁被作业折磨够了,听见这几个字就头疼。

    低头又见鞋带散了,打算系上就走,眼前突然出现一双运动鞋。

    “岁岁?”

    声音熟悉又陌生。许见岁仰头,看见了她无数次挂在嘴边心心念念的人。

    “......柏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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