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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雨

    余茉被刚才暴戾的场面吓得不轻,趁着场面一度混乱,她赶紧逃离了现场。

    回来的一路上,后知后觉的恐惧与罪恶感让她抑制不住的边跑边呜咽。

    她不敢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更不敢想今时鹿。但很奇怪,她的视线模糊一片,但就是没掉一滴眼泪。

    这种矛盾感就好比恶意与良知的酷刑,将无形之中她逼近崩溃的边缘,但又萌生了一种将厄运转移的诡异快感,矛盾又痛苦。

    这种绝望一直延伸到她跑到自己家楼下。

    余茉撑着胸口大口呼吸,等缓过来后,她试探性的回头看了眼,发现周围一如往常,楼下的老大爷像往常一样悠闲的坐在长椅上扇扇子,耳边甚至还能听见附近小公园里传来的广场舞伴乐声。

    一切平静祥和,仿佛刚刚血腥的场面只是错觉。

    余茉平复了下呼吸,用力克制自己全身不去颤抖,努力将脑海里的场面抛至脑后,快步踩着楼梯上了楼。

    老旧的楼梯间里,褪了漆的扶手在月光下发出幽暗的光泽,安全通道的指示牌的绿光照在地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一进入密闭的黑暗,刚刚的恐惧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漫上心头,连带着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血腥味。

    看着头顶那抹绿色的光亮,余茉猛然回忆起刚刚小巷里啤酒瓶碎裂的声音以及少年那双满是戾气的眼,她下意识背脊一僵,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凉了下来。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一股狠硬的力道猝不及防的扼住了脖子,与此同时,整个人被重重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砰”的一声,那力道几乎是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撞碎。

    头顶的通风窗里漏出几道凉白的月光,黑暗中,少年的五官被切割成明暗两面,眉峰处已经多了一道崭新的痂,

    此时的靳逢鸣,整个人都透着股阴狠的味道。

    “你把她带过去的?”

    他的声音带着压迫感,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跟着稀薄起来。

    余茉拼命呼吸,从脖颈处传来的窒息感一次又一次让她陷入未知的恐慌,她瞪大眼睛,连忙撇清关系。

    “不是我!!是她自己愿意去的,我只是路过!!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她自作,呃——”

    靳逢鸣握着她脖子的力道骤然收紧,声音却平静的可怕:“你再说一遍。”

    余茉惊慌的睁大眼睛,想尖叫着喊救命,结果声音却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半点也发不出来。

    挣扎之际,手上的指甲在他手背上划下两道刺目的血痕,然而靳逢鸣就像感觉不到疼一般,捏着她的脖子将人拎到了楼梯边上。

    一时间,楼梯间的穿堂风呼呼刮过,余茉只觉得整个后背都凉了下来。

    这下,她终于不敢再动了,她整个人都是悬空的状态,拼命踮着脚尖,才勉强能踩住台阶的边缘,此刻唯一的支点,就只剩下此时禁锢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她知道,她再后退一步,靳逢鸣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的松手,任由她滚下楼梯。

    没想到,靳逢鸣竟然能为今时鹿,做到这个地步。

    想起刚刚他面对那群人时不计代价的样子,一股渗人的恐惧后知后觉的袭上了她的所有感官,这一刻,她终于对今时鹿在他心里的分量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今时鹿不光是他的命,还是他所有理智的底线。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所有的恐惧再也藏不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感觉下一秒,靳逢鸣就会将她的脖子捏断。

    “对不起,我不敢了,对不起呜呜呜呜呜呜……”

    “害怕了?”

    “她当时也是这么怕的。”

    靳逢鸣的声音冷的像来自地狱,与黑暗融为一体,苍白的月光从外面洒进来,将他的脸照的没有血色,只有额头上那块伤口,在黑中凝成一道刺目的痂痕,狠厉决绝。

    听到这话,余茉眼睛瞪的更大了些,突然意识到,之前她对今时鹿做的所有事,全都被靳逢鸣发现了。

    近到今天,远到之前……

    她承认,当时推陆文敏那下就是她故意的,但目的不只于此,她还又更可怕的目的。

    她想借着陆文敏,将今时鹿撞下楼梯。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察觉不到她最原本的恶意了。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到头来,竟被靳逢鸣轻而易举识破。

    她甚至有种预感,今天今时鹿的失踪,他一早就猜到了自己头上。

    因为,西街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靳逢鸣若不是怀疑到了她,一时半会儿肯定也找不到这里。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糊涂,你放过我,求求了!!!别杀我呜呜呜呜呜呜……”

    她真的是被逼的没办法。

    她发誓,当时是真的以为只要陪着那伙人喝完酒就能拿钱走人的。

    结果没想到……

    不仅失了身,还被拍下视频威胁。

    没人知道她这段时间有多崩溃,她也是受害者,她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她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摆脱那帮人罢了!!

    而且,今时鹿又不会损失什么,无非是钱而已,到时候只要那帮人拿了钱自然就把视频删掉的,这样自己也不用再被他们威胁了。

    反正对于今时鹿这种有钱人假的孩子来说,失去的那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却是足以将她压垮的无尽噩梦。

    这明明就是是一举两得的事。

    然而现在,所有错却要全都归结到她头上。

    凭什么呢?

    凭什么所有人都对她这么不好?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她?

    凭什么她拼了命也得不到的东西今时鹿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

    她真的好嫉妒。

    隔着方寸大小的窗,上川大桥上,五彩斑斓的车流灯彩交辉相应,江水的声音宁静而缓慢。

    他之前和今时鹿的对话,还是那样清晰——

    “靳逢鸣,你为什么学法律呢?”

    “让弱者冲出牢笼,让恶者有所忌惮。”

    “我想要一生自由,不被束缚,不被定义,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想爱自己想爱的人。”

    ……

    突然,原本钳制在余茉脖子上的力道猛然脱离。

    靳逢鸣松了手。

    余茉猝不及防,像是虚了力一般跌坐在地,她抬头,视线透过眼前凌乱的发丝,看着隐匿在黑暗中那张冷锐的侧脸。

    “你跟今时鹿……其实是兄妹对吧?”

    靳逢鸣没搭理她,从口袋里掏出烟咬进嘴里,死寂的空气里,打火机轻脆的开合声在楼道里回荡。

    余茉冷笑了声,自顾自开口:“要是让媒体知道之前一直跟易家太子爷暧昧不清的今时鹿,原来,背地里一直偷偷在跟自己的哥哥谈恋爱,那应该会上头条吧?”

    靳逢鸣夹着烟送到唇边,全然不受威胁,甚至连眼神都懒得给:“你不如先担心你自己。”

    他视线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继续道:“你毁不了她,她永远干净美好,至于你,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在作践自己罢了。”

    说完,他不再屑于在跟她这种人浪费时间,将烟踩灭,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来的同时,靳逢鸣接到了易释闻的电话。

    “喂?”

    “那群人找着了。”

    “什么来头?”

    易释闻不甚在意:“就社会上的混混,没什么大能耐,经常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别的倒是没什么。”

    靳逢鸣:“她呢?”

    “嗯?”易释闻愣了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今时鹿,“没什么事,一切都好。”

    “对了,”易释闻,“明天警局那边,可能还得需要你去做个笔录。”

    靳逢鸣:“知道了。”

    **

    “小伙子,你这伤的这么重怎么到现在才来呀?!!”

    医院里,医生一边说,一边拧开了消毒药水的封口,棉签按上伤口的那一刻,清苦的味道瞬间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

    靳逢鸣随口捏了个理由:“路上有事耽搁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天到晚莽莽撞撞的,等老了之后,有你们后悔的!!”

    这医生显然是见多了这种场面,自动将靳逢鸣归结到了年轻气盛动不动就要干一架的社会青年那一类。

    不过靳逢鸣也没解释,默默听着,随手拿起桌上的消毒水看上面的说明书。

    “年轻人千万别逞一时之气,俗话说得好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靳逢鸣轻笑了声,将手里的药瓶放回了桌上:“没办法,见不得自家姑娘受人欺负。”

    他说完这话后,没想到那医生竟然迅速倒戈,开始认同他的做法:“那确实该揍一顿。”

    “回去记得按时涂药哈,不然得留疤我跟你说。”

    靳逢鸣嗯了声,“谢谢医生。”

    病房里,今时鹿眉头紧皱,像是陷入一场未知的噩梦。

    突然,一声缓慢的开门声响起,靳逢鸣走进来,打破了一地宁静的月色。

    看着她苍白的脸,他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轻轻覆上她蹙紧的眉。

    窗外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吹起雾白色的窗帘,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墙上的表盘上在滴滴答答的旋转。

    他低下头,唇瓣贴着她的,一点一点,温柔的替她抹去噩梦的恐慌。

    亦像是要抹去他对她最后的执念与渴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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