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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江春入旧年(4)

    正要跟母亲撒娇留下,看到母亲余光瞥向殷侗,吴白苓灵光一闪,明白母亲是想替她做脸,让她给殷侗留个好印象的意思。

    吴白苓乖巧行礼告退。

    吴夫人老生常谈,“冯大人此次到镇江,家眷可有同行?我今年冬天养了几盆红梅开得正好,打算办个花宴,请各家夫人过来赏花喝茶,不知贵夫人可有空?”

    冯弈清放下茶盏,清声回答:“多谢夫人好意,本官还未娶妻。”

    奇怪,这京城来的年轻官员怎的都没娶亲,难不成苓儿的良缘真要来了。

    吴夫人心里又有了盘算,正要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吴知府开口道:“老伯爷身子可还好?”

    “太医时常到府中给祖父请平安脉,他的身子还算硬朗,劳吴大人挂心了。”冯弈清说道。

    “如此甚好。”吴知府笑道。

    “吴大人与冯伯爷还是旧识?”殷侗好奇问了一句。

    吴知府回忆道:“昔年我在山东任布政司经历时,偶遇老伯爷游览山河,曾与他一同爬过泰山,可惜山高路险,我们两人都未能到顶,实在可惜。”

    “祖父致仕后,常言要在有生之年访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如此才能不留遗憾。”冯弈清笑说。

    聊着聊着,几人又聊到官场上面的事。

    晚饭准备好了,吴白苓过来请他们去用饭,出门时故意落后了几步,走在殷侗身后。

    吴夫人见状,拉住她的手,低声提醒,“你等会儿给我收敛一点,另一位钦差冯大人也未婚配,你别只盯着小公爷看。”

    吴白苓不耐烦听这些,甩开吴夫人的手,“娘,我只喜欢小公爷,再看不上其他人了。”

    话是这样说,到了饭桌上,吴白苓还是多看了冯弈清几眼,长得也挺好的,可惜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饭后,殷侗没再久留,喝了盏茶就离开,冯弈清和他一起。

    出了府衙大门后,冯弈清含笑问他,“时辰尚早,小公爷一起去喝一杯?”

    殷侗哂笑:“我跟你很熟?”

    虽然两人都是京城勋贵世家的子弟,可因着家世差距和选择的道路不同,平日并没有交情。

    像冯弈清这种正经科举出身的入仕子弟,最看不起殷侗这种靠祖辈荫蔽混日子的纨绔。

    看殷侗骑马走远,伺候冯弈清上马车的侍从问道:“公子为何要给那纨绔好脸?”

    冯弈清道:“试探下深浅罢了。”

    一个纨绔赖在府衙不走,怎么看都不对劲。

    ***

    府衙后宅,吴夫人摆脱女儿的蛮缠回房,见到吴知府靠在榻上看书,头痛不已,“老爷,小公爷真不合适吗?”

    “自小公爷来了府城,他有哪日没去烟花柳地喝花酒的?”吴知府目光从书上移到吴夫人脸上,“你真放心让你女儿嫁给他?”

    吴夫人叹了口气,沉吟道:“老爷,你觉得冯大人如何?”

    “康平伯府家风清正,老伯爷强直不阿,子孙想要入仕无一不得参加科举,冯大人又是伯府孙字辈中最出色的儿郎,他便是想娶公主,皇上恐怕也是肯的。”

    “你说的什么胡话,公主今年才几岁,”吴夫人嗔怪,也清楚了冯弈清有多优秀,“这样好的儿郎,你就不想让他做你的女婿?”

    “若能成,我自是愿意的,”吴知府放下书,“等过年我请他来家里吃饭,到时问问。”

    解决了郭同知一案,冯弈清并未急着在镇江府实行新政改革,而是先带着钦差团属官查翻镇江府城的历年账册,后又带人下县城巡视。

    殷侗也没闲着,冯弈清领人翻查账册时,他就在一旁吃着茶点察看,美其名曰:他要学习,回去好跟姐夫有个交代。

    他姐夫是当今圣上,众官员听了更不敢多言,只能恭维奉承。

    连冯弈清也弄不清楚他的真实目的,怀疑过是不是皇帝派他来监视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荒唐,让一个纨绔监视朝廷命官?实在离谱。

    殷侗不是为了监视,他不过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捡条大鱼。

    郭同知抄家流放,数以百万计的金银家产被押送回京入国库,此案他功不可没,皇帝已在密信中应承他,从郭同知抄家得的银子里抽三分之一用做军费。

    扳倒一个大官半年的军费就有了,要是再多扳倒几个,往后几年的军费就都不用发愁了。

    可惜自郭同知出事后,镇江府众官员都谨小慎微,生怕下一个遭到清算的就是自己。

    一晃眼,到了年二十九,府衙年三十封印,这日官吏们都在梳理归档文书,等年后开印再继续盘查。

    引墨赶了一夜的路,城门刚开就直奔殷侗居住的宅子。

    殷侗晨练结束在用早膳,引墨把卖香醋的进度汇报给他听,又说了林珑的安排,最后掏出林珑给他的猪肉脯。

    “这是林娘子让我带给公子的。”自上次挨了顿罚,引墨可算明白了,但凡是林娘子给的东西,一定要告知公子才行。

    殷侗拆开油纸包,蜜色的猪肉脯香甜诱人,他拿起一块就着粥吃,待咽下,才问:“她有带什么话给我?”

    引墨莽直:“没有。”

    “让你带信过来了吗?”

    “也没有。”

    屋内的气氛骤然冷沉,后知后觉的引墨悟出点什么,忙找补道:“瞧我这记性,林娘子问您在府城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办完?”

    殷侗拿眼神看他,像是在说:还有呢?

    引墨摇头,又奇怪道:“公子出来大半个月,也没让人捎信给林娘子啊。”

    殷侗微怔,似乎才意识到他的轻忽,当即改了安排,“今日不去府衙了,收拾东西回十塘村。”

    ***

    年二十九,贴对联。

    生产车间和仓库的对联由黄家父子负责,宿舍楼则被林珑交给丫鬟们。

    宝珠手巧用昨日剩下的红纸剪了对鸳鸯,福宝算账的空隙看了一眼,笑道:“你就该多剪一对,在姑娘的窗户上贴一对,在恩公的窗户上也贴一对才好。”

    “偏你最促狭,”林珑瞪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在账本上写字,“就算贴了他也看不到。”

    福宝侧身偏近林珑,“恩公他不回来陪姑娘过年吗?”

    “不知道。”林珑平缓说。

    福宝小声把从引墨那里听来的说给林珑听,不免忧心道:“姑娘,恩公是庶子,不受家里重视,你以后要是嫁过去再受苦可怎么办啊?”

    林珑说:“他是庶子,我才敢和他有私情。”

    不受宠的庶子,在世人眼里不算好归宿,但在她看来,对家族失望的庶子更不易受家族挟制,若他愿意,可以和她独自关起门来过日子。

    丫鬟们贴好对联,请林珑出去看。

    宝珠果然多剪了一对鸳鸯贴在殷侗窗上,林珑笑道,“有过年的感觉了,”转头看到空落落的屋檐,虚指檐下,“要是在这里拉一条绳,挂上一排灯笼,肯定更有年味。”

    聚宝附和道:“咱们买的红纸还有多的,不如现做几个?”

    林珑来了兴致,“你们谁会做灯笼?”

    聚宝说道:“我爹和哥哥都会,我去叫我哥哥过来教我们?”

    得了林珑首肯,聚宝转身跑下楼。

    没一会儿,聚宝上来说,“先等我哥他们劈些细竹,等会儿再上来教我们做灯笼。”

    林珑两辈子都没做过这种细致的手工活。

    噼啪——

    细竹再次绷断。

    元宝坐在林珑对面,见状忙道:“姑娘仔细伤了手,要是被竹刺扎进肉里,可疼了。”

    宝珠做的灯笼骨架好了,推到林珑面前,解围道:“姑娘给灯笼糊纸也算是做了灯笼。”

    偏偏,这红纸又跟林珑做对,每每快封边成功时,都会因为力道不均匀,把红纸戳出一个洞……

    连续废了五张纸,林珑再也不愿意沾手碰灯笼了,“罢了,这灯笼许是前世跟我有怨。”

    殷侗上楼经过丫鬟房间时,听到林珑丧气的声音,脚步停在门口,“你们在做什么?”

    殷侗回来得突然,等丫鬟们放下手头的东西行过礼,林珑才醒神,“你怎么回来了?”她笑意明显,“我们在做灯笼,打算把檐下这排挂满。”

    她走到他身边,指给他看。

    “哪个是你做的?”殷侗的视线扫了一眼摆在屋内的灯笼。

    林珑难为情道:“我手笨,没做成功。”

    “你喜欢什么样的灯笼?”他问她。

    林珑跟他往前走,“红灯笼就很好看,过年挂,喜庆。”

    走到殷侗屋子门口,他邀请她,“进来坐会?”

    虽然两人私授情意,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屋,好像不太合适。

    殷侗解下大氅,“就在厅里坐着,还开着门,不算无状。”

    林珑刚坐下,引墨就拿着做灯笼的材料过来,他换了身衣裳出来,林珑眼睛亮晶晶问他,“你也会做灯笼?”

    “应该不难。”他在她身边坐下,拿起细竹看了看,骨节修长的手指就编织起来。

    林珑瞠目,感情就她一个被灯笼针对了。

    殷侗把做好的灯笼摆到她面前,让她题字,林珑接过他递到手边的毛笔。

    也没多想,就在灯笼上写了下七个字——

    天长地久人团圆。

    看着灯笼上未干的墨迹,林珑心满意足,这个做成功的灯笼,也有她的一半。

    殷侗拿走她捏在手里的毛笔,身子偏向她,眼睛看着灯笼,温热气息却擦过她耳边,“想我了吗?”

    林珑半边身子酥麻起来,侧头和他对视,心跳得急,声音却平缓,“我以为你不回来过年。”

    “我很想你,”他固执的想听她的答案,“你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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