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现行

    贺明炎大概人生第一次被当成反派质疑,他整个人明显被震撼了一下。

    剧痛平复,刚刚恢复了一些力气的瞿星晚听到这句话整只鸟也震撼了一下,生怕贺明炎下一秒为了证明自己而决定给瞿星晚“开刀取瘤”。

    为了不暴露身份,即使疼得虚脱,瞿星晚还是趁两人大眼瞪小眼不备的时候,猛地扑扇起翅膀,冲开着的店门就飞了过去。

    妖命要紧,冲出这道门,就是自由和光明,对不住了老板,虐待动物的锅你先背一会。

    眼前一阵阵发虚发黑的瞿星晚,在贺明炎和医生惊讶的目光中飞出了门。

    天空虽然漆黑,但瞿星晚看见了光明,一心想着只要飞去找戴况就好,就——咣当——

    贺明炎追出宠物医院,就看见飞的七扭八歪的猫头鹰撞上了路灯杆失去了平衡,像只没头苍蝇。

    就这种智商还闹什么离家出走?

    在猫头鹰瞎转就要掉绿化带里时,贺明炎又及时捞住了她:“贺大白,不给你手术,不用害怕。”

    瞿星晚脖子转了180°看他,眼神控诉,你倒是早点表态啊,撞得我脑壳好疼。

    “我还没等说话你就跑了。”贺明炎神奇地看懂了她的表情,抱起她又回到宠物医院,处理了一下又乱飞而流的血。

    贺明炎特别郑重地对宠物医生说:“她是我的救命恩鸟,我不会拿它做任何实验。”

    大概还是因为被怀疑而生气,支付了费用之后,贺明炎还是忍不住开了个嘲讽模式:“不会是你们医院的机器真有问题吧?查出肿瘤的几率也太高了。”

    在医生气红了脸又不能怼顾客的复杂目光中,贺明炎抱着鸟走了。

    开车回家已经凌晨四点了,趴在副驾驶的瞿星晚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天空的亮色。

    眼看要到贺明炎家小区了,这家伙突发奇想:“贺大白,我带你去看日出吧!”

    不,妖不想,妖想回家睡觉。

    但是,不会说话的妖是没有发言权的,只能被贺明炎飞速调头的离心力带着朝日出奔去。

    瞿星晚内心口吐芬芳,看什么日出啊,人家带女朋友你侬我侬,你带只鸟,显得连女朋友都找不着似的,多尴尬啊!

    凌晨五点多,横跨整座城,贺明炎带瞿星晚来到了海边,这时候的海边很冷了,刚从暖呼呼的车里出来,瞿星晚缩了缩毛。

    贺明炎很有眼色,用外套把瞿星晚包在了怀里,还贴心地把她的头露出来——瞿星晚合理怀疑他是怕她又飞走。

    海边没什么人,也是,都什么时候了,看个日出,两人相视一笑的时候发现对方大鼻涕都流出来了,不仅浪漫没了,爱情都要消失了吧?

    “哇,贺大白,你像个大暖手宝,好暖。”贺明炎坐在海堤上,双手抱着肚子——里的鸟。

    嗯,你也挺暖的,暖的妖又昏昏欲睡。

    “自从做了那个梦,我越来越觉得我的人生很不真实。”

    等你知道妖的存在,你才会觉得不真实。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会各种理由告诉自己,那只是梦,可能源于我小时候住在外国的乡下,空旷无人,可能我遭受过什么袭击而正好有一只鸟飞过,那个景象被我放大存在记忆里,然后记忆一直再给它按照我的潜意识增加故事性,所以最后才变成了一只黑猫头鹰。”

    那你可真是个优秀的唯物主义者,坚持你的信念吧,青年人。

    “贺大白呀贺大白,你为什么不是黑色的呢?”贺明炎说着,腾出一只手rua鸟头,“如果你是黑色的,我就可以当做猫头鹰的报恩,了结这个梦境。”

    瞿星晚不耐烦地把头缩了回去,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的,躲在外套里,妖又睡着了,才刚要做梦,就被贺明炎给摇醒:“贺大白,日出了,快醒醒。”

    想杀人!

    瞿星晚怨气十足地从外套里钻出来,刹那间,课本上学过的海上日出景象真实出现在眼前,就,还挺震撼的,震撼的她“哇”了一声。

    “傅文萧不仅会嘎嘎嘎,还会汪汪汪喵喵喵,你怎么只会哇啊?”

    因为它是个傻妖怪,我可不想被你抓小辫子,瞿星晚谨慎地闭上了嘴,欣赏美景,因为是体虚的猫头鹰嘛,后来瞿星晚就慢慢往后靠,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如听诊器般灵敏的耳朵里全是贺明炎“咚咚咚”的心跳声,她才发现自己靠在人家胸膛上。

    虽然是只妖,但雌雄有别,瞿星晚默默地往前挪了挪,没敢继续贴贴。

    “跑什么,靠在一起多暖。”贺明炎伸手就把她按了回去。

    虽然靠着暖,但是扛不住深秋的海风,一人一鸟,还是在海边冻成了狗。

    回到家,贺明炎伺候她吃完了奢华早餐,瞿星晚正想再打个盹,就见贺明炎坐过来了,笑眯眯的,像个笑面虎。

    “所以,贺大白,我们来谈谈肿瘤的事情?”

    鸟听不懂,鸟闭上了眼,贺明炎电话响了,他又去书房忙了起来,暂时放过了瞿星晚。

    但他这个已经起疑的心态让瞿星晚不踏实,贺明炎看得牢,她想开门开窗跑是不可能跑的,那反方向想想,如果她伤口最快速度恢复了,贺明炎不就得履行约定送她回山么?再不济,伤口好了跑得几率也大啊。

    长生给的秘籍她也修炼几天了,修为涨了自然伤口自然就能好得快,说干就干,瞿星晚挪到阳光下,虽然是本体,但应该不妨碍她用人身修炼功法。

    贺明炎从书房出来时,看到猫头鹰趴在阳台上,好像还在睡觉,贺明炎走过去拍醒猫头鹰:“贺大白,来,给你看个好玩的。”

    鸟用装死表示不想看,她刚才修炼时可是留意贺明炎动静的,他书房那一边一推椅子它就收势趴下了。

    贺明炎打开了电视,将手机内容投屏:“哎呀,这只猫头鹰跟你好像,是不是?”

    瞿星晚这才纡尊降贵似的睁眼,把头扭几十度看过去。

    8K超清85寸屏幕上,一只猫头鹰站在阳台上,昂头冲着太阳,双翅展开,翅尖撑着地面,一动不动。

    “所以,贺大白,你是在修炼吗?”贺明炎笑着看过来。

    瞿星晚看向沙发底下,一直没留意,现在才发现有个贴着地面的摄像头。

    一般人安监控都是高处,安这么低还特意冲这个角度的,摆明了不就是针对她?

    她就不说话,看贺明炎拿她怎么样?瞿星晚闭上眼睛,头按原路转回去。

    见她不理,贺明炎也没生气,“饿了没有?我们准备吃饭吧。”

    下午,平安无事,瞿星晚也不敢修炼,一直在心里默念功法,想着晚上熬个夜。

    结果,熬到贺明炎睡下,听着他那绵长而有规律的呼吸声,硬生生把她听困了,打算眯几分钟就起来悄咪咪修炼。

    一秒入睡之后,瞿星晚又陷入了梦境,梦里,她又回到兴安岭,回到了小贺死的那天。

    瞿星晚第一个念头是,得仔仔细细记住周围的标志性物体,好回来找妖丹。

    “猫猫,我要死了,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年,你要自由了。”

    “哦。”瞿星晚认真地看着四周的地形,回答有点敷衍。

    “猫猫,你会记得我吗?”

    “你死都死了,还关心那些干什么。”那有一棵巨大的树,比周围高出好多,一会刻个字做记号。

    小贺看着她,淡淡一笑:“是啊,死都死了,可是,猫猫,我希望你在想起我的时候能回来看看我。”

    “好的,我一定会回来看你。”这句不是敷衍,她为了拿回妖丹,一定会来的。

    “谢谢你,猫猫啊,在我给你取名字之前,你有名字吗?”

    瞿星晚想了想,摇了摇头,遇到小贺之前,她好像没有任何记忆,当然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名字。

    “那以后就叫猫猫吧,如果人生还能遇见,也许我能认出你。猫猫,我好冷,过来给我抱抱好吗?”

    瞿星晚蹦过去,展开翅膀抱住了小贺:“再见,小贺。”

    小贺就那样死了,他甚至连坟坑都没给自己挖一个,可能他以为瞿星晚又会变成两米高的猫头鹰,随便就能在地上炸个坑出来——瞿星晚也是那么想的,可是她变、她怎么变都变不成。

    最后她这只可怜的猫头鹰,一爪子一爪子在坚硬的地上,刨得爪子都出血才刨出一个坑。

    天又连日大雪,把小贺都给盖起来了,土也越来越硬,她实在不想再用爪子扒拉土了,她想变成大猫头鹰,一翅膀的事就行了!

    她可以,她一定可以。

    好像突破了某种束缚的膜,她的手脚变得自由,瞧,翅膀可以变大,腿也变长了,个子高得都撞到了树叉叉,她往旁边挪挪,发现还是树叉叉抵着头,再挪,还是。

    谁家树叉叉面积这么大啊?瞿星晚抬头看。

    看到了床板,以及亮起的床头灯,床头的灯明明昨天还像个柚子那么大,今天像个冬枣,怎么回事?她远视了?不对,她不是在盖坟吗?

    “贺大白,你变形了。”

    这才是最惊悚的,听到这声音,瞿星晚一激灵往旁边一滚,duang地掉落在地,贺明炎出现在床边。

    “贺大白,不狡辩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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