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严带着一股怒气上了楼。
看着床上和沙发上都没人，就回身去了洗手间，刚一推门，就看着磨砂玻璃门里，有个白色的身影，走过去以后，脑子都要炸了，这女人就趴在马桶边，身下都是狼藉。
他见过很多血腥的场面，可都不及这个让他心里变扭。
顾如因兴许是感觉有人走过来，就抬头看了看，还是没说话。她的脸上泪水已经明显干了，可眼里的红，却是一眼就能看到的。
陈谨严把东西扔到地上，就出去了，“换好。”
顾如因看他走了，才翻了一下袋子，看了一眼狼狈的自己，决定洗个澡吧。热水浸湿自己的时候，她真想躺在浴池里把自己淹死算了。可还是放弃了，简单冲洗了一下，就换了衣服出来了。
之前的衣服，实在是太脏了，可她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屋里有洗涤的东西，她也没准备出去问。努力的搓了搓，好像还真干净些了，就把衣服晾到了浴袍的地方，擦了擦头发就出去了。
陈谨严在外面说实话待的有些烦了，觉得时间太长了，可看着她湿漉漉的样子，好像一下就原谅她了。好吧，他承认他真的有病。
“过来。”陈谨严还是拍了拍他边上的沙发。
顾如因看了看他，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尽量离他远的地方。
“你怎么不坐到外面去？”陈谨严看她那副样子，都想笑。
顾如因真的就站了起来，这地方，谁愿意待啊。
陈谨严直接就把她拉回来，圈在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我以为，你该学乖的。”
“陈谨严！你到底想怎样？”顾如因实在不懂他，也不想懂。这些日子，她只是承受着各种各样的折磨，毫无底线。可她竟然连喊停的资格都没有。
“想你乖一点！”陈谨严闻了闻她湿漉漉的头发，倒是没有他洗发水的味道。
“你放开我！”顾如因能感受到他的动作。
“怎么不是我洗发水的味道？”陈谨严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顾如因只是看向他，不懂这话的意思，“我只开了你的水，用了毛巾，其他我什么都没碰。”
“我真想挖开你的脑子，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你洗头都不用洗发水？”
陈谨严说的有些没前没后，好像也不是在关心那个答案。
“你什么意思？”顾如因不懂，她不想这个姿势待着，可她还挣脱不开。
陈谨严摇了摇头，想了想，“这屋里的东西，你可以用。”
顾如因都没懂，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可我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即然让你住，你就可以动。一日夫妻百日恩吗。”陈谨严说完，就低头吻了身下的女人。
顾如因赶紧推着手，想要偏头。
可他干脆用手就捧着她的头，不让她动换。
任凭她如何折腾，也没松开。
眼瞅这手都开始换位置了，想到了什么，就咬了她的唇瓣一下，坐了起来，倒了杯酒。
“陈谨严！你是不是有病！”顾如因好像已经破罐破摔了，这一下咬的她好疼。
“我可不是有病！没病我能让你待在这儿？！”陈谨严好像没动脑子，一下就把实话说了出去，但也收不回了，就把手上的酒杯塞到了她手上。
“你不想我待在这儿，你把我弄来干什么？你什么时候才会放我走！”顾如因想要个说法，哪怕死心都行。
“来之前没想过，来之后，就不准备让你走了。”陈谨严又喝了一杯，看她没喝，又把她那杯拿了过来，喝了起来。
“那你动手吧。”顾如因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视死如归的样子。
“好好活着吧。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陈谨严也看向她。
“你杀了我，不是就报了仇了吗？”顾如因实在不懂。
“舍不得了。”陈谨严笑了笑，又捏住了她的下巴，“好好待在我身边，兴许有一天，我会放过你。”
“你别骗我了，你这种人，不会的。”顾如因不用想那话，就知道是骗人的。
“就这么几天，就那么了解我了？”陈谨严大笑，这话的确就是骗人的，如果有一天，他腻了，那现在的他一定会把她处理了。
“陈谨严，你早点儿动手吧，不然我怕我等不到那天，自己就活不下去了。”顾如因说的很直白，她现在没有选择自杀，无非是她还觉得有希望能在看看她爱的人。
“放心吧，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陈谨严兴许也没想过她能说的这么直接，可她死不了，他不让，她就死不了。
顾如因只是偏头看着他，感觉不到一丝生机。
“我不管你脑子里现在在想什么，但我这个人受不了背叛，你现在即然在这儿，你就是我的人，最好不要想些没用的！为了让你的脑子好用些，我在给你看点儿东西。”陈谨严说完，就把手机打开，递给她。
顾如因还在想那句他的人？什么他的人？谁决定的？可视频里的内容已经容不下的思考了。
那是墓园那天，许耀扬和顾言出现的场景，只有短短几十秒的无声画面，就结束了。
“你说，老天爷是不是都在帮我。我还真是有些失误，没想着你还有个弟弟。”陈谨严喝着酒，靠在沙发上，冷眼看了过去。
顾如因觉得这事儿不可能，他们验血，本来就是好玩儿，除了他们三，都不该有人知道的，所以她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那是我老公，不是什么弟弟。”顾如因嘴硬。
陈谨严的心更硬，直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都不等她反应那种火辣的疼，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不会有什么老公了！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
“你放开我！”顾如因只说了这几个字，就不在说话了，她在想，这么掐死，也算解脱了吧。
可陈谨严好像读懂了她的想法，松手，就把她又拽了起来，“别妄想这么解脱！”
“陈谨严！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给我个痛快！别这么摽着我！”顾如因觉得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解脱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在努努力，激怒他！
“呵呵，就因为我是个男人，你现在才能这么跟我说话！不然你现在就该在床上说不出话来！”陈谨严笑着，低头就亲了她一下。
顾如因很嫌弃的擦了擦，她懂那意思......
“还是等我说完接下来的话，你在决定，是不是要乖一些吧。”陈谨严心里所想，就是这是最后给她的机会，如果她还学不会，就不要怨他了。
“顾言，男，目前在刑侦组就职，住在警部宿舍三零七号，有个爸爸，住在和睦疗养院，还有个姐姐......”
“够了！”顾如因已经不想听下去了，这些信息足够了。这男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不听了？不是没关系吗？”陈谨严笑，看着她嘴硬。
“没关系才不想听。”
“是吗？顾如因，那你可别后悔。”陈谨严笑了笑，也不在看她，摆弄起手机。
顾如因的心里毛毛的，她不能用常人的思路去考虑这个男人究竟要干什么，可她不能害了顾言。他们相认本来就没几天。她这个姐姐对他的前三十年没有任何帮助，可绝不能影响他。
他们僵持，可顾如因完全没有什么胜算，她的命门全都被拿捏的死死的，哪一个，她都舍不得放下。
顾如因不知道该如何讨价还价，所以只是叫了他的名字，“陈谨严！”
陈谨严还是没有抬头，甚至动作都没有任何改变。
顾如因不懂，他之前明明说弄她来是为了报仇，可你会让受害者住在你的家里吗？还会跟她发生关系？她想不通，可他刚刚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是自己目前还死不了，并且他很在意自己是不是会死呢？
“陈谨严，你别碰顾言，好吗？”顾如因的声音很弱，好像自己都不信这话一样。
陈谨严偏头，有些不屑的看向她，“你凭什么？”
“嗯？”顾如因被这问题弄的还一懵，“是啊，我凭什么啊，那就算了吧，随你怎样吧。”后面这话，她可能只是在自言自语。她也不看他了，侧身靠在沙发上，她的肚子太疼了，难受的冒冷汗，还打着颤。
如果换做原来，她老公一定会把她抱在怀里，他们就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有时候他还会哄她睡觉。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还穿了一条这么薄的裙子，虽然外面的太阳很大，可她好冷。
陈谨严是个直肠子，之前一直技不如人，多一半也是因为他的性格比较燥，不善于冷处理，更不善于僵持，所以从军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作战。
他本来想着，那女人，怎么也得求求他吧。可她那是什么屁话？她让他不碰，他就不碰吗？见她不说话了，他又走神的弄了会儿手机，才看向顾如因。
他甚至都能感觉她在颤抖，此刻，他真的闹心，他这哪儿算绑匪，根本就是个慈善家弄回个病娇娘，人真的有这么弱吗？
“顾如因。”陈谨严只是叫她，都没想好接下来要说什么，可称谓已经从顾小姐，到顾如因了。
顾如因回头，头上都是汗，她没有开口，也不想开口。
陈谨严看着那娇弱的惨状，一时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随手扔过纸巾。
顾如因可能真是有礼貌，还跟他道了谢，“谢谢。”
随便抽了一张餐巾纸，勉强擦了擦，
这一声谢谢还真入了陈谨严的耳，已经很多年，没人跟他道谢了。多数人，都是跪在他眼前，跟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