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诏不拜

    秦子瀛眉毛一挑支着下巴,眸中兴致不减:“圣旨?”

    她的面上并无丝毫怒意,却仍然令这位寻来的侍从浑身冰凉,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是……是的,宣旨的公公说要长公子您亲自前去接旨。”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如何评价龙椅上的这位君王。

    她这边人刚醒,他那边圣旨就下了,秦府离皇宫虽然称不上远,但到底也不是几步路就能到的。

    这位陛下到底是在告诉她,秦府中有他的内奸呢?

    还是在和她撕破脸皮宣战呢?

    镇国公的事情给他太多自信了,是不是?

    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她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搁上,理了理褶皱的衣摆:“那走吧,去接旨。”

    秦子瀛看上去并不着急,甚至还能不时驻足欣赏着雪中飞檐反宇的建筑。

    一旁的侍从慌忙无错却没有那个胆子催促秦子瀛,只能尽可能小心的提醒着:“长公子,我们要不要快些。宣旨公公还……”等着我们呢。

    秦子瀛甚至不需要说话,只需要那么一个浅淡的眼神,便足矣令那个侍从心惊胆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长公子的气势较之从前更甚。

    亦或者说,现在的长公子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凌冽。

    前来宣旨的诸位公公就被这么晾了一刻钟,为首的柳公公脸色愈发的难看。

    此时已然临近大寒,虽然不至于被冻得毫无血色。这寒风凛冽也是实属难挨。

    他作为皇帝身边的管事太监,到底还是有些脸面的。

    从前的秦子瀛面对他们至少还维持着那份表面上的礼节。

    今日却是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秦子瀛才缓步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她似笑非笑的拱手行礼,背脊却挺的笔直。半分看不出是个刚能下床不久的病患。

    “真是不好意思,在下遇袭身体不适,劳烦柳公公久等了。”

    随上说着歉意,面上却是半点看不出来。

    柳公公尚未回话,一旁的小太监反而站了出来,厉声呵斥道:“大胆秦子瀛,竟然敢如此怠慢,对圣上不敬!”

    秦子瀛嗤笑一声,面无惧色。睨了一眼一旁毫无反应的柳公公。

    若说这事没有他的授意,她是半点都不信。

    她话语中嘲讽满溢:“敢唤我全名的,你是第一个,我就在这里等着,回去问问你们陛下,敢不敢处置了我?”

    她虽然还是笑着,但偏冷的嗓音不住的下沉,极具威慑力:“给你们台阶了,就顺着给我往下下,别给脸不要!”

    设计干掉了镇国公就开始摆不清自己位置了是吧?

    整个院庭瞬间寂静,为首的柳公公面上难免浮现几分恼怒。但却依然不敢多说什么。

    刚刚出言出声的小太监顿时浑身一颤,双腿发软,再不敢看秦子瀛。

    若非奉命行事,他也实在是不想招惹这个瘟神。

    最后柳公公只得强撑起一抹笑意出来打圆场:“你这糊涂东西,怎么和秦大人说话呢,还不快和秦大人道歉,一会自己去领罚。”

    秦子瀛伫立在一旁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默默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见秦子瀛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柳公公演的着实有些尴尬,只得十分生硬的转移话题。

    “您放心奴才回去必然狠狠罚他,现在不如先宣圣旨吧。”

    秦子瀛微微颔首,表示可以。身后的众人也整齐的跪下,唯独秦子瀛岿然不动。

    柳公公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磕磕巴巴的解释道:“为表尊敬,还请大人跪下听诏。”

    秦子瀛依然不动分毫语调微微上扬:“哦?”

    见秦子瀛完全没有下跪的意思,顿时,私语声四起。

    “这尚书令做事未免太过逆悖论。”

    “说什么呢?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这未免也太不合规矩了。”

    “谁说不是呢。”

    柳公公掐着尖细的嗓音大声训责道:“安静!安静!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

    他是没那个胆子招惹这位权倾天下的尚书令大人,还是回去将一切告知圣上再让他做主吧。

    陛下已经开始着手整治秦家了,秦子瀛嚣张不了多久了。

    欲使其灭亡,便先令其疯狂!

    柳公公隐下眸中情绪,又换上往常那副笑盈盈的样子。

    待周围声音平复后,自顾自的开始宣旨。

    “尚书令秦子瀛,前日猎及于奸人所害。今日听重伤未愈,特此诏以示慰。秦子瀛乃朕肱股,闻病创,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特赐三月休沐,愿速养疮。尚书府一如侍中林知珩。”

    “秦大人,接旨谢恩吧。”

    秦子瀛实在忍不住,当着众人面嘲笑出声。

    她还以为这位小皇帝多有本事能把她从云端拉下去呢。

    原来不过是用皇权压人啊!

    她凭什么认为经历过刺杀之后的他还会跟他保持表面上的和谐呢?

    原主可是死在这场刺杀中了。

    这笔账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的跟这位陛下算算呢。

    见秦子瀛没有反应,柳公公再次高昂着头唱道:“领旨谢恩。”

    秦子瀛眼峰一扫,行之柳公公旁,一把夺过了他用双手捧着的诏书。

    随后不顾众人的惊惧交加,缓慢坚定的一寸寸撕破承载诏书的绢帛。

    柳公公再也无法淡然处之,瞳孔骤然放大,抬起食指指着秦子瀛。

    分不清是恼怒更多还是恐惧更多:“你你你……”

    秦子瀛半倚在回廊的柱子旁,笑得恶劣:“回去告诉那位陛下,我祖父的时代过了。我的脾气可没有他那么好。”

    她的声音骤然放大一点面子也不给那位江山之主留:“若还想平平安安的待在那把龙椅上,便给我安分点。”

    柳公公一行人大气都不敢喘,今日他们才当真了解了。

    这位尚书令大人究竟是一位多么可怕的人物。

    无人敢再多说一个字,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告辞离去。

    秦子瀛的突然出声更是让众人浑身一阵:“等一下,记得告诉陛下,微臣对其甚是思念,明日早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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