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之前吃了那么多咒灵，都是沾满呕吐物的抹布味吗？”奈奈子惊奇地回头，手下切生姜的动作停下。
“是啊。”
“那你有和别人说过吗？”
“唔，没有呢。这种小事也不用到处说吧。”
“也没有和你的好友五条悟说过吗？”进咒术高专这几天，他们两个总是形影不离。
夏油杰微微垂下眼眸，“这是最微不足道的事了。”
奈奈子用手大力拍拍夏油杰的肩膀，打包票道：“放心，以后有我，咒灵给你做个满汉全席都行，煎炸烹烤，我样样都行！”
“那我很期待。”夏油杰笑眯眯的。
咒术高专的校服是深蓝色的，简单大方。奈奈子梳好利落的马尾，拉开障子门。
门外倚着墙等候的夏油杰直起身，“很好看，很适合你。出发吧。”
“好！”
晚霞绯红，给学校的教学楼笼罩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今天是你第一次战斗，也算入学考试。学校里的一级咒灵我负责拔除，你负责拔除三级咒灵。”
夏油杰说着拉下帐，防止动静被外面人听到。
奈奈子深呼吸了下。
“紧张吗？不要担心，特训这么多天，这个三级咒灵对你来说，应该难度不大。”
话是这么说，但奈奈子毕竟实战经验少，以前遇到三级咒灵她都是拔腿就跑，正面硬杠还是第一次。
“怎么还是很紧张？”
夏油杰无奈地摇摇头，微微俯下身，伸手轻轻点在奈奈子的眉心。
“好了，我用咒力给你加了一个特别道具，可以帮你抵挡咒灵的三次击打。”
“真的吗？”奈奈子摸着额头傻乎乎地笑，“那我就放心了。走喽！”
他手指的一点余温似乎还萦绕在眉心。
奈奈子疯狂甩甩脑袋，把奇怪的想法抛出去。
教学楼有五层，拉下帐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寂静的走廊里只有奈奈子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哒！哒！哒！
似乎有水龙头没拧紧，正在滴水。
奈奈子握紧手里的铁锅，躲在墙角观察。
是水房的一排水龙头，有一个没拧紧。
奈奈子扭头望了一圈，确定没咒灵潜伏，才走上前。
手指轻轻拧上水龙头。
最后一滴水滴悬挂后，坠落在水池里。
水池里的一洼水，晕开了一圈圈荡漾的水纹。
“糟了！上当了！”
只一眼，奈奈子就在水晕里晕眩，软绵地瘫倒在地。
这是哪里？怎么这么吵？
奈奈子揉揉胀疼的脑袋，从趴着的课桌上起来。
正是下课时间，四处都是玩闹的学生们。男生在大聊特聊追逐打闹，女生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啀，真的吗？夏油杰学长约你打网球吗？”
“好羡慕啊。我也想去。”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夏油学长约过好多女生打网球，也没有谁成为正式女朋友。”
“由里子嫉妒了，她一直期待夏油学长约她哈哈哈哈。”
夏油杰？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
奈奈子捶捶脑袋，混沌的脑海里又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
下面是体育课时间。
学生们换好运动服，三三两两地出教室往体育馆去。
有个高大的身影从人群里逆着走进来，在一片女生尖叫声中站定在奈奈子前面。
修长的眉眼，唇虽然有点薄，但笑起来莫名的温暖。
“奈奈子，可以邀请你一起打网球吗？”
奈奈子有点迷糊，她会打网球吗？
好像会的吧。奈奈子懵懵地点头。
网球场很空旷，诡异的没有观众。
只有他们两个人。
夏油杰穿着纯白运动服，抛着手里小小的网球。
“奈奈子，准备好了吗？”
“好了。”奈奈子微屈双膝，摆好防守的姿势。
下一秒，飞速旋转的网球就啪地击中她的脸。
嗙！
奈奈子被球打得摔出去。
“不好意思啊，奈奈子，不小心打偏了，你还好吗？”
奈奈子挣扎着爬起来，“没事。”
夏油杰的眼里满是关心，带着歉意。
应该是夏油学长不小心打歪了吧。
接下来，灵活的网球不断击中奈奈子的脑袋，手臂和腿部，一次比一次重。
奈奈子很快遍全身青肿。
被重重击中腹部的奈奈子，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狼狈地趴在地上哇地吐了出来。
只吐出酸水。
夏油前辈这么暴力吗？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飞来的网球又击中眉心。
眉心？
被砸得两眼发黑时，奈奈子忽然想起来，有个人说不要紧张，然后在她眉心轻轻点了点。
奈奈子突然笑出声，笑得岔气又咳嗽。
“学长，这次换我发球吧。”她瘸着腿，佝偻地站起身。
“好啊。”心满意足进行虐打的夏油杰抛着手里的球，像是在计算奈奈子还能承受多少下攻击，
奈奈子挥起球拍，下一秒，球拍闪变大铁锅。
哐！
大铁锅击出的网球含着咒力，以雷霆之势不可阻挡地击中对面。
一招绝杀！被打了这么多下，被欺骗的愤怒的奈奈子灌满了咒力。
对面的人被击中，扭曲了几下后显出原形。
它愤怒地嚎叫着冲来，被奈奈子看穿伪装后恼羞成怒。
奈奈子转转手腕，“垃圾玩意，打了我那么多下，我要你一次次还回来。”
“让你看看我研究的术式，旋转无敌大铁锅！”
大铁锅被高高扔上空，旋转着360度哐哐砸着咒灵。
直到咒灵奄奄一息，奈奈子才大喘着气停下来。
咒灵的幻境也消失了。
网球场的场景模糊扭曲，逐渐变为阴沉沉的走廊。
瘸着的腿骨折了，奈奈子狼狈地坐在地上，倚着墙壁。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
奈奈子抬起眼，映入眼帘的是丸子头的夏油。
一级咒灵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吧，连发丝都整整齐齐。
反观她，三级咒灵的幻境就让她狼狈不堪。
奈奈子有点沮丧。被禅院家像垃圾一样扔出家门，她真的很废柴。
“你做得很好。”看出奈奈子的低落，夏油杰蹲下身，“还有力气吗？很累吧，我背你吧。”
他明明看出来奈奈子的左腿被打折了，没法走路了，很丢脸，却体贴的没有点明。
奈奈子有点想哭。
但哭鼻子会更丢脸！
奈奈子强忍着眼泪，别扭地问：“高马尾真的很影响我战斗发挥，可以帮我绑一个和你一样的丸子头吗？”
“可以。”
发丝都在战斗里乱成稻草了，面前的人却很细心，很细致地用手指一缕缕梳顺，轻柔地帮她绑了个简单利落的丸子头。
绑好后，夏油杰拉开点距离，打量了下。
“很好看，很适合你。”
就像出发前，他看见她第一次穿校服，还是那句很好看，很适合你。
好看什么啊？明明鼻青脸肿的，可能都肿成猪头了。
奈奈子伸着双臂，“好累啊，你背我吧。”
无论是夏油杰上次救她的怀抱，还是这次背她的肩膀，都像他这个人一样，有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奈奈子偷偷用他的后背衣服擦鼻涕泡，得寸进尺道：“你上次和我说你拔除咒灵的费用分我一半的，回去记得给我啊。”
“好的。”背她的人步履很沉稳。
很踏实。
奈奈子有点心虚，一级咒灵的拔除费用真的很多。
“刚才两个咒灵你收服了吧，我回去油炸给你吃，还是你想炖汤啊？”
“都可以。”
他都可以。
这样才是夏油杰嘛。
奈奈子心满意足地伏在他的背上。
幻境里把她打得满地找牙的混蛋咒灵，伪装技术太烂了，和他一点都不像。
“不对，你不是说给了我防护道具，可以抵抗咒灵三次击打吗？怎么完全没用啊？你骗我？”
“那个嘛，的确是骗你的。看你太紧张了。”身下的人低低笑出声，颤动的胸膛好像把酥麻麻的动静传递给了奈奈子。
“哼，算了。不和你计较。”
毕竟他给她的眉心一点，让她发觉一切都是幻境。
“欢迎新来的宝宝进入直播间～今天做的是烤肉。”
“看，香喷喷的，切成薄片的烤肉，烤到微微翻卷。再撒上点孜然，绝美！”
奈奈子对着镜头比出一个赞。
镜头外夏油杰坐在榻榻米上，悠然地吃着奈奈子烤的咒灵。
“主播很忙，吃播只是偶尔做哦，宝宝们不用一直蹲守我的直播间，偶尔来看一眼就好啦。”
现在她已经通关入学考试，是标准合格的咒术高专学生了。
虽然学生证上只写了三级咒术师，但每天要训练，还要接拔除咒灵的任务，肯定没时间经常开吃播了。
今天直播也是因为腿骨折了，卧在床上休息很无聊，开个直播打发时间。
奈奈子又和粉丝们闲话了几句。
一个熟悉的豪华大城堡冉冉升起，烟花璀璨地炸开在直播间。
奈奈子惊讶地扭头，“是你吗？怎么又送城堡？”
夏油杰挑挑眉，“什么？”
“不是你嘛。”奈奈子戳开那人ID，上面写着“带着杰来吃寿司，快来快来快来快”
好能催，ID只能写15个字限制了他的发挥。
奈奈子打开手机上五条悟的对话框，他的line头像是一副搞笑q版墨镜。
“和他好像，墨镜是本体吧。”奈奈子碎碎念，戳下一句“马上到”。
然后利索地关闭直播间，“是五条悟，让我们去吃寿司，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