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一路上都在想温绥的话。
归里很看好她。
想到归里时，那张脸和谢淮礼的脸重合。
他确实对自己太好了。
许时还记得当时问起他时，他只说是因为她演技好。
但，没有其他原因吗？
许时好像也能感觉到，他细致入微的举动，回想起来，很多场景浮现在眼前。
温绥的声音在空调暖气中响起来：“到时候带点厚的衣服，山区不比城市，温度下降好几个度。”
许时思绪回来点，有点敷衍似的点头：“我知道，再说不是还有敏敏，她很细心的。”
温绥放下手机：“那倒是，敏敏这个助理没找错，做事认真的劲给我减少了不少麻烦。”
保姆车在片场旁边的巷子停下。
时间还早影城车辆不多，车位好找。
温绥说：“李姐已经到了，刚刚微信同我发的消息。”
“她今天怎么到的那么早？”许时随口问一句。
温绥说：“今天开拍时间比以前早些，而且戏份多，有点紧张。”
许时从包里拿出剧本看，她的戏份是第一场，今天也排的满。
其他人她不清楚。
“我今天戏份也多。”
温绥拿过许时手里的剧本：“嗯，光上午就五场呢。”
拍摄进度是前两天吴导跟她说提前的。
本来没有这么赶。
许时想到去山区的事情，问温绥：“大概是要到山区拍戏，临时加快了进度。”
温绥抬头：“嗯，我跟周导吴导聊过了，最近几天的戏份都往前提，山区那边取景已经定下来，租的场地日期也已经确定，周导的意思是希望在去山区前，把重头戏拍完。”
“也好。”许时点头：“对了，山区要拍几天。”
之前导演跟她讲的时候，还是上个月，也没有说具体时间。
温绥说：“大概十天左右……时间不长，山区场地费贵，进度也赶。”
许时清楚了，便不再问什么。
下了保姆车。
温绥没下来，还坐在车座上。
抬起头：“噢，我就不去剧组了，还回公司，公司的事多，敏敏应该也到了，她应该会照顾好你。”
许时自己往片场走。
刚到那边，就见乔敏朝她招手。
许时路过《间不容发》剧组，下意识朝对面看了看。
剧组人不多。
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忙，架机位。
许时微微叹口气。
怎么又想起他了。
乔敏说：“姐，你在看什么？《间不容发》剧组开拍时间比我们晚。”
许时摇头：“没有，进去吧。”
乔敏纳闷，也朝《间不容发》剧组看去。她不止一次见到许时朝那边发呆。
“李姐在化妆室？”许时往里走，回头问乔敏。
乔敏点点头：“嗯，到了一阵了，今天你的妆容复杂，可能时间要久一点，李姐来的早，说先给你画。”
许时进了化妆室，李姐很热情。
在剧组几个月，许时和化妆师，还有剧组工作人员都混熟了。
尤其是李姐，性格开朗，不拘小节，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许时觉得她好相处。
边化妆许时边和李姐聊些家常。
李姐拿起眉笔，问：“小许，你有男朋友吗？”
不知道怎么就聊到这个话题。
许时怔了怔。
乔敏嘴快，先替她回答了：“没有的，李姐，这个圈子里谈了男朋友可不是小事情，公众人物没那么自由。”
李姐说：“小许也二十八九了吧，以前肯定谈过，条件这么好……”
许时笑而不语。
“姐十四岁就进圈子了，二十八九是事业高峰期，圈子里这个岁数的好些单身。”乔敏接着说。
“那倒是。”李姐收起眉笔：“这个岁数没谈过的，圈子里倒是真多，唉，公众人物也有公众人物的不好，没自由。”
许时笑起来：“李姐怎么还关心起我的感情问题来了。”
“我像你这么大，孩子已经出生。这圈子当真没人追你？娱乐圈找圈内的很多。”
许时说：“不想找圈内的。”
“那同行也行，你看你每天拍戏，都在剧组，没时间接触外面，岂不是耽误自己。”
许时笑着摇头。
“编剧，导演也不错，事业上还有帮衬。”
一阵见血。
许时愣了一下。
李姐看许时的反应，笑笑：“怎么，让我说中了，有喜欢的？”
“哪有。”
“好啦，不问了。”李姐一脸什么都懂了的样子。
-
早上拍摄结束，许时重新回到保姆车上。
乔敏去打饭。
外面温度低，车上暖气拂到脸上，昏昏欲睡。
许时有点犯困。
车窗玻璃望出去，正好是《间不容发》剧组。
剧组人多起来。
许时还是没找到那个身影。
他没来吗？
许时有些失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喜欢中午吃饭的时候坐在保姆车里搜寻那个身影。
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许时自己也惊讶。
她几乎从未重视过这个问题。
乔敏拿着盒饭上车。
“糖醋鱼，冬笋，麻婆豆腐，姐，今天的饭不错。”
许时回过神。
“姐，你……在找人？”乔敏看到许时又朝着对面剧组看，忍不住问了句。
“啊。”许时抿了抿唇：“看起来很好吃。”
敷衍过去。
-
下午又是紧张的拍摄，晚饭也免了。
中途许时没时间吃饭，熟悉了一下剧本，周导叫过去走戏。
跟宋聿恒的对手戏。
“这里台词改了。”宋聿恒说。
许时问：“哪？”
“这里，第三句。”宋聿恒指给她看：“我自己改的，给周导说过……后面还有几处，改的时候问了归里，毕竟他的剧本，他最有发言权。”
许时一愣：“归里？”
“对啊，剧本是他写的，当然也跟周导聊过，周导说可以的。”
许时差点忘了，宋聿恒和归里是认识的。
“你和他很熟？”许时乘机问。
宋聿恒想了想：“熟，我们从小就认识。”
“从小？”
宋聿恒点头：“我们两家是世交，不过他那个人从小就高冷，不愿意说话，所以现在写剧本，倒也真不用他说话了，正和他的心意。”
许时觉得有趣，想到谢淮礼的脸，小的时候便不苟言笑是一副什么样子。
宋聿恒说：“还有一次，我们去掏鸟蛋，烤着吃，他一开始不愿意，但我们要拉着他，他勉强跟着，后来烟雾太大，把保安吸引来，我们一哄而散，怕被家里人责备。他跑的最慢，被抓住，也不解释，被他爷爷教训了两天，到后来我再去找他，他便要问我今天会不会再烤鸟蛋，得到否定答案才肯和我出去。”
许时笑起来。
“你看他写的剧本，就比他本人有趣的多。”
许时反驳：“不会啊，本人更有趣。”
宋聿恒惊讶：“你认真的？”
周导在旁边叫开机。
许时和宋聿恒才停止聊天。
-
生意上的琐事多。
从几年前谢淮礼接管生意上的事情就觉得不喜欢。
但爷爷逼的紧，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只好一边写剧本，一边兼顾多伦多的生意。
现在回来了，又往他手上塞了桦城珠宝街的生意。
生意不是他所擅长，接管的也不过是谢家的边缘企业。
说到底他的主业还是编剧，生意做的中规中矩，没什么挑战性，只是给自己要求别出太大差错，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生意忙起来，便没时间去剧组，剧本只能抽空写。
从珠宝街回来，已经凌晨。
张妈迎出来，接过外套：“先生回来了。”
“太太呢？”谢淮礼问。
“没有回来，去剧组了。”
谢淮礼看了眼楼上：“她最近很忙。”
“忙，好多天了，有时候需要东西了，打个电话叫小刘送过去，没回过家，先生最近生意也忙吧。”
谢淮礼坐在沙发上。
张妈想起来：“对了，先生，前两天大小姐来过，找你。”
“姐姐？”谢淮礼疑惑：“她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不知道。”张妈摇头：“我看她脸色并不怎么好，整个人都憔悴。”
谢淮礼微微蹙眉。
过了会儿说：“我明天去趟她那。”
张妈点头：“先生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大小姐也许有重要的事。”
-
第二天是个阴天。
没有一丝阳光，桦城上空也被云压的透不过气，不过好在是冬天，还能感受到冷风拂面。
谢韵林的别墅在北区，自从和郑家联姻，她一直住在那。
郑家别墅是个单独的独栋。
不在别墅区，周围环境倒是不错。
院子大，种满花草，即使冬季，也有长青的树木，院子里不算单调。
郑家在桦城算望族，和谢家有生意上往来，又和爷爷熟悉。
早在上一辈就有交集。
联姻是对两家利益最大化的方式，所以谢郑两家的联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谢家投资的嘴成功的一笔生意。
谢淮礼坐在车上，看着路旁倒退的悬铃木，叶片已落尽，干枯树枝上挂着雪。
地面结冰，有点打滑，司机放慢了车速。
早上已经拨通电话过去，姐姐在家。
从嫁到郑家，她也没做什么事。
家中生意不需她帮忙，郑家生意自然也不用她插手。
虽然大学读的金融，但终究派不上用场。
车开到郑家别墅附近。
司机回头：“先生，我在这停，还是开进去。”
“开进去吧。”谢淮礼朝别墅门口看过去。
“好。”司机打转方向盘，进了院子。
谢淮礼下车，司机把车停到后面车位。
一进别墅，就看到谢韵林趿着拖鞋从沙发上站起身。
“阿淮，你来了，这么快。”
“姐，什么事？”谢淮礼还没坐下便问。
谢韵林却不急着说，只拉着他的手坐下。
“你太太不错，我那天见了。”
谢淮礼眼角微微上扬，心情有些愉悦。
谢韵林说：“这还是你联姻以来我第一次见她，以前总是带些偏见的。”
谢淮礼开口：“她很好。”
谢韵林愣了愣，浅浅笑道：“你是这样想，我很开心，你知道吗，我一直怕你过得不好。”
谢淮礼拉着她的手：“你不必担心我。”
郑家别墅很大，客厅也富丽堂皇，水晶灯悬挂在屋顶，即使不开灯也闪着光。
客厅宽敞。
谢韵林叫人拿些水果来。
谢淮礼只说：“不用，不用这么麻烦。”
谢韵林摇头：“阿淮，你不要这样客气。”
谢淮礼便不再推脱。
两人又聊了几句，谢韵林才仿佛鼓足了勇气。
她说：“前两天，爷爷来找过我……”
谢淮礼皱眉：“爷爷来找你？”
“他叫我好好经营这段婚姻。”谢韵林苦笑：“经营……你看，他总把这当生意，把我当商品货物，像是我仿佛是他投资的一笔生意一样。”
谢淮礼说：“他对你不好？”
水果送来，谢韵林摇头苦笑。
“到说不上不好，可……我说不上来，他对小文也不上心，小文都上幼儿园，他却连她的年纪都记不住，可见对我他没什么心思。”
小文是谢韵林和丈夫的孩子，已经三岁，女孩，很可爱。
谢韵林接着说：“联姻很苦，我想你别重蹈我的命运，看到你幸福，我其实为你开心的，她是个好女孩。”
谢淮礼点头。
但他总觉得姐姐没和他说完。
但有些话她不方便说，他也不再问。
她的脸色苍白无力，挂着疲倦。
谢淮礼觉得她和她的丈夫之间一定出现了更大的问题。
谢韵林送走谢淮礼，没再留他。
谢淮礼坐车离开，车子远离了郑家别墅。
司机问：“先生，现在去哪，去剧组吗？”
“不……”谢淮礼摇头，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说：“去半山别墅区。”
司机转动方向盘，调整方向，把车开到半山别墅。
车在谢家别墅停下。
“少爷怎么回来了？”
“找爷爷，他在吗？”
“董事长在的。”
谢淮礼也不再问，往里走。
二楼书房。
门没锁，虚掩着可以看到里面直对着的红木桌。
谢淮礼看到爷爷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他敲了敲门。
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
没想到一进来，爷爷先开口。
“你去看你姐了？”
谢淮礼眼皮跳了跳，没否认。
“他跟你说什么了。”谢老爷子威严的声音，面孔，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谢淮礼说：“她什么也没跟我说。”
“她想离婚。”
谢淮礼一怔。
她和她丈夫之间果然出了问题。
谢老爷子脸上露出点不明所以的笑意，让人看了心里发寒：“如果，今天跟我说这些的是你，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她不行。”
“为什么？”谢淮礼问：“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你问我为什么？联姻本身就是需要牺牲的，我培养了她，现在需要她为集团做点事，这是为难她吗？”
“她应该是自由的。婚姻和爱情更是。”
“爱情？自由？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现在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你和许时的婚姻我当时就不看好，联姻的目的是什么？是利益，是集团的利益，许家现在什么情况？不过是一只不起眼的蚂蚱，没想到你居然对许柏平的女儿动了真心。”
谢老爷子看看窗外，继续说：“义无反顾，跪下来求我，连家产都可以不要，连股权也可以放弃，就是要跟我作对。”
谢淮礼皱起眉头，想起了以前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天空暗淡，乌云压顶，窗口的梧桐轻微晃动，偶尔两只雀鸟飞过，也缓解不了房间的紧张气氛。
“你应该记住，你是谢家的人，既然生在谢家，享受利益的同时应该做出牺牲。”
“我宁可不要这些。”
谢老爷子冷笑：“这些很多年前你就同我说过，你和你母亲一样，居然也像她一样做了编剧。”
谢淮礼不再说话了。
沉默。
谢老爷子过了许久才开口：“你姐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她的家事你也不便去管，让他们夫妻自己解决吧，至于其他，你管理好手中的珠宝生意，包括多伦多那边。”
说完，谢老爷子让他出去。
谢淮礼出了别墅，司机把车开过来。
坐在车上，谢淮礼说：“你去查查大小姐的事情。”
-
山区拍戏的日子临近，许时在剧组的戏份拍的差不多。
戏份安排上，前段时间比较紧张，今天终于可以忙里偷闲。
许时拍完一天的戏份，不过才九点半。
叫了司机小刘来影城这边接她。
乔敏把羽绒服从更衣间拿出来：“今天降温五六度，桦城真是越来越冷了，不知道过两天去山上是什么光景。”
许时以前拍戏，也有去其他地方拍的，很多时候去山里，或者中部城市，还得适应当地环境，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空想家》拍的是秋季，戏服和现在季节不符，每次拍完，身体打颤，牙齿发颤。
和乔敏走到外面，乔敏帮她拿着包：“到时候多带些厚衣服，还有暖宝宝贴也得备好。”
乔敏确实细心。
车来了，许时上车，乔敏坐边上。
天边又泛起红色，橙红相交渐变连着深蓝夜色，银白勾勒出天边，梧桐摇曳，别有一番风味。
“看这天色，估计又要下雪，今年雪真是不少。”
“嗯。”许时点头：“以往没这样，最多山区飘点雪花，落地也就化了。”
乔敏说：“稀奇倒是稀奇，就是偏偏今年拍的戏份都在户外，冻的脚发麻。”
“到时候我拍戏，你也不必总跟着，休息室里有空调，有事了我会叫你。”
乔敏摇头：“不行，绥姐叫我照顾好腻，你看舒南烟，她来剧组要带三四个助理都不够她使唤的。”
许时想起在剧组，David确实给舒南烟安排了好几个助理，这个提东西，那个帮忙换衣服。
舒南烟是兴耀最近两年新晋小花，流量正旺，兴耀也宠着。
更何况舒南烟跟兴耀的关系僵，同David的关系就更僵，但现在人家是流量，是利益，抓住她就抓住了流量密码，肯定得宠着。
但其实舒南烟现在在剧组也算收敛，不迟到不早退，演技虽跟不上，态度还算端正。
虽然耍大牌，也只不过跟自己的人耍，不至于对剧组的人有恶意。
许时对于舒南烟，现在也找到了一种和平的相处方式。
只要拍戏，对台词，能过关，其他事情许时不管。
-
回到别墅。
许时上二楼，看见书房的灯亮着。
有人？
谢淮礼回来了了？
光只透过门缝穿出。
许时没看到里面的人。
她提着包进自己卧室，看了会儿剧本，去浴室洗澡。
洗完出来，吹风机吹干，耳边声音嗡嗡响，片刻的放松。
张妈进来，端了杯牛奶。
“太太乘热喝，助眠的。”
许时接过杯子，道了声谢。
牛奶里飘出浓郁的桂花香。
“加了桂花的？”
张妈笑笑：“先生刚刚给温的。”
“谢淮礼？”
“嗯，先生说太太喜欢桂花味。”
许时抿了抿唇。
抬头问：“他还没睡？”
张妈说：“还没有，先生在书房。”
“他什么时间回来的？”
“先生也回来没多久，他最近很忙。”
许时问张妈：“是生意的事？”
“嗯，珠宝街的生意好像最近不太好，财务也有些问题，董事长找先生了，他最近都没时间去剧组。”
许时心想，怪不得。
她这些天在剧组一直没看到他。
张妈转身要离开。
许时突然想到些什么，问：“对了，张妈，那天……”
“哪天？”
许时说到这里顿了顿，张妈便顺势问下去。
许时抬了抬眼尾：“前几天，他的姐姐来，你告诉他了吗？”
许时想如果没有告知，那她正好有理由去找谢淮礼。
张妈恍然：“已经告诉先生了，前两天先生去了趟郑家，已经见过大小姐。”
原来已经告诉了。
许时有些失落。
不过她对于谢韵林的事情倒是好奇。
于是像张妈打听：“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小姐吗？”张妈挑了挑眉：“她人很好的，很温和，不过就是性子太软，容易吃亏，还好有先生在，他挺在乎大小姐。”
许时说：“听你上次提起，他们是双胞胎。”
张妈见许时感兴趣，索性坐下来给她说：“是呢，你上次也见了，长得和先生很像，不过性格倒是不像。”
许时说：“为什么，双胞胎一般性格都像的。”
张妈笑道：“也有例外，更何况董事长威严，先生又是男孩，总是要求高，从小便寄予厚望，不过小时候先生性格倒是可爱。”
许时想到和宋聿恒聊起归里，说他小时候便不怎么说话，许时听他说时，画面就浮上眼前，仿佛看到谢淮礼一脸正经的样子，确实可爱，想起上次问张妈要谢淮礼小时候照片的事情，许时真想看看谢淮礼小时到底是什么模样。
“张妈。”许时抬头：“上次问你要他小时候的照片。”
“哎呀，瞧我，我给忘了。”
许时说：“没事，照片在哪，我可以自己去取。”
“在先生书房。”
许时一怔。
忘了张妈曾经给她说过，照片在书房的书架上。
如果以这件事去书房，谢淮礼一定会觉得奇怪。
许时很快打消念头。
还是等以后谢淮礼不在的时候再看比较妥当。
张妈这时候提议：“太太要是想看，我这就去书房取。”
“不必了!”许时赶紧制止她，她朝张妈笑笑：“现在太晚了，明天再拿给我好了。”
张妈哦了一声，端着杯子出去。
许时又有些后悔，刚刚怎么不让张妈去拿呢？
或者要不她自己去，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借故取一本书，如果能恰巧看到书架上的相册，就正好拿来看看，应该也不会太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