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城

    四人御剑飞行下山,一路畅通无阻。

    夏云维的老家在泊城,这里地理位置优越,地段极其繁华,大街小巷的房屋皆笼罩在一片光明中,红墙绿瓦,围墙高耸,遮天蔽日,一座座庄严的高层楼阁屹立着,露出灿烂的金顶,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火红的大朱雀不时从外面飞进来。

    四人很快到了夏云维家。

    夏运维大手一挥,找来十几辆马车,拉着四人去了春花楼。

    春花楼在城中心,既是酒楼又是赌坊,是个寻欢作乐的好地方,每天人来人往。

    五人刚进去,老板娘就围了上来,并招呼了几个乐女过来。

    “哎呀,夏大少爷,您和这几位朋友可是有段日子没来了!我们这些姐妹都可想你们啦!日夜盼着你们来呢!”

    老板娘极其热情,她扫了一眼几人,发现多了个陌生的好看的男子。

    她走过去,笑意盈盈道:“这位客官想必就是夏少爷说的贵客吧,我做酒馆这么多年,见识过的人少说也有上万,还没见过这么标志的人呢!”

    几个乐女很赶眼神地凑上前来,胳膊碰胳膊:“这位客官,跟我们喝酒去吧。”

    夏云维喊道:“都住手,我这兄弟伤刚好,你们别给碰坏了,找个会伺候人的过来,你们几个一会儿跟着我。”

    “是……是……”

    几个乐女陆续离开禤绛身边。

    夏云维带着他们来到了二楼一处露天亭子里。

    “木小姐,多日不见,我给您倒酒。”

    乐女竹溪说道。

    倒完酒,开始捏木榆的肩膀:“小姐,您在流芳宗一切可还好?”

    木榆道:“挺好的。”

    竹溪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小姐,我听说那位禤公子救了夏少爷,想来是个很厉害的人。”

    “是很厉害。”

    木榆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眼神总是往一边看,观察禤绛的情况。

    见乐女给他倒好酒端起来,木榆立刻起身阻止:“他不能喝酒!”

    “……”

    谢明松:哦?

    席凉月:她担心了。

    夏云维道:“怎么没人告诉我啊,快,换茶来!”

    “……”

    几个乐女忙撤了酒,换了热茶上来。

    夏云维抱歉道:“不好意思师弟,我照顾不周,别怪罪。”

    禤绛道:“不会。”

    木榆端着酒杯过去,把酒放在桌子上,坐到禤绛身边,她低声道:“这里的茶特别好,尝尝吧。”

    禤绛盯着木榆,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便低下了头,却发现自己的酒杯不见了,再一抬头,发现禤绛已经一饮而尽……

    木榆大惊,连忙夺下酒杯:“这是我的酒!”她一看酒杯,空空如也,“你都喝了?”

    谢明松:哦?

    席凉月:完了。

    夏云维大喊:“快!叫医师过来!”

    木榆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见禤绛好像没什么不适的样子,便道:“你还好吗……”

    禤绛起身作了个揖,道:“劳烦各位了,我有伤之前不能喝,现在可以了,各位不必担心。”

    夏云维道:“如此甚好!不用叫医师来了!既然师弟可以喝,那我们几人今夜就畅饮一番!”

    禤绛落座,刚才的木榆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你真的没问题吗?”

    禤绛笑道:“有。”

    木榆慌了神:“那你这是在硬撑?快跟我走……”

    禤绛握住木榆的手,指尖冰凉的触感传来,转头低声道:“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当然了!”木榆立即道:“你别跟我说这些,快点走……”

    禤绛眼波流转,玩笑道:“骗你的,我没什么问题。”

    “……”

    木榆气的抽出手:“以后别再说这种胡话了。”

    乐女竹溪走过来倒上酒:“小姐吃好玩好,我们给小姐准备好了房间,待会儿就可以去休息了。”

    “我知道了,多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木榆没有喝酒的心情,竹溪刚要退下,她叫住竹溪:“现在就带我去吧,我去休息。”

    夏云维道:“这就走了?”

    木榆道:“走了。”

    竹溪带着木榆刚走了几步,木榆又想着禤绛跟夏云维他们几个不熟,怕他自己尴尬,又折返回去,示意禤绛跟自己走。

    谢明松:哦。

    席凉月:师妹长大了。

    夏云维道:“来人,好好送送我师妹师弟……”

    木榆喊道:“你闭嘴!”

    几个乐女带着木榆和禤绛绕来绕去,来到了一处很隐蔽的地方。

    禤绛摩挲着手指,看着手腕处的那颗不起眼的红痣。

    竹溪恭敬道:“小姐,就是这里了,这地方僻静,不用怕有人打扰。”

    说着又指向旁边一道门。

    “我们春花楼一向人性化,定不会让有情人相隔两室,所以这里虽然看起来是两道门,但却是一间房,中间只隔了一道屏风。”

    木榆冷冷道:“这是夏云维安排的吧,人性我没看出来一点,倒是觉得挺变态的。”

    竹溪笑道:“小姐,你说笑了,这是我们春华楼的正常操作。”

    “……”

    木榆干巴巴也笑了笑:“我知道了。”

    竹溪道:“小姐,你和禤公子好好休息,我们先退下了。”

    “去吧去吧。”

    “……”

    行了,现在禤绛不尴尬了,轮到木榆了,她看了看禤绛,半晌才道:“我去左边,你去右边。”

    说完忙不迭地跑了。

    到了房间后,木榆咂舌。

    这里哪有什么屏风,明明就是一个有两张床的房间。

    真不愧是夏云维喜欢的春华楼啊……

    禤绛好似没看见她一般,走到旁边,这里有备下的水可以沐浴。

    他自顾自地开始解起外衣来,不过这衣裳也不知道怎么穿的,里里外外套了好几层,解了半天才解开。

    木榆看着光裸着上半身的禤绛,像看一个普通物件一般,毫无波澜,禤绛也当木榆不存在,做着自己的事。

    木榆扫视了一圈房间,发现就这么一个水桶可以沐浴,那个浴桶很大,木榆想,若是里面的人是席凉月,她早就进去一起泡了。

    木榆起身取了个熏香点上,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晚上睡觉前,会点个安神的熏香。

    金色香炉里冒出缕缕轻飘飘的白色烟雾,木榆用手拂了拂,闻了闻这香,觉得这味道有些奇怪,这才发觉这香有个很长的名字叫:秋水裳裳凉蝶魄,沧溟芳草思红豆。

    狗屁不通的词堆在一起。

    此时木榆抬头,正好看见禤绛进到浴桶里,身材匀称,白皙的皮肤仿若白玉一般,如墨的头发披在背后。

    木榆给禤绛换衣服时没少看,眼下觉得也没什么。

    皮肉而已。

    那熏香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没多久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渐渐蔓延到整间屋子,浴桶的水烫,禤绛的皮肤红了一个度。

    木榆的脸也红的发烫,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觉得有些口渴。

    良久,禤绛已经泡完,起身出来。

    他身上就穿了个亵裤,此时湿哒哒地贴在身体上,勾勒出原本的身体轮廓。

    木榆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看着看着,禤绛忽然朝她走了过来,木榆顿时紧张起来:“你干什么?”

    禤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眼愈发诱惑,水珠不断顺着脖颈,前胸,小腹滑落,隐没。

    他伸出手,约过木榆:“换洗的衣服在你那边。”

    “哦……我给你拿。”

    木榆站起来,绕过身后的床,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找了一条汗巾和新衣服,转身扔给禤绛。

    禤绛拿着汗巾擦了擦身上,木榆看着他,他也看向木榆,眼神冒出点点星火,一点一点系着腰带。

    熏香味道浓郁扑鼻,呛的木榆有些难受。

    禤绛缓缓开口,声音轻挑慵懒:“师姐。”

    “……啊?在喊我吗?”

    木榆微微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

    禤绛一丝不苟地换好了衣裳,慢慢走到木榆跟前:“师姐,有没人说过你很漂亮。”

    “什么?”木榆愣住。

    禤绛眼神蒙上一层黑气,神情暗淡。

    忽然,他打横抱起木榆,把她扔在床上,双手按住她的手腕搁在头顶,两腿跪在中间,这些动作几乎是一口气做完的,木榆都没来得及反应。

    但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僵持了很久。

    木榆死死瞪着他,终于开口:“放开我。”

    “不放能如何。”

    “……”木榆挣扎了两下:“你要干什么。”

    “……”

    外面扒门的几个乐女兴奋起来,开始交谈。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木小姐这么漂亮,禤公子也一表人才,真是很相配啊……”

    “你说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看禤公子对木小姐言听计从的,他会不会是小姐养的男宠啊……”

    “我不觉得,我看木小姐是很照顾禤公子的,她们一定是相敬如宾的那种爱情……”

    “……”

    在屋里听的一清二楚的木榆:“……”

    禤绛轻声笑了下:“师姐,外面有人在听墙角,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们点反馈。”

    “你给我滚出去!”木榆抬腿踹过去,却踹了个空,木榆觉得禤绛今天很不对劲,她往四周观察了一下,看到了桌上的那个熏香,便猜测一定是熏香的问题。

    木榆想了想,决定先稳住禤绛:“你……那香熏得我头疼,你先去把它扔了,好不好?”

    禤绛松开手,真的去把香炉扔了,扔在了浴桶里,这下半点香味都不可能有了。

    木榆正准备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牢牢地粘在床上。

    又被下了定身咒。

    此咒若非有强大的意志力,否则不可能解开。但偏偏木榆没有。

    禤绛站在床边,一只手轻轻拂过木榆的脸,柔声道:“那个熏香里好像掺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禤绛注视着木榆,从床边默默退下,单膝跪在地上,眼底情绪翻滚,喉头滚动,声音有些哑,他轻声说着什么,但木榆没听清。

    定身咒解开了。

    木榆躺在床上,没什么动作,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何表现。

    还没等怎么样,禤绛已经神情迷离,没多久就一头栽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木榆看了她两眼,拉过旁边的被子搭在他身上,自己则去了旁边的床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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