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扬一觉睡到了快中午，因为是周六，也没什么工作，人也就比较懒散。

    杨晓扬起来洗漱完毕后出门，在上海的街道上闲逛。初秋的上海不像北京，还有点闷热，但相比前两个月，还是舒服了不少。

    杨晓扬走到热闹的百货商场，商场里有空调，凉快多了。她转来转去，不知不觉转到了儿童区，想着自己出差，给牧牧买个玩具带回去吧。她挑了半天，选了个小汽车的模型，觉得牧牧肯定会喜欢的。

    走着走着，杨晓扬逛到了服装区，看到男模特穿着帅气的衣服，她总会不自觉的代入到姜可凡穿上的样子，然后脸上就浮现出笑容。

    杨晓扬看到一款不对称，设计独特的衣服，就被吸引了过去，左看右看都觉得好。这时，导购员上前轻声说：“这款还有女版的，虽然样式不太一样，但也很新颖好看，是情侣款，您要不要试试？”

    杨晓扬跟随着导购员到了另一个架子前，取了她穿的号码，去试衣间试了一下，还真是合身，喜欢。于是，杨晓扬当机立断买下了男款、女款各一件。

    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就会情不自禁地老想为他花钱，干什么事都会想起他。吃东西会想，这个他一定也爱吃；到哪里玩儿会想，这里他一定也喜欢；看到漂亮衣服会想，这件他穿一定很好看；看一部剧，一个电影时都会想，要是跟他一起看就好了……以前，杨晓扬的这种想法和做法好像都是针对牧牧，但和姜可凡在一起了以后，就时常会针对姜可凡。

    每次逛商场，到了一楼化妆品柜台，杨晓扬就会把那些大牌的化妆品试了又试，感受它们的质地，总结它们的优缺点。这次她重点试了几个网上说特别受欢迎的香水，给自己找灵感，尤其是男士香水。但她没买任何一款，她要自己调一个独一无二的香。

    逛来逛去，时间差不多了，杨晓扬返回酒店，放下东西，又给自己打扮了一番，便出发去了梅赛德斯奔驰中心。

    到了演唱会地点，杨晓扬惊呆了。她是第一次看这种演唱会，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她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充满着青春活力，兴奋地跟周围的粉丝们聊着天、拍照、合影……她还看到了好几个组织，各地的粉丝团等等，拉着横幅拍照合影，还有发纪念品和兜售周边物品的。

    杨晓扬看了觉得，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个新的领域啊，以前都没接触过，真是开眼了。

    过了一会儿，张帆给她打电话，两人说了一下位置，不一会儿就顺利碰头了。

    杨晓扬没想到，张帆还是有备而来的，她带了灯牌、闪光的鹿角、荧光棒、鹿晗的小扇子、望远镜什么的一大堆东西。

    杨晓扬惊讶道：“我的天！你还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张帆显得特别开心：“那当然了！这些都是我在网上粉丝团团购的。虽然票抢不到，这些都买得到的。我都买了两份，快，戴上鹿角。”张帆把发卡式的闪灯鹿角戴在了杨晓扬的头上。

    两人一起入场了，边走边聊。

    张帆：“你粉鹿晗多久了？”

    杨晓扬心虚：“哦，没多久。我是最近看跑男才粉他的。”

    张帆：“哦，我是从他归国就开始粉他了。那你怎么粉上他的啊？”

    杨晓扬：“啊，我……我……觉得他唱歌好听，多才多艺，好像什么都能干得好，运动也好。”她把自己准备的那些能说的全说了。

    张帆：“对对，他踢足球特别帅！”

    杨晓扬也突然想起来：“啊，对，他最喜欢踢足球了。”

    张帆：“你最喜欢他哪首歌啊？”

    杨晓扬：“啊……都很喜欢。”

    张帆：“最喜欢的呢？”

    杨晓扬：“呃……呃……”大脑飞速运转，都有什么歌来着？突然想起来：“啊，那个……《勋章》！对，《勋章》。”

    张帆：“啊，那首是很好听，我也非常喜欢！”

    ……

    杨晓扬就像个在国外想要拿到绿卡迫不得已跟不怎么认识的人假结婚，然后被移民局盘问一样，不求答的多好，只求不出错。

    演唱会开始了，场面异常壮观，上万人同时戴着黄色的鹿角，形成了一片灯海。粉丝们疯狂地欢呼、呐喊。此时的张帆跟在公司里的那个冷面采购经理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她干练、稳重又冷静的形象不见丝毫，和旁边20来岁，热情、激动又疯狂的小粉丝们没什么区别。这反差惊得杨晓扬下巴块掉了，但还要跟着她一起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否则都对不起这么VIP的座位。能买到这个座位区票的，那可都是最疯狂的铁粉！

    大部分歌杨晓扬也不怎么会唱，但还得跟着装装样子，看着大屏幕上的歌词瞎唱。

    后来张帆听不下去了，说：“你唱的音不太对。”

    杨晓扬尴尬地说：“哦，我从小儿五音不全。”

    张帆同情地说：“那你还能唱，也真不容易。”

    杨晓扬看着舞台上卖力演出的鹿晗，又想起姜可凡。总有一天，他也能站在这样的舞台上闪闪发光地演出吧？也会有成千上万的粉丝这么为他疯狂吧？到时，他还能看到台下的自己吗？会不会在这巨大的荣誉和追捧之中迷失了自我？

    此时，演出被突然喷出的无数彩带推向高潮，舞台上下都是漫天的彩带如雪片般飞舞着。杨晓扬她们坐得很靠近舞台，所以彩带就更加密集，让人目眩神迷，睁不开眼。

    演出结束了，大家都难掩兴奋之情，还在不停地讨论着，张帆也一直说个不停。

    杨晓扬随口说：“哈哈，我明天就回北京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跟鹿晗一班飞机，他不是北京人吗，估计演出完也得回北京。”

    张帆一愣，说：“你开玩笑吧？让我鹿坐飞机？他从来不坐飞机的，肯定是高铁回去。”

    杨晓扬心里一沉，心想，露馅儿了，赶紧找补：“啊，对哈，我刚开玩笑的，他怎么会坐飞机呢，哈哈哈……”

    张帆松了一口气：“我猜你也是开玩笑的。”

    杨晓扬问：“你为什么会喜欢鹿晗呢？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你能喜欢他，你看鹿晗的时候跟平尝工作中的你完全不一样。”

    张帆笑了笑说：“工作嘛，尤其是在我这个职位，肯定是不允许这样的，要是跟个疯丫头似的，谁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放心交给我啊？必须沉着、稳重。但是，你应该知道，咱们就算三十多岁了，谁的内心还不是个少女呢？都会喜欢美好的事物啊，喜欢帅哥啊！这是让我找回自我，肆意放纵的一个渠道，也是我工作后减压的一个方式吧。”

    杨晓扬：“那你老公会不会不高兴？”

    张帆乐得前仰后合：“我还没结婚呐，男朋友也没有。你说喜欢鹿晗以后，哪还能看上别的男人啊？”

    杨晓扬也笑了：“也是啊，小鹿确实挺帅的。”但她心里想：还是我们家小姜更帅一些。

    回到酒店，已是快凌晨了，杨晓扬躺在床上刷着微博超话里如山洪暴发般多的帖子，毫无睡意。

    突然，她收到张帆的很多微信消息，打开一看，都是她给自己拍的照片。末了说：“今天真的谢谢你晓扬，我特别开心，第一次在这么近的位置看了一晚上自己喜欢的偶像，毕生难忘！我身边的朋友大多不能理解我这样的人追星，所以我也不会跟他们说，但以后，我有了你这个一起粉鹿晗的朋友，终于有了能聊天的人！真好！”

    杨晓扬回复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了你另外的一面，有激情，有活力，是个有血有肉，青春澎湃的女生，让我很惊喜！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真好！”

    随即，她翻看张帆朋友圈的时候，居然发现，她应该是把自己的分组给改了，朋友圈里好多鹿晗的照片、视频，文字风格也完全不一样了。她还看到了今天晚上的照片，还有和自己的合影。杨晓扬一一给点了赞。

    回到家，杨晓扬把小汽车送给了牧牧，把衣服送给了姜可凡。牧牧很开心，这是他最喜欢的玩具。姜可凡也很开心，他说他们终于有情侣装了！以后就算出去遛狗也要和杨晓扬一起穿这件。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莹会在晚上给杨晓扬打电话，悄悄告诉她，这次参加招标的一共有8家供应商，分别都有哪家。杨晓扬才知道，原来还有董健炜的建树伟业也参加竞标了。

    后面，张帆也会在晚上给杨晓扬打电话，说标书都是密封不可拆的，但投标前她都会电话先问一轮各供应商报价，杨晓扬他们公司报42元每公斤的价格并不是所有供应商里最低的，这个价格肯定竞不上，要报到40元以内，只要低于40元就行。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这就相当于先拿到答案再去参加知识竞赛。

    杨晓扬跟刘总商量了一下，决定报价39.5元。

    这个报价订了以后，杨晓扬就填好了标书，发给孟婷婷，让她打印，去财务盖章然后邮寄给优联创宇。

    这个项目，杨晓扬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