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她

    这俩都是被突厥攻破的边疆,这是打算十年八年不让他们回来了吗?这便是谢馥深对情敌的制敌之法?

    青山好像懂了什么,说话时用余光偷偷的去撇芸娘,“不不不,我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不必出去。”

    “你看她做什么?”谢馥深冷笑一声,怀疑的目光在青山身上上下打量。

    青山一慌,他可不愿被谢馥深盖章“惦记芸娘”想法,指着正在偷偷撤离此地的芸娘,“小夫人来找沈先生,恐是有重要的事,可是受欺负了?公子可曾注意到?”

    芸娘脚步一顿,好你个青山,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祸水东引。

    沈严华张口欲言,芸娘先开了口,笑着对谢馥深说:“当真要要说?恐怕是公子不愿提及之事。”

    谢馥深倒是瞧着芸娘,看她能编出什么把戏,“我无事不可对人言。”

    芸娘便说:“萧家大小姐和公子的婚事定在元宵,距今还有一月多,然这别院毫无准备,聘礼之事毫无消息,不知这成婚典礼是在谢宅还是别院?或者是……”

    谢馥深闭眼,“闭嘴。”

    芸娘行礼道:“那我便退下,不打扰公子了。”

    沈严华在一旁胆颤心惊,瞧着谢馥深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他真怕下一秒,芸娘便会被谢馥深找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青山不担心芸娘,谢馥深的怒火撒不到他宝贝心肝上去,可这旁人便说不准了。

    他学着芸娘悄悄的退下去,“站住,留下是吧,疾风想你了,这一个月你便好好陪着他。”

    疾风是谢馥深那匹纯白汗血宝马,什么想他,这是让他去打扫马厩一个月。

    松石在一边感慨,“闹事的是你,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还是你,青山,你运气真好。”

    青山幽远的看着松石,有没有可能,他是受到了某位小夫人的波及,上演了一场无妄之灾呢?

    *

    萧如意的帖子比芸娘预想的要早,时机也恰为合适,突厥汗国的大军势如破竹,还差四百里便要到帝都城下,谢馥深常留太极宫,芸娘收到帖子时,他已有三天未回别院。

    芸娘便带着集圆和桂圆独自出发。

    由松石护送,出门时,沈严华送到了门口,他郑重的对芸娘鞠躬,“公子和萧家的婚事,便拜托小夫人了。”

    沈严华自从知道谢馥深和萧如意婚期定下,也在心中揣摩了芸娘做这件事的意图。

    在他看来,芸娘甘愿冒险,一方面是因为萧如意对她的性命威胁,另一方面便是感情纠葛了,只要萧如意出了事,那元宵的成婚定然不行,如若萧如意当真运气不好,直接死了,谢夫人的位置便又悬置了下来。

    芸娘初听一愣,稍做分析便反应过来,她并未反驳,她想,即便她说出真话,大概别人也不会相信,或者觉得她离经叛道。

    她一个平民出身的小娘子,表面的身份又是谢馥深的外室,便是被萧如意欺负了,打压了,甚至折磨致死了,只怕也该老实的接受,然后被围观的看客们感慨一句,运气不好。

    可是凭什么?

    她不认命。

    芸娘淡淡一笑,转身上了车。

    青山看了看芸娘,又瞧了瞧沈严华,这是他第二次撞见芸娘和沈严华了,“沈先生,请勿怪我多言,男女有别。”

    沈严华倒是没怪人多话,只是意味深长,“这可是为了公子的好事,你别管了,到时公子的后顾之忧自然解除。”

    这话听着就让人很不放心。

    在谢馥深本人都还未意识到之前,青山已察觉到了芸娘对谢馥深的影响力,他当机立断,无论如何,此时必要禀告谢三公子。

    青山转身骑马直奔皇城,在承天门外候了三个时辰,谢馥深匆匆而来,“出了何事?可是芸娘那处……”

    不等青山说话,自永安坊骑马而来的萧家大公子,瞧见谢馥深自宫内匆匆出来,脸上难看的神色好看了两分,“谢馥深,想必你也得到了消息,原以为你是个冷心冷肺捂不热的石头,没曾想你竟然还惦记着如意,既如此你跟我来。”

    他原是进宫和萧皇后禀告,看见谢馥深急匆匆关心萧如意,顿时便吩咐附近的小太监去两仪殿报信萧皇后,“如意被人刺杀,你去向娘娘请道旨,相关之人格杀勿论。”

    谢馥深不耐烦的甩开萧家大公子抓着他的手,清冷的神色直白的写着“萧如意之事管我何事”,“公子,小夫人应了萧大小姐的约,去参加赏冰会,如今正在萧大人府上。”

    谢馥深脸色微变,“现在情况如何?可有受到惊吓?可有受伤?”

    青山摇头,一问三不知。

    “要你何用。”话音一落,谢馥深便翻身上马,“还不快走。”

    青山紧随而上,萧大公子从未见过谢馥深如此急切,感慨果然还是萧如意手段厉害,短短数日,竟让谢馥深态度大变。

    很快,再不见谢馥深的踪迹,萧大公子得意的上马,“妹夫,等等我。”

    到达萧家,那后院假山处一滩血迹,点点的色迸溅在太湖石之上,谢馥深站在原地,眼眸中浓烈的墨色中,仿佛晕染着一丝鲜红,浑身上下散发着了冷气。

    青山低下头,去掩饰他眼中的震惊,他竟然看见,谢馥深的手在抖。

    大发了,事情大发了。

    “大夫已经到了,正在瞧着,妹夫,你跟我来,她被人送到院子里。”萧家大公子踹着一路跑过来,喘着粗气,积极的为谢馥深带路。

    谢馥深冷光一扫,“她若有事,我必让萧家满门陪葬。”

    萧家大公子懵了,“谢馥深你什么意思?我妹妹我自然心疼,她如今受了伤,也只是意外,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我们一家难道还还她不成?”

    青山此时反应过来,“等等,你说受伤的人是萧家大小姐?那我们小夫人呢?她人怎么样了?伤到了那里?”

    不等萧家大公子回答,谢馥深便已拂袖而去,转身寻了个丫鬟,让人带路去寻芸娘,青山见状,又询问了些许情况,紧跟而上。

    留下萧家大公子原地愣住,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

    萧如意受伤颇重,失去了左耳,但身前那一剑偏了,贯穿了左肩,但并未伤及心脏。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受了大罪,高烧两天一夜才退,性命危急时,萧皇后亲自出宫探望这个最心疼的侄女。

    萧皇后双眼如炬,从萧如意闪烁的神色中,察觉事情并不简单,沉着脸问:“你还不给我好好交代,你知不知道这次差点没命,还是你知道凶手是谁,你在袒护谁?”

    萧如意见瞒不住,白着脸流泪,交代了收买杀手一事,“可谁知那贱人运气这般好,那杀手也是个蠢货,竟认错了人。”

    “闭嘴。”萧皇后站起来,指着床上躺着的萧如意,张张嘴“蠢货”两个字脱口出,“这点事劳烦你萧家掌上明珠亲自出手?你若是在后宫之中,被人怎么弄死只怕都不知道。”

    萧如意心底不服,“陛下后宫只姑姑一人,他的心他的人全是姑姑你的,姑姑,你的日子……”

    她说道一半瞧见萧皇后脸色格外难看,顿时话音一转,“我羡慕你,又不如姑姑厉害,可不得不使用些手段。”

    明帝的后宫,萧皇后和明帝之间的感情纠葛,外人不知,萧皇后也不愿人知。

    她不欲和萧如意纠缠,“既你这样担心,我便一道旨意赐死了她,意儿,你要记住,你的姑姑是这大耀最尊贵的女人,你和那般靠着男人宠爱才能有脸面的女人不一样,你要的东西和姑姑说一声,我来帮你做。”

    萧如意急了,“姑姑,不可,让着女人死在东华最爱她的时候,又是因我而死,只怕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瞧你这点出息。”萧皇后怒其不争,仔细一想却也知道正是如此,“那便想个稳妥的法子,你看这样可好。”

    萧家姑侄的密谋,自是后话。

    而此时,谢馥深直奔芸娘而去。

    安置着各家女眷的院子里,谢馥深推门而入,一眼便寻到芸娘,他匆匆上前,抓住了芸娘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怎么回事?”

    芸娘正和身边的王夫人说着话,忽然被人抓住,瞧见谢馥深漆黑如墨的脸,不知为何心底咯噔一下,随即反思,她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啊?

    王夫人在一旁帮腔,“今儿可算是危险了,那刺客竟闯入了萧家后宅,芸娘又和萧家大小姐穿着一样的衣裳,差点就是她遭了殃,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那刺客故意如此,借此迷惑大家,他提着剑反手就挥向萧家大小姐,一刀便割掉了人耳朵,又一刀刺向了人身前。”

    王夫人哎呦哎呦的感慨着,她嗓门不小,说话还颇为有趣,周围之人竖起耳朵的听着,又见又谢馥深在,大家都愿和谢馥深多说两句,便和王夫人议论起来。

    水榭之上,对于此事似乎就此盖棺定论。

    谢馥深一来,倒是减轻了她不少事。

    芸娘松了一口气,王夫人这还对她颇为有利,便是萧家日后因她和萧如意穿着同一身衣服而怪罪于她,也算是有了佐证。

    芸娘看着谢馥深,心彻底的安定下来,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的从这次危机中松懈下来。

    谢馥深高深莫测,问芸娘,“真就如此?”

    “当然。”

    谢馥深忽的伸手,拦着她的腰,“稍后再和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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