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

    萧家湖边偏僻的院子里,那位和芸娘一起的王夫人,心底求爹爹告奶奶,把天上的神佛挨个求了个遍。

    她觉得被牵扯进这等阴私之中,终究不好,不过心底也祈祷着,既然出了她这个意外,恐怕萧大小姐也会另做打算。

    但她却并不知,萧家大小姐并不知这意外,一切的安排已然就绪,待到她和芸娘进了院,一刻钟后,就有人来敲门。

    这人是帝都有名的浪荡公子,荣国公的小儿子季凌云,他贪花爱色,荤素不忌,早已被安排好,一旦被人揭穿,就会主动承认和芸娘的“私情”。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但就在推开芸娘换衣服的门后,屋内却并未发现人影,紧接着又有一个萧家小厮偷偷入内,不等季凌云反应,便自顾自的开始说话。

    “萧大人让我通知公子,突厥汗国虽频频调兵但一切毫无异常,突厥汗国如今已和大人达成约定,定会说服陛下,突厥和大耀通商一事,你回去告知荣国公,好好配合即可……”

    便是说到这等关键之处,由着萧如意带领的一群女眷闯入了这个院子,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被这些人听了进去,都是大耀达官显贵的夫人,谁没点朝堂敏感度?

    芸娘和王夫人便是在这时混进这群夫人中。

    王夫人此时还难以置信,她是亲眼瞧见芸娘和小厮模样的人说了两句,那小厮便劈晕了丫鬟,让她们先藏起来,谁知竟会撞到这等机密,“小夫人,你是早知萧家涉及这等大事?这……这可是……”

    叛国谋逆几个字说不出口。

    芸娘制止,“夫人慎言。”

    王夫人撇了一言芸娘,仔细的打量一番,越发的瞠目结舌,嘀嘀咕咕,“谁能想到,谢三公子竟是这等痴情之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知,他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芸娘扶额,“您在说什么,没有的事,我们三公子对萧家大小姐一片真心,两人金童玉女,这是皇后娘娘盖棺定论的事。”

    王夫人嗤之以鼻,“小夫人你可别骗我,这帝都谁人不知,萧家大小姐爱慕谢馥深,那是妥妥的单相思。”

    说单相思还是体面话,不待见那是好话,厌恶至极才是真心,只是大家都是名利场上的人,凡是维持着颜面,不好撕破脸。

    谁知这谢馥深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坑了岳丈一家,这哪里是未婚妻,杀父仇人也不过如此。

    王夫人知道该怎么站队,她拍胸脯保证,“小夫人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们也是和这一群夫人们过来看热闹而已,必定不乱说。”

    此时院中嘀嘀咕咕的并不知芸娘和王夫人。

    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到了宴席之中。

    萧家人自顾不暇,芸娘思考片刻,不再留在萧家内院,寻了机会上了谢家的马车。

    松石守在马车边上。

    芸娘思考着今日发生的事,她原是预备着将计就计,拉着王夫人戳破萧如意的算计,但看这般模样,她心中便有所怀疑,“公子可还交代了其他什么事要我做?”

    “并未。”松石也搞不懂谢馥深的脾气,按照谢馥深的计划,若是静待突厥大军一路南下,那这等机密自然要严密保护,不轻易泄露。

    难不成是又有了什么丧心病狂的计划?

    他又想到了青山,心乱如麻,下意识的便想了一个馊主意,“小夫人,不若您去劝劝三公子,收手吧,继续不会有好结果的。”

    芸娘敏锐的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与众不同的味道。

    她轻轻叹一口气,“可是为了西北之事,唉,三公子决定的事,谁能劝呢,再说这突厥汗国主意已定,谁能改,便是谢三公子,也是无能为力,一切都太迟了。”

    松石以为有戏,赶紧道:“不迟,只要他们一日未发兵,西北之地便一日能保住。”

    芸娘忽的一变,“什么意思?松石,你仔细说给我听。”

    糟了,说漏嘴了。

    松石心乱如麻,他深知这件事谢馥深并不愿芸娘牵扯其中。

    芸娘此时已看清楚了他的顾虑,一改试探的态度,“这可不仅仅关系到三公子,还有所有跟着三公子的人,你若是不说,存心隐瞒那我真要考虑一番,是否还要继续和三公子维持目前的关系,实在不行,不如趁早散伙。”

    松石吓得浑身一激灵,“小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现在进退两难,思虑再三,一想到若是谢馥深知道,因为他松石,小夫人和谢馥深散伙了,他摸了摸的自己的脖子。

    还流着血,温热的感觉真好。

    “小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再不敢隐瞒,松石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说了,甚至青山劝谏谢馥深的事也说了。

    因为他提得隐晦,芸娘并不知道青山具体是为何事,还以为是为了西北突厥汗国,但她的看法和松石并不同,“谢馥深恐不是坐视不理,既那西北已有江将军,这边是他的后手。”

    松石一愣,“夫人,不是的,江时连那就是个……变|态,他靠不住的。”

    芸娘思考片刻,“你是说谢馥深无法控制这位江时连?”

    松石摇头,“不,这人最信服三公子,不只是救命之恩,似乎非常认同三公子的处事方法。”

    所以他这样说了,芸娘应该就能知道,谢三公子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终日就是和变|态有非常多的共同语言。

    “那这江时连并无带兵之能?”芸娘又问。

    这就更不是了,松石道:“这江大人于领兵一途是天纵之资,他曾到军中历练,曾因为能力过于突出,被主帅看中,差点被人发现冒名顶替历练之事。”

    “既如此,那便不用担心了。”芸娘劝解松石,至于劝说一事,谢馥深做的决定,怎样劝说?他会听吗?

    松石苦笑,并没有被宽慰到。

    但他并未放弃,转念一想,不如让芸娘亲自瞧瞧,而如今正好有一个机会,二皇子如今身居太子,依照他轻狂的个性,只怕不愿再听谢馥深的话,如此一来,自然要被公子收拾。

    他想着,芸娘也该见识一番世道的险恶。

    便以担心谢馥深安全为由,主动提出带芸娘去看情况。

    走进谢馥深和二皇子秘密会面的院子,刚一靠近,便听到院中谢馥深既冷又凌厉的声音,“滚开!”

    但院内之中,并不只有二皇子,还有萧如意。

    萧如意挡在谢馥深的跟前,气得发抖,“谢馥深,我为了你,连那些对萧家不利的言论也没顾上,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什么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女人故意陷害我萧家,可我明明知道,却不愿拆穿你,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今日,你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说道这里,她主动解开了衣服,冷笑着说:“既然那个小妾运气好,逃过了一截,那便由你来受这一劫,今日,太子殿下便是你我二人的见证人,你休想甩掉我。”

    芸娘和松石对视一眼,疯狂,太疯狂。

    她皱了皱眉,“这萧家大小姐往日瞧着脑子也颇为正常,为何如此想不通?她不知道她拥有的一切都在萧家?”

    偏偏这个时候犯傻。

    松石暗搓搓的道:“听说这疯病也是会传染。”

    谢三公子,真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期待的瞧着芸娘。

    这时谢馥深开了口,“你离我远一点,芸娘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我,特别是疯女人。”

    谢馥深和萧如意仿佛就不在一个世界,一个为爱痴狂,一个胡说八道。

    但芸娘也因此确定,谢馥深如此游刃有余,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

    二皇子则看着这两人难以置信,“你们都给我闭嘴,萧如意,你既知道谢馥深是设计流言蜚语的幕后,还不去告知萧家长辈,今日要做之事,便是彻底让谢馥深没有还手之力,你仔细想一想,如若这件罪名证实,不折手段陷害同僚,还要牵扯上勾结外族形同谋逆一事,他谢馥深必被陛下厌弃,待到他无权无势,便只能做你萧如意的狗,你想如何便如何。”

    他为萧如意描绘了美好的未来。

    这三人中,也只有二皇子还在认真的斗争。

    萧如意却并不甘心,因为她喜欢的便是高高在上,如天之骄子一般的谢馥深,她不想让自己爱的人,跌落凡尘。

    二皇子被气得大喘气,不得已,保证日后登记必恢复谢馥深的名誉和地位,萧如意这才似是被说动,“这只是权宜之计,以后都会好的,你也别怪我,谢馥深,这是你逼我的。”

    两人计划得很好,原以为能困住谢馥深。

    此时,谢馥深拔了剑,一刀劈下去,断了二皇子的左手,“啊!”

    谁也不曾想到,谢馥深竟然会这样做,竟然敢这样做,却见谢馥深淡淡道:“陛下可还能接受断了手的太子?无论接受与否,想必萧皇后必定无法接受,你今日是太子,明日呢?”

    说完,他扔了剑打开门欲离开,门一开,就瞧见了门外的芸娘和松石。

    谢馥深和芸娘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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