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炮必胜

    C蹲在高专校门口,看着自己最喜欢的猫猫满身沾着血,可怜兮兮躺在地上。她当然清楚,这是羽化的必然一环,可是作为五激推还是会心痛啊!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C抬起头,是乘坐蝠鲼一路飞行过来的夏油三人。

    她能感觉到,在更后面,传来巨量的咒力波动。

    应该是B使用了公开……即使这样也没能成功牵制住吗?算啦,再怎么说也是身体的天花板,她就算有物理伤害也不一定能造成伤害,搞成这样还算可以。

    “C…啊、悟?”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形,正常人失血成这样已经没有生存的可能性了吧?

    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茫然笼罩着他。

    就在几分钟前,他的悟笑着对他说别担心。

    说他们是最强。

    强弱的概念在他脑中转换,那是从来未曾想过的事情,在他所有的预想中,悟都是轻轻松松就把敌方打趴下的家伙,他胜利得太过于理所当然,没有人认为最强会输。

    可是现在他看见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五条悟。

    横亘整具身躯的刀伤从颈侧至小腹,夏油杰毫不意外以那人造型怪异的双刃兵器,这道伤恐怕深可见骨。还有脑部,大腿。

    会死吗?

    那人说他杀了悟。

    会死吗?

    “硝子、硝子和A,她们在吗?”在混乱的思绪里,他不敢确认,只能茫然求助于两个奶。

    理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当然知道这两天一直保护着自己的人有多强大,她还知道是他们故意拖延了半天时间回来,以便让自己多放松几小时。

    甚至现在还愿意保全她的自由。

    这不公平!

    明明是温柔的人,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还有……那么多血。

    C静静注视着夏油,伸出食指比在唇前:“把理子交给我,留下几只咒灵,然后去帮B。”

    她说。

    声音平静至极,甚至有些冷淡。

    她的术式也好、体术也好,根本没有参与这场战斗的资格,但是她有她自己的胜利方式:“你们要把他引到高专结界外。”

    “可是悟……”

    “他不会有事。”C注视着夏油,重复一遍,“他不会有事。”

    她身上还有一张A的维修符,即使她知道故事不会停留在此刻,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夏油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制定了什么战术,但是悟必须接受治疗。”

    “他在顿悟。”C叹了口气,只是保证果然无法说服夏油杰,“B跟我说,依照你们的脾气,最后肯定会选择保下理子,现在看来你们也确实这样做了。”

    理子能活到这个时间已经有点不可思议了,幸好B还能拖住天与暴君。

    “但是B也说了,对方是个老谋深算的人,而且具备极高的职业素养,轻易不会罢手。”以百分百的任务完成率作为保证,术式杀手是暗世界里的一项传说。

    这个传说也确实差一点就做到了,他已经解决了五条悟,现在只要解决掉B,这里剩下的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很可惜,天与暴君接到的任务是确保星浆体不被同化,“确保”即意味着天内理子百分之百的死亡,只有死人才能“确保”。

    任何条件下天内理子存活,都有可能导向同化的结果。

    这笔单子可是好多钱呢,甚至足够甚尔预付三千万在黑市下单子,用B的话说,有这钱要是她能赚也绝对不会放过。

    所以,要使甚尔放弃这笔任务,必须向他提供对等的条件,C的存在就是保证这个条件能够成立。

    只要C的术式在甚尔身上成功发动,这笔交易就能谈下来,A甚至愿意提供三千万作为补偿。在五条悟尚未苏醒前,想要达成天内理子存活结局,目前只能这样了。

    “你的术式?”悟说得没错,这三个女人共同之处就是那张非常会骗人的嘴,“你怎么知道能成功?”

    “不一定……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只是用尽一切手段拖延时间而已,只要悟咪的反转术式结束。他这次受的伤太重了,不知道要修复到什么时候。

    要是能在他醒来前搞定,那更好,只是希望不大。

    ——

    不仅甚尔觉得B难缠,B也是同样的想法。

    B无法造成伤害,不论是物伤还是法伤,全都打不出来。但是很糟糕的是,一旦被天逆鉾刺穿,甚尔的下一步行动绝对是把握机会造成致命伤害。

    这样一来,B的行动目标就变成了两个:靠极致的力量与甚尔角力,保证天逆鉾不碰到自己,维持术式的存在:靠极致的速度跟上甚尔的动作,确保自己拦下他每一次前进。

    流转一刻不停运转着。

    “你就对我这么感兴趣?”简直像在对决另一个自己了,甚尔考虑过要不要换把其他趁手的兵器,把天逆鉾收起来,但是想了一圈,没有打断术式效果的兵器恐怕连她的防御都破不了。

    孔说过,她的硬度可以直接抗特级的攻击毫发无损。

    “是的,前辈实在是过于完美了。”六边形战士啊,搁谁谁不羡慕死!

    “完美?”这实在是一种嘲讽,“像你们这些受尽恩惠的咒术师,也会赞美我这种野猴子?”

    “嗯……”B一时间有些无语,“对您的崇敬发自真心,起码迄今为止,能跟我角力如此之久的也只有咒术界的天花板而已。正因为我们都是天与咒缚,所以我才能如此肯定。假设咒力有一个总量,能够通过平等的交换把身体强化到您这种程度,换算得到的咒力量也绝对是世所罕见。”

    因为她的术式本就是一定属性内的平等数值转换,所以她十分清楚这一点。

    20点的咒力换取20点的身体加成。

    200点咒力换取200点加成。

    “哪怕世界上诞生第二天向您这样的0咒力,也未必能够达到您这样的程度。”她如实相告,似乎完全无法理解甚尔那种略带自嘲的称呼是怎样一回事,并且觉得战斗时生出这种情绪很无聊。

    所以她又补充道:“在战斗中暴露这种弱点可以吗?”

    弱点?

    啊…真是心思细腻的女人,不过类似的话术他从前也听过,那个九十九由基曾经千方百计想要跟他达成合作关系,目的就是研究他这具与生俱来的独特身躯。

    天地捏造他时,应当从未考虑过他会有怎样的感受。

    而出自另一位天与咒缚之口的赞美,的确让他感到受用,尤其在她的身上还带着这个年龄段的小孩特有的天真。

    显然,她是认真将他视作对手进行战斗。

    否则不会提醒他勿要暴露内心的短板。

    如果换作他人,大概会抓住机会狠狠向他的自尊发起嘲讽吧,因为那句话里栖居着他此生最不愿提及的过往之一。

    是被他视作耻辱的根源,是他抵达此处的缘由。

    但现在B只想跟她平等地打一架,或者她只是在努力追上自己当前的水准?那是根面对咒术界最强时截然不同的感受,是可以忘记一切全身心灌注当前的体验。

    是纯粹的武力角逐。

    力量碰撞,武智较量。

    甚至对彼此的情报都是从零展开,没有哪一方拥有真正的优势。只有B知道自己这次压根赢不了,但是能够拖住对方她就已经胜出。

    不像战斗,甚尔想,这像赛马。

    他跟B就是赛场上两匹烈马,谁先抵达终点谁就获得胜利。

    “你想要什么?”他情不自禁问出来,想知道她这一次的终点是什么。

    “如您所见,我们不打算让天内理子进行同化,也希望她能活着。”她回答。

    真是天真的想法:“不像你的观念。”

    “确实不是。”像她这种毫无生本能的人,其实完全不觉得牺牲掉理子有哪里不对,她不在乎,“但是那不会无聊。”

    是了,B也换掉了一些东西,他们有着无比相似的残缺。

    ——都不是能顺利活着的类型,甚尔违抗着咒术界的秩序,而B违抗着世俗的秩序。

    生本能、生本能。

    甚尔有了解过,人类最基本的两项本能,无非生与死。神奇的是失去一半的B活到了今天,就像甚尔在这个充斥咒力的世界里活到今天。

    甚尔完全能理解。

    他们同样等待一场有意思的混乱。

    无非期待惊天动地的变化,期待自己的存在可以存在。她像年轻十几岁的甚尔,刚踏出禅院家的时候,他也曾期待一个容身之所。

    显然B认为这里就有可能是她的容身之所,所以才愿意让步,给天内理子留一条活路。

    曾经的甚尔失败了,所以想要劝服他,B就永远还差一点:“你很不错,我会饶你一命。”甚尔笑道,“我已经大致摸清你的术式了。”

    “真是瞒不过你,但我并非单打独斗。”视野里出现一个黑发身影,平日扎得牢固有型的丸子头在来回奔波中变得松散,像是没拆就睡的早上。

    “这是个咒灵操术的使用者。”将点数再度转移至力量,她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今天的消耗太大,但好歹看见了尽头,“他很适合配合我。”

    如果顺利,说不定她不需要启动C。

    甚尔很快就知道这个“适合配合”是什么意思了,咒灵操术花样太多,他可以用天逆鉾攻击咒灵——那确实是群乌合之众——可是考虑到咒灵操使万一死了,谁也不知道那群咒灵会怎么样。

    万一暴走就麻烦了。

    这才是蒙受父母的恩惠了吧~

    那群咒灵让他分心,解决那群东西会让他无法全力与B对抗,战败不至于,他只是觉得头疼。

    麻烦死了,从B出现开始,一切都向着麻烦的方向前进。

    说实话,他已经开始觉得这单价格亏本了,虽然他干掉了六眼,没有损失任何咒具。

    唉?

    他忽然发现缠到他身上的B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一条嘴巴很尖的鱼型咒灵:“前辈,你说我要是拿它把你的武器库戳爆,里面东西会不会掉得满地都是呀?”

    “?”人干事?

    甚尔深刻怀疑她是想模拟游戏里小怪爆装备场面,一刀爆率999,是兄弟就来砍我。

    “你好烦。”这是他第几次说这句话来着?

    算了,不想数了。

    “你要是动它我们就真没得谈了。”里边装着甚尔的全部家当,包括且不限于最低价值五亿的咒具、常用尺寸的套套、来的路上顺便买的晚饭……

    “前辈~”

    “再意思意思!”他这单亏了三千万呢!

    “我回头把五条悟的卡偷给你!”B瞬间心领神会,果断出卖了刚被按到地上的可怜猫猫。

    纵使甚尔也不得不感叹这女人好狠的心,朋友刚死估计尸体还热乎着,就已经开始想办法瓜分对方的遗产了。

    但是他说“成交。”

    总之,等夏油杰匆匆忙忙落地,等待着他的,是手拉手那叫一个岁月静好的二人组。

    夏油杰:要不是B身上血刺糊啦的,我还以为自己被驴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心惊胆战地问了句:“恶作剧?”

    甚尔挑了挑眉,扬起两人紧握的双手:“是这样的,我们在一起了。”

    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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