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说话慢吞吞的,拉长声音。
“……就?”
似笑非笑,“他都毕业了,你才刚入学,这算哪门子学长?”
他懒散,凑近她。
感觉到她身体紧绷,手指也抠紧沙发,泛白,青色游筋浮上细白嫩颈,若隐若现。
连口水吞咽的声音细小分明。
不看他。
强行直视前方屏幕。
紧张成这样。
盛淮只觉得有趣。
撩起她几根头发,来回绕着玩,漫不经心打趣,“跨界学长?”
言梓确实紧张。
额角洇出些汗渍,硬着头皮,“再、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
“你……要是我们学校的,我也可以叫你学长。”
“哦。”
盛淮起身,慢悠悠地从她冰箱中顺出来一罐酸奶,咬在嘴里吸,嗓音低凉。
不咸不淡地促狭,“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也能让你叫我学长。”
他眯起眼睛,眼梢微挑,说话中带点惬意味道,“你在床|上乖得要命,让叫什么都肯答应。”
言梓:“…………”
耳根烘热。
炙烤的理智碎成零散星片,痒意蔓延。
躁得慌。
准备好一系列反问与质疑的话,都尽数化作了泡影,别过头,把盛淮手中顺出来的酸奶拿走,放在另外一边。
“刚吃过饭,你别喝我的,反正房子都买了,不差一盒酸奶。”
盛淮低头,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心,口中还残留着点甜酸味道,厚腻地糊在喉咙口。
冷白脖颈被顶出冰棱形状,上下滚。
好笑地觑她,还要再惹一点,慢悠悠问。
“实话都不让说?”
言梓脸上都快冒了烟。
把刚刚盛淮喝过的酸奶塞进自己嘴里,咕哝,“你嘴里没有实话。”
“哦。”
盛淮懒笑,“上次,有人抱着我,让我别走。”
“还有上上次,不止喊我名字,还喊我……”
言梓赫然起身,拎起旁边抱枕,塞进他怀中,又把酸奶重新放在他嘴边。
就是不看他。
只催促。
“综艺都开始好久了,你……你快喝。”
这是真真被踩到了尾巴,站在炸毛的边缘。
盛淮张弛有度,见好就收,不慌不忙地接过言梓手中那盒酸奶,重新把吸管塞进自己嘴里。
一身懒骨斜靠进沙发,陪着她看。
言梓始终忐忑,正经八百综艺没看多少,偷瞄他侧脸好几次,稍微感觉到一点他的视线,又会别开视线,吃东西、喝水,用一切行为掩饰自己。
盛淮在旁边,她连看个综艺都很难专心致志。
每时每刻。
都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存在感。
言梓在心中兀自摇头。
或许是生了场病,绵延拖拉的后遗症延续至今。
节目频道已经进了不止一次广告,这是最后一次,十秒后,综艺节目进入下半场。
晃神空隙中,她看到了年轻顶流的镜头。
他攀到高处,用鲨鱼夹勾到节目组预留的“时光锦囊”,再往下跳。
全程动作利索,行云流水。
跳到言梓面前,笑得清甜。
“姐姐,你看我拿到了最高分。”
镜头一晃而过。
盛淮没给机会,按下了暂停键,恰好停留在言梓捂唇浅笑的那一秒。
配有台词,“万一高处挂着低分锦囊怎么办?专治你这样灵活擅跳的。”
后面不需要言梓过多回忆。
她猜测,接下来节目组会给小段一个完整镜头,同时会把他委屈巴巴的表情做成特写。
只是没明白盛淮把画面放在这里是在琢磨什么。
她转头,便看到身边人又摸出来根烟。
电子的,浊蓝混绿透明烟管,随着他的呼吸吐出烟雾,缭拨灯带,木质冷香混杂水果气,层层叠绕。
烟管被他斜叼,人还是那副慵懒模样,只是漂亮的桃花眼眯了起来,盯着画面中的年轻顶流片刻。
“他还是一副心机样。”
莫名其妙的评价。
言梓没怎么见过盛淮在背后吐槽,从他手中夺过遥控,继续播,同时说,“你说小段?”
她细想,“小段是个……乖巧弟弟,听说是上百人的选秀节目杀出重围的,应该业务能力不错,人长得也讨巧。”
盛淮不咸不淡,掀挑眼皮,话也随性,“是小姑娘会喜欢的类型。”
不褒不贬,听不出情绪。
言梓本来没有再管,直到综艺演到最后那幕。
问小段选谁,他选了前辈艺人,随后跟着言梓往下跳。
颇有些“殉情”的决绝意味。
盛淮端详,慢条斯理。
“几年过去,这小子还是贼心不死。”
言梓转头,看他。
“什么贼心。”
“小段在节目里,是个有礼貌、不摆年轻人架子、会问好的阳光青年。”
盛淮懒笑,没反驳,招呼她过来。
修直手指悬在空中,不紧不慢地挥闪两下。
她直觉有诈,没应,约莫也猜到了盛淮的千层套路,格外警惕。
“你……你要干什么?”
看着这副紧张样子,每寸嫩皮都绷着,润黑的眼睛亮腾腾,盯着她看,全然一副不会上当的样子。
盛淮淡笑。
“不干什么,告诉你个秘密。”
“过来点。”
言梓不相信他。
却又很想知道,他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奇心梗在喉咙口,理智又在上蹿下跳。
让她别冲动。
想想以前是怎么被盛淮带跑偏的。
想想这人最擅长用漂亮皮囊诱惑人。
最终理智赢了,她没朝着盛淮靠近。
“你在旁边说,我也能听得见。”
盛淮不紧不慢地哦了一声。
捻熄手中电子烟,放在桌面。
懒散、慢条斯理,上挑眼皮,漆棕色眼眸明亮多色。
“姐姐说得都对。”
嗓音低凉,不甜,还带着些不浓不淡的调侃意味。
像远山清涧。
言梓却以为自己听错了,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话都磕绊起来,快要接不上茬。
“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盛淮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换了个姿势斜靠,胸口前衣服紧绷了些,被他随手解开,深凹线条若隐若现。
他却浑然淡笑,兀自重复。
“姐姐。”
像过电。
砰通一下。
震晃到胸口,浓睫郁郁葱葱,蹁跹颤抖,有些话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来,“你……你怎么突然就……”
失神般惊愕。
完全没有发现,盛淮早已经凑近她,扣住她的手腕,薄唇缓慢靠近,贴上她柔软的唇瓣。
轻轻一下。
又撤离,撤到约莫一根手指宽度的距离,不动了,深咖眼眸如琥珀,停着,不浓不淡地等着她。
稍稍歪头,漆黑发丝下垂,快要搭到俊挺的眉眼。
语气寡凉,似有惋惜,“看来姐姐不想。”
明明是始作俑者,却做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
短暂僵持。
言梓打破了两个人最后一分界限。
她神色半迷蒙,心跳快得出奇,堵着,终于快要忍不住,唔咛,一把环上盛淮的脖颈,贴上去,印上他薄抿的唇瓣。
谁是解药。
言梓不知道。
她只知道理智是今晚最大的输家,努力压着她,却始终压不住,任由她急躁、心热,惶惶渴求。
最后一根弦断裂得干脆,她压着盛淮,让两个人共同坠于柔软沙发,葱白指尖扯揪他的衣领,连连亲吻,从唇瓣,到下颌,再到凸起下滚的喉结……
一通电话震动嗡鸣,帮她找回了最后一丝理智。
她兀自推开盛淮,连连喘息,又盯着看自己的作案现场。
低头,沉默。
忏悔一般的拉上盛淮的衣扣。
“我……”
她转过头,脸上飞起红热,比红烧云蔓延得更快,灼到瓷白脖颈。
轻咳。
“你先穿好衣服。”
盛淮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挑了下眉,也不管自己衣服如何凌乱,慵懒起身,斜倚在一边。
睨她,慢条斯理。
“吃干抹净就想跑?”
这简直是天大的误会。
言梓连连摇头。
手机在手心中,经纪人的名字在屏幕中跳,她却不敢接,连连摇头,“也没有……吃干抹净。”
就是亲了一下。
用余光偷瞄他。
劲儿大了点。
薄唇挂上湿痕,脖颈微微泛红,昂贵的衬衫衣领被揉得皱皱巴巴,胸前起伏线条若隐若现。
掰扯不清的事,还是由盛淮一锤定音,他淡笑,让她先接电话。
言梓实在慌张,手指在颤,几次碰不到接听键,手机被盛淮拿过去,接通,又凑到她耳边。
是经纪人的收视喜报。
告诉她,本期综艺是同时段收视冠军,网播数据也爆表,话题讨论度极高,她跟小段两个人双双被挂上了热搜。
说来说去,言梓也只听明白了一句话。
爆了。
可她无心应对,匆匆忙忙敷衍经纪人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回过头去,重新面对盛淮。
小心翼翼。
“你今天晚上,到底想怎么样。”
蛊惑她。
明明知道她招架不住,还要放出这把火。
让飞蛾扑腾翅膀,他却不动声色。
反正。
不是好人做派。
盛淮低笑,欺近她,眼眸深邃。
不紧不慢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方向走。
带j进柔软被海。
“言言。”
快要解开她胸前的扣子。
盛淮淡笑。
“不要相信那些叫你‘姐姐’的陌生男人。”
“他们都别有所图。”
懒散却强硬。
覆上来。
扣住她的后脑勺,压上她的唇瓣,反复碾磨、环紧。
气息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