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等到吃过饭,按理说是要回府的。

    只是方应看瞧着楚妍望着窗外的眼神,到底是觉得她每日在家养病想必是无聊的很,于是带着她离开酒楼,也不再坐轿,只沿着街上走。

    楚妍没想到方应看居然能“出尔反尔”,但有机会上街,她自然是开心又想凑热闹的。

    今日七夕,街上摩肩接踵,方应看怕楚妍跑丢了,右手与她的左手相扣,紧紧地拽着她。

    又说楚妍见城中繁华,街边多是些自己没见过的物件,她之前也是个开朗豪气的女孩子,瞧见喜欢的,就用被拉着左手的手指摸摸方应看的手背,一只手举着东西看着他。

    两人明日就要大婚,方应看自然不会不给她面子,又见她眼神热烈实在可爱,付钱付的也是心甘情愿。

    到了后来,一条街逛完,两人空着的手里都拎着不少东西。

    行至街口,自然有府里的轿夫仆役等着,伶俐地过来取主子手里的东西。

    方应看正要带着楚妍回去,就瞧见转角有几个熟悉的身影,他微微思索,走上前去。

    “见过老爷。”

    又说天子今日出宫,图个与民同乐,没成想遇到了熟人,“小侯爷不在府里忙着大婚,怎么跑到街上了?”

    方应看行了一礼,“今日是娘子芳辰,带她出来玩的。”

    天子瞧他那样子,竟是笑了一声,“往日汴京城里多少女儿家倾心于你,都不见你给她们个眼神,如今新婚在即,倒也是个体贴的。”他起了兴致,“将人带上来给我看看。”

    方应看等着就是此刻,他转身朝楚妍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楚妍之前瞧着方应看似乎是遇见了什么熟人,便在软轿旁等着,如今见他朝自己招手,想必是要介绍对方给自己认识。她拿不好对方的身份,又想起方应看刚才也是礼数周到,走过去客客气气的伏了一伏。

    “倒是郎才女貌的,”天子也不过略微看了楚妍一眼,瞧她面色不好,想起来近几日听到的传闻,“都传你这夫人身子不好,如今看来......这样,大婚之后你且去太医院请张掌院到你府上,好生帮她调理一番便是了。”

    天子喜欢方应看,见他主动上前见礼又提到新婚夫人,便也略略明白他的请求,乐意给他些脸面。

    “多谢老爷。”方应看又行一礼,楚妍见他如此,也跟着做了。

    等到目送天子离开,方应看才拉着楚妍回到轿前,示意她上去。

    回府的路上,方应看想起楚妍吃饭前说的有疗伤的办法,又想着张掌院的医术也是名声在外,哪怕当下不能痊愈,想必开口说话也是不难。

    他费心帮楚妍请大夫,一是因为如今汴京城中大多都知道他这夫人身体不好,他若没个表示,妨碍自身清名。二是从夏晚衣的行事来看,方巨侠应该是极重视楚妍的,哪怕他一时三刻来不了京城,但若之后翻起旧账,会影响他们父子情谊。三嘛,毕竟现今逗弄楚妍还是有些麻烦,她更活泼些才会更有趣。

    回府以后,楚妍有些累了,自己先回房休息,倒是方应看瞧着时间还早,便让王忠去准备些东西。

    楚妍略微歇了两个时辰,再醒来时已是天色全暗,屋中点了灯,一睁眼就瞧见方应看坐在她床边,登时那股睡意就散了。

    方应看递给她一个精致的木盒,示意她打开。

    楚妍狐疑地瞧着他,生怕里面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方应看这次表现的大大方方,任由她看。于是她小心地打开盖子,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套华美圆润的珍珠首饰。

    那珍珠似是模子里刻出来的,颗颗大小均匀,流光溢彩,一看就非凡品。

    楚妍自小在飞仙岛长大,白云城有条重要的收入渠道就是贩珠,将几件首饰细细看过,知道这是极其难得的。她微微抬眸瞧着眼前的人,不解其意。

    方应看瞧她爱不释手的模样,心情也不错,给她递了个纸条过去。

    【你该不会真以为,本侯会将那些东西当成给新婚夫人的生辰贺礼吧?】

    楚妍瞧着手里的珍珠,又想起“那些东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欢喜他的出手大方,还是该气他的不着调,瞧着那新婚夫人几个字,想着明日便要和眼前的人拜堂成亲,多少又染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

    方应看却是笑笑,伸手示意她起身。

    楚妍不明所以,想他行事全凭心意,自己是猜不到的,干脆也就不猜了,随着他出了房门。

    一抬抬嫁妆堆满了院子,还朝着院外延伸出去,方应看拉着楚妍一步步走过,竟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他又递了个纸条并礼单过来。

    【你的嫁妆,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

    楚妍瞧着那长长的礼单,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本就是身无长物的,一些随身的东西虽然也被一起带到府里,但到底和“嫁妆”两个字没关系,她有心求方应看庇护,讨好顺从还来不及,自然没心思想些有的没的。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方应看竟然在帮她想着,哪家女儿出嫁,能没有几抬充门面的嫁妆呢?

    楚妍瞧着礼单开头那些贵重值钱的东西,想着哪怕是原来的自己嫁人,估计也只能拿出来这些了。

    有那么一瞬间,楚妍竟然生出了一股安心之感。

    方应看自然不会让人有机会说“神通侯夫人”的不是,明日一早,他将骑马在前,楚妍的花轿在后,由南至北绕城一圈,让全汴京的人都看到楚妍是带了多少嫁妆,多少底气嫁进来的。

    楚妍这人是谁,有何来路,经历过什么,全然不重要,明日之后,她是他方应看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就够了。

    若是楚妍没脸面,便是他方应看丢了脸,所以他自然要把事情安排的面面俱到。

    楚妍瞧着方应看站在她身前,笑的有些得意又有些温柔,她捏着礼单的手紧了紧,猛的朝他扑过去,双手揽住他的腰,把自己埋进他怀里。

    方应看自然是接住了她,他不在意楚妍对他如今有几分真心,他早晚有手段慢慢施展。

    他伸手反抱住楚妍,一个纵身带她到了侯府的高阁之上。

    只听“嘭——”的一声,无数烟火在侯府上空绽放,夜空被照的五彩斑斓,宛如鲜花着锦。

    楚妍指着那烟火,侧头瞧着方应看,一双眼睛里又惊又喜。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对她全然没感情的神通侯,也会愿意为她花这么多心思。

    方应看只是拉着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仿佛一个护法天神。

    等到烟火放完,楚妍低头拽住方应看的腰带,脸上全然是娇羞不已的模样。

    方应看喜欢她这有识趣又有情调的表现,弯腰抱着她飞下阁楼,一个转身进了新婚的屋子。

    谁说只有明天才能是洞房花烛夜,他方应看想要,那自然每天都可以是春色无边。

    在那床榻上,方应看有意掠夺,楚妍有意讨好,竟然闹了整整半宿,直到楚妍再也没力气费心思,全然只能凭本意迎合求饶,才堪堪被方应看放过。

    方应看将楚妍的模样尽收眼底,心里不免可惜她此时抱恙,不然那声音定然是能让他更为愉悦的。

    待到天亮,楚妍被人扶着,好半天才换上婚服,只觉得身上各处又疼又肿,举步维艰,整套婚礼下来,倒是让所有人都相信了神通侯的新婚夫人身体不好的传言。

    也有人见婚礼虽然定的突然,但隆重又不失细节,双方高堂无人在场,却有内侍带着天子的贺礼前来,心下对神通侯的受宠程度又有了新的估量。

    酒席之上,自然是一番恭贺讨好,宾主尽欢。

    七月初八,宜婚嫁。

    红烛高燃,屋子早就被重新收拾过,楚妍累的极了,也不顾方应看还在前院,径直挥开喜娘和丫鬟的手,将身上的衣饰除了,躺到床上休息。

    方应看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她睡得正香,他也不恼,翻出今日特别让人取来的药膏,挥退了想要走流程的喜娘等人,径自在床上坐下,抬手给楚妍身上各处上药。

    楚妍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作弄她,猛地睁眼就对上方应看似笑非笑的眼神,两人于昨夜把能做的都做了,当下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她瞧见方应看手上的药膏,抬手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脸上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恼羞。

    方应看抚着她的鬓边,轻轻拍拍她的脸,也不再做什么,径直躺在她身边,就要休息。

    楚妍微微一愣,她自然是做好了再承受方应看的准备,哪怕她确实累了,不想做那些事,也不敢表现的抗拒。因为她确实没有其他东西了。

    方应看瞧着她突然发呆的模样,心下得意自己的手段,他就是要拿捏楚妍的一切。

    他拉过楚妍的手,在她掌心写字。

    【知道你累了。】

    【睡吧。】

    那一瞬间,楚妍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像有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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